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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又吵架了 ...

  •   今天我跟坂田银时又吵架了。

      中午的时候,月咏来家里找我,一进门就环顾四周:“你老公呢?不在家?”

      我沏了一壶茶:“不知道,可能在这栋别墅的某个角落里突发心梗,或者其他疾病猝死了吧,等尸体发臭我就能顺着味道找到他了。”

      月咏“啧啧啧”砸了几下嘴:“你俩又吵架了?天天吵,就不能消停消停好好过日子吗?”

      我把茶具端过来放到桌子上:“他上赶着要跟我吵,我能怎么办?只能遂他的愿。”

      “这次又因为什么?”月咏敲了敲茶托盘,“说来听听,姐姐给你评理。”

      在我的理念里,没有家丑不可外扬一说,加上月咏也不是外人,再者我心里比较郁闷,就同她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
      早上,我在花圃里和登势婆婆一起浇花,她老人家在别墅里做了三十多年的管家,对这块土地上的所有事情,上到家里的保险柜藏在哪一幅壁画后面,下到我爱吃的柚子糖放在厨房的哪个罐子里,都了如指掌。

      “这个是夕颜花,”婆婆指着地里栽种的植物和我说,“花朵碾碎了涂在伤口处,能迅速消肿止痛。”

      “还有药效啊,这花挺厉害的嘛。”我问登势婆婆,“夕颜花是什么颜色的,开花的时候花朵是大是小,好看吗?”

      “白色的花瓣,大朵,很好看。”登势婆婆笑着为我一一解答疑惑。
      然后,她又补充道,“夕颜花只在日落黄昏时分盛开,花期结束后,又会在朝阳升起之前凋零,在古代被称作‘薄红颜’,象征那些突然香消玉殒的妙龄女子。”

      “哦,它还有这样的寓意啊。”我蹲下身,轻轻地戳了戳夕颜花的茎叶。

      刚刚,我在婆婆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忧伤和惋惜的意味。
      她年轻时的故事,我多多少少听过一些。

      我告诉自己,此刻不要问,也不要去揭老人家的伤疤。
      学会忽略和假装看不见,这是对她的尊重。
      缄默就好。

      这时,不远处有人喊道:“邮差拿了一封信过来!”
      我抬眼望去,是家里的女佣,小玉。

      她小跑着过来和我说:“夫人,您看看,也没写收件人,就写了咱们别墅的地址。”

      我拍掉手上沾着的灰尘和泥土,接过信件:“说了那么多次就是不听,你叫我夏诺就好,夫人夫人的,听着多老气。”

      “习惯啦,总是忘记改口,”小玉朝我一吐舌头,俏皮地说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说完就一溜烟跑掉了。

      身旁的登势婆婆瞧着小玉蹦蹦跳跳的身影,担忧地说道:“这孩子总这么不稳重,冒冒失失地,真不放心她以后能接我的班。”

      “小姑娘嘛,活泼点好,可可爱爱的,”我宽慰登势婆婆,“再说了,这不还有您嘛,有这么优秀的师父在,她这个徒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就会哄我。”登势婆婆嗔笑道。
      她探过头来,“谁寄过来的?”

      我把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上面没有寄件人的信息,咦——”

      “怎么了?”婆婆问我。

      我举起信封对着阳光看:“摸起来,里面有黏糊糊湿漉漉的触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阳光下,信封呈半透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透出大片的红色。

      婆婆也看见了:“红色的信纸?又不是大过年的。”

      “拆开来看看就知道了。”我说。

      “要拆吗?”婆婆有些犹豫,“万一是寄给银时的呢,咱们私自拆开来不合适。”

      “也可能是寄给我的,都不写清楚收件人姓名。拆开来,如果是正常的信纸就塞回去,弄清楚给谁的再看,”我弹了弹信封,“就怕里面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听我这话,婆婆当即警觉起来:“新闻里说了,最近东京的好多财阀人家都收到了恐吓信件,里面都是染了血迹的内衣,或者动物皮毛什么的,不会这也是......”
      她颤巍巍地指着信封。

      我沿着封线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张信纸露了出来。
      上面沾着鲜红色的,疑似血块的黏状物。

      “啊——!”
      登势婆婆被吓得大叫。

      叫声很快引来了坂田银时。

      两分钟后,二楼的书房里,他如获至宝地捧着那张信纸,还找了个相框把它裱起来,小心翼翼地挂在墙上。
      一转身,瞬间变脸,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你为什么私自偷拆我的信封?”

