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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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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功高震主,有不臣之心?”
“非也。”
“还是你在后宫结党营私,横行霸道草菅人命?”
“非也。”
“难不成是你意图弑君夺位?”
“非也。”
是新皇不容,是真心错付,沈若嫣咬了咬唇,却并没有开口,只是孟豫齐问一句,她答一句,前者问的轻松随意,后者回应却是小心谨慎,
“若是见到仇家,你待如何?”
“欠钱以钱还,欠命以命偿,世间公平,本就如此。”
然后,孟豫齐就告诉了沈若嫣,她的仇家,如今还真在这燕齐的行宫里面,狼崽子难得那么大方,因为凌霄没来,来的是他那个宠妃云梓兰,小崽子眼睛里面泛起杀意,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步,如此大辱,列于血仇之外,却也该给个教训。
“行宫不比皇宫内院,若身边不带着高手,防卫必定松懈。”
“这是燕齐境内,那还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木雅的使者行宫,在西街的尽头,沈若嫣选的子夜时分踏月而去,街上除了打更的,就再没有了别的人经过,沈若嫣是一个人行动的,她自己的恩怨,自然要自己解决,如何会假手他人?
“娘娘已经沐浴过了,说是想吃桂花羹,我这就去小厨房里端来。”
沈若嫣藏于行宫内院梧桐树后,身上的衣襟微微凌乱,刚刚进来的时候差一点被人发现,只能藏在草丛里躲避,不料杂草丛生荆棘满地,虽未伤着,却也是划破了衣襟。
“那你快去,若是娘娘等的不耐烦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听了这番话,沈若嫣便知道,她摸进来的这个院子,就是云梓兰的住处,这算是冤家路窄还是老天有眼,沈若嫣抬脚跟上出去的小丫鬟,看她从小厨房端了东西过来,一记手刀敲晕之后,迅速换上小丫鬟的服饰,端着托盘盘稳稳当当的走过来。
“怎么来的这样慢,娘娘都等的着急了,幸亏娘娘今日心情不错,要不然你可怎么办?”门口站着的丫鬟急切切的要端过托盘,却几次三番被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小丫鬟有些纳闷,只觉得是自己话说重了还是怎么样,才刚想着说几句软的,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一系列变数陡然而生,沈若嫣手中匕首立现,那边出来预备训斥几句的云梓兰瞪大了眼睛,沈若嫣蒙了面,只是刚刚低着头没被发觉,但这双眼睛,她真是好生熟悉,却想不起来何处见过,刀势凌厉,云梓兰慌乱之中被沈若嫣刺中心脏,当场殒命,里面跟出来的丫鬟大喊抓刺客,沈若嫣咬咬牙,飞掠而去。
身后侍卫穷追不舍,几支羽箭射来,沈若嫣闷哼一声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可是行宫偌大她是第一次进来,不一会儿就走迷了路,前面是死路,后面是追兵,前有万丈深渊后有豺狼虎豹,千钧一发之际,这宫殿房檐之上出现一道矫健身影,飞身而下,玉兰花香扑面而来。
“一日不见,就如此狼狈?”
黑衣金冠,是昨天遇到的那个人,沈若嫣捂住伤口,面色惨白的看向面前站定的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雍权的储君,弄凉九窍玲珑心,今日出现在这里,凑巧看见她负伤逃走,还这么悠闲的等在这里,必有所图。
“尊驾在此,所图为谁,所图为何?”
“所图之人是你,所图之事,也是为你。”
这人眼睛生得极好看,那天心神大乱的时候,沈若嫣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人的眼睛,是湛蓝色,幽深的澄明透彻,丝毫不见玲珑心思在眼底盘旋,水天一色净如兰,当真是好看。
“为了救我?”
“跟我走!”
弄凉带着沈若嫣回了雍权使臣暂住的行宫,一路飞花逐影寒风瑟瑟,沈若嫣的箭伤更加严重,到最后整个人已经昏在弄凉的怀里,后者凝眉,想了想还是把沈若嫣换到前面来打横抱着,飞速回程。
“楼月,去请大夫过来。”
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榻上躺平,弄凉起身吩咐等在门外的影卫,后者得了命令便匆匆离开,箭伤入骨,弄凉不通医术,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危及生命,今日这一趟就白走了。
“殿下,殿下可是受伤了?”
