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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疗伤 ...

  •   展霖躺在床上,睫毛微微颤动着,脖颈上出了一层薄汗。白子玦啃着手指头在房中踱步,他看着床上的人儿,心中很不是滋味。
      白大嫂拎着药箱坐到了展霖的身旁,对身旁洗毛巾的白昭云说道:“小昭,你来解开他的衣衫,我看看他的伤口。”
      “好的夫人。”白昭云放下手中的毛巾,将手上的水渍在自己身上蹭了蹭,伸出手想要解开展霖的腰带。
      忽然那个在旁边转来转去的白影子刷的一下窜了出来,急切地说:“轻一点轻一点,别弄疼他。”
      “哦…好。”白昭云被白子玦突然窜过来的身影吓了一跳,随后开始认真的解着展霖的衣服。
      白大嫂听闻,看了一眼那个急的满头大汗的白二爷,然后慢悠悠的说道:“老二这是怎么了,之前没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啊。”
      “咳咳…我…我看他伤的这么重,自然是要关心一下啊。”白子玦没想到自己大嫂居然会问这么说一句,便咳嗽了一下,装作漫不关心的样子双手背后,后退了几步。心下默默想到:我的关心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不会吧?
      “哦?”白大嫂冲这个藏不住情绪的白老二发出了一声尾调上扬的问号,成功的将白子玦弄的背过身去了。
      “唔…”微弱的呻吟声从床上传来,白子玦猛的转过身来,果不其然看到展霖眉头紧锁。
      白昭云给展霖脱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扯弄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引得展霖一阵疼痛。
      “都说了让你小心点!”白子玦冲到了床边,用手敲了一下白昭云的脑袋。
      “哎呦呦。”白昭云捂住头,抱着衣服退到了一边。
      展霖的伤口暴露了出来,白子玦看到后,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他的右臂已经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因为没有经过好好处理有些发炎。鲜血凝固,已经将布条和伤口粘在了一起。
      究竟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我必叫他血债血偿!
      白子玦看着握紧了拳头,心中竟冒出了想要给展霖报仇的念头。
      白昭云将清水端了过来,白大嫂给展霖清洗着伤口。她动手将布条拆下来,用水冲洗着粘连的血肉,每动一下,展霖就呻吟一声,豆大的汗珠从展霖的头上淌下来,好痛。
      白子玦急的不行,好像伤的是他一样。
      白大嫂引燃一根蜡烛,拿出一根针线,用火苗将针头烧了烧,熟练的将展霖的伤口缝合。
      “小心点…大嫂…轻些,轻些…”白子玦焦急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虽然白大嫂知道展霖是官府的人很是厌烦,但是也分得清孰黑孰白。见到白子玦如此心疼,手下的动作就轻了下来。
      很快伤口便缝好了,白大嫂将洗净的毛巾浸过冰凉的水敷在了展霖滚烫的额头上,展霖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了开来,沉沉地睡了过去。白子玦见状,可算是长舒一口气。
      “大嫂,他怎么样,要紧吗?”白子玦问道,眼神却始终没离开展霖苍白的脸庞。
      “不碍事,昏迷不醒是因为失血过多,发热是伤口发炎所致。我已将金创药给他敷上了,一会儿我便将万灵散拿来给他服下,消炎止痛的,休息几日便好了。”白大嫂收拾着药箱,随后拿起展霖的衣服扔到了白子玦的手中。
      “哎,这是做甚?”白子玦问道。
      “他这些衣服又是泥又是血的,你去给他洗洗。”白大嫂说道。
      “啊?我洗?”白子玦撇了撇嘴。心下默默念叨:我哪会洗衣服呀…
      “对呀,你救回来的人,你不洗谁洗?总不能指望我洗吧?”白大嫂瞥了白子玦一眼,拎起药箱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对了,他这几天的换药也都交给你了啊,还有头上的毛巾,每日都要换,不然就好不了了啊。”
      “啊?这我也得管啊?那,大嫂,大嫂,把他衣服都洗了让他穿什么啊?大嫂!”白子玦追到门口喊着。
      “拿件你的给他穿吧!”白大嫂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白子玦悻悻的闭了嘴,抱着衣衫走到了展霖的床边。
      展霖就那么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几乎透明,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
      “这世上怎会有生的如此好看的人啊。”白子玦心中暗暗想到。笑了笑,为他掖了掖被角。
      金銮殿内,陆鸣进宫面圣。
      “臣陆鸣,叩见我主陛下,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陆鸣跪下行礼。
      “陆爱卿平身。咳咳…”皇帝招手示意陆鸣起身。
      “陛下的身体还是未曾见好?可是太医院的太医无能?”陆鸣见到皇帝咳嗽不止,便问道。
      “朕这病来的蹊跷,太医院已会诊数次,能用的药都用上了,也是不见起色。”皇帝摇了摇头。
      “陛下要保重龙体,切莫大意呀。”陆鸣说道。
      随后又话锋一转:“那瑞王…”
      “爱卿,朕已知道瑞王逃到了南陵逍遥岛,派展清和将其带回永安府听候旨意。”皇帝疑心颇深,那日当晚,展霖独自一人急急入宫请旨,一进门便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皇帝便知此案定有疑点,断不可掉以轻心。
      “可是陛下…”陆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皇帝堵了回去。
      “不必多言,爱卿一路舟车劳顿,且先退下吧。”
      “…臣遵旨。”
      大殿外一片肃静,陆鸣握着佩剑,黑着一张脸从屋内走出,陆全从殿外石狮子后面探出头,见四下无人,便小跑到他的身边。
      “大人,皇上怎么说?”陆全接过陆鸣手中的宝剑。
      “皇帝显然是对瑞王之事起了疑心,事情未成功之前断不可惹出事端。”陆鸣捋了捋胡须,眼神一定,流露出一股杀气。“瑞王,是不可再留他了。”
      “可那瑞王不知是否能随展清和去永安府。当日逍遥岛一战,若无那展清和阻拦,定可取他性命。”陆全说道。
      “以白锦之的行事作风,是断不会轻易将瑞王交与永安府的,所以他定然还在逍遥岛。若能找到入岛之法…”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探查。”陆全行礼欲走。
      “且慢,那永安府是否还关押着咱们的人?”
