《穿到诡异蒸朋异界的我只想回家》不盐

31、第 31 章

　　想来结果也还算不错：即便突兀直面了如此美色，梅甘也成功在五秒内清醒了过来。
　　她小小的倒抽一口冷气，火烧火燎的转开视线，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看到美丽事物就走不动道的自己——事实上，此前她也曾看着‘告死者’和‘送葬人’两位让人想喊一句“姐姐！性别这块可不可以不要卡这么死！”的美丽女士的脸下过饭……

　　没办法，见美人如见好饭菜，不细品几下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画手通病大约如此。

　　和梅甘面对面的高林好像完全没发现她的异常似的，依然用那双深邃美丽的蓝眼睛看着她。
　　阅历的差距直教梅甘几次挪回目光都差点没招架住那深邃眼神，最终只能逼迫自己祭出了地球互联网那大浪滔滔各有特色的纸片人老婆才成功抵挡一二，为自己的思维能力留存了那么一丝转圜余地。

　　谢谢你，纸片人……！！
　　梅甘抹了把冷汗。

　　此时，‘送葬人’仍在楼下打铁，‘告死者’仍在咔嚓咔嚓划拉别人火炉子，六十四个黑袍人还没去世完毕，场面安详极了，甚至让人想喝张报纸看杯茶，感受一下紧张刺|激的等死环节。
　　梅甘长叹一口气，抓住了脑子里一闪而逝的那个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下去帮她们？”

　　这个问题问出来的下一秒，成熟英俊的驱魔人先生歪了歪头，湛蓝发光的眼睛焦点放空……

　　……大概是在想怎么编。

　　“我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是吗？”察觉到自己又在犯探索心过剩这破毛病的梅甘试图弥补，“如果不方便的话，您也可以……”
　　“不，没什么‘不方便’，”高林说着，沉眉肃眼的微笑起来，“我不下去，是为了证明一些事——”
　　“……”那令人肝颤的微笑让梅甘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她还没来得及阻止时，高林就说出了后半句话。
　　“——我想看看，”他说，“我伟大的国度，我珍惜的国度，我多年未见的国度……‘科隆斯’，这个国家，它现在的实际掌权者们，都对我无辜的孩子做了什么。”

　　梅甘愣住了。

　　与此同时，楼下的‘送葬人’终于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她从喉咙里鼓动出一声濒死之兽般的哀嚎，一道灰黑蒸气从她身上升腾而出，怪异的血管从她身上与黑雾之中爬出，在她头顶上空织成了一道猩红扭曲的‘蛛网’，一只血色淋漓的眼球打正中心冒出来，暴突而出，左顾右盼。

　　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一道道猩红血管般的绷直的灵能塑线八方散射而出，穿透几乎一切物质，在短时间内结成一片立体蛛网，将整座钢铁厂、乃至于附近街区都笼罩在内。

　　而那只盘踞正中的眼球就像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一样，以这万千蛛网之主的身份，巡视它的领地。

　　当那眼神‘看’过梅甘二人所在方向时，高林出手如电一捞梅甘，翻身钻进墙后，小心的躲过了蛛网线与它的‘目光’扫视。而梅甘被他带着躲在墙后，汗毛倒竖，心里差不多是一个悔出血了。
　　即便是好奇心再丰富，那可教她回回精准踩雷还能至今活蹦乱跳的谨慎也还是时刻对她复述着同一条真理：和权力机器与怪力乱神之事扯上关系的东西，一个都别沾。
　　结果现在，她不止沾了，还他妈直接就是一个大跳冲上去乱沾……

　　问什么！乱特么问什么！！梅甘狠狠唾弃着一分钟前的自己。

　　而那复杂纠结乃至于堪称的表情落在高林眼中，却只是让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解限了。”他说，“很好，即便是经过了失衡领域的仪式转化，若娜和阿利安娜还是会为了保护对方拼尽一切……”
　　若娜——Zorna，阿利安娜——Alianna。
　　一个A一个Z，一个先一个后。
　　结合时间地点人物，梅甘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这两个名字分别指代的是谁：显然，‘阿利安娜’是‘告死者’的本名，而‘若娜’是‘送葬人’的本名……

