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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被迁怒的景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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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怎么样？”单面镜后面不只有风见裕也一人，黒田兵卫也坐在那里。他将诸伏景光一路上的表现都看在眼里，抛开自己的职责来看，他很愿意将自己的信任给予这样一位优秀的卧底。
“他是降谷先生信任的人。”风见裕也恭敬回答。
黒田兵卫不意外他的回答，没有表示他回答的是否符合自己的期望。
“扣扣……”门外响起礼貌的敲门声，“请进。”
负责人拿着两份鉴定书走了进来，“确认一致。”
“我知道了。”黒田兵卫点点头，“继续吧。”
负责人并没有照做，他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屋内沉默的男人，“能告诉我为什么同意他的审查申请吗？长期失联的卧底，都不允许再回归原职，而是会被调派到其他无关岗位上。这个规定是在他们同意成为卧底前就会被详细告知的。”
“……他暴露后毫不犹豫选择了夺枪自杀。”黑田兵卫将一份详细的病历报告放在他面前，这里实际意义上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基地，是公安管辖的一个大型研究室，这里的负责人虽然有警衔，但却是一位难得的科研天才。
“……”这份病历记录的很详细，根据当时的伤势，再晚来几分钟那就真是神仙都救不过来的程度了。
“他能活下来，是先天因素。公安调阅了他的体检报告，他是先天性右位心。”黑田兵卫说道，最先诊断出的报告是他年幼时长野县医院出具的，后来则是在警校体检时被查出，当年负责体检的医生还有印象，因为很难碰到这样的例子。
负责人仔细翻阅了病历记录，上面还有当年的影像检查，“比对了吗？”
黒田兵卫被这位老熟人的语气噎了一下，他又不是医学专家，“这种片子相同的能找出许多人，只能说和之前体检时的核对都是镜像心脏，没有血管病变。”
“我知道了，公事公办，最终审核我会根据规定办的。”负责人看完报告，就离开了。
黑田兵卫看他一点情面都不讲的样子，也有一些头痛，他之所以提前扣下这部分情报，就是担心会给他一个糟糕的第一印象，毕竟……
风见裕也看出那位负责人离开时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默默记了下来，回去后他会照实转述给安室透的。
负责人再次回到屋子里，这次看到诸伏景光，他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一瞬，但是依旧稳定了情绪，语气和刚才没什么两样，“早上吃东西了吗？一会儿要抽血检查，跟我来。”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跟上他的脚步。一位沉默的公安也跟在了他身后，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出了屋子，不像是他以为的那种办公室或者审讯室，而是一个大型的研究基地。穿着白衣的研究员在不远处忙忙碌碌。他下意识低下头，不去看那里。
“不用担心，这里的保密程度不算高，只是公安下辖的研究室而已。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是东京，怎么可能在东京的底下研究危险物品？”负责人没有因为刚才的心情迁怒他，细心为他介绍这里。
他说的没错，这里主要就是辅助公安的工作，进行各种物品的鉴定研究，兼顾一些关于毒品、小型枪械等等的研究……行内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经常会送一些难以鉴定的证物或新缴获的毒品之类的过来。
听到他这么一说，诸伏景光瞬间就明白了这里是哪里，虽然并不是什么保密级别很高的地方，但他还是老实的低头跟着走。
“进电梯。”负责人拿出身份卡，启动电梯。
进了电梯，诸伏景光别过头，克制自己的下意识，没有去看楼层和密码。但感觉才向上走了一层就停了下来。
“这里都是一些住宿的宿舍，下面是工作区。”负责人告诉他，然后七拐八拐将他带到很里面的一间屋子，这附近不像之前的屋子，看上去虽然干净但少有人来，房门的造型也不是封闭的，而是带着透明的小窗。
负责人用身份卡打开房门，里面是一个简单的单人宿舍的样子，一张床还有一个桌子，旁边书架上还放了一些书，里面还带了一个洗漱淋浴的卫生间。
“这是？”诸伏景光知道自己住在这里肯定不是简单的屋子，不过不是要先去体检吗？
“卧室里有无死角的监控，外面有定时巡逻的警备。淋浴室里没有监控，换衣服可以去里面。”负责人打开一旁的衣柜，里面放着几件白色的衬衫和裤子，上面没有金属装饰。
“换上一套，一会儿检查时方便一些。”负责人关上门，外面立刻自动上了锁。
诸伏景光脱下外衣就放在床上，换上研究院的衣服。这些衣服不只是方便做身体检查，还会防止携带危险的物品。不过虽然不是宽松款，穿上去却很合身，布料也很舒适。如果他没记错，那位负责人里面的白衬衣也是这种料子。
换好了衣服，穿上衣柜里的鞋子，没等他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看来是有能实时观看屋内监控的方式，看着负责人收回的身份卡他下意识想道。
“躺过来。”负责人带他来到这一层的另一边，都是一些医疗仪器，他甚至不怀疑这里有配置齐全的手术室。
诸伏景光解开衣服，躺在床上，感觉胸前一阵清凉，四肢夹上电极，“你的心脏问题自己知道吗？”
