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摊牌了》风未定

17、第十七章

　　“真没，”池郁还保持着一脸纯良无辜的表情，这样的表情使他说出的话可信度蹭蹭的涨，“骗你是狗。”

　　“我操……”谢言还没完全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怔楞。

　　“所以你最好听话，”池郁说，“不然我就找老李告状。”

　　“……你能要点脸么？”谢言皱着眉怒视他。

　　“不能。”池郁回答的很干脆。

　　“你大爷！”谢言低声骂了一句。

　　抄完检讨从教学楼出来，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橙红色的余晖映照下来，让四周看起来都是柔和的暖调。

　　谢言出了校门，掏出手机打算扫辆共享单车，刚把扫码页面打开旁边就响起一阵车铃声。

　　他站在一堆自行车中间，按理说不会挡路，所以听到车铃声也没在意，继续举着手机扫码。

　　“哎！”扫码成功提示音响起的同时旁边有人喊了一声。

　　声音听着挺熟悉。

　　谢言有些纳闷地侧过头，一眼就看到人行道上那辆被他踹过的小电驴上坐着的池郁。

　　“怎么个意思，”谢言和他对视几秒，问了句，“还需要我送你回家么这位脑震荡留下后遗症的同学？”

　　“需要。”池郁说着往后退了一步，坐到载人的那个座椅上，看着他挑了下眉，“你会骑电动车吧？”

　　“闭着眼都能骑。”谢言下意识地怼了一句，怼完才意识到重点跑偏了。

　　“那就行。”池郁拍拍座椅，示意他过去。

　　谢言想再挣扎几句，又觉得有把柄在对方手里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于是默默闭了嘴。

　　他把刚开的共享单车锁上后，过去在电动车上坐下，一拧把手小电驴猛地蹿了出去。

　　劲还挺足的，蹿那一下吓他一跳。

　　池郁坐在后面不怎么说话，只偶尔指下路，下达左转右转的指令。

　　面前是一条挺长的街道，暂时不需要指路，池郁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额头挺重地抵在谢言后背上。

　　谢言僵直着背挺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叫了声池郁。

　　“嗯？”池郁有些含糊地应了声。

　　“你再挤我就从座椅上滑下去了。”谢言说。

　　他刚说完池郁就朝他后背砸了一下，劲还挺大，谢言被他吓的一激灵，扶着车把的手一阵乱晃，车子跟着蛇形走位起来：“哎我操！”

　　稳住车子后谢言回头瞪他：“你他妈抽什么风呢？”

　　“看看你会不会掉下去。”池郁笑着说。

　　“靠，”谢言一阵无语，“我现在严重怀疑我那一脚是不是踹你脑袋上了。”

　　池郁在后面笑了半天，虽然不知道他这句话有什么可笑的，但听着池郁一通乐，他也忍不住跟着乐了起来。

　　“哎，”谢言笑完问了句，“你昨天真是被我踹吐的啊？”

　　“不然呢？”池郁说，“一脚下去差点儿给我从车上踹下去。”

　　“靠。”谢言明显不相信他的话，他当时用了很大劲吗？他怎么记得就是随便踹了一下呢？

　　“有那么夸张么？”谢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开个坦克撞你呢？”

　　“没夸张。”池郁说，“下次换我踹你试试，你就知道了。”

　　“……不用了。”谢言秒怂。

　　小电驴在池郁的指挥下，最终停在一个谢言很眼熟的地方——

　　池郁第二次捡到谢辰并打电话通知他去接人的那个便利店门口。

　　谢言抬头看了眼便利店的招牌，又前后看了看，纳闷地问了句：“你住……哪儿？”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街上，你喊停？

　　“就送到这儿。”池郁已经从后座上下来了，站着伸展了下身体，从车篮里拎过书包甩到肩上，“你骑车回去还是别的方式回去？”

　　没等谢言回答，他又加了一句：“骑车的话车借你。”

　　“明天我还得来接你，是这个意思么？”谢言问。

　　“不用，直接骑学校去就行。”池郁说。

　　“哦。”谢言看着他，迟疑了两秒，“那我……骑车吧。”

　　他之前来接谢辰时就查了公交车路线，这附近没有站点，走过去还挺远。

　　“嗯，明天见。”池郁说完站着没动，明显是在等他先走。

　　“明天见。”谢言说完骑着小电驴扬长而去。

　　池郁等谢言骑着小电驴走远后才抬脚往前走。

　　十分钟后他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后先往客厅里看了一圈，池乔又没在，大概率是又跑小公园疯去了，他发现池乔最近很喜欢去小公园。

　　看她这个痴迷程度，可能是交到投缘的玩伴了吧。

　　池郁回房间拿了换洗衣服，先去浴室冲了澡，然后去厨房打算做晚饭。

　　冰箱里有一小块冬瓜，还有早上他去菜场买的排骨，烧个排骨冬瓜汤，再炒个西蓝花虾仁。
　　够他和池乔两个人吃了。

　　他刚把排骨焯过水，正放水龙头下冲洗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池小乔！”

　　“哥！”池乔咯咯笑着喊了一嗓子，“池小鱼！”

　　“洗手，然后过来洗菜。”池郁说。

　　“今天该你做饭，”池乔边往卫生间走边喊，“怎么又指使我呀？”

