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47、第四十七章

　　池郁说下个周的早饭全靠谢言，结果靠了三天他就忍不下去了，谢言连着三天带的都是肉包子，不对，是盐包子，吃一口齁一跟头的那种。

　　更神奇的是吃完喝再多的水还是感觉舌根处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咸味，这股淡淡的咸味能持续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才消下去。

　　“包子是你奶奶包的？”池郁垂眼看了眼谢言递过来的包子，没接。

　　“啊。”谢言说。

　　“她是口味本来就重呢，还是味觉出问题了？”

　　谢言把包子放他桌上：“捡盐了吧可能。”

　　“什么？”池郁没明白。

　　“盐是大马路上捡来的，不要钱，搁再多都不心疼。”谢言拿过水杯喝了口水，“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池郁无语了，谢言奶奶到底咋想的，做这么咸的包子就不怕吃了对身体不好么？

　　“忍忍吧。”谢言看他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情，没忍住偷偷勾了下嘴角，“再坚持两天。”

　　“忍不了，”池郁用一根手指头把包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你就不能去早点摊上买点？”

　　“没钱。”谢言这话接得又快又坦荡。

　　池郁彻底无语了，瞪着他看了几秒后冷着脸收回视线，话都不想说了。

　　第一节课是徐天的物理课，整节课讲台下面都异常安静，静到不知道的从外面经过还以为十二班全体学生这节课上体育课去了。

　　谢言半趴在课桌上，下巴颏抵着胳膊，两只眼珠子跟着讲台上的徐天移动，左移移，右移移，最后不知不觉移到池郁放在桌角的包子上。

　　其实池郁挺让他吃惊的，他本来以为他最多吃一口然后带早饭这事就翻篇了，没想到他居然能坚持到第三天，前两天他带的包子池郁不但吃了，还一整个全给吃光了。

　　张皓和他从小玩到大，至今都没完整吃完过一个他奶奶包的包子，张皓一个对吃十二分不讲究的人都吃不下，足以可见这包子有多让人难以下咽。

　　谢言盯着包子看了片刻，以池郁今天的反应，他感觉明天他要再带包子来，池郁能当场把包子砸他脸上。

　　还是去早点摊买吧。

　　为了脸。

　　物理课下课铃刚响，班里就响起一阵稀稀拉拉骨骼放松之后的咔咔声，徐天前脚刚走出教室，后脚班里就哄闹喊叫起来。

　　“唉！”张斌一副饱受摧残地重重叹了口气，转头要和谢言说什么，嘴唇刚动了下那双前一秒还死气沉沉半睁不睁的小眼睛忽然瞪大了，指着谢言桌角用塑料袋装着的包子问：“这谁的？还吃么？”

　　“你看见它的那一刻它就是你的了。”谢言从桌上起来坐直伸了个懒腰，“快拿走！”

　　张斌特别不客气地一把伸手把包子捞过来：“谢谢言哥，我早饭没吃，快饿死……嗯？”

　　张斌边絮叨边咬了口包子，刚嚼两下就傻眼了，和谢言你看我我看你地看了两秒才猛地转回头，拿起杯子往嘴里狂灌水。

　　“卧槽，言哥，”张斌一脸懵逼地看了看手里的包子，“这哪儿买的包子？这么咸，你是不是被人整了啊？”说完又闻了闻他咬的那个缺口。

　　“你不觉得被整的那个是你么？”池郁突然说了句。

　　谢言转头看了池郁一眼，池郁平时一下课就立马趴课桌上补觉，今天下课快两分钟了，他此时不但没趴下，甚至还说了句话，稀奇。

　　张斌可能也觉得挺稀奇的，听到池郁说话转头看着他怔楞了下，愣完才瞪着手里的包子逐渐陷入沉思。

　　“咸肉包子，新品。”谢言蹬着张斌凳子腿晃了下，“别浪费。”

　　张斌抬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言哥，咸肉不是这个色吧？”

　　“……”谢言听了他这话差点儿没绷住乐出来，他努力调整了下情绪，正要开口就听旁边轻笑了声，声音不大，听着有点儿闷。

　　“操……”谢言忍了忍，结果一张嘴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越乐越停不下来，头埋在课桌下憋着笑得声都变了，旁边那个笑了一声后本来没声了，这会儿也跟着闷笑起来。

　　两个人趴着乐到气都快喘不匀了。

　　张斌看看左边那个，又看看右边那个，没明白他俩这行为是怎么个意思，他盯着看了会儿，突然发现在看不见脸的情况下他俩现在挺傻X的。

　　鉴于昨天张斌吃完咸肉包子一上午跑了七八趟厕所还因为课上打报告去厕所被两个老师翻了两次八个白眼，谢言打算补偿他一下，于是今天早出门半小时去早点摊上打包了两大袋各种吃的。