　　草啊！把这种肯定写在了保密档案上的东西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
　　这家伙就不怕她用真名去害她们……哦，她太菜了，害不动……
　　梅甘脸色扭曲，抬手试图阻止高林继续暴露一些神秘资料——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科隆斯现在的皇室。”高林说，“或者说，是因为科隆斯目前的掌权人‘伊丽莎白·格罗伊斯特四世’，她请求我来调查灵管局这次行动的真相，因为他们很可能举行了一些……不那么好的仪式……”
　　在梅甘那写满了“求您闭嘴吧大佬”的目光中，他温和的微笑：“……并在明知女性灵能者不能来的情况下，让经历过邪神寄生转化、却没能成功‘升变’的两位本代灵管局中流砥柱前来送死。”
　　“或者说，发挥余热，让她们本就不剩几天的寿命换来足够的利益。”

　　梅甘崩溃的捂住了耳朵：“你别再……”
　　高林眯起眼睛，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凑近了梅甘耳边：“这座工厂与‘罗斯派因’整个城市是一体的……或者说，在这座城市里，只有我们四人，和它不是一体的。”

　　梅甘想找什么一按下去就可以自动关闭听觉的红按钮。可惜没有。
　　而且……妈的，过强的感知力与习惯了从互联网那无穷无尽的混乱信息中自动分拣关键词加以处理的大脑狠狠的把她给刀了：“‘四人’？”她下意识抬眼，惊讶的压低声音问：“为什么是‘四’人？肖恩不算吗？”

　　这个问题成功暴露了她其实在听的事实——它让高林的笑容看起来更可恶了。
　　“不算，当然不算。”他语调温和的回答：“一道游荡了三百年而不自知的死魂灵，作为灵管局曾经的希望之一、却成了邪神的爪牙……他怎么能算是‘人’？换以前的他来看现在的自己，也不会说这是‘人’。”

　　……

　　……………………What？

　　梅甘目瞪口呆。

　　“肖恩·派因曼·雷斯，活跃时间是约三百三十年前的恩戈尔王朝，是当时灵管局最强‘探索者’之一。最后活动记录是环历1552年。”高林说，“同时，他也是我在进入这座城市时，城市试图植入给我的虚假记忆朋友之一。”

　　梅甘整个人都混乱了：“……可是！！可是他明明之前还和外头的人传递过信息——”
　　“你亲眼看到那消息是从哪而来的了吗？”高林反问，咧嘴笑起来：“在相信一件事之前，你得学会‘眼见为实’，姑娘。”

　　一时间，梅甘很难说清楚自己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眼见为实’？这要让她怎么眼见为实！她在灵能一道上只是个实打实的新手菜鸡，哪儿能搞什么‘眼见为实’！
　　况且，这情况也太怪了吧……怪不得今天城里一直没人……

　　……等等，城里没人……

　　“你之前说，‘他们’和这座城市是‘一体的’……？”梅甘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那是怎么个‘一体’法儿？”
　　高林愣了一下：“你确定还要问下去？”

　　梅甘也愣住了，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一时间陷入沉思。

　　——是啊……她为什么还要再问？避开这种可能带来危险的信息，不是更符合她的利益吗？

　　现在，给出一些自省的问题：
　　一、她问出这个问题，是更多源于习惯性的追问，还是更多源于真实的渴求真相？
　　二、这个问题问出来后，会给她带来什么？如果是正面影响，那影响的内容可以让她心动吗？如果是负面影响，那影响的内容可以让她退却吗？
　　三、如果不问这个问题，她会遭受损失吗？
　　四、在思考了前三个问题后的现在，她还想继续问下去吗？

　　……

　　这几个问题很简单……不过两秒，她就已经得出了如下答案：
　　一、三七开，‘渴求真相’是那个七。
　　二、极有可能是纯粹的负面影响，但影响的内容相比起‘真相’而言，并不足以让她现在就退却。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她目前还对未来没有什么实感的原因……
　　三：如果不问这个问题，她不会遭受损失。多少人蒙蒙混混的也就那么活了，不见得她就一定要做那个什么都清楚知道的人。
　　四、想。

　　……

　　……草。想。

　　嗐。
　　梅甘叹了口气。

　　她知道，按理来说，她绝不该继续问下去……但她还是问了。而仔细思考后，她也还是想问出这个问题来。
　　所以，她应该做什么？
　　这种时候，她又该以怎样的思路、怎样的面貌去对待这一切？

　　——答案是——
　　“如果让我放弃探求，那我宁愿去死。”她抬起头，目光炯炯的与高林对视，“当然，这并非强求您告知我这一切……这只是个请求罢了。”
　　“还是那句话，”她说，“人固有一死，我想死的明白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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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梅干，一只迟早死于好奇心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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