　　池乔那边传出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挺吵，说话她不一定听得见，池郁就没出声，等她洗完手进了厨房才说：“因为你已经放暑假了啊，我还在上课。”

　　“哦。”听起来很有道理，池乔立马就接受了这个说辞，站水池前开始摆弄西蓝花，洗完西蓝花又帮他把冬瓜也切成片。

　　晚饭就两个菜，做起来很省事，等排骨炖烂就可以吃饭了。

　　饭菜都端上桌后，池乔坐下就开始抱着碗一通狼吐虎咽，几分钟后吃饱喝足后用手背抹了抹嘴，然后眼巴巴地盯着池郁。

　　池郁在她的注视下慢悠悠地啃完一块排骨，之后才抬头看她：“又去小公园啊？”

　　“嗯，”池乔偷偷观察他脸上的表情，笑嘻嘻地说，“不着急，洗完碗再去，八点前回来。”

　　池郁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是不是交新朋友了？”

　　池乔干笑了两声，说得遮遮掩掩：“算是吧。”

　　池郁没再多问，池乔一直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她性格还算开朗乖巧，按说在学校能挺好相处，但就是没听她特别提起过什么同学朋友。

　　他以前怀疑过是不是老妈去世老爸失踪的原因，导致她在学校里比较封闭，还特地打电话给她班主任了解过情况。

　　具体原因虽然到现在都不清楚，但池乔除了没特别要好的朋友外，其他的都还算正常。所以池郁后来也没太管她，交不交朋友，交什么样的朋友，都没约束过她。

　　谢言洗漱完躺床上，在脑子里的犄角旮旯里扒拉睡意时眼前突然闪过他和池郁坐电动车上跟俩傻逼似的傻乐的场景，对着脑子里的场景乐了会儿后猛地反应过来，电动车是不是得充点电？

　　他骑回来的时候电量好像是不多了，一格还是两格来着，够明天早上骑到学校么？

　　就算能骑到学校，池郁还能骑回家么？

　　学校停车棚有充电的地方么？

　　谢言郁闷地翻了身，靠，他是一个人在这儿沉浸式表演十万个为什么吗？

　　郁闷纠结半天后，谢言从床上翻下来，还是下楼去把电瓶拎上来充电吧，万一他明天去学校骑一半没电了就操了。

　　谢言一溜风跑到楼下把电瓶卸下来，拎着一溜风又跑上楼然后进了房间，刚把电瓶放地上还没站直猛然愣住了。

　　靠，充个蛋的电，没充电器！

　　他刚想起来充电要用充电器，傻逼了，这都能忘了，一天天的智商不知道都用什么地方去了。

　　谢言瞪着电瓶愣了一会儿，如何掏出手机给池郁打了个语音通话。

　　“有事儿？”池郁接通后问了句。

　　“啊，”谢言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电瓶，语气有些烦躁，“这玩意儿是不是得充点电啊？”

　　池郁那边停顿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他嘴里的“这玩意儿”是指什么：“没充电器你怎么充，用嘴吗？”

　　“靠，”谢言被他堵了个正着，“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啊，大半夜我吃饱了撑的找你聊天解闷么！”

　　“还有几格电量？”池郁问。

　　“两格。”谢言说。

　　“够你骑到学校，”池郁说，“明天在学校小卖铺充电就行。”

　　“人让充吗？”谢言问了句废话。

　　问完就感觉池郁那边停顿了能有五秒钟，之后才十分无语地回了句：“给钱就让。”

　　“哦。”谢言有些尴尬，“那没事了，挂了。”

　　“嗯。”池郁应了声。

　　挂了电话，谢言又跑下楼，把电瓶拎下去装到电动车，然后再跑上楼。

　　这一通跑下跑上折腾完本来就不多的困意现在是彻底烟消云散了，谢言再次躺床上闭着眼睛挺了一会儿，越想睡着反而越精神。

　　他干脆睁开眼，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开始胡思乱想。

　　睡不着就想想以后的事。

　　比如上大学，去哪个城市，上哪所大学。

　　想了几分钟发现想了个寂寞，他根本不知道该从哪想起，他好像没什么目标，对以后也没什么……期待。

　　一个人会想去某个城市，大多是因为那个城市有他喜欢的人或者感兴趣的事物。

　　不然为什么会想呢。

　　但他就没有想去的地方，至少目前没有。

　　他不喜欢这里，但也没有喜欢别的什么地方的兴趣，挺奇怪的。

　　一个人不喜欢一个地方的同时不都会给自己再找个截然相反的地方来安慰支撑自己么。

　　不知道是不是睡着前想的太多的缘故，导致睡着后大脑依然在不停的运转，一夜都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跟没睡着似的，别提多累了。

　　谢言手撑着额角在床上缓了几分钟，才下床去洗漱。

　　早饭依然是谢辰煮的白粥加奶奶包的齁死人的包子。今天起晚了，谢言没来得及喝粥，直接拿上俩包子出了门。

　　往楼下走的时候咬了两口包子，齁的他五官都扭曲了，伸长脖子艰难地咽下去后，赶紧从书包侧兜里捞出水杯，打开猛灌一大口。

　　不明白奶奶一直这么执着地包这么咸的包子到底图啥。

　　图吃的时候五官狰狞，锻炼面部肌肉？

　　谢言一手拿着包子，一手举着水杯，齁晕之前总算是把两个包子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