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31、第三十一章

　　池郁背影堪堪消失在教室门口，就被人突然从后面握住肩膀摁到走廊墙上，谢言的脸离得挺近，眼神透着凶狠：“池郁，这事没完！现在是在学校，我不打你，有种咱俩找个没人的地再打一架。”

　　池郁和他对视几秒，面无表情地说道：“第一，打架这事不是我告诉老李的，第二，这事完不完是你的事，不用告诉我，想打架找别人，我没那么闲。”

　　“你还狡辩？”谢言握住他肩膀的手一直没松，听到这话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老李亲口说的，再说了，打架的事就我们俩知道，不是你告诉老李的还能是我么！”

　　谢言毫不犹豫异常干脆地把老李给卖了。

　　“谁说只有我们俩知道？”

　　谢言看着他愣了下：“连衣裙？”

　　连衣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林任之。

　　他忽然想起来除了他和池郁，那天撞见他俩打架的还有林任之和她朋友。

　　不是池郁，而是林任之向老李告的状？

　　谢言想了下，虽然挺扯，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可她这么做图啥呢？

　　池郁趁他怔楞抬胳膊把他的手挡开，转身走之前说了句：“门卫大爷。”

　　“门卫大爷？”谢言从怔楞中回过神，看到池郁已经走到楼道口，下一秒身影消失在走廊里。

　　谢言边闷头拖地边思考池郁最后那句话，如果真是门卫大爷看到他俩打架并告诉了老李，那老李为什么说是池郁说的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在说谎？

　　啧，就让聪明睿智的神探谢言大人来帮各位推导梳理一下。

　　谢言把手沾湿，水顺着食指在课桌上滴下三滴水珠，老李，池郁，门卫。

　　老李指认池郁，池郁指认门卫，门卫承不承认暂不知道。

　　如果如池郁所说，是门卫告诉老李他俩打架这事，那老李肯定会找先到教室的池郁了解情况，这也刚好符合老李在办公室说的打架原因他已经了解。

　　可老李为什么要帮门卫隐瞒转而指认池郁呢？

　　他这么做毫无意义啊。

　　但如果是池郁主动找老李告诉他打架这件事，那老李同样也能了解打架经过和原因，再加上他指认的正是池郁，整件事刚好能对上。

　　可池郁为什么要主要告诉老李他俩打架的事呢？

　　因为那天被林任之中途打断导致他那一拳没有砸下去以至于他心里扭曲变态所以找老李告状借老李的手来罚他？

　　这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啊。

　　谢言在心里啧了一声，胡乱从桌肚里抽出一张试卷还是草稿纸什么的往桌上擦了两下。

　　谢神探宣布，本次推理以失败告终。

　　帮着值日生打扫完卫生，谢言单肩挂着书包下了楼。

　　学校操场位于教学楼通往校门口这条路的左手边，中间隔着一段很宽的距离，操场跑道和这条路之间有一片区域是给学生打篮球用的，放了几个篮球架，很多学生走到一半会偏过去站在边上驻足看别人打会儿篮球。

　　谢言倒是没有顺路过去看会儿的想法，只是非常随意日常地瞥一眼，结果就在一群人里面捕捉到一只大老鼠。

　　他扭过脸定睛一看，发现还真是张皓，他正和旁边一个女生说着什么。

　　张皓和旁边那女生刚好都是侧身朝他这边站着，谢言扫了两眼就认出旁边那女生是前数学课代表，田时雨。

　　两个都是熟人，谢言正打算过去打声招呼，刚走了两步忽然看到田时雨书包侧面挂着的紫色小圆球。

　　嗯？那不是耗子织了一个暑假要送人的生日礼物么？

　　谢言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耗子要追的女生原来是田时雨。

　　他突然又想到，分班之前张皓好像问过他女生选理科多还是选文科多这个问题，他当时还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看来是那个时候就惦记上人姑娘了。

