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渊》根秋Ong慕

105、柳巷狐妖

　　原来，媚娘的主子，显瑄和黎墨，已经为媚娘安排了一处去处。那是西域昆仑山山脉里的一处纯阴灵泉池所在。在那里，是天地至阴至纯的一处修炼圣地。

　　得天地至纯灵气后，媚娘可以从新开始，从头修炼。

　　媚娘之前修炼的阴气，因为吸取了太多污浊之气，染毒已深，早就没有了飞身成道的机会，再怎么修炼，也不过是流落在凡尘乱世中的鬼魅妖精，虚度光阴而已。

　　如今，媚娘倒是因祸得福了，被公子除去了一身被浊气剧毒侵染的元丹，而还能去昆仑雪山的圣地之中，重新修行，假以时日，有机会成道入仙。

　　所以，小二姐今天是真心跪在显瑄和公子黎墨跟前，谢谢媚娘主子给媚娘一个再生的机会。

　　“二小姐。”

　　显瑄高高在上端坐在堂前，开口问二小姐道：

　　“你心爱之人要离你而去了，你可舍得？”

　　二小姐知道，若媚娘像现在这样，变回一只普通的小狐狸，至多也只有几十年的寿命。如果，媚娘有了这么好的机会，那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机缘，自己怎么舍得阻拦。

　　二小姐用手语回复道：

　　“我只愿媚娘能好好的活着。她能好好的，无论在哪，别然都再无他求了。”

　　“媚娘，你可愿意去？”

　　显瑄转头对小狐媚娘问道，是否愿意，去昆仑之巅，重头修炼？

　　小狐向显瑄和公子，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却转身拉着二小姐的手，摇了摇头。

　　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谢谢主子的恩德，可是媚娘愿意就这样做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狐，此生虽短，但陪在魏别然身边，足矣。

　　“别傻。”

　　二小姐见媚娘为了自己而拒绝了主子的安排，一面是开心，因为媚娘心里有自己，一面又替媚娘心疼，因为身而为狐，能有修炼成道的机会，这是轮回多少辈子也希求不来的福气。

　　百里池站在一旁，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边是千载难逢的修道机会，一边是陪伴心中挚爱的人。以前，百里池看的情爱话本子不多，自己更是没体会过情致深处该如何抉择。以前从未想过，经历了这次二小姐和媚娘的事情，百里池自己也理解了些，原来现实中的抉择，比小说话本里笔者笔下的故事还难。

　　二小姐怎么会不明白媚娘的心意，见媚娘如此坚定的选择了，一边哭一边开心地牵着媚娘的小爪。

　　小狐狸，那我们就这么一辈子吧。

　　“行啦行啦……”

　　一旁的公子黎墨看着这一人一狐腻腻歪歪，难舍难分，哭哭啼啼，你浓我浓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翘着兰花指，挥了挥手，道：

　　“肉麻兮兮的，腻得本公子都看不下去了。多大点事嘛。姐姐……别试她们了。媚娘和魏别然，你们别在我面前生生死死的样子了，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公子黎墨一副嫌弃的样子，继续道：

　　“魏别然，你得了我的紫气。也自然跟普通人不同了，行了，别哭了。去吧，你跟媚娘一块去修行便是。别再我眼前腻腻歪歪了，真受不了。你俩想厮守终生，躲山里去吧，别让我看见。”

　　公子黎墨用手指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眼睛，又上翻了个标志性白眼，依旧一脸嫌弃的样子。

　　二小姐和媚娘不可思议的看着主子黎墨，又看看显瑄格格，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显瑄也不再试探，肯定的点了点头道：

　　“你们一人一狐，得了这番机缘，可以长居悠山灵池，相伴而生，好好修行吧。”

　　接着，显瑄并不把离亦瑄和百里池当外人一般，毫无保留的将几日之后，自己安排护卫送二小姐和媚娘去昆仑山一事吩咐了。

　　原来，显瑄早为媚娘和二小姐安排妥当。巨细无遗，诸事完备。

　　事情都安排妥当，显瑄转身对百里池道：

　　“她们过几日便可出发了。大家今日留下来用餐吧，算为她们践行。

　　百里池想到自己和师姐刚刚大闹王府的样子，很乌龙，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连忙想走。

　　离亦瑄反倒是丝毫没有觉得见外。

　　大好的机会。

　　果然，这个妖女，这个妖男，还不是血族的人？西域昆仑山山脉里的一处纯阴灵池，那可是多少妖修求而不得的上等纯阴聚精所在。这样的天地精华不是上古妖修的后人，根本是寻不到的。看来，她们二人跟这个存在的千年的古血族一定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看着师妹有些尴尬地想要离开地样子，离亦瑄不可思议地瞪了一眼回去：百里池，你傻啦？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走，一探虎穴。一定能找到师父师伯们苦寻多年无果的血族线索。