      我站在书桌前,好脾气地跟他解释:“上面也没写收件人是谁,我不知道这是寄给你的。”

      他指着相框:“没写收件人就是寄给我的!”

      嗯,对,全东京,不,是全樱花国的邮局都是你“万事屋集团”旗下的,行了吧。
      我心平气和地迎接他的怒火:“哦,这样啊,那下次我就知道了。”

      本来这事已经就此揭过了,可好死不死,我本来都打算走了,又多问了一嘴,“谁寄血块给你?”

      “这不是血块!”他啪啪拍着相框,“这是大西洋的一个叫吧啦吧啦的小岛上独有的红色泥土.......”

      后面的话我半个字都不想听了。
      大西洋,吧啦吧啦岛,此话一出,我就知道寄信的是谁了。

      妮可·罗宾。

      平成时代樱花国最年轻的历史学家、考古学家、社会学家......
      诸如此类的头衔一大堆,一言以蔽之,这位罗宾教授,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性。

      同时,也是我先生,坂田银时的白月光。
      和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她在半年前被外派到这个小岛上,至今都不曾回国,只中途断断续续给坂田银时寄过一两封信件。

      “站住,你去哪?”我刚抬脚往门口走,就被坂田银时叫住,“我话还没说完!”

      我掸了掸耳廓:“吧啦吧啦岛的地理位置和风土人情你跟我讲过八百遍了,我对它们倒背如流,不用听你再说一遍。”

      话音刚落,坂田银时那双我很讨厌的死鱼眼就眯缝了一下:“不许走,回来坐好,听我对你说第八百零一遍。”

      我要是听他的话,“夏诺”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坂田银时:“......”
      他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威胁我,“你敢跨出这道门,我就把那个男人的手帕扔进碎纸机里!”

      那个男人......手帕......

      我跟坂田银时结婚至今,满打满算还不足两个月,但都深谙彼此的底线和逆鳞,知道怎样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激怒对方使其失去理智。

      此刻,他已经踩了我的底线、触了我的逆鳞。

      “你,”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敢,我就烧了这间书房,叫你和你女神所有的信件说永别。”

      ......

      “唉,”月咏听完前因后果,欲哭无泪,“你们两是小孩子吗,除了放狠话就不能干点别的?”

      “不然呢?”我反问月咏,“动手吗?我又不是他的对手,坂田银时那家伙可是代号‘攘夷’的特种部队里曾经的王牌啊,我打不过他。”

      “你知道他出身‘攘夷’还总在他头上蹦跶?你们天天吵架日日互瞪眼,他还能这般忍着不家暴你,看来是真爱。”月咏品了一口茶,“我和他还在‘攘夷’的时候,那家伙脾气是真的暴,能动手绝不动嘴,上去就是干,从教官到同伴,没有一个人不被他的拳头抡过。”

      我不相信:“他还抡过你?你是女孩子哎。”

      月咏就苦笑:“他抡人的时候不分男女,不管老少,无差别攻击。”

      “这么狠的吗?”我后背一阵发凉。

      “所以说,坂田银时那小子对你,应该有几份真心。”月咏说。

      呵,真心?
      某人的真心都在吧啦吧啦岛上拴着呢。

      月咏劝我:“以后他再冲你吼,你就当自己聋了听不见,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毕竟这婚结都结了。”

      “这话你怎么不跟他说去?”我梗着脖子不听劝,“凭啥叫我先低头?他配吗!”

      “你......”月咏被我一句话噎得一口气喝了半壶茶。

      “对了,”我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电话里讲来找我有事,什么事?”

      本来还在同我嬉笑的月咏忽然冷了脸,她说:“我收到消息,你那位好姐姐最近要找你麻烦,你注意点。”

      “井上织姬?”我厌恶地皱起眉头,“公主殿下又要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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