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毒你的药》樱雪太太

50、第十二章：恶趣味（2）

　　站在几十米外的路口，终于信号稳定了，付凪对着夜空吐着白烟，楚老板估计没少喝，打电话过来也没个正经事儿，付凪应付的陪着他瞎扯了一会儿。
　　一根烟抽完，伸手摸兜才想起来烟在付驰然手里。转头看他的位置，居然被两个女孩围住了。

　　楚老板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付凪却没有着急回去，看戏似的站在不远处盯着付驰然的背影。顺便打量起那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太过普通，另一个还挺好看，至少妆容精致看起来是对自己的外表下了一番工夫的，身材高挑还算有气质。

　　几番口舌之下，两个女孩似乎悻悻而归，朝付凪所在的方向走来，普通的那个还安慰好看的那个：“你别难过啊，他那种不耐烦的性格一看就不适合你的。”

　　付凪掐了烟，收起一副看热闹的狎戏嘴脸，迎着两个女孩走上去，笑着搭讪起来：“你们是不是找那个人要微信来的？”

　　俩女孩略带尴尬和提防，但本着礼貌还是回答了：“恩……但他没给……”

　　“你们怎么要的啊？我也想找他要微信呢，我参考一下。” 付凪压着声音，说的跟真的一样。
　　好看的女孩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带着点善意的提醒：“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能不能认识一下，他就一口拒绝了……他好像有点凶巴巴的……”

　　“啧，我想想…” 付凪拖着腮假装思忖片刻：“你们要不要在这里等等我，我去试试，要是要到微信，我过来告诉你们~”

　　“啊？！”两个女孩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付凪丢下一句“等我啊！”丢在原地。

　　她们面面相觑，但也的确没有离开。
　　和付凪猜的差不多，那个好看的女孩一定想等着看付凪吃瘪。毕竟她对自己的外表那么自信都吃了瘪，付凪着素面朝天还穿这破旧大衣搭配运动裤的人怎么可能要到微信。

　　付凪一想到一会儿就能看到那个自恃清高的高个女孩愣怔无措的模样，就开心的恨不得蹦跶到付驰然身边，才一战定，都不等付驰然抬头，付凪拎起他的领口弯腰就亲了上去。
　　就像是强吻了一个陌生人一样，掐着时间，短促的两三秒，她在付驰然抬手搂她之前又松了手，一抹嘴巴，从兜里掏出手机，故意大声的说：“帅哥，加个微信呗！”

　　二三十米外的两个女孩三观都要飘到九霄云外了，眼睁睁看着那个帅哥愣了一下，随即垂头轻笑了起来，配合的掏出手机操作起来。
　　“谢啦~”付凪丢下聪明的配合了她表演，却略带疑惑的付驰然，转身跑到不远处，付驰然的视线追着她的背影，看过去才知道她突然演了一出什么戏。

　　付驰然看了两秒，回过头维持着背对着她们的姿势，一只手虎口架在鼻梁上，即便拼命克制却还是笑的肩膀都颤。

　　付凪拿着付驰然的微信，一脸浮夸的惊呼：“没想到真要到了~你们也加一下吗~”
　　“不用了不用了……”两个女孩显然错愕的缓不过神，不可置信连连摆手。
　　“真不要啊？刚才不是去搭讪来的吗~”付凪的嘲讽语调抑制不住了。
　　“走吧……”好看的女孩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赶紧拉着普通女孩转身走了。
　　“不要别后悔啊~”付凪朝着她们的背影喊了一嗓子，两个女孩的脚步更加快了一些。

　　等付凪回到付驰然身边坐下，付驰然脸上的笑意还没消散，眼角褶着好看的弧度。
　　“帅哥，被人要了微信这么开心啊~”付凪又不怀好意的挤兑起付驰然。

　　“那也要看是谁要的。”付驰然扫码结了账，揽过付凪的肩膀：“回家吧。”

