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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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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最后这几天，雨水浸湿过后的热意不再沉闷到让人焦灼。
“或者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告白？”
他出乎意料的说出一番似是蛊惑的话，刻意那般将浪漫到极致的告白深藏其中。
荆挑似乎总是这样，无论是对谁都一副万事皆在掌控之中的自信，他大概是浸泡在酒精里了，说话时都尤其显得微醺状态。
就是这样的似是而非的醉态，让人根本无法完全放心。
程影迟迟没有说话，累极的呼吸声逐渐平息。
“如果我不愿意呢？”
静。
他一直都知道荆挑的胆子很大，就好比现在对他的直白告白，听上去便是一副我无可奈何，你肯定也无能为力的架势。
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
“唉…”
少年将脑袋枕在掌心，声音悠悠，“你胆子好小啊，程影。”
程影没立即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是啊。”他缓缓承认，“我胆子那么小。”
像是终于有了回音，只是这个语气多少都有些太过淡定了，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全部热情，荆挑顿时就有些泄气了。
他抿了抿唇，依旧高高昂着头，有些固执。
“真不考虑一下吗？”
他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侧过身单手搭在栏杆上，轻佻的笑出了声，可任意都听得出闷闷的苦涩，“这么好看的男朋友，就真不想要？”
又是那双眼睛，染了点醉意，便任性地随意撩拨人，程影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那般直白的目光。
少年的唇色被酒醺红，再是冲动也被他掌心里的那许冰凉安抚下来。
“看吧。”
他没动，没躲，嘴边绽开了狡黠的笑，“你明明那么喜欢我。”
扑扇的睫毛挠着他的手心，痒到了他的心里。
程影叹了一声。
“小酒鬼。”
他抬手揉了揉那头凌乱的被风吹散的卷发，无奈，“你这又是喝了多少种酒？”
小孩儿喝醉了有多好摆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更加明白，这家伙醒来后断片究竟有多厉害。
荆挑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于是拿开了他的手。
他眼睛一弯：“你当我说醉话？”
好看的眸子像极了今夜的星辰。
程影垂了垂眸，眼皮上挂着月光的冷。
他没回答，只是淡淡的笑，答案却不置可否。
“啧。”
像是觉得麻烦，那张精致的脸上显得尤其不耐烦，他几步走近，而后缓慢踮起了脚。
冰冷的吻掠过程影的左脸颊，如若幻觉，风里好像还有若隐若现的香甜的酒气。
是白兰地的味道。
“程影，我是喜欢你的，你知道吗？”
意料之外的直接告白。
倒是极其符合荆挑本人的坦率。
程影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始终也压不下去。
“嗯，我知道。”
他故意放缓语速，尽量放轻语调，语气中竟缱绻着温柔，“但是，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你又知道吗？”
“是吗？”
少年吃了一惊，挑了挑眉，“这我倒是真不知道。”
视线在空气里发生碰撞，缠绵之际又分别探入了对方的耳旁，像是一句魔咒，同时为他们施了法，谁也没有先打破术语，谁也没有先移开目光。
暧昧的气息在路灯暖橘色的光下逐渐晕开，一点点绕过少年的身旁，几经擦身而过，都满是热切蓬勃的挥洒。
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的其他都是多余，而那浪漫的霓虹灯，耳边迟迟不退的风响以及桥下来往的车水马龙，都不过是多此一举。
程影的目光沿着荆挑的五官一路向下，大胆直接的打量，炽热坦荡的欣赏，荆挑并不觉得排斥，反而是准备了同样目光予以回应。
他的下颌线流畅优美，在等待的时间里喉结也随之上下滚动，就连下巴上那颗小黑痣也突然变得性感起来。
他的心在发烫。
为了贪图醉酒时炙热的拥抱，为了作画时那瞬间刻意的指尖摩擦，更是为了这个夏季的夜晚，这个等待他并热烈喜欢着他的少年。
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的目光先开始晦暗不明的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
程影上前一步，伸长手臂解开了他腰间松松挂着的外套，动作很轻也很温柔，一下子就勾开了荆挑的注意力。
