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匈奴来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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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总觉得建元六年的夏天似乎显得比往常凝滞了许多，除了祖母窦太后的离世，更是因为他才接到的一件匈奴“国书”，称是要在年内派使节过来……想到匈奴，就又想起了张骞……
“仲卿，张骞走了几年了啊……”
卫青心中一沉，是啊，几年了，音信全无，竟不知……他不敢想了：“是啊，可有几年了！”见刘彻眼波也沉了下来，又道，“陛下勿忧，也许，子文已经为陛下找到了那汗血马……”
“咳，你说马朕倒是想起来了。匈奴的那‘国书’可真是……倘若真有开战的一日，你那南军的马匹倒也罢了，可御苑中的‘名品’如何能上战场啊？朕现在，做梦都能梦见良驹下凡呐……”
卫青微微一笑：“陛下，臣听人说汉匈之间有商人专事走私马匹，不如……”
“此事，也需做的机密才好……”
“事关军政，臣愿亲自前往！”
刘彻看着他的太中大夫，笑道：“想来仲卿是在长安呆的不耐烦了？其实，朕倒是想和你同去边境，说不好还能把张骞给捡回来……这样吧，等那匈奴使者走了再议，如何？”他拿不准，倘若贸然开战，究竟能是何种结局。
匈奴使团到了长安。在匈奴人看来，长安，宛若天堂，就连那个高傲的左大都尉看见长安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先辈会那么惦记这个地方。和他们随遇而安的帐篷相比，长乐未央的雕梁画栋廊腰檐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同时，更对这个国家生出一种鄙夷，国虽富，却不强！这样的国家，真能出那么几个血性男儿，何至于每每要靠女人和金银换平安？左大都尉撇了撇嘴，进了未央宫。
走进承明殿，望着高高在上的君王，手持国书的他没有下拜。嘴角依旧是冷冷的笑着。这小皇帝，气派倒是不少的。哪怕是金砖铺地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看大单于得脸色说话？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捧着国书的手往前略伸了伸，意思是让人来拿国书。
一切，被刘彻看在眼中。“卫青！”他示意一旁侍立的卫青“拿”过国书。
“诺！”卫青手按剑柄走下台阶。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卫青伸出一只手接过了国书，另一只手始终按着他的承影剑。高高在上的刘彻满意地看着，左大都尉一阵恼怒：“你！”抬眼，正碰上卫青的眼睛，那一刻他只觉得那阵寒意竟让他说不出话，似乎阴山上常年不化的积雪都不会如此之寒。略静了静心，说道：
“我大匈奴单于，盼望一位公主前往和亲！”语气间，就好像如果刘彻不答应和亲他的大单于就要下令攻城一般。和亲，在匈奴来使之前就已经议定了。刘彻明白，左大都尉的高傲是有道理的。
“贵使，不久我国就会派出使团送公主和亲……”卫青发现刘彻这句话是咬着牙说的。
“卫青，回头你替朕送贵使！”
卫青明白刘彻的意思，纵然现在不交兵，面子，还是要挽回一点的。
“诺！”
匈奴人在长安呆了十余日。长安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新鲜的。左大都尉的亲兵一次又一次地问他：“我们何时能打到长安？！”每到这个时候，左大都尉都会异常得意的告诉他们“不远了，不远了……长安，早晚是我们的！长安的财宝、粮食、女人……到时候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们走的时候，卫青把他们送到了长安城外的灞桥。晚秋的灞桥，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明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没有生命的肃杀。因为曾经在承明殿受过卫青的“侮辱”，所以左大都尉一只是冷冷的看待自己身边这个俊朗的汉朝官员。他有意在这个地方对卫青还以颜色，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国家是没有“男人”的。
就像示威一样，他拿起了背上的弓箭，看着天边的一行南飞的大雁，说：“我射头雁！！！”“嗖——”的一箭，雁阵中的头雁晃了一晃，坠了下来。左大都尉身后的匈奴人已是欢声雷动。左大都尉抬了抬手，一个亲兵捧着一副硬弓奉到卫青面前。身着一袭白色朝服宽袍广袖，头戴栗色武冠的卫青颇像一个洒脱飘逸的儒士，只觉得自己此时动箭却是有些不和谐。微微笑了笑，他提起了匈奴人的硬弓，又从箭壶中轻拈出一只雕翎箭。左大都尉依旧是冷冷的看着，他不信，这个温和的男人会有什么本事。虽然在朝堂上见过他的那抹厉色，但是，看着眼前的人，他还是肯定自己看错了。这个人，不会有那冰刀般的眼神。
很快，他发现他错了。卫青拉开了那张即使是匈奴人都很少有勇士能拉开的硬弓。熟练的搭上箭，又是“嗖——”的一声，羽箭离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一箭，竟贯穿两雁。俄而，两雁坠下。卫青身后的汉军一时竟惊的连喝彩都忘记了……
“好！你是个勇士！”对他认为的勇士，左大都尉从不吝惜他的褒扬。
卫青神色依旧平静，放下弓，冲身边的左大都尉拱了拱手。
“勇士！你是我见过的最像‘男人’的汉朝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卫青。”
左大都尉竖起了拇指：“勇士！我会记住你的！”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像他承诺的一样记住卫青。一直到很久以后，卫青率军收复河朔的时候，他才记起来，在当年离开汉朝的那个秋天，在长安城外那个一箭双雁的俊朗男子。
卫青也不会知道，他的这一箭，会被随他去送左大都尉的军士传遍了整个长安。这件事情，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刘彻。
“你也是，要不是汲黯这个老夫子上疏弹了你一个‘不成体统’，朕可是还不知道啊！”刘彻的埋怨中都透着开心。
卫青忍着笑：“陛下，臣让陛下为难了……”
刘彻挥了挥手：“老夫子的上疏，朕压下来了。朕，只有三个字对你说——做的好！不坠我汉家气魄！”想想又道，“仲卿！若有下次，朕可不想再从老夫子口中知道！”
卫青笑了，天子还是像个孩子：“诺！”
“只是，这亲还是要去和……匈奴的胃口不小，真正的公主！嗬，朕哪儿弄真正的公主给他们？天朝上邦……这叫哪门子的天朝上邦？”
“陛下……这公主和亲一事？”
“仲卿就先别问此事了，朕正头疼呢！先帝诸女皆早已出嫁，朕女？你外甥女，今年三岁……宗室之女？像从前一样，以宫女封公主嫁过去？可有愿嫁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匈奴来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