　　想明白这一点，此刻他要再过去打招呼就显得不那么合适了。

　　毕竟这事张皓一直没和他聊过，现在被他撞破多少有点儿尴尬，他就当不知情好了。

　　谢言刚想目不斜视快步走过去装什么都没看见，腿还没抬起来就听有人喊了他一声，他转头看过去，张皓正看着他朝他挥手挥的正欢，两条胳膊都快舞出残影来了。

　　谢言一时不知该夸他重友轻色还是该夸他脑回路清奇。

　　“嗨。”谢言走过去先和田时雨打了声招呼。

　　“……嗨。”田时雨小声回了句。

　　“言哥，你怎么走这么晚，值日啊？”张皓问他。

　　“差不多。”谢言说。

　　“啊。”张皓应完就没话了，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尬住了。

　　谢言内心一阵无语，张皓这脑子是不是真被耗子啃过，跟小姑娘谈情说爱谈得好好的非把他喊过来干嘛。

　　当电灯泡么？

　　是的，没错。

　　换个人但凡脑子完整点的都做不出来这事。

　　“那个……”就在谢言打算编个理由走开时田时雨突然开口了，“这周我生日，想请以前咱们班的人吃个饭，你们，要有时间的话……”

　　“有！”没等田时雨把话说完，张皓突然喊了一嗓子，吓得谢言和田时雨同时一惊。

　　张皓喊完也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有点激动过头，愣了下慌忙开始找补，还没等他想出合理的说辞，旁边谢言先开口了。

　　“他一听吃饭就激动，”谢言说，“老毛病了。”

　　“嗯！”张皓立马点头附和。心里暗道还是我言哥反应快。

　　田时雨看着他俩愣了下，随即低下头闷着声音乐了起来，估计是觉得他俩挺神经的。

　　“太逗了你俩。”田时雨笑着说，说完又看着谢言确认道，“谢言，你也有时间吧？”

　　“我？”谢言愣了下，有点儿意外她会问自己，也不是意外她会问自己，是有点儿意外她居然会单独再问一遍。

　　他下意识往张皓那边看了一眼，张皓正拼了老命冲他挤眼睛，他回了句，“我应该有时间吧。”

　　“嗯。”田时雨点点头，“等地点定好了再通知你们。”

　　“嗯。”

　　田时雨走出校门都走到对面街上淹没在人群里了张皓依然盯着那个方向坚持不懈地瞅，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没那个视力就别看了。”谢言看他这个样子挺想笑，“耗子，你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本来你可以和田时雨多聊会儿天，结果你亲自喊个人来当电灯泡，你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么。”

　　“不是，我就是刚好在操场边上遇到她然后过去打声招呼，就聊了两句，她本来也要走……”张皓说到一半猛地把头甩过来，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谢言，“言哥，你知道啦？”

　　谢言看他甩头那一下脖子都疼。

　　“这么明显猪都能看出来，至于这么惊讶。”谢言说完见他一脸遭受重大打击的表情，笑着说：“要不我假装一下？”

　　“言哥，”张皓挺认真地看着他，“你别这么骂自己，在我心里你比猪帅多了。”

　　“啧，找抽是吧。”

　　“怎么还不让人夸了，你本来就比猪帅多了。”张皓说。

　　“你留着夸你自个吧。”谢言抬脚朝校门口走去。

　　张皓跟上他：“言哥。”

　　“嗯。”谢言随口应道。

　　“就是吧，我本来也没想瞒你，就是觉得什么事都没有呢，说出去不太好。”张皓说，“你知道就知道了，不用假装，你别说漏嘴就行，田时雨还不知道。”

　　“嗯？”谢言侧头有些微愕地看了他一眼，“生日礼物不都送了么？”

　　“啊，送是送了，”张皓说，“就是以同班同学的名义送的，代表的是同学之间的纯友谊。”

　　“耗子，你这还是单向暗恋啊。”谢言说。

　　张皓也有些苦恼：“暗恋就暗恋吧，关键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她我挺喜欢她这件事，就先当普通朋友处着。”

　　“对了，我现在和她一个班，巧吧？我觉得我和她还挺有缘的。”

