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毒你的药》樱雪太太

49、第十二章：恶趣味（1）

　　“下次记得加倍奉还。” 付凪在付驰然怀里转了个身，后背感受到付驰然胸口炙热的温度，困意也随之席卷而来，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细微：“扯平可没什么意思……”

　　“嗯。”付驰然的声音在耳边像催眠曲，低沉又微哑：“阿凪，睡吧。”

　　怀里的付凪眼皮沉重，合闭后几秒就睡着了。
　　维持着姿势尽可能不动，仔细倾听她的呼吸声，细微且酣甜,付驰然也跟着困倦了起来，这些日子依然是失眠到极限才能睡着。

　　凛冬晴天，午后3时阳光充裕，老旧的暖气管里有涓涓细流一般的水声，被子里两个温暖的身体依偎在一起，付驰然把一身的疲惫卸下，也进入了梦乡。

　　付凪听到耳后有人沉沉的呼吸，睁开眼的时候屋内已经一片漆黑了，自己或许是在熟睡中翻了个身，现在正趴在付驰然怀里的姿势，把他当做抱枕似的，一条腿骑在他窄而结实的腰腹上。

　　他睫毛细微颤抖，似乎还在听听的呢喃着什么细语，这样付驰然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能是以往付凪都是睡得更熟的那个，所以并不知道付驰然是不是经常这样。

　　并不清晰的声音，声音轻的像是呜咽。
　　付凪认认真真的捕捉着那些断断续续的音节，猜测他在低声唤自己的名字：“阿……凪…”

　　“驰然~” 付凪觉得好笑，往他颈边挪了挪，叫了他一声，他睡得不算沉，被她一叫就醒了，窗外的街灯光晕从窗口晕染进来，也只能赢弱的看到彼此的轮廓而已，付驰然慵懒且沙哑的“嗯？”了一声。

　　【此部分已删除】。

　　他又重新出声应她，更郑重更认真了几分：“嗯？”

　　“看你睡着都在笑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吗~”付凪尾调愉快，笑意浮现在她的脸上，她连藏都不藏，笑的咯咯响。

　　梦到了和她一起去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生活的确很开心，不过醒来后睁开眼，她就在眼前，就在自己怀里，这才是真正的好事。
　　“是。”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脱口而出的答案，付驰然无声无息的勾起嘴角，也跟着她笑出了声，笑到肩背都发抖。

　　像是两个张狂的疯子或快乐的傻子，明明没有什么可笑的话题，却相互感染的笑个不停。
　　黑暗中搂抱在一起，床板都发颤吱吖作响，两个人笑出了眼泪才停下来。

　　付凪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深呼吸了一下，抻着手臂伸了个懒腰，摸着黑往客厅走。
　　凭点点余光摸索着丢在床头的TEE，付驰然套上衣服也翻身下了床，长达半个月以上的失眠并没有因为这几个小时的安睡就能彻底弥补。

　　他稍微有点低血糖的感觉，站起身的一瞬间眼前模糊了一下，撑在床头停了一会儿，见付驰然那边没声响，付凪拿着两瓶啤酒，抬手按开了客厅的灯，借着光线看付驰然站在原地不动：“头疼？”

　　“不是……就是有点晕……”付驰然实话实说，不想让她担心，赶忙放下撑在额间的手掌。

　　在付凪的命令下，付驰然换了衣服，跟着付凪去了医院。
　　失眠症，这是医生的判断。根据医生的说法，付驰然的失眠症是心理层次的问题。

　　从医院出来，付凪情绪平平的问了句：“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两个月前。”付驰然认真的回忆着：“风佥那件事……联系不到你的那段时间……”

　　回去的路上，付凪沉默了一路，付驰然握着方向盘，每一个等红灯的路口，都悄悄用余光看她的表情，试图分析出她的情绪。
　　却看不透任何蛛丝马迹。

　　付凪看着车窗外，每一盏灯光之下必有阴影，她想每一件事物或许也都有因果，而付驰然就是自己的因果报应。

　　一定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才会和付驰然相互吸引。
　　坏掉的玩具，弃之可怜，留下也只会变成自己未来更难以挣脱的镣铐。

　　几乎从不会为什么人和事情头疼，付凪总会用疯狂的方式打破拘束去解决问题，可是付驰然是个困局。
　　有选择的事情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付凪开始觉得哪一个选择都残忍。

　　伤害他会觉得残忍，抛弃他会于心不忍。
　　付凪不得不承认，她变了，变得世俗了。

　　付凪暗自自嘲的笑了一声，嘲笑自己居然会感到自责，嘲笑自己连死都不怕的一颗心现在却如此软弱。

　　“阿凪。”付驰然的声音打断了付凪的思绪，上楼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叫她。
　　她回头时候眼神淡漠，在楼道里暖黄色的灯光下，看起来却没有柔光的痕迹。

　　付驰然像个犯了错摇尾乞怜的狗，站在几节台阶下，抬手去牵她冰凉的手。
　　“……”付凪垂眸看他，不置可否，楼道的声控灯在沉默中熄灭，黑暗的楼梯间付驰然循着残留的距离感吻了过去。

