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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羞耻 ...

  •   秦嘉阳给阮乔递茶,白瓷碗落在青石桌上,叮当一声惊得阮乔身子一抖。

      秦嘉阳取笑:“怕我洒了烫着你啊。”

      阮乔浑身僵硬,直直坐着一动也不敢动,石桌只有一人怀抱那么大,三人围坐任何大一点的动作都会显得奇怪。

      他羞愤又愧疚,嘉阳一脸纯正无邪,又哪里会知道自己的手正攥在他敬爱的小叔叔手里被肆意玩弄。

      秦嘉阳毫无察觉,一边冲泡添茶一边惦记着阮乔的伤:“话说回来你还是多注意点吧,你跟我又不一样,那双手是要画画的,而且你皮肤看起来软,别是疤痕体质。”

      秦濯单手拿起茶碗很给侄儿面子地又喝一口,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说:“确实很软。”

      “……”

      阮乔完全不敢接秦濯的话,他根本就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在自己晚辈面前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嘉阳可是他亲侄子啊。

      羞耻心为难的永远是老实人,阮乔不敢露出端倪,只故作轻松地回嘉阳说:“怎么就跟你不一样了,你的手要敲代码的,也很重要啊。”

      “那要这么说还是小叔的手最重要,”秦嘉阳笑开,“小叔你知道吗,乔乔还是你粉丝呢。”

      阮乔眉心一跳,直觉事情要不好。

      “嗯?”秦濯果然大大方方侧头看过来,问,“乔乔粉我什么?”

      桌下的手在他小臂内侧勾了一下。

      阮乔咬住舌尖,先前抹过药后一直挽着袖子,初秋风凉,秦濯指尖的炽热让人坐立难安。

      对面嘉阳的目光里都是期待,阮乔只能硬着头皮去答。

      他说:“叔叔年轻有为,能写出那么简洁优美的代码,这行里每个看过的人都会喜欢的。”

      秦濯:“嗯,还有?”

      阮乔:“……”

      在沉默的一秒里,他清楚地感受到秦濯的指腹从小臂滑向了腕间,不轻不重地按在医生把脉的地方,像要故意看看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叔叔还很热心,平易近人,帮我叫医生。”

      “还有吗?”

      骨节分明的大手继续往下,强行分开了他的指缝。

      阮乔心底不堪,他觉得秦濯就像一只恶劣的大猫,而他只是一个无法反抗的玩具。

      凭什么自己一个外人都比秦濯更在意嘉阳的感受,凭什么这样的人也配有真心崇拜自己的晚辈。

      忽地,阮乔直视秦濯,一字一顿地说。

      “嘉阳说,叔叔一直没有结婚,是因为叔叔洁、身、自、好,对感情认真,所以才一直在等那个真正对的人出现。”

      阮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去挑衅老狐狸的假面,但他确实想这么做,嘉阳之前也确实是这么相信他小叔的。

      然而秦濯让他见识了什么是无耻的最高境界。

      他桌下亵玩阮乔的手指,桌上绅士地点头,面不改色说:“没错。”

      阮乔:“……”

      老流氓是没有羞耻心的。

      终于,一通电话拯救了阮乔,唐礼过来说中午有个重要的剪彩仪式需要秦濯出席。

      他的手才总算被放开。

      也许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唐特助在离开前似乎多看了他几眼。

      但无论怎样阮乔都不在乎了,反正他之后绝对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他们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就当今天除了石榴外,又被别的狗蹭了下。

      秦濯走后,阮乔和秦嘉阳围着石榴画了一会儿,两人一起吃过午饭,阮乔便说想提前回学校,上次社长交代的墙绘还剩一些没有画完。

      “啊,”秦嘉阳可惜地托着下巴,“晚上我跟小叔约好了一起吃饭,你也留下吧。”

      阮乔躲的就是这个,他偷偷夸大其词说:“不行,我今天得回去赶工,我们那个墙绘可重要了,要迎接大佬的。”

      秦嘉阳撇撇嘴:“什么大佬能有我小叔大呀。好吧,那我陪不了你了。”

      阮乔挥手:“没事儿,陆然和春生一直说要给我打下手,我们完全搞得定。”

      他也不算撒谎,两位室友确实很给力,一听说他要画墙绘都跟了过来。

      画室的外墙面不小,下面还好说,上面的要站在梯子上。

      陆然个高负责给阮乔递工具,递完了也虚张着手,好像阮乔随时能掉下来,付春生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梯子。