　　被师姐这么气势汹汹地一瞪眼，百里池也明白师姐的意思。的确，王府的紫色妖气和鬼气缠绕的上空是何原因？正阳门寻觅了无数代的血族，这里可能是一个突破口。虽然不知道显瑄格格和公子黎墨，这番客气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百里池是明白的。

　　师姐说得对，为了正阳门历代祖师的遗愿，自己也要抓住每一次机会，一探究竟。

　　“好，谢谢显瑄格格，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今日就为媚娘和二小姐践行，打扰王府上下了。”

　　见小白巡捕对着自己打着标标准准的官腔，故作老成的一套客气说辞，显瑄并不恼，只是微微点头，一一接纳，吩咐左右侍者准备晚膳。

　　离开膳的时辰还有些时候，显瑄让侍者端上了上等名茶，让百里池离亦瑄她们先稍稍等待。

　　就这么，气氛有些尴尬地，显瑄静静地坐在主位上品茗，也不讲话，百里池她们心事重重地坐在客位上，也假装认真的喝着茶，却想着，如何能探一探王府虚实。

　　“听说王府的花园可是这上海滩难得的私家景色啊。”

　　离亦瑄从来都相信，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就是别人的。离亦瑄自己装的一副兴致满满的样子，提了一句聊天的开头。正在认真喝茶的百里池被身旁师姐这突然的一句，差点呛了一口。见师姐讲完之后，还兴致颇高的看着自己，还不停的挤着眼色，真是瞎子都明白师姐的意思：

　　咱们得想办法逛王府啊。

　　师姐递过来的话头，师妹不得不接，也赶鸭子上架一般尴尬地附和道：

　　“是啊，王府的花园应该是别有洞天的。”

　　听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显瑄，怎么可能听不懂离亦瑄话外的意思。再说，就算听不懂，也用余光就看到了离亦瑄对百里池疯狂暗示的眼神。

　　显瑄都一一接纳，却也不动神色的端着茶，不急不徐地品茗。

　　“欸，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要是有幸能一睹王府的奢华和气派，那是得了吹不完的牛啊。”

　　百里池见刚刚显瑄并未接话，只是静静地喝着茶，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可师姐竟然是毫不害羞地继续自导自演着自己的戏码。

　　小老百姓？

　　师姐什么时候认为自己是小老百姓了？

　　欸……这话茬子……师姐也太能编了。

　　“是啊是啊……”

　　自己的亲师姐，还得自己这个亲师妹捧场。再假的话，百里池也得接上。于是，连忙更假的接了一句，是啊是啊。

　　“哦，白染，你想去逛一逛王府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显瑄不忍心百里池如此尴尬地跟着脸皮非常厚实的离亦瑄继续唱双簧，总之，显瑄终于是开了尊口。

　　你们是想逛王府？行吧。

　　“呃……”

　　百里池还有些不好意思，正犹豫回话。这么主动提出逛别人私家府邸，百里池一方面是真不好意思，一方面，也是因为抱着窥探显瑄生活，寻找蛛丝马迹的目的，有些心虚，只勉强说了一个犹豫的呃字。

　　听到显瑄这么一问，一旁的离亦瑄接话更快，倒是没有半点犹豫道：

　　“那是极好不过啦！”

　　“好，本宫陪你们逛一逛王府。”

　　显瑄一口应下来。

　　显瑄吩咐左右不用作陪，自己一反常态的亲历亲为，居然陪着一行客人们逛起了自家的王府花园。

　　今天真是奇闻异事的日子，在王府多年的侍者们都没有见过自家主子亲自陪客人们逛花园。

　　首先，能走进王府的外人就少之又少，能够此生有幸喝上一杯王府的茶水，已经是这沪上难得的尊贵。就算是再了不起的身份，什么军阀，买办，大商贾，各国使节，政界要人，谁不是办完事，领了主子旨意就毕恭毕敬地退下离开了。什么时候有人敢将王府的茶水喝了个底朝天，还让主子亲自领着逛王府？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下人们哪里敢多问半句，只有一两个贴身照顾格格的侍女多看了百里池一眼，因为她们认得，这个小巡捕打扮的青年姑娘，已经是第二次来王府了，每次都还是主子亲自在旁作陪，好茶好酒好菜好点心。

　　真是奇了怪了。

　　百里池自然是没有留意到下人们退下时多看了自己两眼，更不可能知道她们惊讶的心思。只是跟在显瑄身侧，煞有其事地逛起了王府，身旁还有师姐离亦瑄，二小姐和媚娘小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