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Autumn Lea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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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洲村回来，日子渐渐逼近九月末，时光流逝中，这座城的秋天也悄无声息地来了。
秋天，是这座城最迷人的季节。
金风玉露，天高气爽。
但季节或许也通人性，总是恃宠而骄。例如这座城的秋天，仗着大家的喜爱，在夏天迟到，在冬天又早退，两边一挤压，总是短得可怜。
不过，今年的秋天还算厚道。
会不会早退不知道，但至少没迟到。
邹喻近一周都在南方出差，南方还燥热得很，结果到了京溪，一下高铁，就被迎面的秋风扑了个满怀，连带着心情都是雀跃的。
出了站，坐上来接她的车，司机张续问了句：“回家还是公司？”
邹喻说：“去京大附属医院。”
在风盛开了这么多年车，张续跟她也熟了，听到这个地点，担心地问了句：“邹总监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邹喻笑着说，“我去看个人。”
她确实没说谎，确实是去医院——
看了个人。
这是这人吧，暂时还不能算个人。
从医院出来，邹喻看着手上的检查单，真的是服了。
因为这次经期推迟，再加上女人谜一样的第六感，她就来医院检查了下，结果......
她推算了下，应该就是那次在小洲村。
一次就中，她真说不清，到底是自己太有运气，还是某人太有实力。
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里，邹喻垂下目光，满眼温柔地看着影像里的小生命，手掌下意识地往自己肚子上摸了摸。
初为人母。
怎么说，这种心情，邹喻还真有点形容不出来。
又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把检查单收好，走出医院。
从医院出来，邹喻本来准备打车回家，结果没想到张叔还在医院外面等她。
“您怎么还没走啊？”
“席总出国了，我这也没什么事，顺路再送你一程。”
“那谢谢您了。”
坐上车，邹喻本来想让张叔直接送她去京大，当面和梁时遇分享这个好消息，但一想到，梁时遇下午还要上课，再加上她也没跟他说自己今天会回来，于是，脑海里的鬼点子一碰，瞬间便改变了主意。
“张叔，您还是送我回家吧。”
“好嘞。”
然后，本来直行的车子在前方路口，掉了个头。
回到家，邹喻先是换掉了身上的商务套装。她目光在衣柜里搜寻了一圈，从中选了一件蓝白相间的运动外套穿上，下面则换上了一条黑色运动裤和白板鞋。
换好衣服，邹喻站在镜子前，又开始鼓捣头发。
他们重逢是在去年冬天，大半年过去，她头发早已留长，还剪过几次，一直维持在过肩的长度。这会儿，过肩的长发被她高高梳起，扎成了高马尾，再加上这一套青春风的装扮，看起来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女大学生。
换好衣服，邹喻便拿起包下了楼，准备去京大。其实，她本来是想自己开车去，但想到自己当初批评林央时的理直气壮，还是决定打车去。
纤尘不染的蓝天下，邹喻一边听歌一边站在路边等车，耳机里播放着歌曲《Autumn Leaf》。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纯音乐。之所以最喜欢，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每次听到这首歌，心情总是能瞬间平静下来。
不是那种一潭死水似的波澜不惊，而是一种心态平和的风平浪静。
旋律响起时，她仿佛看到一片枫叶，乘着琴弦，在这个秋天，缓缓滑落。
有人在这首歌的评论下说，这首歌听完，感觉像是和爱人走过了一生。
而现在，她的生命里，除了爱人，又迎来了一个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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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京大西门，邹喻跟司机师傅道了声谢，下了车。
她对京大还算熟悉，驾轻就熟地找到了经济学院。
之前，邹喻看到过梁时遇的课表，知道他今天是下午一点半的课。
这会儿才十二点刚过，教室里就已经坐了不少人，邹喻环视了一圈，找了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下，然后看着人越来越多。
一点刚过，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教室里就跟变魔术一样，一波人接着一波人来，瞬间就坐满了，来晚的人只能站在后面。
邹喻看着这一幕，想起去年冬天，她说要过来蹭他的课，梁时遇说自己的课座无虚席，她当时还笑他太过自恋。
现在看来，梁时遇真的诚不欺我，说座无虚席真的是谦虚了。
还得亏自己来得早，否则连个座位都混不上。
要不说相爱的人都心有灵犀呢，这不，她正想着呢，手机便亮了一下，提醒有新消息进来，打开一看，果然是梁时遇：【等你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给我发吃午饭的照片？还没吃？】
看到他的这番话，邹喻才想起自己激动得没吃午饭。
然后，拿起手机，丝毫不慌地回：【吃了，工作午餐，不方便拍照。】
或许是心虚，不想给他继续问的机会，邹喻又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你吃了吗？】
梁时遇：【正在跟我那背叛师门的研究生吃饭。】
邹喻：【......】
邹喻：【人家可是咱俩的小红娘，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梁时遇：【是，小红娘被你“利用”得挺到位，别人是无中生友，你是无中生亲戚。】
邹喻：“......”
