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41、第四十一章

　　“万一再像上次下雨天踩水坑里了呢？”谢言过去在他旁边坐下，边换鞋边说，“岂不是又报废了。”

　　池郁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那你就别下雨天穿。”

　　谢言换好鞋后先对着镜子看了看，说真的，上脚是很舒服，而且高帮配上他那两条又长又直的腿，挺酷的。

　　他正学池郁的样子在地上踩着呢，店员小姑娘又来了，低头看着他脚上的鞋夸张地惊呼了声，反正谢言听着挺夸张的。

　　“哇，你是我见过穿这款最好看的人，低高帮太衬你的腿了。”小姑娘说着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真酷！”

　　小姑娘声音不少，周围有人听到后扭头朝这个方向看过来，有两个女生应该是结伴来给男朋友挑鞋的，看到谢言脚上的鞋后眼睛亮了亮：“哎，那双好帅呀，怎么刚刚没看见啊。”

　　“确实，显得腿好直啊，不过我对象腿不直。”

　　谢言被店员小姑娘如此高调的夸赞弄得有点尴尬，咳了下说了声：“谢谢。”说完赶紧坐下准备换回自己的鞋，他特别怕下一秒小姑娘就会面带微笑伸出迎宾手说“你好请问现金支付还是扫码支付？”

　　“言哥，好评如潮啊。”池郁胳膊肘搭在膝盖上，侧过头看着他。

　　“不买。”谢言正在换鞋，头也不抬地回了俩字。

　　“言哥，”池郁还保持着歪头看他的动作，说出来的话语调有些低沉，“真不用给我省钱，就这双吧。”

　　谢言闻言终于转过头看他，脸上的表情看着挺严肃认真：“池郁，你这句话今天已经说了两遍了，我也想给你说一句话，就是你真不用觉得一双贵点的鞋，就能……”

　　谢言说到一半停顿了下，轻蹙了下眉继续说道：“就能把这事翻篇了，其实我真没放在心上，这事不是贵不贵的问题。”

　　谢言觉得他这话说得太乱了，说完他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下都想吐槽一句这说的什么鬼话，不知道听在池郁耳中会是什么样。

　　“我的意思是，”谢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再补救一下，于是低声说道，“我之前就是路见不平扔了个垃圾袋而已，在我这儿我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用这么费劲的非要‘报答’什么。”

　　过了几秒旁边才淡淡应了声，应完就没再出声，谢言以为池郁听了自己的话后打算认真考虑一下有没有必要花这么多钱买一双鞋。

　　谁知下一秒池郁来了句：“言哥，下个周的早饭靠你了。”说话间已经站起来，对着一直等在旁边的店员小姑娘说了句，“两双一样的，付钱。”

　　说完和笑成一朵太阳花的店员去收银台了。

　　谢言怔楞两秒才反应过来，操，这败家玩意儿，买个祛疤药都舍不得买贵的，这么死贵的运动鞋一买买两双，脑子被门缝夹了么！

　　他不是还欠很多外债么，这么大手大脚不攒钱还债了？

　　还想被追债的堵偏僻处再来一刀？

　　回去依然是池郁打的车，和来的时候一样，两个人沉默坐着，谁也不搭理谁。

　　谢言一局游戏还没结束，车就已经开到诊所门口了，他俩下车时章博远刚好在门口路边站着，估计是出来透风的。

　　谢言直接把打了一半的游戏退出，把手机塞回兜里，和章博远打了声招呼后就要走，刚走两步身后池郁喊了他一声，把其中一个购物袋递给他。

　　谢言看了他一眼，接过时说了声：“谢谢。”

　　“还以为你俩早走了，出来看到你车还在门口，正想给你打电话问问你是不是把车落下了。”谢言走开后章博远看着池郁说道。

　　“去办了点事。”池郁把手里拎着的购物袋放进车篮子里，把车从一堆自行车电动车里面推出来，跨上电动车走之前对章博远说了句，“走了，章大夫再见。”

　　“嗯，注意安全。”章博远说。

　　谢言走了五分钟后懒得走了，掏出手机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他前面是一个妈妈骑着电动车带着她女儿，电动车和池郁那个是一个款，带后座的那种。

　　小女孩儿是面朝后倒着坐的，她妈妈车速很慢，谢言基本属于跟在电动车屁股后面。小女孩儿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无聊，一直瞪着俩大眼睛瞅他，瞅得谢言想忽视都不行，于是垂下眼和她对着瞅。

　　瞅了半天发现小孩儿还挺犟，愣是和他刚了一路。

　　谢言在心里啧了声。

　　前面是个十字路口，谢言不用过红绿灯，直接顺着这条路右转，小女孩儿她妈直走，要等绿灯到路对面。

　　路口已经停了几辆自行车和电动车，谢言从缝隙里穿过去，刚要右转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交警正在和小女孩儿她妈妈说话，他经过的瞬间听见交警说了句“六岁以后就不能这么坐了……”