　　谢言挑了下眉：“所以，你在文理分班填表格的时候突然临阵反水选文科，就是因为田时雨吧？”

　　“……也不全是。”张皓被揭穿后呵呵干笑两声，接着就开始一本正经找补加瞎编，“言哥，你看，文科班女多男少，你以后要看上哪个女生了，我还能帮你打探消息传递信物监视情敌，可谓一举多得。”

　　“你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你重色轻友的本质。”谢言啧了一声，“渣鼠。”

　　张皓没反应过来：“什么渣什么？”

　　“鼠！”谢言加重咬字，“大老鼠的鼠。”

　　“靠，”张皓乐了，“言哥，你下辈子投胎要投成一只母老鼠，我一定娶你。”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谢言斜了他一眼，“就算投成一只母老鼠，也是一只鼠见鼠爱的母老鼠，怎么也轮不到你娶。”

　　“靠，你要不嫁给我你还投成母老鼠干嘛？”张皓说，“当个人不好么？”

　　“为了气你。”

　　“得不到我就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报复我让我痛苦难过痛不欲生，”张皓头往他肩膀上蹭，“言哥，怎么我还有点感动呢。”

　　“操！”谢言往旁边蹦着躲他，“你恶不恶心！”

　　张皓拽住他肩上的书包带，追上去故意把头往他面前凑：“言哥，我是你最爱的耗子呀，你不认识我了么。”

　　“爱你大爷！”谢言后仰到差点儿下腰，一只手用力推着他头顶，嫌弃地喊了句，“离老子远点！”

　　张皓被他推得一只脚后撤了一步，这后撤的一小步突然激发了他奇奇怪怪的胜负欲，不服气的嘿了一声，脑袋顶着谢言手心加速攻过去。

　　旁边路过的学生有几个注意到他俩这边的动静，好奇地看过来，谢言余光瞥见其中有个女生边捂嘴笑边掏出手机，看样子是打算给他俩拍照留念。

　　谢言被张皓用脑袋推着倒着走了能有两米远，他喊了两声耗子想让他赶紧停下来，结果张皓跟没听见似的，个傻逼干劲十足地继续用脑袋推着他走，谢言一只手推不过他，又不好直接闪开，怕他一头扎地上把脑袋磕开，低声操了声，喊了句：“田时雨！”

　　“嗯？”张皓愣了下立马停下了，抬头四处找着，“哪儿呢？”

　　谢言没理他，看了眼那位举着手机的女生，对方应该是从镜头里看见他看过来，歪着头从手机后面露出两只眼睛，冲他笑了笑。

　　“看你俩挺有趣，就拍了张。”女生把屏幕亮给他看，“拍得还挺好的。”

　　谢言看了看，屏幕上他皱着眉一脸烦躁，一只胳膊肘上挂着书包，一只手举到空中，少年人清瘦挺拔的身形在周围空旷的背景中显得尤为突出，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抓拍的这一张张皓脑袋已经从他手上抬起来了，眼神四处瞟着正在找田时雨，表情看着很憨。

　　还行，没那么傻逼。谢言在心里评价了一句。

　　“要不要发给你？”女生看他没有马上要求删掉，于是问道，“加微信么？”

　　“不用发给……”

　　“我看看。”张皓在边上听了下，大概明白什么情况，凑过去瞅着女生手机屏幕，惊讶道，“不错啊，他不要发给我行么？”

　　“可以啊。”女生先看了眼谢言，才对着张皓点点头。

　　张皓朝谢言伸出手：“手机。”

　　“你的呢？”谢言看着他。

　　“没电关机了。”张皓说。

　　谢言低声操了声，把手机解锁后用力拍到张皓手上。

　　等女生走开，张皓把照片转发给自己后把手机递还给谢言：“言哥，这是咱俩今年第一张合照。”

　　谢言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后一声不吭打开照相机调成前置摄像头，单手拿着举起来，把他和张皓框进镜头里：“一张两张三张。”没感情地边摁拍摄键边数。

　　张皓被他言哥这波操作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眼珠子缓慢地转过去看旁边的谢言时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