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番外·双吴 ...
-
吴乘岁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点算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立马给吴会桐转了过去，连说一声的招呼都没打。
他知道吴会桐会来质问，所以当晚就喝了一斤半的白酒。
吴会桐第二天果然登门拜访，为了不影响上班，还特意起了大早。
起早就意味着，吴某岁还没醒。
“吴乘岁，你给我开门，别装死！”吴会桐知道这里是安置房，没有其余的住家，就大声喊着。，手边也在哐哐敲门。
大概过了三分钟，门才舍不得地开了一个小缝。
吴乘岁半闭着眼睛，颓丧道：“大哥，这才六点，美梦正挂在脑门上呢，装什么死？”
吴会桐面含那么点歉意，语气和缓道：“发你信息不回，我以为……算了，昨晚那笔账什么意思？”
这下真轮到吴乘岁装死了。
身上残余的酒味，忽然给了他主意。
“什么意思？我现在头晕，别跟我说钱，不然晕得更厉害。”吴乘岁耍着无赖，索性将门拉开，正好让吴会桐看到茶几上的酒瓶，“进来坐会儿吧，难得过来，要喝点什么？”
吴会桐这才反应过来鼻尖萦绕的酒臭味，但也没说什么。
等吴乘岁倒了一杯温水出来，吴会桐才说：“我家里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行。老大之前就想替我还了，我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喝水，早上喝温水对胃好。”吴乘岁不回答，只关注自己想说的。
吴会桐端着温热的玻璃杯，继续说道：“你们是我的家人，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我有能力改变现状，老大信我，你也该信我。”
吴乘岁打着马虎眼，摆摆手就想回屋睡觉，刚走到卧室门就被吴会桐拦住了。
“你有没有明白？”吴会桐情绪略微激动，说：“这是我爸留下的债务，还清了我们家就跟他再也没关系。干干净净，我不想我的朋友被这种烂事干扰。”
吴乘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水喝了，那边有面包，吃了我就回答你。”
吴会桐倒也没倔强下去，只是吃的时候有些急。
吴乘岁从卧室里的半圆柜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着后洗了一口后，两指又衔开，双眼隔着烟雾凝视着吴会桐。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有自己清楚。
他能进黑鹰，也是偶然。
那次，吴会桐按照付闻溪的吩咐执行外勤工作。
吴乘岁正好把匿名接的活儿做收尾，没想到被吴会桐逮了一个正着。说来，那可是成年后的人生第一次出糗。
他至今都记得，那天两人第一次打招呼。
“小哥，干坏事啊？”吴会桐少年气息很浓，那股子自信更是洋溢。他拿出自己卫警员的证件，甩了一下，说：“正义使者，不用感动。”
吴乘岁可以逃的，但是出奇得任他摆布。
他以为自己会到卫警局的审讯室走一遭，但是没想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装修类似酒吧的地方，也就是小天堂。当时，小天堂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一下就想歪了，以为这小子想玩他。
听说，年轻人玩得野，有的甚至玩到大半夜去抢救室，他一条小命可珍惜着呢，随即就开始想办法逃，对策刚出来，他忽然看到大门那里来了一个高挑的女人。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付闻溪，第一印象就是不好惹，下一秒就装出安分守己的样子。
“老大，视频拍得就是他。”吴会桐似乎在邀功，“你看看要不要。”
吴乘岁心里真是骂了吴会桐八百遍，更是难以置信，卫警局的人竟然还做活人买卖。他就祈祷哪怕是牺牲色相也不能少个腰子啥的。
身体受之父母，器官一个都不能少。
付闻溪不苟言笑，端详了两秒，“年纪不小，身手挺灵活。”
一句“中肯”的评价，差点没让吴乘岁气晕。
“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这胡茬是我男性荷尔蒙的表现特征之一！”吴乘岁要不是四肢被束缚，肯定免不了一场破口大骂。他又顾忌对方是个女性，这才嘴下留情。
吴会桐拽道：“能力才是男人的表现特征，俘虏。”
卧槽，这还能忍，就是孙子。
吴乘岁恶狠狠地盯着吴会桐，“你放了我，我俩PK，日狗了，谁输了谁是孬种！”
付闻溪当即就解了监警，“你俩来一场。”
双吴的第一次比试就此开始，打得毁了一套桌椅，最后是吴会桐略输一筹。
出乎他意料的是，吴会桐这小子竟然认了，而且认得干脆。
“小哥，你比我厉害，但我也不是孬种，等我追上你，再来一次。”他说。
他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一男一女打着什么算盘。
付闻溪给吴乘岁倒了一杯热茶，换了嘴脸，说：“兄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啊？包吃包住，还发工资，不限制人身自由，不用打卡。你有自己的事情，就做自己的事情。就一点，我偶尔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帮把手就行。不然，那就去卫警局住一阵子，时间不长，就几年。”
“……”吴乘岁郁闷到姥姥家了，就这简单粗暴的威胁，除了A，谁会选B？
后来，他才了解，全员里面，就他进来的方式最狗鸡。
那天吴会桐还说了啥来着，对了，爽朗的笑声，“哈”了十六次，然后说：“本家兄弟好，后面多多照应！”
神他妈本家兄弟！
他现在想起来就想笑。
“我吃完了。”吴会桐把吴乘岁从回忆里拉出来，“说吧。”
吴乘岁乍一眼觉得像是被小娇妻严刑逼供交代在外面鬼混的日子。
以至于，他条件反射地问：“说什么？”
吴会桐也不拐弯抹角，沉下心，直接说：“哥，我不跟你客套了，钱的事，我会尽快还你。但我还是想见外的问一句，你想我做点什么？只要我能做的。”
“缺个媳妇儿，行吗？”吴乘岁鬼斧神差地说。
吴会桐放空了两秒，走向吴乘岁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
吴乘岁压根没料到吴会桐会是这个反应，他以为吴会桐过来是要揍他，但是贴近自己脸的却是一张柔软的嘴唇。
等他反应过来，脑子里所有的细胞都开始狂欢！
……（Stop）
吴会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不排斥，甚至还有了些许反应。
或许，早在注意到这个人的时候，那点心思就萌芽了，不然为什么当初给付老大力荐这个人?
