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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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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炉前的许怀壮一阵乱忙,成功把碳撒满周身。
饶是沈鸣闪的快手上也沾到些灰:“你老年痴呆了?”
“是不是兄弟!”许怀壮七手八脚把炉子点着,刚燃气的烟又扑面而来,他来不及埋怨沈鸣,赶紧将抽烟机打开,一阵咳嗽之后,突然望向大门口,嘴里呼哨,“哟,美女!”
沈鸣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女孩后脑勺,马尾很乖地摆在后背:“确定?”
许怀壮的口哨声变大,像唤鸟。
那女孩明显加快脚步,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围墙后面。
许怀壮可能被惊艳到了,手上动作不停,嘴里恋恋不忘:“大美女!娟子都没她漂亮。”
沈鸣心说等会儿你可能得死一死。
本着十几年兄弟情分,沈鸣提醒他:“娟子就隔你一扇门。”
正说着,一阵踢踏踢踏的拖鞋声,从玻璃移门钻出来的女孩儿二十出头模样,扎着丸子头,穿着小熊厚棉睡衣:“还没生好火啊,我串都串好了。”
许怀壮顿时手抖了抖:“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娟子走到烤炉旁边,伸手烘火:“这么点鬼火,只能烤馒头。”
许怀壮说:“马上就好,才刚升起来嘛,你现在再试试。”
娟子毫不客气:“鸣哥就在这里,你长得没人帅,烧火还慢,能做什么哦。”
许怀壮:……
两人初中认识,高中谈恋爱,大学住到一起,谈到现在,预备着过完年以后订婚,说话无所顾忌。
娟子训完男人又问沈鸣:“鸣哥晚上在这里吃饭?我让大壮烤生蚝,才到的,从海边运的,个头特别大。”
许怀壮噗嗤一声,赶紧捂住嘴。这妹子估计不知道喂男人吃生蚝有什么含义,招呼得十分卖力。
沈鸣瞅他,警告后,才和娟子说话:“晚上要回家,回来拿东西。”
娟子说:“这么急急忙忙?吃完饭再走也来得及,正好给我们暖场。”
吃饭是假的,暖场才是真的。
许怀壮烧好火后,摆出张折叠桌,架在门外,请沈鸣坐,然后装模作样地烤熟沈鸣平常会吃的串串,让娟子一盘一盘递给他,戏特别足。
沈鸣只好配合他们,一串一串吃着,等路过两三波人,起另一桌后才得闲。
许怀壮烤好人家要的串后,趁着人少,拉张凳子坐到沈鸣对面,吼声说:“今天来吃的每桌免费一瓶啤酒!”
隔壁桌是几个朋友聚会,欢呼雀跃,娟子把酒递给他们后,也坐到沈鸣这桌。
“鸣哥我们家口味不错吧?”
沈鸣这个人,看外形除了帅破天际之外就是正经,娟子描述不出来她的那种感觉,非要形容就是好像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理。
沈鸣和许怀壮打小就认识,当年许怀壮他家住在沈鸣家后一栋,间距小,两妈妈对窗户可以聊天。
这家伙什么手艺他吃过太多回,早知道,但此时不能抹娟子面子,就算手艺麻麻也要夸出朵花来:“很好,你看这串羊肉,羊油化开,淋在瘦肉上,吃起来又嫩又鲜,一点膻味也没有……”
娟子本来只是想讨个彩头,没想到吹出一套彩虹屁来,赶紧递了根翅中给他:“鸣哥别说了,别说了,吃东西!”她男人什么手艺她不知道?
许怀壮偷偷给沈鸣点了个赞,竖个拇指,意思是好兄弟!够味!
沈鸣不喝酒,许怀壮自斟自饮,两杯酒下肚,问沈鸣:“打算在这边呆到什么时候?”
在他心目中一直以为沈鸣来这边是搞什么行为艺术,反正这帮学艺术的行事都很奇怪。他记得以前看的小说里,那些艺术家为了让自己的作品拥有灵魂可以刀死自己女人。
他兄弟沈鸣虽然没这么变-态,但也很奇怪,你说一个国内top大学的优秀大学生怎么好好地想到来杂货铺这里一家影楼上班?
许怀壮不理解,他真的很不理解。
沈鸣举着翅中:“啊?上班,明早就回来。”
意思是不走了?
许怀壮差点呛到自己,这是怎样的一种为艺术献身精神啊!他拜服。
沈鸣给兄弟暖完场,回宿舍拿完东西才走,折返时路过许怀壮的店,这家伙站在烤炉前面挥汗如雨,露天桌的人不怕冷,热火朝天地吼:“再来十串羊肉串!”
许怀壮也吼:“等着!”
娟子那个小姑娘来来回回跑得特别勤快。
沈鸣冲许怀壮遥遥挥手,许怀壮那么忙居然还能分出心神来回应他,他嗓门大:“鸣哥早点回家,路上小心!”