      “哎呦我说两位哥哥,咱别整得跟搞杂技一样嘛。”阮乔无奈道。

      “画你的吧,别乱瞅。”陆然没好气说。

      不赖他们小题大做,实在是阮乔这个人生活十级残废。

      在寝室爬个二层床都能踩空坐滑梯,什么扒螃蟹划破手啊吃甘蔗扎破嘴啊更是数不胜数。

      陆然之前说阮乔这样的瓷娃娃都是从小给娇惯出来的,说一半就突然闭嘴没再说下去,两人初中就认识,阮乔家里出的事儿陆然也知道。

      所以阮乔很多时候都是割裂的,既有在爱里宠出来的娇气,又有后来磨砺出的硬壳。

      阮乔自己倒是没当回事儿,还故意打着戏腔闹:“那我可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呀~”

      “小乔,你这画什么呢?”

      杨杰作为社长,这几天四处忙活,溜达过来看着墙上栩栩如生的苍鹰问。

      阮乔眨眨眼:“是徐先生的金雕博狼图,帅不?”

      杨杰愣了下,片刻后说:“徐复己的画都挺难的。”

      阮乔:“难才有挑战嘛!”

      徐复己老先生的画苍劲写意,浑然满纸的傲骨与自由,可是阮乔的偶像一号。

      前段过生日嘉阳送他的绝版画集里刚好有这么一副,阮乔手当然痒得不行。

      “反正社长你说了这块没人来看嘛,是咱们的自留地,那我不得趁着涂料能报销好好折腾一下!”

      杨杰无奈扶额:“哦……在这儿等着呢,小财迷。”

      阮乔扭头做个鬼脸,大腿上收获了一巴掌。

      陆然:“站稳吧你。”

      阮乔:“又打我,暴力狂!”

      -

      搞了一下午墙绘,晚上洗完澡回到宿舍总算能放松会儿。

      自从上次在公园被季驰刁难,阮乔重拾了搁置挺久的写日记的习惯。

      他找出小乔的树洞,开始跟“人”吐槽今天遇到的奇葩事。

      先是把秦濯那个老流氓口诛笔伐一番,消气之后又想起下午那副墙绘。

      “我今天好像做错事了……”他写道。

      “社长把画室外的墙绘交给我,虽然说了可以自由发挥,但我也该提前和他商量一下选图的,今天社长虽然嘴上没说,但好像是觉得我画的不太好吧。”

      虽然陆然老说阮乔心大如斗十级残废,其实他就是懒,懒得去多想,想太多容易把自己郁闷得英年早逝。

      但其实他的情绪触角比谁都灵敏,下午社长那一瞬间的犹豫一直让他觉得有点愧疚。

      -

      几天后的操场。

      有人说,你越不想发生的事儿,他就来得越快。

      阮乔今天就撞上这样的事儿,还不止一件。

      体育课刚下课,他往宿舍走,发现今天顺路的人好像格外多,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哎呀你快点,一会儿抢不到好位置了!”

      前面女生的话飘进耳朵,倒不是阮乔想偷听,实在是姑娘兴奋的声音压都压不住,

      T大排名top,景色也是top,经常有剧组和综艺来取景,其实大家早该见怪不怪了才对,不知道今天这么轰动来得是哪位大咖。

      “你还想拍照?别想了,根本发不出去,分分钟给你删了。”

      阮乔称奇,大咖真舍得花钱控评。

      “那可不,也就秦总两行代码的事儿,我拍了自己留着,提升下相册的平均颜值嘛。”

      阮乔一听秦总俩字,心中顿时有个很不妙的猜想。

      之前社长说有大佬要来学校,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两天,该不会就是……

      “来了来了车来了!”

      阮乔顺着人流小心看过去,果然看见那个最不想见的人。

      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高调停在求是大道的尽头,男人踏出一双长腿,近一米九的身高在陪同人员中十分惹眼。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老天,怎么能有人长成这样!”

      “这比例是真实存在的吗?”

      “所以秦氏到底为什么不肯放出他们老板的照片啊!”