这人怎么还翻旧账啊！
消息发送过去，看那边没说话，梁时遇趁势，抬头看了坐在对面的林洛希一眼，看着看着，突然就来了句：“以后长点儿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替别人数钱。”
正在吃饭的林洛希一噎：“？”
心想，我招谁惹谁了？
看出她一脸问号，但梁时遇这会儿没一点身为人师要为其“授业解惑”的自觉，说完那句话就没了音。
他垂眸看向手机，继续跟邹喻翻旧账：【你当初不是跟我学生说，有个亲戚要考我的研究生么，怎么，不考了？】
邹喻看到，直接不理他了。
梁时遇想起她那个无语的样子，以手掩唇，都藏不住笑。
林洛希：“......”
幸福是你们的，我自己......
也有！【奸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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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梁时遇又叮嘱了林洛希几句有关毕业论文的事情，说完才往学院楼走。
他一般都会提前几分钟到教室，到的时候，整个教室已经乌泱泱地坐满了人，邹喻看到他来，立刻把自己挡在书后面，只露出眼睛，偷偷打量着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上课的样子。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风衣，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影，高挺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丝边眼镜，被日光一晃，斯文又清隽。
邹喻坐在台下，看着他款款走上讲台，衣角带风，目光从容。
梁时遇上课从来从来不拿书，也不用PPT，都是直接在黑板上板书。
邹喻从花痴状态回过神的时候，梁时遇早已经进入了正题。
讲台上的他，声音低沉、舒缓、富有磁性：“个人需求曲线的推导，有基数法和序数法两种方法......”
边说着，梁时遇拿起笔在黑板上画了条横纵轴。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邹喻看着，表示自己有被帅到。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他的崇拜，一如既往。
梁时遇讲起课来，条理清晰，自成逻辑，再加上那优越的音色条件和外在条件，整个一强强联合，特别让人有听下去的欲望。
邹喻看着坐在她面前的同学，一个个地都在认真听讲，全程跟着梁时遇的思维走，没有一个人开小差。
看完前面，她又跟个教导主任似的，去视察后面，想看看后面站着的学生还在不在。
转头一看，都还在。
邹喻看着，心想我老公魅力就是大，能让这一群自由如风的大学生们，安安生生地听课。
这样想着，她有些骄傲地扬起了嘴角。
本来笑得满面春风，直到转过身的那一刻，她的视线，没有任何预兆地，与梁时遇的目光，隔着距离，径直撞上。
邹喻：“......”
被现场抓包可还行......
至于梁时遇，他现在的心态就跟当年在录音棚朗诵古诗词一样，本来流畅顺利的声音，突然止住。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梁时遇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又确认了一遍。
结果发现，没看错啊，这就是他结婚证上的那个人啊。
转念一想。
哦，给他制造惊喜来了。
身为一名极具职业操守的老师，在上课时间以公谋私这事儿梁时遇可做不出来，于是，无声地和邹喻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开始继续讲课。
被他发现了，邹喻索性也不遮脸了，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像个领导一样，靠在椅背上，扬着下巴听他讲课。
过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她又把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在下巴围成一朵花，跟个小迷妹一样，笑眼盈盈地盯着讲台看。
梁时遇被她可爱得不行，怕影响上课质量，后半节课索性直接朝着左边讲，避免与她视线接触。
二十分钟后，终于等到下课铃响，梁时遇正准备下去逮人，结果人还没走下讲台，瞬间就被上来问问题的学生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他们充满求知欲的双眼，梁时遇只好提出折中之策：“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拿出手机，给邹喻发消息：【什么情况？】
邹喻这会儿哪有没工夫搭理他啊，人家跟身边的男大学生聊得正欢呢。
刚才一下课，她旁边坐着的那个男生，便自来熟地跟她问好：“同学你好。”
邹喻：“你好。”
看她是个陌生面孔，那个男生继续自来熟地问：“你应该不是经济学院的吧？”
“不是。”
“过来蹭课？”
邹喻“嗯”了一声，问：“这个老师的课，每次都这么多人吗？”
“那必须啊！蹭了一节课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课堂气氛特别好？”
“嗯。”
“梁老师第一节课就说了，我的课不点名，你们要是想睡觉或者玩手机，在宿舍可比在教室舒服多了，来教室不学习，纯粹是增加沉没成本。”
就是在两个人聊得正欢的时候，邹喻的手机亮了一下。
她不用看，就知道是梁时遇发来的信息，于是，当着他的面，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扣，转头，继续跟旁边的男同学谈笑风生。
梁时遇：“......”
