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天师》十日十月

78、第 78 章

　　“诶？什么意思？砍鬼？怎么砍？哪个砍？”感觉出话无好话，前半句还明白，后半句却听不懂了，刘池实在是忍不住，凑过来继续问。
　　苏玉看了眼还在前面砸石壁的小邪，也不知他是没听见这边的动静还是听见了根本不在乎地打算无视，苏玉也没把握了，不敢贸贸然冲过去，索性歘空给他们科普一下。
　　“是这个凵...”苏玉用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却见众人仍旧一脸茫然，这里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苏玉比划的什么，再加上那个字本来就生僻，所以都没反应过来：“就是凶字外面那两画，老祖宗造字那都是有意义的，没有瞎编乱造的，哪个汉字不是一段智慧的结晶？凵，象形，象地体承载形，大白话就是地形下陷，可代表深坑，也可代表房屋。凶是个会意字，由凵和乂组成，乂，象地穿交陷其中，表示可陷入，无法逃脱。你说看见尸体陷入坑中，若他们是困死于坑中的，那便能成凵鬼。书中有言，早死早夭，曰凶短折，凶短折听得懂吗？古时管早夭的娃娃叫凶短折，前都有个凶呢！这种叫法肯定是有原因的，越小的孩子，成鬼后越凶！”
　　众人白了脸色，晕晕乎乎的表示听懂了大半，苏玉继续盯着小邪的轮廓，嘴里喃喃着“怪不得呢...怪不得呢...”
　　对这个山腹一知半解的猜测让苏玉脑袋里如灌了浆糊一般，想了几个可能，又快速地否认，这里到确实如之前李瑞说的那般，是个祭祀，但是祭祀什么，究竟什么东西值得用活人祭祀，他就猜不出了，但有一点他能肯定，这种大型的人殉祭祀，必然跟当时的帝王脱不了关系。想到后来索性也不费劲了，苏玉拍拍脑门：“不想了不想了，计划得再好也赶不上变化，总之一定得制止住小邪，做着最坏的打算，周围的阵再多破坏一点，就有可能压不住那坑中的怨气了，如果真的是凵鬼，冲着那数量，咱几个今儿也得交代在这了！”
　　听了苏玉的解释，也都了解了事情的严重。几个人刚要一同冲上去，就被李研张开的手臂拦了下来，众人身子一晃，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想等他开口解释原因。
　　李研也不说话，从刚刚苏玉讲着那些的时候，他就分出一半心思，紧紧盯着小邪的轮廓，怕小邪有什么动作，也怕他又忽然消失找不见了，瞧着瞧着，就瞧出了不容易让人发现的端倪。
　　苏玉推了他一下，李研这才反应过来，举起另一只手，直指小邪的脚边。众人被李研的举动弄得不安极了，显然是他看见了什么，但其他人一时又反应不过来，只得跟着瞪大眼睛，顺着手指的方向仔细瞧去。
　　李研睁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眼睛有点发涩，他都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是不是因长时间盯着一点而产生的视觉欺骗。小邪脚边有一支似乎摔坏了正发出很暗很暗光线的手电，光线暗到只能堪堪勾勒出他下半身的轮廓。小邪的双腿被照出一条模糊的影子，打在了山壁靠下的位置上，伴随着小邪每一下砸石头的动作，那道影子也跟着晃动。就在那圈光亮最边缘，和黑暗交接的地方，有一个半圆形的影子投在了地上，那显然不是小邪肢体或身上物品的影子，因为小邪如此大幅度的动作，那影子却一动不动，再加上那个半圆的形状，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凹凸的石头的影子。
　　其他人这时也看见了那个半圆的影子，到没有过多的惊慌，以为是个死物，或是光线折射角度的问题，都四处看看，有没有形状类似的物体。
　　李瑞将偏向左边的脑袋迅速转正，刚刚用余光他好像瞄到了本以为是死物的半圆影子动了一下，紧盯了一会，那道影子又不动了，缓缓吁了口气，嘲自己可能真是杯弓蛇影了。忽然暗道不对，那个半圆形比之刚才变大了几分。
　　没等李瑞将自己的发现说出去，那道半圆就开始慢慢变大慢慢变大，好似什么东西从黑暗里一点点探出来似的，最后竟是一个脑袋的形状，这次众人都看见了。却说下一刻，圆形的影子大幅度动了一下，瞬间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本以为死物的影子不止动了，还忽然消失了，这一切的发生只用了几秒钟，压根反应不过来那可能是什么，刘池也有些慌乱，他想压低声音，却不小心提高了尾音：“那是什么？”
　　李瑞不知何时站在了刘池的背后，他一把捂住刘池的嘴巴，刘池肌肉瞬间崩起，李瑞赶忙在他耳边吹着气道：“你看小邪脚的影子！”
　　刘池认出了李瑞的声音，收起紧握的拳头同时，心里暗骂李瑞，要不是环境不允许，他真想用手肘狠狠怼他一下，刚刚的惊慌也被弄得消失无踪了，刘池晃了晃脑袋，紧紧盯着打在山壁角落里的影子。
　　地上的手电越来越暗，小邪双腿投在石壁上的影子更加模糊了，但还是能看清那影子上有一只“手”，像是在抓着小邪的脚踝，但小邪脚上却什么都没有。说是手又有点不像，因为那双手没有手指，也不知是攥着拳头了，还是真的没有手指。小邪像是毫无所觉，仍旧嘭嘭嘭地晃着身子砸石壁，那个影子却停住一直不动。
　　众人第一个想到的是小邪周围应该有什么东西，从暗处看明处可看的一清二楚，但从明处观暗处那可就费劲了。他们看了半天也只觉得小邪周围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更甚的是长时间盯着一处黑暗瞧，眼前都快飘白光了。
　　眨眼的功夫，一双亮极的眼睛一闪而过，在几个人觉得自己终于眼花了的同时，苏玉将手电开到强光就照了过去，有个影子一闪而逝，快到让人不清楚自己到底看没看见。
　　小邪终于有所反应，停下动作转过了身。所有人干脆也不躲了，这会苏玉已将匕首翻在右手，率先冲了出去，其他人自然也跟上。几把手电同时照着小邪，眼前的视野也越来越清晰，苏玉在小邪十步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没有紧盯着小邪不放，似乎不担心他突然发难，而是先上下左右仔细看了几遍，什么都没有，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最后，苏玉才皱着眉不情愿地将视线移回小邪身上。
　　唐岱宇和刘池这会也瞧出了不对，心中不免暗忖，很明显的，陶二末和苗苗都是没有自己意识的，本能的攻击、反抗，而对面的小邪却不是，一举一动都是带着目的的，谨慎观察着局势，思考对策。也就是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我意识的。
　　“嘶！小邪，后背！”李研的惊呼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小邪。
　　小邪身形一愣，喊出声的是李研，小邪本能地肯定他不是会耍花招的人。小邪快速地将右手探向后背，身子转了90度。
　　那时众人已将周围看了好几遍，都快接受了刚刚是眼花的事实了，实在没想到那东西就在跟前，挂在小邪的后背上。强烈的光线清楚地照出了那东西的样貌，似乎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强光，绿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毫不影响他迅如闪电的动作，血盆大口一张就咬上了小邪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