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二班路杳杳》路湘

9、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学生按照队列被带往餐厅吃早饭，各班级教官检查学生宿舍。

　　睡在路杳杳下铺的女生给宿舍里每个人一个泡泡糖，她拿到青苹果味。

　　数个大圆桌摆放在餐厅中，以宿舍为单位坐在一起。

　　一盆白粥，十个鸡蛋，三碟小菜，一盆花卷。

　　众人都站在桌位后不动，寂静无声。路杳杳站在凳子前，默默咽了口口水。

　　“坐！”教官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坐下。

　　一声椅子划过地板的兹拉声在安静的餐厅中格外响亮，有人翻了一个白眼。

　　“起立！”教官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站起。

　　众人站立了四五分钟，桌上的白粥、花卷、鸡蛋、咸菜吸引众人的目光，路杳杳悄悄又咽了一口口水，站在路杳杳对面育才班的女生对着她笑笑。

　　“坐！”教官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坐下。

　　这一次没有椅子划过地板的声音，大家的动作整齐划一。

　　静默一分钟，尽管所有人早已饿的恨不得吃下一头牛，但在教官的巡视下仍然面无表情。

　　“吃饭！”

　　碗筷声瞬间响起，没人有讲话，只有吞咽声和鸡蛋敲打桌子的声音。

　　国防教育基地的伙食不错，米粥熬的细致，花卷香软咸香，咸菜干脆可口。

　　路杳杳吃饭细嚼慢咽，别人吃两碗饭的功夫她才刚吃完半碗，常常是饭桌上的最后一人，这里不比学校，场所的特殊和教官的严格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路杳杳一桌的人只剩下她了，放煮鸡蛋的盆里还剩下两个鸡蛋。

　　路杳杳拿过鸡蛋，两边口袋一边一个，急匆匆地跟着大部队进入到操场上等待教官。

　　“哎呀呀，还没吃好呢我。“

　　一班的教官国字脸，刀型眼睛中流露出些许沧桑，身材厚壮。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口哨，胳肢窝里夹着一个保温壶，大步流星。

　　人群慌乱排队，路杳杳趁乱连忙抓住商函的袖子，不容拒绝的将一枚鸡蛋从一个口袋塞入另一个口袋。

　　各排报数。

　　班长确认人数无误后和教官汇报，教官嘬一口保温壶里的茶水，老鹰般看着眼前的菜鸟们。

　　“立正！”教官出其不意。

　　教官看到一名男生摆出稍息的姿势，重复一遍“立正”，男生面不改色。

　　教官：盯。

　　男生目视前方。

　　教官：盯。

　　男生转转眼珠。

　　教官：盯。

　　男生后知后觉是在说他，左右一瞄，唰地一下收回脚。

　　教官继续往队伍里走，“别的不说，你们这军装穿的是什么东西？”

　　随地捡起的树枝点在一名女生松松垮垮的腰带上，“重新弄。”

　　面黑的男生左瞄右瞄，见无人注意，悄悄将手向下探去。

　　“我让你动了吗？”一根树枝忽然挡住男生略显猥琐的动作。

　　“干嘛呢？”教官问。

　　男生前倾弯腰，低声下气道：“裤子系的太紧了。”

　　“大声点！”教官讲。

　　学生站成四排，女生在前两排，男生站在后两排，黑脸男生站在第三排，前面站着的就是女生。

　　“勒□□。”男生双腿抖动，想要凑到教官耳边。站在一旁的男生听到他的话语憋得脸红，眼睛直瞪前方，不敢笑。

　　教官后退保持安全距离，声音震耳欲聋：“在部队，任何回答都要大声，身为一名军人，开头就要先说‘报告教官’，重来！”

　　“所有人都在等你。”

　　男生双眼一闭，彻底抛弃羞耻感，面色黑红，大喊：“报告教官，裤子提的太高勒□□了！”

　　“呜哈哈哈哈……”

　　巨大的笑声在人群中轰然炸开，不顾纪律，男生相互搭肩笑得面红耳赤，指着黑脸男生的□□说不出来话，互相明白未说出的意思。

　　明白的女生纷纷低头，抿唇咬牙，身体发抖。

　　黑脸男生感受着他人打在他身上的拳头，看着前面两排笑得身体颤抖的女生右眼皮疯狂颤抖，巨大的羞耻感袭来。

　　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对异性处于好奇有探索欲望的年纪，黑脸男生的青春期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就被强制结束。

　　男生们鼓掌道贺，旁边一男生顶顶黑脸男子的肩膀：“兄弟，恭喜你在咱们一班丧失择偶权，哈哈哈哈……”

　　黑脸男子的脸黑红黑红，粗声粗语：“我这是腿太长了。”

　　“所有人，三分钟，自行调整服装。”

　　教官掩唇走到后方。

　　作为专业人员，他在正式场合轻易不笑，除非忍不住。

　　傍晚，残阳染红半片天。

　　“集合！”

　　各班人头攒动，绿压压的一大片像是一个个绿色罐头，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摆出四四方方的阵型。

　　“饿不饿？”

　　“报告教官，饿！”吼声震天。

　　一个简简单单的立正稍息和正步，教官教了整整一天，即使路杳杳中午拼命干饭，现在也饿得前胸贴后背，脑海中只有“干饭”两字。

　　“很好！”教官举着喇叭喊道。

　　“饿就说明你们今天下午用心上课，没有偷懒！现在，我们来进行下午最后一堂课，唱军歌！今天我们学习一首军歌，《团结就是力量》，很多人想必都听说过这首歌，我唱一遍，你们跟一遍，等下我们来个班级大比拼。哪个班级声音唱的高，那个班级先去吃饭！”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向着法西斯蒂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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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着太阳，向着自由，

　　向着太阳。向着自由，

　　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第一天在学生嘶吼的军歌中结束。

　　学生们唱着军歌走进餐厅，隔了一会儿，又三五成群的从餐厅走出回到宿舍。

　　路杳杳回去简单收拾一下就和王婷一起带着纸笔，搬着小凳子前往空地学习新思想。

　　路杳杳将板凳放在空地上，空地四周的照明灯全部开启，亮如白昼，照亮了绿压压的一片，每个人都低着头，不声不响，一动不动，气氛像开批斗大会一样诡异。

　　她前面的凳子上没人坐，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来。

　　眼睁睁地看着一道清瘦的身影坐下，路杳杳缩腰挺身一套动作后，一把扯住来人的衣服，上半生前倾，“商函，你这么高的人坐前面让后面的人怎们办？”

　　“开大会用耳朵就行。”

　　路杳杳皮笑肉不笑：“那我要是想瞻仰一下教官的风姿呢？”

　　商函挑眉，后仰道：“我的板凳是舍友放在这里的，现在后面的位置都排好了，不然今天结束了我和舍友说一下，明天晚上换到后面去？”

　　路杳杳冷笑：“那你说一下是哪个舍友？”

　　无中生友？

　　哪个大傻子舍友会把身高181的商函的位置放在中间？

　　商函旁边的大傻子舍友回头：“怎么了？”

　　商函收回拍在她肩膀上地手：“路杳杳想要见见你。”

　　170的大傻子疑惑：“路杳杳谁啊？”

　　商函侧身，头朝左肩一弯，示意路杳杳见见自己的舍友。

　　大傻子一看见路杳杳两眼一亮：“你好你好，你就是路杳杳？你想认识我，我也想认识一下你，我姓王，王天一。”

　　他的桃花来了？

　　王天一悄悄挺直脊背，自信的露出大白牙。

　　路杳杳笑容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