不大一会儿一名老者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这是弄凉从雍权带过来的大夫,毛毛躁躁的看上去虽不靠谱,但是这医术却是一绝,与沈若嫣比起来,应该也是不遑多让。
“并非本君,是今日救下一人,箭伤入骨,危在旦夕。”
老头听了这话心放下了一半,抬眼看了看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沈若嫣,暗暗想了想这姑娘生的好像还不错,大夫看人看骨不看皮,所以沈若嫣如今这样半死不活面色惨白的样子,在大夫眼中才能算得上是生的不错,美人在骨不在皮。
拔出箭头敷上止血药粉,性命无虞,沈若嫣本就不是嫣贵的性子,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人也清醒了不少,抬眼看见坐在一边的弄凉,还是不由得心神一颤,这双眼睛,还真的是蛊惑人心。
“尊驾何人?为何救我?”
“本君雍权弄凉,阿嫣,本君也是木槿山上下来的人,按辈分,本君是芪珍嫡传弟子。”
沈若嫣知道她师父原先收过两个了不得的徒弟,一个是飞辰现如今的国师,天资聪颖才冠绝伦,她小时候去木槿山还吃过他摘的李子,印象不深,却也记得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至于另一个徒弟,老人家从没有提起过,只知道这个徒弟有翻云覆雨的本事,是谁,她不知道。
只是放眼如今天下,能担得起翻云覆雨的,怕也只是弄凉。
“我该唤你一声小师叔,嫡传弟子,同门兄弟,倒也说得通。”
弄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端过手边的汤药,走上前去递给面色苍白的沈若嫣,后者顿了顿,然后伸手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的倒胃的汤药,却因为面前的人,生生的忍了下去。
弄凉知道沈若嫣顿住是为了试毒,木槿山上下来的,医术奇绝是情理中事,唯独他当年并不肯研习医术,这般想着摇头轻笑,沈若嫣诧异地看着他,相对无话。
弄凉是想让沈若嫣在这里休息一夜,也好避开外头的翻天覆地,但是沈若嫣坚持要回去,他也没怎么阻拦,只是把人送到了十四皇子府,然后飞身回了雍权使者行宫,悄无声息的,不会有人起疑心。
“我回来的时候,吩咐眉娘熬药了,你一会儿去给我端过来吧,我先躺一会儿。”
沈若嫣笑眯眯的走进孟豫齐的书房,里面的蜡烛还亮着,她知道小崽子今夜等不到她回来,决计不会去歇息的,故而才会那么坚持的从雍权行宫回来,这几番颠簸,终于到了家,她也实在是强弩之末。
“你受伤了!谁伤的你?”
孟豫齐一瞬间变了脸色,却又担心沈若嫣现在听不得大吼大叫,又下意识的放缓了音调,匆匆上前把人直接打横抱起来,沈若嫣迷了眯眼,是错觉还是怎么这,小崽子的怀抱,好像比弄凉舒服点。
“刀剑无眼,伤着也属正常,她手下侍卫伤了我,而我直接刺死了她,不算吃亏,端药的时候记得问眉娘要两颗蜜饯。”
后面那句话孟豫齐本想着听不到,就算惩罚她这一趟不知轻重,可是见到沈若嫣喝药之后惨兮兮的样子,还是没忍心,把怀里藏着的纸包拿出来,里面就是蜜饯,沈若嫣捻起一个放进嘴里,眼睛眯的更弯。
“怎么从那里出来的,谁帮了你?”
现如今冷静下来,孟豫齐自然不会以为沈若嫣那么大的本事,负伤之后都能从行宫里逃出来,那行宫里的侍卫都不要干了,集体上吊自尽谢罪就好了,还不够丢人的。
“弄凉,他算出来我会过去,早早就在那等着我,千钧一发,救了我回去。”
孟豫齐皱了皱眉,弄凉,小崽子磨了磨牙,英雄救美竟然就这么被人家干了,沈若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的把弄凉的身份也说了,同宗同脉,小崽子磨牙的声音更响了,弄凉,绝对是图谋不轨。
“总之回来就好,你也不要挪动了,就在书房里睡着吧,我去前面看看。”
沈若嫣点头睡下,孟豫齐笑眯眯的退出书房,才一出去,面上的神色陡然变化,抬手招了招暗处的人,隐卫,是孟豫齐一手栽培起来的,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栽培着了。
淡淡的吩咐了几句,不大一会儿因为就从外面带了人回来,是行宫里面的侍卫,就是放箭之时伤着沈若嫣的那个,不知道隐卫是怎么查问出来的,但反正人是找对并且带回来了。
“本王听说,才刚行宫里出了乱子,你奋勇当前伤了刺客,可是?”
“回十四殿下,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那侍卫并不知道孟豫齐的意思,他以为,这事被十四皇子知道了,应当是大功一件,必得得到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