      路两侧,高大的梧桐赤黄相交,秦濯被簇拥着,带着天生的从容贵气,踏在斑驳的阳光里,仿佛一切美好都在向他致意。

      一个出生在顶级豪门,本身又极有才华的人,合该配的上这天下间最好的。

      阮乔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见识了这人极其恶劣的一面,滤镜碎成八百块。

      一行人正在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他抿抿嘴迅速躲开了。

      本来要回宿舍,但路线不免有和瘟神擦肩而过的风险,于是转头去了画室。

      美院后门,那么偏僻的地方,社长亲口说过不在某大佬的参观路线内。

      “社长,又画图呢。”

      杨杰抱着平板窝在沙发上,除了手绘,还玩板绘,据阮乔猜肯定也是个大触。

      他只打了个招呼,很懂事儿的没往人板子上瞄。

      毕竟三次掉马,没有裤衩嘛。

      “乔乔,你咋没去看大佬啊?”林雨萌顶着很夸张的黑眼圈问。

      “……哦,人太多我嫌挤。”

      “哎,我要不是为了赶稿,挤死我都要去看啊!你瞧,群里帅照都传疯了,还好我保存快,不然一秒炸没。”

      阮乔虽然不想听到和那个人有关的任何消息,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怕照片流出啊?”

      林雨萌想了想:“可能怕看多了会怀孕吧。”

      阮乔:“……”

      俩人边画边聊,阮乔帮着调调配色,不多时听见一阵骚动,而且还在逐步接近中。

      林雨萌看向阮乔:“啥情况啊?不会又是来看你的吧,今天动静有点大啊。”

      阮乔也不知道,走到窗边只往外看了一眼,立马侧身让窗帘挡住自己。

      林雨萌:“乔乔,你干嘛呢?”

      阮乔两眼一闭:“靠墙站会儿,纠正形体。”

      他就想不懂了,秦濯怎么会来这儿?T大的两湖一塔三十六景都不够他看了吗!

      一墙之隔,负责今天带路和介绍的团委老师也奇怪,正说要去白鹭塔下的那块空地看看,给秦总要捐的科技馆选址呢,怎么突然就有兴致要了解学生社团改道画社了?等看见秦总正打量的墙绘后更是两眼一黑。

      “乔乔,来得是秦总!活的秦总诶!”林雨萌扒着窗户边儿实时汇报,“他在看你的墙绘!”

      “咦,没道理啊,团委老师的表情咋那么不好呢?”

      能好吗,都要吐血了。

      已知秦氏集团的企业精神就是狼性,这墙上鹰的爪子都快糊狼脸上了是要怎样啊!

      往小了说这是学生们不知道您要来,瞎涂着玩的,往大了说这就是暗讽了,谁知道这些大佬有多在意这个。

      老师正纠结如何打圆场,一路上话都很少的秦濯倒是开了口。

      “家父提到狼性,常把合作放第一位,这匹孤狼贪进涉险,倒是个有趣的警醒。”

      秦濯一路都噙着笑,但笑不达眼底,说话举止间透着疏离感,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番话虽说得委婉,可是谁不知道秦濯就是那匹最独的独狼,他是出了名的只能领导不能合作,因为队友不管是谁都会拖他的后腿,然后被无情嫌弃。

      团委老师心里发虚,只能尴尬着附和笑笑,秦总这么说便是给了台阶不准备追究,但谁知道大魔王心里怎么想的,这一喜一怒牵扯的可是几个亿的投资。

      “社长,我们怎么办啊?”屋里几人这会儿也明白过来,林雨萌是个小姑娘,遇到气场特别强大的人还是会害怕,六神无主地看向杨杰。

      阮乔心里也没底,团委老师的严苛他是有所耳闻的,林雨萌虽然没说什么,但从担忧的神色里不难想出来,画社甚至是他个人最近一段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哎,秦濯还真是他的瘟神。

      杨杰给了两人一个安抚的眼神,推门出去。

      “秦总好,我是画社的社长杨杰,很荣幸得到您的参观。这副金雕博狼图选自国画大师徐复己先生,这儿偏僻,社团新生自由发挥的,刚好也和周围的小竹林应个景。”

      一通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甩出去了创意来源,又给出合理解释,还搬出了备受推崇的国画大师,团委老师满意地看过来,这孩子只当个社长屈才了。

      但秦濯依然只看着墙绘,没给别人一个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帘后阮乔的心狠狠提了起来,他清楚这人的恶劣秉性和不按常规出牌。

      然后听见墙外那人腔调随意地说。

      “手法大胆,细节逼真,实在是——可塑之才。”

      秦濯轻笑了一声,转向身侧的副校长:“张校舍不舍得割爱,让画社的小朋友和我们美术组合作个年终墙绘?”

      阮乔心里一惊,怀疑自己幻听了。

      林雨萌也睁大眼,难以置信地说:“乔乔,秦氏大名鼎鼎的年终墙绘的美术总监是徐澜吧!”

      画画的不可能没听说过徐澜,当代画家的代表人物,徐复己先生的孙子和传人,阮乔的偶像二号。

      如果画社真的和秦氏合作,他不是能接触到偶像了?

