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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过去篇·叁 ...

  •   “和夜兔打架,真有你的,”桂小太郎接过绷带给银时包扎,如果刚刚不是他及时用了烟雾弹,只怕他们现在已经昏迷的昏迷,失去行动能力的失去行动能力,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开口,“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真有你们的。”
      “顺便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真选组的白痴也要我们攘夷志士来救,在现场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吗?没有能力保护市民的笨蛋警/察还是早点辞职比较好吧。”
      今天晚上的事情确实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突破了保护将军的防线,只能说比起他们温和派,激进的攘夷党派果然不会放过这种有将军到场的绝妙机会。
      但是定和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我愿意被你这种人救吗?堂堂恐怖分子居然连大造反的局势都没能参与进来,没用啊桂,真没用。”
      总悟依旧在用气死人不偿命的无辜脸说着话,顺便把手里刚用完的绷带扔给神乐,“但是我也难得和这个没脑子的桂一个想法,喂海带妹,定和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阿鲁。”
      神乐垂着眼眸随意缠着绷带,避开了总悟的正面询问,总悟又看向旁边的新八,新八扶了扶眼镜,也转过头去,“我不清楚。”
      桂抱着双手看了看目前屋子里的气氛,叹了口气,“我们来得迟,所以最后那个夜兔有留下什么讯息吗真选组去死。”
      总悟把手背到脑袋后放松地靠在墙上,“如果是近藤桑或者那个该死的应该是说不出口的,但是我没什么顾虑,”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向银时,“可是老板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桂要吞千根针。”
      银时像是没有察觉到众人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包扎完了以后自顾自地把衣服披到肩膀后面,手上拿着木刀站起来,“没什么,臭小子中二病犯了而已。”
      说完便是打算自己一个人行动了,这副如出一辙的傻样让神乐忍不住火大地迁怒到了他身上,她一边骂着“你还打算去哪里啊你这个笨蛋天然卷!”一边踹了过来,她揪着银时的衣领对他骂道,“老是自说自话地做决定,说话永远一块一块一点都不清楚阿鲁!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要怎么办阿鲁!”
      和凤仙扯上关系和海贼扯上关系,好不容易等她追上了又莫名其妙地扯上了什么幕/府和恐怖/分子,现在还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连她想要补救都不知道怎么补,神乐越想越觉得难受,新八见状不太对劲,赶忙把她拉起来,“神乐酱,神乐!冷静一点!”
      “凭什么我要冷静阿鲁,我就不要!”
      弱者没有资格谈保护,这是她后面才知道他们要离开的理由,可她走不到他的面前,走不到那个……大笨蛋面前。
      “臭小鬼,”一直躺在地上没有还手的银时开口道,“现在是我的人被拐走了,阿银我都还没出声,你发什么疯?”
      神乐一愣,可还不等她说什么,新八已经皱紧了眉头,“什么叫你的人,难道阿竹小姐是阿银的所有物吗?难道阿竹小姐不是我们的朋友吗?!现在这么说,你……”
      “你确定吗,” 嘲笑的声音打断了新八的问话, “你确定吗新八君?”
      虽说已经隐晦地提醒过自己的身份和恨意,但即便是他也到刚刚才回过味来,她身上背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公主殿下啊,从以前还在战场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的,被所有人怨恨着的,公主殿下。
      “如果我被天人抓了,我大概宁愿去死吧。”年少时候的声音带着不明的悲凉回荡在他耳边,银时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说出这样的话的阿竹是怎么在天人那里活到被换回来,也不知道背上了背叛之名的她是怎么从无数人的恨意中坚持下来的,
      ……其实重遇以来,他们一直都在逃避,连自己都不愿意回首的过去。
      新八沉默了下来,只觉得脑袋沉沉的,压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他在短暂的时间里迅速回忆了一遍阿竹那天在山上和他们说的话,还有,自己最难过去的那道坎,他深吸一口气,确认到,“所以说,阿竹小姐……真的,真的是……”
      “嗯。”
      肯定的答案如同一颗石头掉到水坑里面,瞬间把和室里的氛围带进了一片静默当中,桂一直没有插话听着他们吵架,如今也算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是这样。
      “那就可以肯定高杉那边抓走阿竹是为了幕/府了,不管救还是不救,都会把现在的局势引向一个谁也不敢保证的结局啊。”
      “什,什么意思?”神乐愣了一下,随后皱紧眉头,“什么意思阿鲁!我们不去救阿竹吗!”