　　谢言右转到另一条路上后忍不住乐了声，他过去的时候余光瞥见小女孩儿她妈脸上的表情挺懵的，估计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坐法还有年龄限制。

　　谢言把车骑到楼下，锁好后上了楼，掏出钥匙刚把门推开就被吓了一跳，外面天虽然还没黑，但屋里已经很暗了，谢辰没开灯，站在正对门口的位置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哥。”谢辰看到进来的是他，叫了声。

　　“吓我一跳，”谢言进屋换鞋，“你站这儿干嘛？”

　　谢辰举起手里拿的杯子：“渴。”

　　谢言朝厨房看了眼，里面没一点儿热气，看来晚饭又得他做了。

　　“奶奶不在？”谢言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去厨房给她倒水。

　　“嗯。”谢辰跟进厨房。

　　谢言没再问别的，把杯子递给她后从厨房出来就要回自己房间，结果刚走出厨房突然又停下了，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谢辰。

　　谢辰正两手捧着杯子喝水，注意到她哥一直盯着她看，喝水的动作慢慢停下来，最后干脆不喝了，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谢辰，你这衣服……”谢言开口问她，“哪儿来的？”

　　谢辰闻言反应慢半拍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粉色长袖，随后抬头看着他说：“池乔。”

　　“池乔，给你的？”谢言惊讶地问她。

　　谢辰想了想，点头。

　　谢辰被送回来时全身上下的行李加起来就一个小书包，里面装的是出生证明、疫苗本之类的证件，除此之外再没别的。

　　她后来穿的衣服都是小姑女儿小时候穿过不要的衣服，奶奶打电话让小姑送过来的，那天他碰巧在家，小姑把衣服从包里掏出来时他瞥了一眼，都是些又旧又不值钱的上衣裤子，多数是夏天秋天穿的，冬天的衣服除了一件起球严重的毛衣就没了。

　　像今天谢辰身上这么新的衣服不可能是小姑拿来的，谢言无意中注意到，就问了一句，没想到还真不是小姑拿来的。

　　让他挺意外的是居然是池乔给她的。

　　“哥。”谢言还在愣神中，谢辰叫了他一声，接着朝她自己房间走过去。

　　谢辰把她房间那个小衣柜打开，侧开身让谢言看，谢言往里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塞了挺多衣服，挂衣区还挂了两件羽绒服，一件水蓝色，一件淡紫色。

　　虽然衣服看着挺新，但明显能看出来是穿过的，不是新买的，这些衣服应该是池乔像谢辰这么大的时候穿的衣服，现在穿不了了，所以就拿给谢辰了。

　　谢辰又把衣柜下面一层的小隔间打开，谢言看见里面整齐码放着一排鞋，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也是池乔给的。

　　“这些，池乔什么时候给你的？”谢言问。

　　谢辰想了想，想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

　　“池乔第一次给你衣服，是什么时候？”谢言换了个问法，这些衣服鞋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池乔应该不是一次全拿给她，估计是每天拿一两件带去学校，然后再给谢辰。

　　这次谢辰很快回答了：“上学。”

　　看来是她上学的第一天池乔就已经开始陆续给她送衣服了。

　　“有没有谢谢她？”谢言问。

　　点头。

　　谢言想说光说谢谢也不够啊，要不给她点零花钱，让她请池乔吃个饭，或者买个什么礼物送她。

　　谢言嘴唇刚动了下，还没出声，就看见谢辰突然把鞋脱掉，接着就往柜子里钻。

　　“哎你……”谢言不懂她这是要干嘛，刚要问谢辰已经从里面出来了，谢言被她如此灵活的举动惊得想问的话都忘了问。

　　谢辰用手往脸上豪放地抹了一把，把蹭散下来的头发拨到一边去，接着把另一只手里的东西递给谢言：“拿着。”

　　谢言看了下她手里的东西，再结合她刚才的语气，忍不住笑了声，年纪不大说话口气倒挺大的。

　　谢辰手里是一卷用毛线捆起来的钱。

　　“多少啊？”谢言接过来的时候笑着问了句。毛线打的是活结，一拉线头就开了，打开看见最外面十元纸币里面还藏着两张一百元纸币时谢言惊了下，抬头看着谢辰问她，“你哪来这么多钱？”

　　谢辰转身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抱出来一堆毛线和几个用毛线织成的玩偶挂件和发夹之类的，放到桌面上让他看。

　　谢言大概明白什么情况了，不过还是挺吃惊的。

　　暑假池乔教耗子钩毛球时，他看谢辰对这些挺感兴趣，就从网上给她买了一堆各色毛线让她玩，没想到她居然能靠这个挣到钱。

　　“是池乔帮你卖出去的吧？”谢言问。

　　谢辰笑了笑：“嗯。”

　　“你自己挣的钱，干嘛给我啊？”谢言把钱重新帮她卷好捆起来，递给她，“你自己收好。”

　　谢辰眉头皱了皱，似乎是不怎么开心了。

作者有话说

　　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