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其九の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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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枝霜月回到瀞灵廷的消息如微风拂过，让蓝染之乱后平静了二十年的瀞灵廷起了一阵涟漪。
她当年离开瀞灵廷之后的去向并不能算是秘密。但是所有的队长，甚至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都对她的回归保持了沉默，席官中还有不少她的学生，于是至少护廷番队并没有对这个从虚圈回来的人表现出任何敌意。而贵族方面，鉴于藤枝是朽木的家臣，既然最有资格开口的朽木白哉都还没开过口，那么其他人自然不会越俎代庖。何况霜月虽孤身一人，手里却握着瀞灵廷大半的商店。即使贵族对商人再不屑，总还是要考虑到平时是要吃穿住用的。
于是本该囚禁判刑的藤枝家主，竟然就这样平常又诡异地重新开始了她在瀞灵廷平静的生活。
虽然对什么都不复记忆的霜月来说，从一开始就没觉出有任何不妥过。
自霜月在持月的店铺里对过往的生意表现出良好的适应性之后，菱花就存了心思让她用这种方式来熟悉瀞灵廷的生活。于是那日之后，霜月两三日里至少会留出半天到名下各家铺子里转转。
所以她的行踪很好掌握。也所以，无论是谁如果想见她，就一定可以找到她。
霜月用扇子挑起印着巨大“桔梗”两字的门帘，从店铺里走了出来。天蓝如洗阳光明媚，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于是霜月只略顿了下步子，就决定慢慢散步回去。
正在这个时候，街道转角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低呼，“霜月，真的是你。”
霜月才转了眼过去，一道黑色的影子飞也似地扑过来。“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随着这句话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用力搂进一个丰满的怀抱里。
霜月有些艰难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艳的面孔，还有满含着惊喜的眼睛。
同样是失礼的动作，持月店里男人的威胁却和眼前女死神的拥抱截然不同。这一次霜月甚至没有丝毫不悦，对方发自真心的愉快甚至让她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我回来了”。
但是……
霜月再度仔细地打量身材高挑丰满的女死神，却还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竟然连这样的人，她都不记得了。一瞬间，霜月心里掠过的是淡淡的失望。
“是啊，回来就好了。”女子身后传来一道纤细柔软的声音。
完全不同。
霜月视线被遮挡着，看不见说话人的样子，但是只那么简单的一句就让她觉得不同。抱着她没放手的女死神是真心的，而她身后的那个却只不过是敷衍，或者说那种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失礼的场面话。
即使不记得过去，这点霜月却依旧分得很清楚。
霜月挣动了下，于是那个女死神才注意到似的，笑呵呵地道了声歉放开她。
她背后站的也是一个死神，面容清秀，发髻用白布包了起来。
“两位是谁？”霜月退后了一步，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本来温和疏远的声音，在她看见身侧的那个一脸惊讶瞪圆了眼睛时，不由自主地低声补了一句，“抱歉，以前的事情不太记得了……”
怎么听都似乎是在解释，甚至还有点委屈的意思，就在霜月开始不自在的时候，高挑丰满的那个眼神流露出一丝担心和心疼，“是吗……”
但是站在后面的那个却突然一震。她急切地朝前跨了一步，声音急促尖锐，“那么蓝染队长你也不记得了吗？”
这才是这个人出现在她面前最真实的理由，霜月心里掠过这个模糊的想法。
但是更重要的是，当她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心里突然一痛，彷佛找到了堤坝缺口的河水，缓缓却也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然后充满了她的整个身体。
蓝染。
想不起来任何有关这个名字的事情，但是心痛却那么真实。
“霜月，你怎么了？”站在霜月身边的女死神想要伸手扶她，一脸的担心。
“不……没什么。”即使没有镜子，霜月也知道自己脸色一片苍白，却仍然是站直了身子。