      “不是不救,而是你救的那个不是阿竹,”总悟坐在角落抱着双手,顺便梳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海带妹,你要知道现在的江户是战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这个天下如今虽然是以天道众为首的天人在当家作主,但是天道众之下有幕/府,幕/府之下还有平民,天道众通过幕/府对平民发号施令,平民听从的也是被天道众所操控的幕/府,而游离在这三者之间的势力就是以桂和高杉他们为首的攘夷浪士……”
      “志士。”桂插了一句嘴。
      “浪士们是有可能把普通民众给唆使成为自己的一员的,而一旦他们的势力再度成熟,攘夷战争会再一次爆发,我们真选组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
      “然后,所以呢?”神乐问道。
      “所以,就算是要救人,我们也得确定救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桂平静地补充完总悟说的话,“救的是和幕/府相关的人的话,那就是我们在对他们释放出妥协的讯号,同样,高杉抓了公主,放出来的意思就是代表着要和幕/府全面开战。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想利用公主把当初投降的真相公之于众,把最底层的民众转化成攘夷志士,那不管是幕/府还是天道众,总归都是敌人罢了。”
      “叽里呱啦的,真烦阿鲁,”显然总悟和桂这一大堆话都没办法说服神乐,“阿竹就是阿竹,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反正现在是我的朋友被抓走了阿鲁,高杉又不是什么好人,在他船上鬼知道会遇上什么事阿鲁!”
      她生气地反驳了他们所列出来的狗屁可能性,急切地想要向自己的同伴寻求同样的感觉,可是在对上新八的眼眸的时候,看见的只有他低着头不愿意对视过来的事实。
      “什么意思啊这个眼神,”她气得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新八!你也认可了他们说的话吗?!”
      可是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
      “回答我啊!混蛋!”
      神乐的伞被用力地砸到地上,不只是榻榻米被震得裂了开来,就连底下的木质地板也零碎得不成样子。新八颤抖着握紧了拳头,他耷拉着脑袋却是一点都抬不起来,太沉重了,从开国以来被所谓的天人和幕/府加诸在他们身上的屈辱,还有那些死去的武士之魂,都让他一个和解的字都说不出来。
      “不用勉强,强迫自己说出违心的话什么的,” 银时开口说道,“对我来说,是公主也无所谓,是游女也没什么关系,通缉犯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多一个说出去还很拉风,所以不是什么打算自己去死之类的伟大行为,不过是阿银我阴暗地觊觎黑暗中的那点光而已。”
      比萤火虫的屁股还要微弱的光,却很执着地亮着的光。
      “是吗,”桂松了一口地耸耸肩,“就不能加上我吗?好歹也是同一个私塾出来的,至少我们注视的方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整个和室的氛围突然发生了改变,就在刚刚还在斟酌权衡着该不该去救公主的人,突然间卸下了一切负担以后。
      “喂喂这样好吗?你代表的可是你身后的整个党/派啊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但是是桂,也先是阿竹的亲人桂,才是攘夷志士的桂。”
      可能也不只是他们两个这么想,同一个老家同一份默契,也许,他也没算做什么。
      说不定真的是中二病犯了而已。
      “桂桑!”
      和室的门因为不堪重负而倒了下来,一群他们派系的攘夷志士泪流满面地扑倒在地,在伊丽莎白发抖的手写板中坚强地爬起来擦干眼泪,“我们愿意永远追随桂桑,所以,请带上我们吧!”
