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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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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妃,你来说,是什么情况,殷儿说的可是实情?”天子威严,二皇妃哪里受得住,惊慌之下起身的时候崴了脚,身边的丫鬟也被她匆忙之中拽到,好不容易站稳,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的冒了冷汗。
“回父皇,儿臣,儿臣,儿臣只是怕日后有何纠缠,今日特来与十四弟斩断前缘。”
孟豫齐勾唇一笑,这不就摘了个七七八八,底下跪着的沈若嫣低眉浅笑,果然是不可同日而语,这小崽子若真的动起心思来,还真不能小看,狼崽子嘛,奸诈狡猾,骨子里的东西。
幸亏,只是心里说说,不然小崽子不知道又要如何撒泼打赖了。
“殷儿日后自会娶妻纳妾,与二皇妃有何纠缠,即便是有儿时戏言,今日大婚,你也不该如此胡闹,实在有伤风化。”皇帝一句话,就已经断定了十四殿下与此事无关,二皇子在一旁脸色阴沉,看向孟豫齐的眼色里带着三分审量。
“儿臣知罪,只是这东珠,确是十四弟赠与儿臣,今日斩断前缘自当还君明珠。”
沈若嫣摇了摇头,皇帝给了台阶下,这二皇妃竟如此不知变通,局势逆转不自知,还要把这出已经落败的戏唱完,真真是自寻死路。
皇帝面色阴沉,二皇妃却仍不管不顾,把手里的东珠递给站着的孟豫齐,眼中万千情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殷儿,这东珠,确实是你赠与二皇妃的?”
“回父皇,正是儿臣昨日相赠。”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众人面面相觑,看向孟豫齐的眼神几多复杂,唯有沈若嫣,面色不改还是浅浅的笑着,小狼崽子不会让自己陷入逆境,这话,绝不是众人想的那般。
“大胆!你明知二皇妃已经许配与你皇兄,竟还行此事,你是何居心?”皇帝没想到孟豫齐会这么承认,一气之下雷霆震怒,二皇妃不顺着台阶下也就罢了,不过是个女子还是外人,发落了就是,可是孟豫齐毕竟是他的儿子,是皇子,今日闹成这样皇家颜面何存。
“十四弟,本君自认待你之心可昭日月,前几日与你见面,你也说过不会对莲儿有任何想法,却不料,你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求父皇做主,儿臣颜面无存!”二皇子在皇帝话音才落的一瞬间,跪倒在地,眼中泪水肆意,哭的那叫一个带劲,当兄长的不易,和今日被人当中看笑话的委屈都哭了出来,看的众人又是愣神又是叹息。
“父皇,儿臣送的这对东珠,上面刻着的,是什么?”孟豫齐微微一笑,看着跪在地上的二皇子,眼中积聚了冷意,皇帝轩眉一挑,似乎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字字传情,你还有何话说?”
“父皇,皇兄与兄嫂大婚,儿臣送这对东珠,刻着这两句话,可有什么不妥当?”
此话一出,皇帝立时明白,二皇子的面色瞬间惨白,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孟豫齐与二皇妃本没有过多的交往,只是他昨日看见孟豫齐送的这对东珠,联想昔年孟豫齐母妃曾笑言,日后要让陈若莲做儿媳妇,他才觉得这对东珠是向陈若莲表明心意的,先入为主的意识,让他根本没想到,这东珠,是为贺他大婚之喜,仅此而已。
枉费他昨夜筹谋苦苦设局,这东珠,真的只是凑巧送过来,还是孟豫齐早就存了这份心思,为的就是在今日,父皇面前让他丢丑。
“毒妇陈氏,不知检点,竟敢在于二皇子大婚之日,公然设计陷害十四皇子,实在罪无可恕,来人,将陈氏押往天牢,等候发落!”皇帝自然是明白了其中因果,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依旧八风不动的孟豫齐,再低眉看了眼跪倒在地面色惨白的二皇子,暗自摇头,只是今日就算明白前因后果,也不能发落二皇子。
皇家威严,不容有失,所以陈若莲,只能成为这个替罪羔羊。
“父皇,父皇...陛下,陛下饶命,臣女知罪了...”
众人各自叹息,谁都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原本以为今日十四皇子脱不了身,没想到最终反而成了受害者,这样大的委屈,不知道皇帝要如何封赏,看来,这局势要变。
“殷儿,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朕听闻你手底下的人,在京中开了铺子,宫中用药颇多,若是可以,便供着自家人吧。朕今日也累了,二皇子,送朕回宫吧。”
二皇子浑身一震,畏畏缩缩的站起来,跟在皇帝身后离开后院,家丑不可外扬,自然是要躲起来关上门解决的,众人在意的,是皇帝的赏赐,宫里太医院那是个什么地方啊,那是内宫唯一可以与外界联系的地方,油水不比前朝差,皇帝,是赏了十四皇子,一条活的经济线。
“昨日送东珠,你便已经料到了有今日?”