服了。
眨眼的功夫，课间十分钟在课后答疑中，瞬间过去。
最后，梁时遇还是趁着响铃的功夫，争分夺秒地给她又发过去一条：【回家再收拾你。】
邹喻看着他发来的信息，没忍住冷笑一声。
心想你收拾我？
你等我先收拾收拾你吧！
上课铃落，梁时遇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立刻切回到了上课状态，看着台下的学生，问：“关于上节课的内容，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刚课下答过疑，这种情况下举手的人还是很少的，梁时遇这一问，也就是起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依照惯例，他正准备进入新的课程，结果，他就看到自己的夫人，在一众人中，当仁不让地举起了手。
梁时遇：“......”
多年默契，仅凭一个眼神，梁时遇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提什么正经问题。
但他也没办法视而不见，朝她点了一下头，示意她问。
邹喻扶着桌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伴随着这个动作，梁时遇才彻底看到她上半身穿着的衣服，莫名晃了一下神。
那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和他们当初的校服如出一辙，再加上她高高扎起的马尾，梁时遇瞬间梦回高中时代。
邹喻看出他眼神的微变，内心有些得意洋洋，看着梁时遇，缓缓问道：“老师，您上节课的时候，讲到个人需求曲线的推导——”
她提问着，目光和语气都格外真诚。
梁时遇听到，心想看来是自己错怪她了。
听听这问题，多么正经啊！
结果，紧接着，就听到她又说：“是基于边际效用递减规律。”
说到这儿，她居心叵测地顿了一下，“那么请问所有商品，都符合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吗？”
梁时遇：“......”
她四两拨千斤地，让去年冬夜的玫瑰花茶，在这个秋日，于课堂上再次苏醒。
但是，不让他喝到。
梁时遇看着她微闪的目光，以及里面隐藏的狡黠，瞬间明白了。
这姑娘就是故意的。
故意过来，故意在课堂上撩他，故意看他无可奈何。
但我们梁老师，堂堂一个大学教授，能被夫人的这点小伎俩难住吗？
那答案必须是不能！
于是，下一秒，梁时遇便驾轻就熟地，把主动权重新换到了自己手中：“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经济学是一门基于什么的学科？”
邹喻：“......”
他妈的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在这暗藏玄机，结果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招！
不过，就这门学科来说，邹喻也不算是门外汉，她在国外读的就是数一数二的商学院，虽然毕业已经好几年，基础知识记得没那么牢了，但也不至于没有印象，再加上旁边还有同学在有意无意地提醒，更加肯定了她的答案。
她轻轻眨了下眼，笃定道：“经济人假设。”
“回答正确，”说着，梁时遇便从讲台上走了下来，与此同时，清润嗓音由远及近地响起，“众所周知，经济学是一门基于假设的学科。”
他们所在的这间教室是阶梯教室，梁时遇一边说着，一边一步一个台阶地朝她走近。
整个过程，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从未离开过。
邹喻看着他漆黑明亮的眼睛，竟阴差阳错地体会到，经典电影里，那些男女主人公隔着人海遥遥相望的场景，究竟是何等的浪漫。
走过来的这一路，梁时遇的解答从未中断：“同样，边际效用递减规律也基于一定的假设才能成立，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同种商品对消费者的边际效用才是递减的，所以——”
说到“所以”的时候，梁时遇恰好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接上后半句话：
“当其他变量发生改变的时候，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就可能不再适用。”
说话时，他目光平直的地看了过来，眼底的笑意被落进来的日光一晃，格外明亮。
他就这样，用滴水不漏的方式，巧妙地回应了他们夫妻之间才懂的情.趣——
梁太太，你喂的玫瑰花茶，不符合边际效用递减规律。
这眼神，这声音，再加上这回答，谁能承受得住啊。
更别说能听懂他弦外之音的邹喻了。
邹喻也没想到自己能被反将一军。
此时此刻，午后的阳光温温柔柔地落进来，她站在他的目光里，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一捧捧的心跳，手指下意识地攥了攥自己衣角。
邹喻！
淡定淡定！
你是来撩人的！
不是来被撩的！
可现在，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能够反撩的办法了。
正琢磨着是不是要说一声“我明白了”就坐下的时候，旁边有个学生适时发了声，巧妙地缓解了这份尴尬。
“梁老师，那照这么说，学习这一课岂不是没有意义？毕竟，现实又不是真空，不可能满足那些假设条件。”
听到这个问题，梁时遇目光从邹喻身上移开了一瞬，转身看了提问的同学一眼，然后对着全班同学，娓娓道来着自己的答案：