　　冷风吹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付驰然左手冻得发红，他却固执的非要搂着她回家。
　　沿途闲聊，付驰然正说到他上一次吃这种路边摊还是高一的时候，发现付凪似乎分神了，歪着头一直往马路对面看。

　　抬头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刚才那两个搭讪的女孩站在路边等车。
　　似乎也看到了一条马路之隔的付凪，两个女孩尴尬的假装聊天不看对面。

　　付驰然眼看她脸上再次浮现出来的坏笑，自然而然的主动演了起来，声音恰到好处的传达到了对面：“你得对我负责！”
　　他一把拽住付凪的手腕，像个被渣女玩儿完就踹的苦命男人。

　　“不就是亲了一口，负什么责~”付凪试图甩开付驰然的手，却徒劳无功，被他用力扯到怀里，狗血电视剧一样的吻到了一起。

　　这次是付驰然主动去吻她，她故作挣扎了两下，随即放弃了似的与他拥吻在街头。
　　余光能看到不光是对面的两个女生，周围无数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们身上，付凪憋着笑，偷偷的掐了付驰然的后腰一把。

　　付驰然才从假戏真做的接吻里直起腰：“那现在该我对你负责了！”

　　实在是忍不住，付凪扑在付驰然怀里压着声音咯咯的笑，付驰然则体贴的用外套把她遮住圈在怀里，着实像极了古早偶像剧的套路。

　　对面两个女孩都坐出租走了好半天了，付凪才笑够，从付驰然敞开的大衣领口钻出半个脑袋：“驰然，你的剧本也太好笑了~”

　　其实看到她笑的那么开心付驰然觉得其他的事情根本无所谓。
　　“阿凪不喜欢？那下次我换个剧本~”付驰然宠溺极了，甚至忘了自己的疲惫。

　　付凪扯着他T恤的领口攀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吹着气音：“喜~欢~”
　　这两个字敲击着付驰然的胸口，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清朗俊逸宛若星辰般耀眼。

　　即便医生开了助眠的药物，只要在她身边就可以安睡，付驰然很清楚付凪就是自己的最好的良药。

　　付驰然之前的19年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而就在今天这样一个平凡的早晨得到了答案。
　　老旧的小区里不算喧闹的清晨，怀里的女孩酣睡的侧脸被罩上一层毛茸茸的柔光。
　　他悄悄拍下了付凪的睡颜。

　　2月本过得平淡，付驰然寒假期间的态度以及不辞而别的决绝，似乎让父母对自己的冲动和教育理念也产生了一定的自省。

　　自他离开后，没有再逼他回去，即便春节期间也只是发来信息说希望他冷静下来以后再回家，家人之间坐下来好好谈谈。
　　付驰然只回了一条“知道了”，再也没有联系过家里。

　　如今冬雪未消的街道中，紫橙色的夕阳下，A大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倚坐在一辆豪华轿车的前盖上。

　　她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下课后外出吃饭的学生目光，毕竟是从入学开始就一直话题不断的风云人物，人们小声议论着，却又像是避开瘟疫的种子一样望而却步见之绕路。

　　“付小姐，是不是换个地方等比较好？”周郑彦魁梧的身材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绕到车头站在付凪身边，遮住了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付凪指间一个猩红的光点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忽明忽暗。
　　百无聊赖的吞吐着烟雾，即便是刚下完雪正是冷的时候，付凪依然及膝中裙之下一双白腿光溜溜的，高跟鞋钩在她的足尖上摇晃。

　　眯着眼睛瞥向身边站的笔直的周郑彦，她把烟蒂递到他嘴边：“周哥~抽烟吗~”
　　“不必了。”周郑彦轻咳一声，又一次建议道：“真的不换个地方等么。”

　　是付凪太引人注目太出名了，连一眼就能看出是老师的人出门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愣怔一下，然后快速的避开视线离开。

