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 随笔》木泠墨

10、Step10

　　我被罚了半个月的工资，因为我纵容小依玩打火机，甚至在工作期间让她独自一人在病房里，她烧了一朵花，却不小心烧了半个房间。

　　“我会宣布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即将发生。”她抱着破破烂烂的裙子坐在角落时，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句话，我剩下的一半工资里，又被扣了一半。

　　小依最近变得有些不太正常，总是指使我让我出去，不然就要尖叫摔砸手上身边有的一切物品。我没办法，只好去找护士长拿抑制剂，等我回来时房间已经没有人了，只剩画有一张笑脸的纸条。

　　“小依！”

　　我看着空荡的病房，心里没由来地涌上一股惊慌，张口大喊着她的名字。手中的橙子和抑制剂滚落在地我也分不出心思来捡，只是惧怕，只是一种直冲脑门的辛辣。

　　突然一串铃铛般清澈又响亮的笑声传来，我才看见小依穿着厚重的衣服在不远处的草坪上追逐风筝。她没看见我，于是就不扮演乖顺疯癫的女孩，任由疯狂的红潮吞没她的脸颊。一阵风掠过，低低地带来一群群柳絮，拂过她的身躯，我看得胆颤又心惊，害怕她下一秒就像坠落的鸟一样躺在青草上。

　　“再飞高一点——！”小依大声喊着，风筝也越飞越高，飘荡在天上，背后蕴着淡淡蓝的天空。

　　我差点忘记小依曾经是自由的精灵，她追逐着自我的心灵，哪怕顽病缠身，锁住的也是她轻薄的身躯。小依奔跑着，摔倒了也跌跌撞撞地一只手撑在地上爬起来，继续跑着。

　　我突然就想起她曾静谧地笑着对我说话的模样。便靠在窗旁看她变成飞舞的蝶，变成追逐自由的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