“知道，是在警校体检的时候发现的。”诸伏景光回答道，他是天生的镜像人，没有并发症状。为了骗过测谎仪，不该让他知道的小七也不会告诉他。
“我这里有一份你幼年的诊断书，应该是你出生不久就确诊了。”负责人扯过打印出来的心电图，确实是右位心。
“是吗？我父母没有告诉过我。”诸伏景光软下目光，他的父母也是这么细心的人，如果他是他们应该也是会发现的，“他们因为意外去世的早，那时我年纪还小他们可能没想那么早告诉我。”
负责人点点头，将听诊器放在他胸前，看到左胸上狰狞的伤疤时，手微微顿了一下。
“擦一擦。”他递过去几张纸，合上衣领，“下一个吧，我们要快一些。”
“嗯。”诸伏景光擦干净身上的酒精，扣上扣子。
接下来又做了不少检查，除了常规体检，还特别检查了肺部和脑部，折腾了一个上午，才勉强做完，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公安要给他们订凌晨的车票了。
这是最后一项了，诸伏景光看着血液顺着软管流向试管里，一管接一管，总量都将近献一次血了。他们会拿这个血来测什么？诸伏景光有些走神，说起来要检测的东西还真不少，常规化验、传染病筛查、再加上毒检？
“想什么呢？”负责人拔下针头，用棉签按住出血点，叫了他两声都没有回应，“累了？”
“抱歉。”诸伏景光按住伤口，看他在试管上贴上标签，一一送走。这些事情本来不是他来做，基地里有专门的医务人员，不过他将这份工作揽了下来，也没有人反对，这样保密性更好。
“跟我来，坐吧。”负责人带他进入了一间办公室，这里有很明显的生活气息，有人长期在这里办公。他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些饼干之类的小零食递了过去。
“吃点先垫垫，还没到午饭时间。”这些都是他平常做实验错过饭店时填肚子的，“饮水机里有水，自己去倒。”
“谢谢。”诸伏景光没有推辞，他确实要补点糖分了。
办公室里很安静，那位公安同事站在门外，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一个在窸窸窣窣啃饼干，另一个在噼里啪啦打字，倒是很和谐。
“你做完手术回长野就没有再去医院看一看？”看完他所有报告，负责人抬头问道。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喝了口水将饼干顺下去才回答：“没有，没敢去，只是吃了一些药。有什么问题吗？我这个很容易就看出来是枪伤，去医院很容易暴露。前两年还有些咳嗽，后来就好了。”
负责人摇了摇头，“这么严重的伤，伤口刚拆线就敢到处跑，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那家医院并不保险，与其继续待在那里被发现，还不如早一点离开。”诸伏景光无奈道，那家医院的名声很大，而且就在组织当时围捕他的封锁区里。难保有哪个人抽神经来调查一番，太容易暴露了。
“当年术后感染没有妥善处理，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不过你们这些经过训练的人身体素质也真是好，养了两年也算是养回来了，不用再开药了。”负责人在报告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吃的吗？”
“诶？没有。”诸伏景光摇头道。
“我去打两份午饭，你在我这里吃吧，这里也有监控。”负责人提醒他一句就离开了。
“是……”诸伏景光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又莫名好了起来，自己刚刚是被迁怒了吗？
午饭两人是在办公室解决的，吃完饭血检报告正好出来，“身体检查没有问题，你的哥哥后天才会来提供血液进行DNA检测，这两天就你就住在那个屋子。每天会有人按时给你送饭，其他有需要的可以向摄像头打招呼，会有人来的。”
“谢谢。”诸伏景光鞠躬道谢，不管因为什么这位负责人对他的态度都很友善。
回去的路是由刚刚那位公安带领的，“这里负责巡逻的也是我，有事敲门也行。”
“谢谢。”诸伏景光看他关上门，打量了一下房间。刚刚脱下的衣服已经被拿走了，这个时间也不能睡觉，索性就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以前研究过的刑侦类书籍，靠在床边继续看了。
监控室里，黑田兵卫看到穿着白衣倚在床边看书的诸伏景光，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风见裕也站在一旁，想说什么但是又犹犹豫豫的说不出口。
“你要问什么？”黑田兵卫看了一会儿监控，回头问他。
风见裕也鞠了一躬，“请问那位负责人为什么会迁怒诸伏先生。”
“替波本问的？”黑田兵卫看了他一眼，回答道：“除了苏格兰，在公安派出的卧底中，还有人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类似？”
“暴露后被杀害，但是又侥幸逃脱，在几年之后回来。”黑田兵卫哼道：“听着很熟悉是吗？那起事件就是公安不在接受断线卧底回归的原因。”
看到风见裕也的表情，他继续道：“觉得我们不近人情？无视他们的功绩和牺牲？你可以回去问问波本，我说的那个卧底的结局。”
“是……”虽然风见裕也没有听明白两件事情的联系，但是既然管理官这么说，那么降谷先生也会知道。
“回去吧，没有什么好看的了。”黑田兵卫今天除了完成答应安室透的帮苏格兰一把。还有就是要看一看他的心性，看看被这样不公平对待后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目前来看，很值得自己为他破一次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