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红花曼陀罗之诗》开心豌豆

21、Chapter 20

　　风儿轻轻吹
　　夜幕正低垂
　　明天我就将离去
　　我的爱人
　　你是否正为我
　　——为我叹息

　　柔和的夜风滑过莱莉娅的脸庞，在不远处的橡树林里荡漾着。那片绿盈盈的橡树们在黑暗之中紧紧结合在一起，成为夜晚的巨人。他们仍和过去一样，轻轻唱着那些意味不明的歌儿。她把视线挪回到加邱的身上，他没有再说什么了，神色也很平静，但她却从他的眼睛里瞧见了一丝伤痛。

　　莱莉娅自认为没有经历过伤痛，但她却如此清楚地感受到了加邱的情绪，她不喜欢这种坏情绪。
　　“您一定没做，对吧？”莱莉娅大声地对加邱说到——她的声音非常响亮，用了十足的力气，就好像大声一点儿，加邱的那些苦楚便能被赶跑了似的。
　　“是的，你很了解我，莱莉娅。”
　　“那你拒绝了格莱特，他没有惩罚你吗？或者强迫你去做迪威纳太太的情人？”
　　“他鞭挞了我。”
　　“老天，他可真是讨人厌。”莱莉娅咬了咬嘴唇，把下巴枕在膝盖上：“加邱！我真庆幸我现在看见的是一个完整的你。他过去也总这样，鞭挞仆人、鞭挞护卫……就连我的小马驹也要鞭挞！他就像河边的大风车一样，一直不停地滚来滚去，聒噪极了，没个消停。”

　　加邱看着眼前替他打抱不平的少女，她樱红色的小嘴正一张一合的说着略带抱怨却很俏皮的话语。仔细算算，已经四十多年了，所有人都在老去——可她依然在漫长的时间里青春永驻，宛若少女。
　　“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他爱怜地想到，随后开了口：“您快乐吗？小姐。”
　　“为什么不呢？”莱莉娅对他微笑，“我想你……外边的所有人都一定认为我是很孤独的，因此可怜我，可我却并不是真的如您们所想。”

　　“孤独和快乐是可以分开的呀。”她小声地嘟囔着，夜风又一次经过，拂起了她的头发，她整个人看上去可爱极了。加邱面带微笑，注视着面前的少女，为她的容貌和性格而怦然心动。

　　少女感受到加邱灼热的目光，玫瑰在不经意间悄悄爬上她的脸颊，她用力抿了抿嘴，随后侧过头去，有些羞于回应他的目光。

　　玫瑰攀上人们的面颊，而后又从眼眸中绽放。香甜的气息在夜晚的空气中弥漫，没有人说话，却又好像有人说了些什么。

　　“莱莉娅……”加邱颇有些不自然地开了口，他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天色已经很晚了，我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有趣的地方，我想我该离开了。”
　　莱莉娅瘪了瘪嘴：“好吧”，她走到角落里，小手轻轻握住餐车的胡桃木手柄，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甜甜地朝加邱笑了笑：“今天很高兴和您聊了这么多，我的朋友。”

　　“是啊，我也很高兴。”加邱也用温柔地笑意回应她，“那么，夜安，莱莉娅。”
　　“夜安，加邱。”

　　当加邱走出玻璃房子一段距离的时候，莱莉娅忍不住用戒指飞上了屋顶——她已经能够非常熟练地使用它了。她坐在屋顶上，静静地目送加邱远去，心中一片满足。
　　“我也许真的爱上他了。”莱莉娅托着腮，“我从未对任何一名男士产生过这样的情感。我想，我一定是爱上他了。”

　　心中这样想着，莱莉娅再一次甜蜜地笑了，她望着被黑暗笼罩的橡树林，轻声哼起了在《兰弥尔小调》，一本加邱新拿来的曲谱上摘录的曲子。

　　“风儿轻轻吹
　　夜幕正低垂
　　明天我就将归来
　　我的爱人
　　你是否正将我
　　——将我思念？”

　　出奇的，今天的橡树林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