      就算只远远看一眼也要高兴地睡不着啊!

      张校展眉:“秦总垂青那当然没问题啊,咱们校企合作体现在方方面面嘛。”

      团委老师也笑着附和,本来还在想之后怎么敲打那作图的小兔崽子,没想到秦总是真的看上了这画,还抛了橄榄枝,这全靠他学生工作做得好啊,下来得和校长汇报一下。

      合作就这么敲定,画社出三个学生,秦濯指名要画这面墙的小孩儿。

      阮乔腿有点软,悄悄从后门出去。

      阮乔走后,林雨萌总感觉秦总不轻不重地看过来一眼。

      阮乔其实是溜去了卫生间。

      他现在必须得洗把脸清醒一下。

      救命那可是徐澜!

      怎么还有这种好事,他不是在做梦吧,他不仅要跟偶像面基,还要跟偶像合作了!

      啊啊啊只是让他涮笔刷他也愿意啊!

      “躲这儿干嘛呢?”

      阮乔拍脸拍得起劲,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突然被吓一跳,下意识转身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往地上摔。

      秦濯单手揽住人后腰:“笨手笨脚。”

      大概是嫌弃得很,还捏了一把。

      阮乔挣出来,他很想说别老耍流氓,但想想也算是让他免摔一块儿黑青,罢了罢了,他大学生不计流氓过。

      他往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再往后就是墙了。

      秦濯就在他面前打开水龙头洗手。

      阮乔出于美术生的本能下意识想,那双手真好看,该当手模。

      可惜长了张嘴。

      “我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你?”秦濯问他,他也想问啊。

      “反正以后不会了。”阮乔说。

      “是吗。”秦濯语气淡淡的,关掉水龙头,“上次问你的事想好了没有?”

      阮乔皱了下眉:“这是在我的学校,您问这种问题合适吗?”

      秦濯嘴角勾了下:“张校就在外面,你是要去告老师,还是告校长,嗯?小朋友。”

      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阮乔已经要把秦濯戳穿了,但秦濯好像并不在意,还朝他脸颊伸出了手。

      阮乔:?!!

      这可是在学校,动静闹大了外面人肯定能听见,秦濯怎么就不怕他玉石俱焚捅出去呢?

      也是,连一张照片都能删得彻底,还有什么是秦濯做不到的。

      信息社会,秦濯这种人渣就是bug级别的存在。

      耳边“唰”一声响。

      阮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看见秦濯从他耳后的壁挂盒里抽出一张纸正在擦手,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笑。

      秦濯:“想找我,就联系唐礼。”

      阮乔立刻反唇相讥:“不可能,你别想了。”

      秦濯不置可否,随手将纸团丢进垃圾桶,出门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拭目以待。”

      又是那种一切都在把握的讨厌语气。

      终于送走瘟神,在群里听说人出了校门,阮乔终于松了口气,中午和室友吃饭的时候都多点一个鸡腿。

      秦氏科技要和美术社合作的事儿已经传开,不知情的听个热闹,知情的都在闹阮乔。

      “小乔画家了不得哇,上次在错觉卖出画儿,这次墙绘又被秦老板看上,这不得让我摸摸感染点艺术细菌。”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阮乔不好意思地嘬口奶茶,脸又开始烫了,“我现在还跟做梦一样呢。”

      “确实,能被秦总选上可真是太难得了。”

      阮乔在心里偷偷翻个白眼,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明明就是因为他偶像徐澜。

      两张餐桌连着,周围四五个人都在吹秦濯,他小声嘀咕:“不就是个土豪吗?学校最近是不是财政不好啊,连副校长都出来为五斗米折腰了。”

      这话只有坐得最近的陆然能听见,他笑:“那还真不是。你忘了副校升上去之前是干什么的了?”

      阮乔想了想,哦,是他们计院的前院长……不光管理水平了得,还是个技术控。

      合着今天不是赔笑,是现场追星呢。

      想到自己曾经也被秦濯的耀眼战绩迷得五迷三道,就很唏嘘:“真有那么好吗?都不了解品性呢。”

      陆然挠头:“拜大佬又不是找老婆,看啥品性啊?”

      阮乔撇撇嘴,正努力吸杯底的芋圆,周围突然喧杂起来。

      “看什么呢?”

      “那儿那儿那儿,着火了!”

      “我去,那是三号宿舍楼吧?”

      三号?阮乔愣了下。

      “乔乔,好像是你那屋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前边儿忘说(叠甲)了,文里的一切学校名建筑名路名APP名都架空,如有雷同,纯属雷同,姑娘们见谅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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