他的手指修长好看，天生就该抚摸画笔，只有高贵优雅的模型才能与之相配，微低着头，程影自然没有忽略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羡。
他满足地提了提嘴角，很快替他把外套给取了下来。
“明天会忘记吗？”
他放轻声音。
“嗯？”少年踮着脚尖，将手臂抬高挂在他的肩上，嘴边得逞的笑愈加放肆，“当然不会。”
“那就好。”
双手握着校服衣袖往上移动，然后将他往自己的方向一带，蓝色外套揽着荆挑的细腰，点点包裹，挡住凉风，两人逐渐拉近的距离间所有气息都更加暧昧。
他比荆挑高，所以手上没有费多大的力就能将他拉进怀中。
下一瞬的反应真的太快了，快到荆挑都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能被动的感受着他的亲吻。
程影的唇如他想的那样冰凉，带着淡淡的冰薄荷的味道，他吻得不深，不过是浅尝辄止，在彼此包容的时候，悄悄分享着那瓶白兰地的真实香味，他们在月光下拥抱亲吻，然后在心底互留彼此姓名，埋藏属于两个人的专属标记。
荆挑似乎并不太满足于这短暂的触碰。
“阿挑，这不是禁忌。”
程影微睁着眼，细细观察着少年深邃的五官，很美，每一处都漂亮得让他着迷，他温柔地告诉他，“我们只是，想谈恋爱了。”
荆挑将双手搭在他的后颈上，若有所思的打着节拍，丝毫不着急，缓缓的顺着肩线微展着的弧度下移，抓尽他的肩侧，然后舔了舔唇。
“原来谈恋爱这么甜啊。”
他狡黠一笑，仰着下巴用力将他往下拉扯，下巴正好磕在他的肩窝里，细密的笑声像是刻意波动着他的心弦，他耳垂真切的感受着他唇瓣上的温度。
“真好。”
荆挑再次凑近他的耳边，笑声很轻，“那我们就谈恋爱吧，程影。”
程影垂眸，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那我就当真了，小骗子。”
“嘶。我怎么就成骗子了？”荆挑往后一仰头，然后又轻轻地用额头去戳他的下巴，“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一会儿来找我玩，结果自己跑来这里喝酒了。”程影扶了扶他的后脑勺，“我可是在阁楼等了你好久，你说你是不是成心的？嗯？”
“啊。额。”荆挑眼珠子一提溜，心虚地闭着眼睛缩着手臂往下直接抱住了他的腰，然后撒娇般往他怀里躲了躲，“哎呀，我的错我的错，怎么能让我们小桃花等这么久呢，真是不应该。”
程影失笑：“乱喊什么。”
“突然想到的爱称，喜欢吗？”少年仰着脸，深蓝色的眼睛在发亮。
程影心中轻叹。
“你喜欢就好。”
他捏了捏他发红的耳朵，良久又问他，“明天会记得的吧？”
荆挑不解地歪了歪脑袋，终于反应过来他在问些什么。
“唉，记得的。”他刻意拖长尾音，“我今天只喝了白兰地。”
“那就好。”
或许是喝了酒，怀中的少年整个人懒懒地靠着他，浑身都像是软乎乎的。
荆挑不满足一样紧紧环着他的腰，用发烫的耳朵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嘟嘟囔囔：“我到底是忘了什么让你这么不相信我？”
程影略微思索，便开始细数起来：“某个人喝醉后说得好听，可是一觉醒来答应的就都忘了。”
荆挑也好奇：“我答应你什么了？”
程影微微弓着身，将他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肩上，好像这样才能感觉到一点真实。
“你答应我，以后会乖乖的听我的话。”
他说得半真半假，挑不出实际情况。
荆挑倒是极喜欢这样的姿势，侧过脸往他脖子上吹气。
“你少PUA我。”他玩得不亦乐乎，嗓子应该被酒精滋润了，说话也让人易醉，“不过，我喜欢你管着我。”
他闭着眼睛，将脸彻底埋进他的颈窝，如同展翅的鸟飞累了，找到了安稳的地方落脚，为自己寻了个安心的归处。
“所以程影，我允许你管着我了。”
他的语言处处带着诱惑，连同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故意而为，程影几乎有些招架不住。
“阿挑。”他捏着他的后颈，深吸了口气，“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嗯嗯。”猎物完全没有警觉，大胆地探着手指去摁了摁他的脖子，眼底兴奋，“所以呢？”
程影强行掰开那只捏住自己喉结的手，试图阻止他的刻意作乱。
“阿挑。”
喉结轻轻一滚，动情又克制“别乱撩拨。”
他确信的，声称只喝了白兰地的人应该是有些醉了的。
“只准你撩拨我？”少年不满地捏着他的耳朵，“程影，你这个人真的好没道理。”
感觉到耳尖指温，程影分了心，装模作样地反问：“我什么时候撩拨你了？嗯？”
荆挑耸肩，打着哈欠靠在他身上，摸着一个舒适的姿势又蹭了蹭，闭着眼睛说：“累了，不想说话。”
程影亲了亲他的额头，眉眼带笑。
夜晚的这条街挂着霓虹，人来人往的前街上时不时是人群的喧闹声，唯有这里的声音被音乐覆盖，音乐变奏换曲后，“卡斯诺尔”二楼的窗忽然灭了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