　　他到教室的时候张斌已经到了，正趴在课桌上补第一节课老李的数学作业。

　　谢言给自己留了一杯豆浆两个馅饼一个水煮蛋，池郁还没来，谢言没提前问他想吃什么，随便给他留了份吃的，剩下的全拎到张斌桌上去了。

　　“言哥……”张斌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后怕地看着他。

　　“今天的没毒。”谢言说。

　　“哦。”张斌犹犹豫豫地拿了个馅饼啃了口，谨慎地嚼了两下后发现不咸，还挺好吃。

　　谢言坐下从兜里掏出手机，连上耳机后把手机架在课本上，边看视频边吃早饭，两个馅饼一个水煮蛋吃完正叼着吸管慢悠悠喝豆浆，余光瞥见旁边来人了。

　　池郁先看了眼桌上放着的早饭，坐下后才看了眼旁边喝豆浆的谢言，把他靠着他这边的耳机扯下来问了句：“你买的？”

　　“嗯。”谢言叼着吸管看他。

　　池郁把吃的从袋子里拿出来，发现种类还挺多，不过他早上一般吃得不多，这些都赶上他两天早饭的量了。

　　“你吃过了？”池郁问。

　　“嗯。”谢言已经转回头继续看着手机屏幕，嘴里依然叼着吸管，不怎么走心地应了声。

　　“要不再吃点，这些我一个人吃不完。”谢言给他留的饮料是一包袋装牛奶，池郁咬开一个角，叼着喝了口。

　　谢言牙齿松开咬着的吸管，转过头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这么点你都吃不完？”

　　“吃不完。”池郁说，“早上没胃口。”

　　“没胃口你还喊着要我给你带早饭？”谢言不耐烦地嘟囔了句，“事儿逼。”说完拍了下前面张斌肩膀，眼神示意池郁桌上的早饭，说：“想吃什么自己拿。”

　　“啊？”张斌愣了下，“言哥，我吃……”

　　“吃不下分分。”谢言说。

　　“哦。”

　　池郁留了一个水煮蛋，一个豆沙包，还有半份酱饼，剩下的都给张斌了，张斌把另外半份酱饼吃了，其他的连同之前谢言给他的他还没动过的，给他旁边人分了分。

　　老李这节课只讲半节课的课，剩下时间让他们练一份小测试，谢言把题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除了最后两道题复杂一些，其他题目倒是挺常规的。

　　他浏览完一遍题目正要动笔写，看见池郁直接略过前面题目，把试卷折到最后两道题那页，盯着看了起来。

　　高二开学之后一直没正式考过试，平时课堂小测试也都是随便瞎写写，各科老师大多也不会收上去，让课代表把答案抄到黑板上自己改一下就过。

　　所以池郁成绩到底怎么样他还真不知道。

　　池郁课上一直挺像个好学生，不睡觉不玩手机不顶撞老师，不过和前排那几个好学生还是有些不太一样，他听课记笔记并没有多认真积极，作业也不怎么写。

　　不能算完全意义上的好学生，但相对于后排大部分人来说，他确实是个好学生。

　　谢言还记得暑假补课那会儿他找耗子要过池郁期末考试成绩，那个时候他和池郁完全不熟，他只是凭直觉看出来池郁的每科分数都很平均，都处于这一科满分的中等水平。

　　他当时觉得这人要么有强迫症每科都要学得差不多对偏科深恶痛绝，要么就是故意考成这样，低调。

　　现在他和池郁倒是混熟了不少，不过怎么说呢，只要稍微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会觉得他是属于聪明那一挂的，但聪明的人也不一定考试成绩就高啊。

　　啧，谢言眯着眼偷偷打量池郁，这人演技他早就见识过了，能装会演的，光靠他在课上的反应，确实很难判断出他成绩到底怎么样。

　　池郁半垂下薄薄地眼皮，视线落在最后一道大题上，盯着看了会儿手上的笔在题干后半部分的位置上画了一道短横线。

　　之后手上的笔一直没再动过，过了大概五分钟后才从试卷上抬了抬视线，握笔的那只手把试卷重新翻回第一面，开始在第一题的题目旁边写写画画。

　　谢言眼珠子转回来，视线落到自己面前的试卷上，看着第三题看了会儿在括号里画了个A，画完很随意地把试卷掀起来看了眼最后一题，在题干后半段位置扫了几眼，扫完立马又翻回到前面盯着第四题继续做题。

　　谢言握着笔在脑子里把刚看过的题干过了三遍，才找到一个隐藏很巧妙的题解点，如果不是昨天课上老李讲了一个类似的解题点，他可能再过十遍也发现不了。

　　下课铃响完老李喊张斌上去拿答案，让他下午自习课给大家把答案对一下。

　　谢言眼神从眼尾扫过去，瞥了眼池郁的试卷，他试卷正面两页只随手写了几个字母和数字，随意又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