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48、第四十八章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今天课堂测试过的科目的课代表轮流上去抄答案，老李最后一节课没课，坐在讲台上看班。

　　谢言拿着红笔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试卷上改改画画，画完一张直接顺手塞桌肚里，等老师讲的时候再翻出来。

　　池郁流程和他差不多，两个人改完试卷一个把习题册摊桌上垂着眼边看边转笔，一个把手机架在课本上往后靠在墙上盯着手机看视频。

　　老李在讲台上坐了二十多分钟后下来走了一圈，走完顺着后门直接出去了，不知道是回办公室了还是去厕所。

　　老李一走班里嗡嗡声立马大了起来，谢言摁住手机音量键把声音调大，换了个姿势继续看视频。

　　这段视频是他前几天看了一半没看完的，一个画画做手工工艺品都很厉害的博主，谢言从开始学画画就关注他了，看他的视频收获很大，而且有时候看他在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上画画也挺有意思挺解压的。

　　他把剩下半段视频看完还剩五六分钟才下课，谢言把耳机从手机上拔掉团吧团吧往书包里一扔，接着把手机切到微信页面。

　　微信聊天页面没有未读消息，最上面是耗子，他俩昨天晚上刚聊过天。

　　耗子下面是鱼。

　　他和池郁最近的聊天时间还是从游乐园回来那天，他把在摩天轮下的合照转发给池郁，池郁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没了。

　　谢言点开和鱼的对话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张五人合照，池乔和谢辰站在前面，张皓他还有池郁三个人站在后面。

　　池乔双手比耶，冲着镜头笑得又甜又开心，谢辰则面无表情一脸酷酷地直视前方，池郁站她斜后方，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在谢辰和池乔中间比耶。

　　谢言站在中间，张皓一条胳膊圈在他脖子上，冲着镜头笑得嘴都咧到耳朵边上了。

　　谢言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退出聊天页面，点开朋友圈往下划着看了起来，一条条快速划过去即将要把今天的内容划完时他突然看到花姐居然发了一条动态，谢言看了眼下方时间，八个小时前，今天上午发的。

　　他加花姐微信有三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发朋友圈，以前从来没有过，他有一段时间还以为花姐把他屏蔽了，后来才知道她就是没发过而已。

　　花姐发的是一张相框的图片，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相框一看就是纯手工完成的，正面四条边框看着像是用玄色金属和木质纤维缠绕而成的，里面应该还掺了银色的材质，某些角度看上去很亮。

　　谢言点开评论，打了两个字：很酷。

　　他评论完继续往下翻朋友圈，刚划拉两下手机震动了一声，谢言返回聊天页面，看到是花姐发的消息。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跟林越学的吧？

　　谢言看完没立马回，点开她头像进她朋友圈把刚刚那张图片保存下来，然后转发给她。

　　-图片很酷。

　　-没拍你马屁，拍图片。

　　他发完这句话后对话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亮了好几秒才消失，随后对话框里出现一长串省略号。

　　花开：这么久不见你一点都不可爱了！

　　花开：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拿着画来找我开口就叫我姐姐的软萌小可爱了！

　　谢言看着她发的最后这段话没忍住笑了下。

　　-现在也没开口就叫你花姨啊。

　　花开：……

　　花开：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软萌小可爱了！

　　-你一美术生语文居然这么好？还会缩句，真厉害！

　　花姐发了一连串笑哭的表情。

　　花姐真名就叫花开，比谢言大十几岁，和林越算是同龄人，但她比林越要小一点，高中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她是林越下面一届的学生。

　　谢言记不清是听林越说的还是花姐说的，他们大学也是在同一所学校，就连毕业论文的导师都是同一个，两个人算是非常有缘了。

　　谢言之所以认识林越并到林越画室兼职就是因为花开在中间牵的线。

　　花开毕业后在林越画室那条街上开了一家手工画框的店，店里的画框大部分都出自她手，也有些是她设计后找工厂定做的，批量生产，价格比手工的要便宜很多。

　　除了卖画框，里面也会摆些绘画作品，搭配上画框后随缘卖，说是随缘卖，其实供不应求的情况还是挺多的。

　　谢言盯着和花开的聊天页面看了半天，单手敲下一行字后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了两秒才点了下去。