      桂不禁愣了一下,随后笑道,“那可不行,去见昔日的好友当然不能带他不认识的人,不然高杉那个死社恐会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嗤,社恐还是恐社啊阿银我严重怀疑你在内涵他而且我有证据。”
      “我只是内涵而已但你是明说的,按情节来说你比较欠揍。”
      “说什么啊你这个臭烘烘的长毛怪。”
      “说你啊脚臭得要死的死卷毛。”
      两个人开始旁若无人地斗起嘴来,仿佛接下来要做的并不是什么轰动的大事,不过是个同学聚会而已,熬时间也总能过的。
      看着两人走出去的背影总悟了然地垂下眼眸,“既然是私人恩怨就不关真选组的事了更何况我今天没穿工服,有什么事让土方切腹好了。但是哟桂,据点位置我可不会忘记哦。”
      “阿银……”
      “银酱……”
      新八和神乐想要追上前去叫住那个一直走在前面的人,可他听到也只是抬起手挥了挥,
      就到这里就可以了,就此分别,就足够了。

      当五感被封闭一部分的时候,剩余的会特别灵敏,尤其是在过了最初的习惯期以后,因为用力而发疼的手指是没有办法去掉眼睛上的胶布的,神威在说完以后还留下了句治疗最关键的是病人的意志,而她也没有办法抗拒,只能被他又用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封住了听力,现在,只剩下呼吸了。
      在无尽的黑暗中,她能感知得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
      阿竹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的流逝,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知道天亮以后是不是真的会像神威说的那样民众的怒火被挑起来,不知道银时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不知道幕/府对她的态度是什么,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可能从这个地方离开。
      原来当五感被剥夺以后,最先放大的,是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害怕和无助。
      她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那么无力过。
      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刺刺麻麻的,阿竹把手缩了回来,她用保护自己的姿势坐在地上,可是后背突然被推了一下,她一下就摔到水泥地上,擦破了手臂上的皮。
      原来连痛感也会放大。
      但还没等她爬起来,一颗重物突然砸到了她的后脑上,她僵了身体往头上摸去,黏黏腻腻的滑溜感又厚又实,
      是鸡蛋。
      她抿了抿嘴,伸手扒拉头上剩余的蛋液,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又重新坐好。
      冰凉又软趴趴的东西突然朝着她的脸扔过来,阿竹震了一下,她捡起来摸了摸,有根茎,有脉络……
      菜叶吗?
      她把菜叶放到地上,恢复了刚才的姿势。
      可是突然数不清的鸡蛋和菜叶四面八方地朝她打了过来。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从前回城的那天,从天人的驻扎地到天守的那天,守候着的民众忍不住朝她扔出代表厌恶的东西,身边护卫粗犷的嗓门大声地喝止着这种行为,而她放在小腹位置上的双手扭得骨头都要断了,也不能抬起来把黏在身上的那些东西去下去。
      那些年里,将将十五岁的公主殿下,就已经要开始承受民众的怨气了。
      “不知道啊!”左边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武士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家就是老实普通的种地人,怎么会认识住在京都的大人啊!”
      “妈妈——!”小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她耳边传来,阿竹转过头去,却又听到女人急忙的哀求,她仿佛看见了他们就在她的眼前,磕着头跪求穿着盔甲的男人,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这是要我的命啊大人啊,我们真的不知道——”
      刀鞘摩擦着即将抽出的利刃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伴随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她想要阻止却抓了个空又扑到地上,背后像是滔天的恨意压在肩膀上,压得她止不住地发抖,
      发抖却又无比清晰地知道,他们被杀,是因为她。
      “人的生死各有自己的命数,只不过是天注定我要结束在这里而已。”
      带着笑意的声音像一把刀一样戳进了她的脑袋里,阿竹愣了一下,在对方又发出了一些笑意的时候才僵硬着脑袋,震惊又不敢相信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处,她似乎丧失了去寻找他的能力,以四足跪地的姿势,不敢动弹。
      男人继续着刚才的声线继续说道,“阿竹……是阿竹吗?”
      匐在地上的女人抖动了一下,又听见他软了语气,哽咽着,“抱歉,老师已经不能动了……”
      心跳和呼吸,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所以麻烦阿竹,来我身边,好不好?”男人温柔地祈求着,像是带着还不会走路的小孩子,用她喜欢的东西,哄骗着她朝自己走一步,再走一步。
      感觉突然变得不真切起来,可就连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松香都一模一样,阴冷了那么多年,身体终究是先一步于理智本能地朝着温暖的太阳跑去,
      颤颤巍巍撑着自己身体站起来的小孩子才迈开第一步就脸朝下摔了下去,然后声音嘹亮地哭了出来,凄凄惨惨,泪糊了一脸,松阳暗叫糟糕连忙把她抱着坐好,拍去膝盖和脸颊上的泥土哄道,“不哭了不哭了,晚上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阿竹跌跌撞撞着扑到他的怀里,只有感受到了对方的实感以后眼泪才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周围的胶带因为沾了泪水失去粘性而逐渐脱落,她伸手摘了下来,在猛的亮光之下,挡着眼睛抬眼看去,
      可是,眼前哪里是那个她死去多年的老师,
      根本,不认识啊。

  • 作者有话要说:  虐身虐心,虐阿竹的同时,也虐高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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