回去的路上,孟豫齐没坐马车,而是随着沈若嫣在街上溜溜达达,今日这事一出,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心思活络起来,婚事肯定吹了,留在皇府里也是收拾烂摊子,还不如出来走走。
“说真的,没有,我那对东珠,只是为了最后一次尽兄弟之情,只是我想的还是太简单,没想到他连最后一点奢望,都不给我留。”孟豫齐这话说的实在,他送东珠的时候,是在给自己留一个美好的记忆,也是在给孟宣一个机会,可惜他错了,孟宣也没要这个机会。
“自古无情帝王家,你走了这条路,这些心思,断了也好。”沈若嫣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虽然有点残忍,但是既然选了这条路,他就没得选择。
不杀人,被人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只能如此。
做君主的,可以软弱,却只能在人后自己舔舐伤口,人前,只能笑,累了苦了痛了,人前笑的更要漂亮。
“今日倒也算收获颇丰,宫里头的太医院,若是安插人手,必定是个来消息来的更快的地方,而且,也是个油水颇丰的地方。”
沈若嫣笑着点了点头,今日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她以为皇帝补偿,不过是赏个一官半职,对皇子,也不过是赐一些美女姬妾,亦或者是奇珍异宝也就足够,没想到黄帝今日大方,这一条经济线就这么赏赐下来。
“宫里是一定要有自己的人的,你在皇帝身边放的人,从今以后没有大事无需再见,也是安全,再者宫里明争暗斗,下毒施药的不少,也算是给贵妃娘娘一层保障。”
孟豫齐愣了愣神,回过神来沈若嫣已经走远,小崽子急急忙忙的跟上,月色之下嘴都能咧到耳朵根了,沈若嫣不理会他这个蠢样子,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轻轻地笑开。
今日,实在是顺遂。
“孟豫齐,你从前面去后院,真是为了寻我?”
一路无话,孟豫齐正准备把人送回院子就回自己的房间,没想到临转身的时候,听见沈若嫣有些细微的声音,似乎是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应该现在询问。
“是。”
沈若嫣自己不知道,她去了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时辰,孟豫齐心里忽上忽下的不安生,就起身离席去后头寻她,这话没说,因为说了就显得多余了,小狼崽子很会拿捏人心,尤其是在乎的人,他一分不会多说,却也不会少一分意思在里面。
第二日一早,沈若嫣便过去孟豫齐的院子里,少年已经起早练习剑法,沈若嫣坐在一旁默默看了半晌,等他收势,笑眯眯的抬手勾了勾,人就乖乖的走了过来,若是身后有尾巴,一定是摇起来了。
“昨日有话没和你说完,我在二皇兄的后园里,见了一个人。”
沈若嫣递给孟豫齐一个纸包,里面是她溜去后面的厨房,从润娘刚做好的馅饼里面偷拿过来的一个,孟豫齐乐呵呵的接了过去,才一下口就被烫的蹦了起来,沈若嫣笑的更亮,好容易收了声,才说起正事。
“什么人?”
“不知道,一身黑衣,金雀冠,说话也挺奇怪。”
孟豫齐告诉沈若嫣,她遇见的这个人,可能就是雍权的储君弄凉,二皇子婚宴弄凉是去了的,只是没在众人面前露面,但是孟豫齐曾听说弄凉太多事情,黑袍金冠,大抵就是这个人。
“他与你说了什么?”
沈若嫣微微怔了怔,半晌都没说话,孟豫齐也不着急,就这么一口口的啃着馅饼,然后慢慢的等着沈若嫣组织语言。
小狼崽子心里暗暗吐槽,你说不说或者说什么都不重要,反正我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根本不用那么在意,只是狼崽子现在还很怂,这话也就只敢暗自腹诽。
“你可知道,我不是芪珍山上小小学徒,我是木雅的王妃,后因遭逢大难,我被救了出来,死里逃生去了芪珍山,后来才把你救下,之后我师父说他欠你的恩情,就只能我来还。”
自己遭逢大难的原因,沈若嫣省略了,孟豫齐也没有去询问,一来是因为他已经知道那一场求而不得的惨烈,二来,能不想起凌霄,就不想起,毕竟曾经情深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