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心神荡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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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高中时的好友宋阳阳孩子满月，孟姝请了一天假过去探望。
宋阳阳和她一样是清市人，后来到临城来工作嫁在了这边。
本来结婚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孟姝就挺难以置信的。
宋阳阳的老公她也认识，之前一起吃过几顿饭，对宋阳阳倒是挺体贴的，就是工作不稳定。
开过餐馆倒闭了又去做别的工作，没几个月觉得不称心又换了。
没定性。
孟姝早就偷偷在心里给人打了标签。
宋阳阳结婚这事还挺曲折的。
本来是两家商量结婚的时候就没谈拢于是分了手。
孟姝在电话里一听还松了口气，原来是男方那边嫌弃宋阳阳家要彩礼要的多了，又想着先讨一半彩礼，等真的领了证了再拿另外一半。
这听起来就跟怕人骗婚一样。
饶是孟姝脾气好也被气个够呛，在电话里将人安慰了一通扬言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能不好找？自己肯定能给宋阳阳介绍一个更好的男朋友。
结果这通电话过了一个月，宋阳阳通知孟姝她要结婚了。
孟姝还没反过劲儿来，愣愣问了句和谁？
和谁，
还能是和谁。
除了她那分手刚一个月的前男友还能是和谁。
孟姝那个气啊，他家里都那么对你了你还傻乎乎的想要嫁过去，你恋爱脑啊！
宋阳阳等她说够了，才在安静中道了一句：“可是孟姝，我怀孕了。”
这下孟姝彻底哑火了。
后来结婚时孟姝特意跟公司请了假去参加，男方家属于是临城周边，倒了两趟车才到。
婚礼台子就搭在家门口，那天刮了好大的风，红毯旁摆放的劣质假花在吹的东倒西歪。
孟姝穿着伴娘服上台送戒指，劣质音响放着动人音乐，司仪问她有什么祝福送给两位新人。
她被大风迷了眼，红着眼眶对新郎一直重复：“你一定一定要对阳阳好。”
这回孩子满月，孟姝提前半个月就得了消息。
她在花店里预定了一束花，老板问她要不要写寄语。
她想了想。
--欢迎宝宝来到美丽新世界。
--在做妈妈的同时，你也还是你自己。
——
霍云程今天下班回来的早，反而隔壁阳台上却是一片黑暗。
往常这个时间孟姝应该是窝在阳台沙发里在追剧的。
他下午一直泡在会议室里，现在看手机才发现孟姝提过今天要去参加好友孩子的满月宴。
但是这个时间也应该回来了。
霍云程往阳台上走，意料之外看到隐在黑暗里喝酒的孟姝。
他松了松领带：“怎么不开灯。”
孟姝往客厅里扫了一眼：“忘记了。”
“空腹喝酒？”
面前的酒瓶已经下去一半，孟姝酒量算不上好，脸颊酡红，语气含嗔：“今晚没有夜宵！”
霍云程笑了一下，冷硬的眉目柔和许多：“好，那我请你？空腹喝酒不好，明天睡醒有你难受的。”
他摸出手机开始点外卖，又问孟姝吃不吃辣，吃不吃鱼。
孟姝含含糊糊的回答。
点完单，霍云程看她还算清醒便道：“自己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拿过来我陪你一起？”
一个人喝确实没什么意思，
甚至有点难受，
苦苦的。
谁知道她拎着酒瓶过去，霍云程就仗着胳膊长将酒瓶从她身边夺走了。
“我去换身衣服，等我一会儿？”
她再喝下去霍云程实在怀疑这人今晚是不是要夜宿阳台。
他工作免不了应酬，可太清楚醉酒以后清早醒来的难受了。
孟姝倒是乖觉，也许是被酒精麻痹神经，夜风里送来的霍云程的语气太过温柔，甚至带着一些诱哄。
她果真托着下巴站在阳台上等他回来。
霍云程衣服换的很快，还是那套黑色的家居服。
孟姝打量片刻道：“你穿黑色好好看。”
醉酒的人说话总是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真诚。
孟姝眼睛亮晶晶的黏在霍云程身上，她是真的觉得他这身衣服好看，很性感！
尤其是那道V领。
霍云程瞧她直勾勾的眼神，想起那句“酒壮怂人胆”。
往前两人隔着阳台说话，她清醒着，连眼神也不敢与他对视。
现在带了几分醉，眼睛里的审视与大胆已经毫不遮掩。
霍云程默不动声将酒瓶放到一旁，孟姝皱眉想要追回，被男人岔开话题：“不是说今天去参加朋友孩子的满月酒吗？没吃饱？”
孟姝本来就为这事生闷气，皱着鼻子很不高兴：“不干你事，少打听。”
本是不客气的语气，偏她醉的吐字不清带了几分黏糊。
霍云程：“那我偏要打听呢？”
孟姝：“怎么你们男人也这么八卦。”
霍云程笑：“不行吗？”
孟姝脸颊撑着半张侧脸，借着月光看和她面对的霍云程，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缓缓开口：“一定要结婚才可以吗？”
“什么？”
“我说，明明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会过得比一个人时要好，为什么还要结婚呢？”