      “是的,一名派去接头的兄弟还关在地牢之中。不过那兄弟口风紧,想必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许明德知道他是将军的手下,若无实际证据,也断不会轻易将其杀害。”陆全向陆鸣说道。
      “既然皇帝疑心已起,只有不被捉到才是最安全的。”陆鸣说着,眼神看向了陆全手中拿着的宝剑。
      陆全见到陆鸣的神情,低头说道:“属下明白。”
      “去吧。”
      在陆鸣心中,只有心狠手辣,才能成就大事业。事情每时每刻都会发生不同的状况,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取得皇帝的信任,任何有隐患的事情都不能留下。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为了他的大计,只能一个个将这些隐患排除。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夜空中挂着点点繁星。陆全回到陆府,用毛笔沾了墨水在纸上写了一些什么,吹了个口哨招来一只信鸽,将纸条牢牢绑在了信鸽腿上。一抬手,那只信鸽张开翅膀,向东方飞去了。
      陆全看着那只信鸽,眼神一暗,推开屋门,快速的隐入黑夜中。
      逍遥岛上,屋内亮着昏黄的灯光,白子玦端着一盆冷水放在了木桌上。他从展霖额头上取下毛巾,伸手探了探,感觉到温度在在渐渐地退下去,心中长舒一口气。在水盆中将毛巾涮洗拧干,重新搭了上去。
      “可算是退热了。”白子玦捶着自己酸痛的肩膀,坐在了展霖身边,面前的人儿苍白的脸庞逐渐有了血色,呼吸平稳,睡得很沉。
      他用手撑着下巴,眼神在展霖脸上流连,似火的目光掠过他如墨的眉头,饱含秋水的眼眸,坚挺的鼻峰,最后落到了那一片薄唇上。
      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要把展霖烧着了。
      “……”白子玦似鬼迷心窍了一般,像是入了定,那目光落下了便移不开。他感觉到有东西在牵扯着他的理智,而这根弦已经脆弱不堪,马上就要断掉了。
      “苍天…”白子玦不禁感叹出声。忽然挂在门口的白玉铃铛被微风吹起,发出清脆的“当”一声,令白子玦猛然清醒,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我在干什么…”白子玦看了看窗外,又看看看躺在床上的展霖,那铃铛在微微地晃动,他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不禁用手将胸口按住。
      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会有这种感觉?
      他问了问自己的心,心脏用剧烈地跳动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白子玦闭了眼眸,深呼吸了几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看向展霖,幽幽地开口:“我放着好好的爷不做,在这里端水端药的伺候你。你若不快些好起来,跟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你都对不起小爷我这些天伺候你的时间!”
      微风还在阵阵的吹着,白玉风铃唱起了歌,几只翠鸟叽叽喳喳的在院中嬉戏。天朗气清,白云在空中漫步,湖水拍打着逍遥岛的礁石,泛起阵阵涟漪。一朵红色小花在草丛中默默的盛开了。
      永安府的地牢,潮湿又阴冷,走进去闻到的味道有些古怪,是那种潮湿伴随着血腥气息。整个空间都十分的昏暗,只有几盏燃了很久的油灯摆在桌子上,连空气都是浑浊的。窗户开的很高,光线只能从那里透出,只不过那光十分微弱,就算到了正午时分,也是若有若无的。正直深夜,这牢狱中可算是半点光都见不到。手铐脚镣,审讯刑具都挂在潮湿的墙壁上,已经生了红色的锈迹。
      看守的衙役坐在桌子旁打着盹,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男人蒙着面,从袖口中掏出一截熏香,轻轻的放在油灯上点燃,熏香燃起,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不到片刻,看守的衙役便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男人从他腰间拿走了钥匙,向地牢内部快速走去。
      他走到关押陆鸣手下的牢房,打开了房门,从怀中掏出一根毒针,狠狠的刺向了已被迷晕的男人的脖子,那男人瞬间七窍流血,魂归西天。
      “对不住了,为成大事,只能牺牲你了。”
      男人说罢,快速的离开了地牢。
      一只老鼠在黑暗的地牢内四处乱窜,发出吱吱的声音。又爬到衙役桌子上的煤油灯上,偷了一点灯油,飞快的跑走了。
      衙役沉沉的睡着,钥匙又出现在了腰间。这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静的只能听到空气中尘埃落在地上的声音。
      第二天清早,许知府见展霖迟迟不归,下令先审关押罪犯。衙役去地牢中欲将其带出时,只发现了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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