　　细微的声音在漆黑的窄道内响起，他只是浅浅的试探，舌尖敲开她的唇齿，才放心下来，压低了声音问她：“阿凪，我惹你生气了？”

　　气的是自己的不争气。付凪没说出口。转身继续往楼上走，随着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像是为两颗矛盾的心脏指引归途一样，灯光重新亮起。

　　从一开始付驰然就知道，她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人，可相处到现在，发现哄她却并不难。

　　“阿凪~”他三步两步追上付凪，拦腰把她抱起来，在楼道的拐角付驰然把她托在腰间，抵在墙上：“你猜我失眠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我。”付凪像是嫌弃这个幼稚的问题，依然神色恹恹，只是依旧没有推开他。
　　“那你觉的我都想着你做了什么？”付驰然靠近她，不怀好意的笑。

　　只要在她不开心的时候，说些或者做些她预料之外的事情，她就会很快被新的话题吸引。
　　此刻这句话，似乎恰到好处的把她带偏了。

　　“哦~”付凪挑眉，忽的露出了狡黠的笑，许久没看到她这样眯着一双媚眼笑了，付驰然心神荡漾起来。
　　“猜对了有奖励~”付驰然用下巴磨蹭她的鼻尖。

　　付凪抬头轻咬他的下巴尖，又挑衅的用舌尖撩拨他的下颌：“那我猜~”
　　一阵低声耳语，付驰然噗嗤一笑：“你怎么知道的~”

　　看她骄傲的仰着头，付驰然讨好的噙她的唇角问：“阿凪，一个男人说深夜想你想的睡不着，一般都不会猜他会去健身房吧？”

　　“这里~” 付凪眯着眼，手指在付驰然的胸口上戳了戳：“肌肉~”
　　付凪观察力很好，她今天只在给付驰然喷药前，他脱衣服的一瞬，就发现他虽然全身都好像瘦了一小圈，但肌肉不但没掉，反而好像更结实了，凭这点大概就能猜到他日常生活里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干什么了。

　　“原来如~”付驰然自己的话都没说完，就忍不住热烈的吻上了她，这次的吻声毫不压抑。
　　他半阖着眼睛，如同暴雨过境，水声急迫。
　　在看到付凪慢慢闭上眼后，付驰然变得更加贪婪和富有侵略性，整个人压在付凪身上。

　　激烈的接吻在付凪窒息般的抽气中依然持续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里传来了中老年女性的聊天声音，看来是晚上遛弯的人回来了。
　　付凪和付驰然都听到了脚步声的接近，却谁也没有做那个提前叫停的人。

　　果然，那些八卦的聊天声在某一层楼梯间骤停，然后是踌躇和尴尬的窃窃私语。

　　付驰然心生狂念，知道现在被人看着，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气势汹汹，享受一场饕餮盛宴一般如饥似渴的啃-咬和舔-邸付凪，从唇齿舌尖，到脖颈耳畔。

　　付凪原本只是想和他进行一场谁先放开对方的无声较量，却不想他狂妄的挑衅起了自己。
　　【这段已删】

　　“奖励？这是给我自己的奖励~”付驰然的气息扩散付凪周身，随着他低沉好听的说话声，一阵阵暖风垂落在她的耳背上：“至于阿凪的奖励~请你吃晚饭如何~”

　　付凪现在完全把因果、自责都抛在了脑后。
　　在她预料之中的情况也好，在她预期之外的发展也好，就算不久之前她还因为他深陷矛盾的深渊，但眼前的男人现在却让她心花怒放。

　　没有墙壁的遮掩，1月最后一天的冷风萧瑟，油污沾满了的临时挂起的电灯泡，昏黄的光线下路边摊小马扎上，付驰然和她并排坐着，热气腾腾的烤串香气伴随着烟味一起吸入肺里。

　　等待食物的过程里，举着墨绿色的玻璃瓶干杯，冰啤酒半瓶下肚，透心凉的感受反而让付凪内心火热，她眯着狐狸一样的眼睛随着摊主播放的土嗨旋律摇头晃脑。

　　付驰然从大衣兜里掏出一盒烟，是付凪常抽的那款薄荷味进口烟，他衔在嘴上点燃，朝付凪吹了一口烟。

　　她显然喜欢这种挑拨，挑了挑眉，凑近了付驰然，从他唇边摘掉那根细烟，夹在指缝里娴熟的一抖，烟灰被吹散在夜风里。

　　付凪弯翘着唇角的弧度，深吸了一口烟含在嘴里，朝付驰然勾勾手指，付驰然的手掌搭在她的后颈上，舌尖的纠缠完全比不上刚才在楼道里的激烈，可是唇齿间丝丝缕缕的白烟缱绻着上升，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等到烤串上了桌，付凪已经喝了个酒饱，手机响起来，是楚老板的来电，可惜这个摊位附近似乎信号不好，她一边骂骂咧咧的嘟囔一边站起身溜达到远一点的位置接电话。
　　留下付驰然一个人坐在桌边吃着烤串等她等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