孟姝是真的迷茫，“就因为年龄到了，条件合适，甚至意外怀孕就可以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吗？那结婚后需要承担的责任呢，结婚前真的有想清楚吗？”
霍云程没有说话，也知道这个时候孟姝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只是压抑了太久了，想要找一个宣泄口。
“我去看她，她躺在床上瘦了好多，我们两个见面一个小时，除了最开始的寒暄，全都是在听她抱怨公婆抠门，老公帮不上忙，坐月子时连想要吃口排骨都要看人脸色。”
孟姝的眉头越皱越深，声调上扬：“我说过的，我说过要她不要结婚，她明明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样的缺点，为什么结婚之前不做好措施！她还跟我说婚后不如意大不了离婚就好了，可是她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离婚！我知道的！”
一个人女人离婚的代价太大，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担的起的。
更何况还多了一个孩子，母爱会迫使着女人一忍再忍。
孟姝眼眶已经红了，她情绪激动，不光是因为宋阳阳，还因为其他太多太多婚姻中不幸的女性，甚至是难以想象的，或许不久以后的自己。
微凉的手落在眼尾，霍云程的指尖捻过那滴未滑落的眼泪。
孟姝朦胧着掀眸望过去。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也必须承担其带来的后果。”
霍云程语气凉薄却悲悯：“孟姝，你太感性了，况且，这只是你看到后极具自我的剖析，你以为她们过得水深火热，或许她们自己并不觉得。”
“那她们为什么总是向我抱怨？”
“可能你是个好的倾听者？”
孟姝情绪渐渐平稳下来：“那我宁愿她们以后不要找我倾诉。”
当那些婚后的不满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向她倾来的时候，时间久了，孟姝甚至已经麻木。
她被代入到那些描绘出来的场景里，越来越厌恶和恐惧婚姻。
夜风微凉。
孟姝酒微醒，后知后觉不该跟霍云程说这些，太过界。
霍云程当做没察觉，晃晃手机：“外卖到了，饿不饿？”
等霍云程拎着五味轩的外卖包装袋回来，孟姝已经拿好碗筷。
这几天他们两个经常一起在阳台吃夜宵。
谁也没提过，涉足对方的家中。
“听说五味轩的糖醋小排最好吃。”
话音落，霍云程拿出装着糖醋小排的包装盒。
“这么晚了，吃这么油腻是不是不太好？”
孟姝盯着面前的餐盒咽口水，喝酒前不觉得，现在闻到饭香味了，胃里简直住了个孙猴子似得翻江倒海表达之前饿肚子的不满。
最后一份是专门给孟姝的汤。
“这几道是店里的招牌菜，不吃可惜。”霍云程用公筷夹了块小排放进孟姝碗里，“路上运输难免坏了口感，下次可以一起到店里去尝尝。”
孟姝天人交战一番，最后败给嘴馋，糖醋小排一入口就满足的眯了眯眼。
“真好吃。”
他们两个口味很像，孟姝喜欢酸甜口的菜，类似糖醋一切，鱼香肉丝，菠萝古老肉，锅包肉之流。
后来没想到霍云程一个人居然也喜欢酸甜。
孟姝刚刚得知时心中难免隐晦的升起一丝窃喜，即便她也不知道自己高兴个什么劲儿。
现在她已经可以很自然的和对方谈起，在网上刷到博主探店，某某巷子的某某饭馆的某饭菜十分地道鲜香诱人。
孟姝腮帮子鼓鼓的咀嚼，对面的霍云程吃饭却还是一派斯文相。
她观对方情绪稳定，看起来通透豁达，像是什么事都不能让他方寸大乱一般。
这样的人，要不然就是有病在吃药，要不然就是装的。
她猜想霍云程属于哪一者。
思考的入神竟然不自觉压低身子探向对方。
她穿的粉色丝绸上衣敞着，里面套了件深灰色吊带，因为倾身动作柔软压在阳台，半个浑圆都要挤出，肌肤莹莹如白雪，主人却不自知。
霍云程一根手指抵在孟姝额头。
声音低低又沉沉：
“怎么，饭不够吃，改吃人了？”
那手指仿佛符咒一般，真叫孟姝不能再近分毫。
不知是不是果真饱暖思□□，孟姝第一时间想的竟然不是退开，而是想含住霍云程的指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她漆黑的眸子注视着他。
明明只有几秒，却像地久天长。
懦弱与羞耻心打败她的幻想，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
饭后孟姝主动收拾了剩菜垃圾。
隔着一道墙，她抱着被子躺在床上记起阳台上暧昧一刻。
只是简单的触碰却可以像拥有巨大魔力一样让人心神荡漾。
夜深人静时那种感觉更是像虫子咬一样，痒的她睡不着觉。
葱白的手指默默顺着身体下滑。
闭上眼睛的幻想。
深夜十二点，孟姝从床上匆匆起身到浴室洗澡。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心神荡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