　　周郑彦提出这个建议倒不是怕被人围观，毕竟他曾经是自由格斗的职业选手，打过多少次国际比赛，千人的赛场万人在屏幕前看，他从不觉得紧张。
　　他建议换位置等，主要是觉他们就这么站在这里等，会对付驰然有不好的影响。

　　楚老板澳门那边的熟人程克志导演2月在北京取景拍电影，今天才下飞机就约着要吃饭，死活非要楚老板叫上付凪一起来。
　　无法理解程克志对付凪的执着，周郑彦只觉得程克志也是自找苦吃。

　　可不管周郑彦怎么想，无奈之下都要听从楚老板的安排，被派来接付凪，谁知道付凪又发的什么疯，非要来A大接上付驰然一起去。

　　对于周郑彦这种30岁的成年人来看，付凪是无药可救的疯子，而付驰然只是误入歧途的小青年，总归是希望他能少受些口舌。

　　付凪这种没有良心的人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名声和未来吧，周郑彦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从最初见到付驰然跟付凪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可惜，好端端一个小年轻怎么就跟付凪走到了一起。
　　之后在澳门的时候才知道付驰然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更是不能理解，一出生就顺丰顺水的人，自找不痛快到底是为什么。

　　“别这么死板嘛~~”付凪眼角弯垂，拽着周郑彦的衬衫往他身上一靠，钩在脚尖的高跟鞋咔哒一声掉在地上她也毫不在意，只顾着把夹着烟的手按在周郑彦脸上，坏笑这故作娇嗲：“难道你害羞了~间接接吻~？”

　　越是知道周郑彦讨厌自己，付凪越会喜欢招惹他，毕竟周郑彦因为楚老板的命令，是无法彻底无视和拒绝自己的，这样的行为总会让周郑彦这种耿直的人一不小心就露出厌恶的表情，在付凪看起来非常适合无聊时候作为消遣。

　　“付小姐…请你自重！”周郑彦拧着眉烦躁的推开她的手，又不能弄伤她，周郑彦对付凪的情绪总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说什么~？路上太吵了我听不清~” 付凪更加用力勾着周郑彦的脖子，完全不顾这是学校门口和大马路上，用可以称为暧昧的姿势偎在周郑彦怀里，她光着一只脚垫着脚尖踩在地上，佯装不小心似的在周郑彦胸口的位置蹭了一抹口红印。

　　周郑彦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面露不悦的稍微用力板住付凪的肩膀，这控制的恰到好处的力量可以说是一种警告，可付凪毫不领情，依然媚着一张笑脸往他身上靠：“不抽我给的烟~我今天就不去了~”

　　她这话说的就像是糟糕的酒桌文化上强行给下属灌酒的油腻中年领导层，她可太清楚怎么激怒别人了，恶劣的性格简直就是在别人的雷区上蹦迪，别人还拿她毫无办法。
　　周郑彦正压着情绪在心里纠结到底是应该继续以德服人还是干脆接下她的烟草草了事，还没得到答案，付驰然就从校门口走了出来。

　　付驰然看到这个衣衫不整搂搂抱抱的场面，居然都没有面露难色，只是跟以往一样平淡礼貌的对周郑彦点头以示问好，周郑彦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佩服。

　　看着俊朗利落面色平静的付驰然摘了眼镜放在兜里，径直走到付凪身后，周郑彦才把按在付凪肩膀上的手劲松了一些。

　　“阿凪，上车吧。”付驰然动作温柔，举手投足都不带脾气，轻轻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后一拉，她就这么腹背相贴的跌进了付驰然胸口。
　　用嘴叼过付凪手上的小半截香烟，付驰然把付凪横抱起来，周郑彦立刻去拉开后座的车门，两个男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付驰然就这么简单的把正在玩儿闹兴头上的付凪治服了。

　　吸了一口烟，付驰然转身去拿掉落在车头附近的那只高跟鞋，他的视线在周郑彦胸口的唇印上顿了一秒，转瞬又偏过头去，眼色被隐没在夕阳投下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