“这位同学的这个问题提得非常好，我们现在学的还只是入门，在接下来的课程中，我们还要学到更复杂的模型，例如市场。举个典型的例子，完全竞争市场因为其严格的假设条件，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找不到原型，但我们还是要去学习，去研究，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现在，学的就是基础，而任何学科的基础，就像是剔除鱼肉的鱼骨。”
“先弄清楚鱼骨，你才能够拥有清晰的逻辑体系，这样，等之后遇到纷繁庞杂的现实，你才能有条不紊地，去填充你的鱼肉，你才能够用足够科学的方法，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所以，你们要清楚，这些基础理论，是提炼于真空，并非悬浮于真空。”
“同样，这些精简的模型，不是为了让你去简化现实，而是为了让你去面对现实。”
“这就是我们学习这一课的意义，没有足够的底部搭建，哪来上层的融会贯通。”
面对那样一个有关“意义”的宏大命题，他抽丝剥茧，旁征博引，举重若轻。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折服于他的学识，包括邹喻。
她听着，甚至都忘记了坐下。
“到底是顶尖学府，我真的是服了！”邹喻前面坐着的那个女生，估计是外校过来听课的，听完梁时遇的解答，低头跟身边同学耳语，“我们学校上课的时候都没有互动，老师念PPT，同学们下面玩手机，看来，真的要考一个好大学啊，这什么神仙老师啊！帅拉了！”
她旁边坐着的那个女生一脸骄傲：“我心中排名TOP1的男神，那是跟你吹的？”
邹喻站着，听到她们一来一往的对话，莫名觉得有些愧疚，觉得自己上课搞突袭这件事做得有点儿不厚道，悻悻地，正准备坐下。
梁时遇捕捉到她的动作，转过身，迎上她的目光，唇角一弯，问了句：“这回答还满意么？”
邹喻听了，机械地点点头，一心想着要赶快坐下，别耽误大家的课程。结果，还没来得及落座，便听到梁时遇说时迟那时快地，叫了她一声：
“梁太太。”
这回答还满意么？
梁太太。
邹喻：“！”
他当着全班人的面，叫我什么！
这称呼一出，教室里先是默契地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整个教室便沸腾了起来。
紧跟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师母好！”
“师母真漂亮！”
“老师师母郎才女貌！”
“天造地设！”
“天作之合！”
一声声欢呼响彻在耳畔，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她身上，邹喻听着，感觉到有一股火在自己耳边燃烧了起来，害羞得，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
梁时遇！
你大爷的！
不带这么玩的！
梁时遇站在她身边，看她羞赧，乐得不行，满眼都写着“这就是你刚才不理我的代价”。
邹喻抬眸，看着他对万事都尽在掌握的眼神，好胜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于是，便顺势答道：“还行吧。”
说完，她看着梁时遇，一脸淡定地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孩儿他爸。”
闻言，梁时遇正准备回讲台的脚步，猛地一顿。
？
她刚叫我什么？
孩儿他爸？
这称呼一出，教室里又是默契地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比刚才更甚的沸腾，再次卷土重来。
只不过，这次耳边此起彼伏的声音换成了：
“呜呜呜恭喜梁老师！”
“贺喜梁老师！”
“梁老师赛高！”
“芜湖芜湖芜湖！”
“喜糖喜糖喜糖！”
每一声欢呼都在告诉梁时遇，他并没有幻听。
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惊喜砸中，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茫然。
过了片刻，梁时遇才有些机械地转过身，目光在邹喻平坦的小腹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抬眸，对上她的双眼。
一众学生伸长脖子，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好戏，想着是会来个拥抱live，还是亲吻live。
结果，没想到处在众人目光焦点的梁时遇，只是极为冷静地看了邹喻一眼，示意她赶紧坐好。
虽然，梁时遇后来复盘，自己这时候并不是冷静，而是傻了。
看她安然无事的坐下，梁时遇转过身就往讲台上走，边走边说：“我们继续上课。”
邹喻：“......”
就他妈......
不对，就他爸的这么心如止水的么？
走上讲台，梁时遇抬手推了一下镜框，忽略满屋子学生好整以暇的目光，语气平静地开始上课：“讲完需求，这节课我们讲供给。”
在座学生：“......”
不是吧梁sir，真没必要这么敬业。
然后他们就看着梁时遇跟个局外人一样，一边板书一边讲：“供给与需求相对应，指的是......”
指的是......
指的是......
指的是......
指的到底是啥？
反正梁时遇是没回答。
“各位同学，不好意思，老师尽力了——”
说着，梁时遇转过身，把手中的笔往讲台上一扔，目光一抬，看着坐在台下的邹喻，笑得唇角眉梢都扬起。
“但实在是忍不住。”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Autumn Leaf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