有考量，也有私｜欲。
他希望能和这样的人共事——潇洒，享受。
吴乘岁靠得近，又感受到吴会桐的反应，心里的……（Stop）
两人都生疏，却又沉浸其中。
吴乘岁将人亲够了，说:“桐桐，下一步开始，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废话少说。”吴会桐嫌弃道。
吴乘岁到了这一步还不忘绅士道：“疼了告诉我。”
“等会儿。”吴会桐突然想到什么，然后打开了光触屏。
“怎么，想录下来方便以后回忆？”
“我要跟老大请个假，不然扣工资。”
“……”
吴乘岁真怕那一下给自己弄不举了，但也没说出来，不然太丢人。
等请假的消息发出去，吴乘岁几乎是（Stop），心底下那点占有欲全部转为趣味似的惩罚。
吴会桐下意识想拒绝，可是现在的他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关键时刻，吴乘岁充耳不闻，全然没了刚才的体贴。
吴会桐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感慨是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什么不管的疯狂一次。
他没有任何顾忌……（Stop）
“我以后就赖着你了。”吴乘岁做之前还不忘立下誓言，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弱女子。
吴会桐心想“你他妈学谁不好，偏要学崩人设”！
吴乘岁没办法，只能好言相劝，“你忍忍，下次，不会了。”
吴会桐恨不得给面前的人一个过肩摔，奈何一个鲤鱼打挺都费劲。
明明都是男人，受累的只有他。
不平的心思刚冒上来，他没来得及酝酿就被另一种云端般的欢畅袭击了。
他本能地喘着气，也只会喘气了。
再睁眼，天已经上了墨色。
吴会桐迷迷糊糊，身体已经麻了。
他只能腹诽道：“真他妈的畜生，把老子当充气娃娃呢！”
“醒了啊？我给你买了最爱吃的橙子，还有排骨汤，乌鸡汤。”吴乘岁兴奋得不像话，眼神跟拆家的哈士奇差不多。
吴会桐看得不适应，“你正常点，老子又不是女的，你想屁呢？”
当然，来气了，说得话也就流利了，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吴乘岁跟没听见骂一样，转身自言自语道：“疏忽了，还得点一杯冰糖雪梨水润润喉。”
吴会桐：“……”
* * *
两人晚饭吃得很补，但是量不大。
吴会桐要回家，吴乘岁是想挽留，但是拗不过。
送送还是可以的，吴乘岁开出了这辈子最慢的车速。
车上没人说话，两人的脸上时不时划过一道空中飞警扫射的光辉。
“我们，跟钱没关系。”吴乘岁突然说。
吴会桐秒接：“废话，不然你当我卖呢？”
吴乘岁一时被噎住，没想到这小子到这地步了，嘴还是这么凶。可是，和之前的感觉又有很大的不同，他现在听着，就觉得跟蜜糖一样甜。
他嘴上没忍住地笑了，没声儿，就自己能听见。
这辈子哪怕现在就到头，也满足了。
外面下起了雨，打在玻璃上，跟着心情的节奏越发的欢快。
吴乘岁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嘴上都会不自觉地咧开笑一会儿。两人的关系没有明确，但是多了很多实质性的行为。
很多人埋怨生活，无非就是两种原因，一种是物质生活得不到满足，另一种就是找不到精神上的契合点喝舒适度。
他自己对物质的需求仅存于吃饱喝足，穿得人模狗样就够了。
吴会桐对于他来说，是上天赐的。
他会把自己认为是好的，都给吴会桐。
但是，尽管这样，他还是不停地犯贱——逗弄吴会桐实在是太好玩了。
呼吸变得更越来越无力，视线也开始模糊，奇怪的是，他脑子里的画面却越发的清晰，甚至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抬出手臂，想去摸一摸那张每天在别人面前故作成熟的脸庞，可惜只是个幻影。
眼皮闭上的一刹那，吴乘岁却在想：“桐桐啊，我会在你心里停留多少时间呢？”
这个回答，他这辈子都听不见了，只希望陆北居和钱天锦能活着，然后把话带给吴会桐。
“岁岁平安。”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停留，已经按下了暂停键。
我们可是双吴。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番外·双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