　　-花姐，店里还缺摆设么？

　　谢言发完这行字把手机推进桌肚里，但没全部推进去，留一小半露在外面，这样有消息进来能一眼看见。

　　他抬头看了眼前面，再低头时新消息刚好进来。

　　花开：别人的不缺，你的非常缺。

　　谢言抬手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

　　-谢谢花姐。

　　花开回得很快，估计是猜到他会说谢谢提前打好字等他，他刚发过去那边花开就回过来。

　　花开：别谢啊，谢了我该不好意思抽成了。

　　这句话后面还带了一行十几个害羞的表情包。

　　谢言没再回她，摁住他发的那条对话点了撤回，然后就又收到了一连串占了整整五行的省略号。
　　画画这活其实很耗时间，要画出来一副能卖得出去的作品就更耗时耗力了。

　　谢言吃过饭回到自己房间先把以前画画的工具找出来，他有一段时间没在家里画过了，以前刚学的时候每天晚上都练到很晚，自从去林越画室兼职生活费有着落后就不怎么靠卖画挣钱了。

　　其实没时间也是一个原因，画水彩一坐就是大半天，除了周末平时根本没有这么大块儿的时间。

　　开学前给谢辰交的那一笔学费以及他自己的学费，截止上周去游乐园回来他已经身无分文了。

　　穷得特别扎实。

　　他现在浑身上下全部的钱加起来还没谢辰攒得零花钱多。

　　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拿不出来了。

　　咸肉包子也吃不起了。

　　啧。

　　所以他现在只能重操旧业，画画！

　　谢言手机里存了很多随手拍的照片，他和张皓经常没事儿就沿着大马路小巷子瞎走，哪偏僻人少他俩就往哪走，看到一些有意思或者适合写生的景就拍下来保存。

　　有时候周末太无聊他和张皓就随便找个公交站牌，来哪一路公交车就上哪一路，然后一直坐到终点站再下车。

　　有很多公交车终点站和起始站都挺偏，一些平时他们听都没听过的地儿，下车后就在终点站附近瞎转，转到天黑再坐返程的车回去。

　　有一次他和张皓走太远迷路了，当时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走人村子里去了，大冬天晚上十点多村里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而且地方太偏手机导航一点用没有，他俩在里面转了十几圈一直转悠到凌晨十二点也没找到回去的路。

　　后来想想找到路也没屁用，这么晚早没车了。

　　最后他和张皓找了条河，两个人跟傻逼在河边上蹲了一夜，回去后一人请了两天病假。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收获，凌晨五点熹光微现，浓重的黑暗中透出一丝光亮来，能视物但又不能完全看清物体的整体轮廓，四周一切都半隐在重重的暗黑中，若隐若现的画面让人觉得安静的同时又不禁浮想联翩。

　　谢言当时拍了很多张照片，可惜回去后一直没时间整理画出来，今天就画它吧。

　　谢言来回翻看当时拍的照片，选了一张光线稍微多一点的传到电脑上，放大后在旁边放好。

　　光线多画面色调就多，画出来视觉效果更好。

　　不过对他来说原图只是一个参考，像这样的景象如果一板一眼直接呈现出来会让人觉得画面看起来死板，因为色彩不够冲突，也不够创新。

　　谢言调整好画架后打开颜料盒，他今天主要是构思和打形，先不用调色，直接取一团赭石加水调湿后放到画纸上用水彩打形。

　　图片最远处能隐约窥见一排长得挺高的树干，再近点就是一片开阔的麦田，最后是他和张皓在河边蹲了一夜的那条河。

　　从光线的明亮程度可以看出来太阳是从右上角升起来的，那个位置空中有几根杂乱的电缆线从画面外伸进来，一直延伸到画面远处的左下方。

　　冬天的麦田比较秃，占的比例过大会使画面中部太空，所以谢言把天空所占比例放大，相对应的缩小了麦田的面积，其他事物重新按比例定好位后又在靠近麦田的那边河岸上加上一些矮灌木和杂草。

　　打形的同时谢言在某些区域把对应的色调和明暗度顺手标了下，方便下次上色。

　　等他把这些弄得差不多下次直接就能上色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把用来画画的这块区域随便收拾了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去卫生间洗漱冲澡，回来后坐到书桌前把今天的作业翻出来看了看。

　　还行，不算多，两个小时差不多能写完，前提是英语课文背诵和单词默写这些忽略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