丰满的女死神脸色不豫地看了身后的同伴一眼，刚想开口说话，街道转角处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松本，公务时间不要在瀞灵廷里到处乱晃。还有一堆文件没有——”满眼不悦的银发少年在看清站在松本乱菊身边的人是谁后，声音嘎然而止。他停下脚步微张了嘴，满眼的难以置信。
那宛如夏天山谷的颜色，宛如祖母绿的清澈。
穿着黑色振袖的少女眼睛突然清亮，彷佛笼罩多时的雾气终于散去。
“冬狮……郎……”
就在松本乱菊欣喜着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霜月的脸色突然惨白。左胸口突然毫无道理地破了个洞，艳红的血喷洒出来溅在松本乱菊的脸上，然后迅速濡湿了她的振袖。
“霜月！”
“霜月！”
身边的松本乱菊手忙脚乱地想要伸手扶霜月，却被她一手用力推开。或许是因为她推得太用力，又或许是因为她苍白的手上沾满了血，松本乱菊呆了一瞬，而本来大步跑过来的银发少年也停下脚步。
霜月只是倒退了几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倒下去的时候，她稳稳地站住然后挺直了脊背。即使重伤到如此地步，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抗拒依旧让周围的人无法靠近。
银发少年眼神冷了下来。她的动作勾起了并不算淡薄的回忆，在现世大战的时候她几乎也是这个样子。
才清亮起来的粉色眼睛转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死气以一种肉眼可以看到的方式再度笼罩在这个本来就显苍白的少女身上。但是她却对自己莫名其妙的伤势丝毫不在意，只是困惑地看着周围，然后才迟疑着转向银发少年。
一瞬间，她似乎想要微笑的。
“啪”一声轻响，菱花突然出现在霜月两三步远的地方。“霜……”穿着白色狩衣的男子甫一看清霜月的样子焦急立刻转成了惊恐，他四下里一阵搜寻最终停在了日番谷冬狮郎身上。“霜月，你的计划成功了。”菱花似乎怕吓着她一样轻柔了自己的语调，然后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她。
“我知道。白哉大人和冬狮郎都在。”霜月眼神开始涣散，“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她抬起已经暗淡无光的眼睛看向菱花一眼。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死寂。
“蓝染大人一定生气了，而瀞灵廷我又回不来。”霜月用手掩唇轻咳了几声，手放下来的时候发白的唇上染上一抹血色，“我能去哪里？”
“你可以回来。”松本乱菊急切地说，“是不是，队长？”然后转向一直皱紧眉，没有说话的日番谷冬狮郎。
他还没有回答，霜月反倒轻笑起来，“不要看着他了，松本。冬狮郎在生我的气。”粉色的眼睛无力看了银发少年一眼，“以冬狮郎的温柔……大概不用多久就会原谅我了。所以在那之前……”
“霜月！”一旁听着她说话的菱花突然出声，他大步走到霜月面前用力抱住她，“你为了喜欢他们连命都不要了，他们却从来没有把你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不要，不值得——”
这一回霜月并没有推开他，只是依在他的肩膀上轻轻闭上了眼睛，“但是，能够遇到他们很幸福……”灵子开始飘散到空中，霜月的身体开始渐渐透明。
“霜月……”一旁的松本乱菊低呼出声。而日番谷也终于流泻出明显的惊惶与心痛。
“不要！”菱花情急之下，用力扣住她的肩膀，逼她再度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你要是消失了，我怎么办？”
“你可以……灵力可以支撑百年，足够你找到下一个主人，比我好的……”霜月浅浅微笑，身形愈发透明。
“不。”菱花突然狠狠一咬牙，“就算你现在消失，我还会再把你找回来。不管多少次，就算我耗尽灵力彻底消失，我也一定要让你留在这个世上。”
“菱花……”霜月叹了口气。
“所以，不要离开我。”菱花的声音再度软了下来，“我会在你身边，陪你找到比现在更让你喜欢的人，然后和那个人一起永远地陪着你。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霜月眨了眨眼看着他。
“如果你不答应，”菱花的声音陡然一沉，“那么我会让那几个害你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人付出代价。我知道我不可能杀掉他们，但是我能毁掉他们最珍视的东西，让他们永远痛苦下去。”他甚至抢在她前面，然后又温柔起来，满含哀求，“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至少周围几个听着都脸色沉了下来，但是霜月却突然浅浅一笑。
她看着他良久，然后。
“好。”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其九の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