沈鸣瞅着他可能在关照小学生,扭头就走。
路过影楼时,胖姐忽然推开门叫他:“阿鸣,你有舍友了!好好和人家相处!”
街里太吵,前面路口大概堵车,汽车鸣笛震天响,沈鸣哪听得清楚她说什么,反正离不开三句话:“走啦?”“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忙!赶紧回来!”
大男生拉着拖杆箱,隔着路口向她挥手示意,胖姐猛虎一笑,喜滋滋地缩回脑袋,嘴里还嘀咕:“不愧我们艺尚招牌,真踏马帅!”
苏琴把周边路口都踩了一遍,摸索出规律后,就到影楼大门坐着和胖姐聊天。本来她没想回来,考虑到小区门口就有混混,她决定向胖姐讨教讨教这里的生存经验。
以前在家属楼,作为小辈最应当掌握的生存技巧就是知道各位大爷奶奶的姓,外加生日月份,遇上人三两句就能引得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满脸笑容地夸她“好孩子,已经过啦/还有几天,来来来,爷奶叔伯婶给你准备你小时候最爱吃的XXXXX……”
尚帅不无嫉妒:“你到底是怎么记得住的?难不成你有个日记小本本?”
苏琴骄傲:“看家本事,多学学!”
其实都是老太太嘀咕的,苏琴每次回去都会带礼品,老太太一高兴就去找老姐妹炫耀,老姐妹不甘示弱,把自己生日时候晚辈送的礼品都拿出来比拼,从种类到味道再到营养,无所不及。
苏琴一回两回听多了自然记得。
胖姐一开始以为苏琴说的混混是指汇融里的那些混不吝的,平时不上班不开店不打工,三步政策下只能上街捣乱:“哎哟,那些人啊,我跟你说都是纸糊的,看着是个男人,手上劲道说不定还不如你我,别怕,下次带根棍,谁敢来就给他开瓢立威,以后再不敢惹你。”
苏琴:……
原谅她这么大没和人动过手,理解不了如此凶残行径。
她赶紧改口:“不怕,我没怕,就是挺烦的。”
胖姐:“我懂,你们小姑娘就是抹不开面子,哦对,明天阿鸣回来,你和他一起走,反正你们也住一起,那些人不敢惹阿鸣的。”
阿鸣?
这名字听起来,不太像女孩的名字。
苏琴旁敲侧击:“阿鸣啊?就叫阿鸣?什么鸣啊?”
胖姐:“鸟鸣的鸣。”
苏琴脑袋嗡了下:“鸟鸣的鸣?”
记忆忽然跳转到相亲的那天,那个穿着衬衫的男生,羽绒服挽在手腕,听到尚帅问他名号,那双如歌词里一般可以杀人放火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掠过她,双眼皮深深一道,眼尾内褶,轻描淡写:“鸟鸣的鸣。”
苏琴哆嗦了下。
胖姐:“你冷啊?”说着找遥控器调温度。
苏琴不好说自己是尬的,只好起身帮她一起找。
鸣这个字作为名字用在男孩身上很常见,未必就是同一个人,而且老城和N城好歹距离上百公里,不可能的,哪有那么巧!
苏琴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才发现,特么,和她同宿的是个男的!
男的!
她已经回到宿舍,伫立在洗漱间门口,忽然才想起同宿是个男的这个问题,比什么相亲对象都要劲爆
极了!
此时,洗漱间那把蒙灰的剃须刀就成了物证,不是什么上个房客的,就是这舍友的!
苏琴脑瓜嗡嗡的,洗把冷水脸之后,才有心思来思考怎么办。
她没处理过这些破事的经验,一个母胎solo至今的女生,竟然要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宿,她都不知道这男人是圆是扁,高矮胖瘦。
苏琴打电话给胖姐确认:“阿鸣是男的啊?”
胖姐一家团聚,背景音十分吵闹,接电话时候孩子的尖叫和物品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合成交响曲,她也懵了:“啊,是男的……”
苏琴重复:“他是男的啊!”
胖姐:“男的啊,货真价实!”
……
重复几遍后,苏琴稍稍缓过来,手舞足蹈,不得不借助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住一起……我俩不认识……”
胖姐先是吼了声“不许乱跑!给我站住!”而后才回苏琴:“不认识啊?没关系,明天见面就认识了。”
苏琴:“他男的,我女的!他是个男的……我……”
胖姐那边实在是乱,在苏琴断断续续的表达里愣是逮到一个“小兔崽子”揍了两巴掌屁股。
电话里有小孩的哭声和胖姐的咒骂声,还有一个畏畏缩缩劝架的男声,声音太多,闹的人头疼。
胖姐收拾完小孩,才来和苏琴认真说话:“没事的,阿鸣人很好的,咱们艺尚招牌,住一起你们俩指不定谁吃亏,安心啦。”
苏琴:……
她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