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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关于那本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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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表里,这个名字他女朋友都吐槽过:“你怎么不大江东去呢?”
“可以考虑”
“可以,等着挨骂吧你。”
不行怎么又绕回简离身上了,今天他还非要死磕到底了,爱情事业总要挽回一样吧?
当然,陈某人选择了事业。
10:25分,他站在胡同口,认真思考这个茉莉是不是条蛇,怎么这么会绕啊?女孩子住这种地方回家不会迷路吗?
耗时1h左右,302门口,陈畏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路上他看了些这人的作品,应该…不会比戚雪更难相处吧?
“陈畏?”
一身居家服,浓眉大眼,鼻梁很挺的……男人??
“额,没打扰到你们吧?我提前说过的,十点钟到。”
“我们?”
男人的声音很浑厚,完全不娘,甚至有点播音腔。
“哈哈哈哈,我就是那个沈茉莉。”
陈畏觉得自己今天该去买□□,一边往里走,一边在手机上给戚雪悄悄打字:
“不是哥们,茉莉是男的啊?怎么不和我说啊?”
“你又没问!”
好好好,这个世界真是太讲道理了!
真的,出了门他就去买彩票!
“家里乱,随便坐吧。”
陈畏真的想当场问候一下沈茉莉的列祖列宗,这地方比简离的卧室都干净整洁有条理,还要谦虚一声“乱”,实在是太讨嫌了。
“山河表里啊,我看完了,怎么想取这个名字的?”
“哦,因为大江东去。”
“这就是你的文学理想?驴唇不对马嘴的?”
好嘛,陈畏打算都是兄弟开个玩笑来的,谁知道对面直接给他上价值了,得,也别客气了。
“总比非要让驴唇马嘴亲一起的人强点吧?”
石头砸石头,爽,石头要是砸了棉花,那就没劲了。
男人给陈畏倒了杯茶,然后坐下嘬了一口茶,才慢慢悠悠的回话。
“现在确实专职改稿了,不过我改稿的原则是,不用改的文绝对不改。”
陈畏一时没了底气,茉莉又扔过来一个笔记本。
“你刚大三?功底可以的,但阅历不太够,你最大的问题是不爱你的人物,也不信任他们的世界,太理想,不生动。”
陈畏本想随便翻翻,没想到这本略带连笔的字体写的又多又一针见血,全是前后逻辑问题和bug……真这么多啊?陈畏倒吸一口凉气。
对方的真诚让陈畏态度松动了,对方就接着说起来。
“其实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多细节处理不好就有强行推进的感觉,根源上都是不在乎你笔下的人物。”
第一页上只有六个大字,写的还挺好看,是:人物僵硬,全部。
这他还挺触怒的,谁僵硬陆枕草也不可能僵硬,他投入了那么多心血在这个角色身上!
“用了伯牙子期做原型?那两个人反目成仇的太过于生硬了,莫名其妙的。”
什么伯牙子期的……哦哦!有两个人的友情是这样的,高山流水吟诗作对,一个爱云游天下,一个爱固守一方,不必言语便了然一切的友情。
更新这一章的时候正是陈畏第一次和许飞打球,许飞有个黄金搭档配合天衣无缝,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简直耻辱。打完了就收到催稿通知,一怒之下把那俩人写掰了。
的确有点……不合理哈……
“其实小说啊,人物设计好的时候,结局基本就注定了,只有一种,只能那么走,他的品行心性,已经写好了他的结局,不论作者本人有多爱一个角色,都不能依着性子留他到五更。”
没想到cpy文学写手也能有这样的觉悟,别问陈畏一个大直男怎么知道cpy的,路上百度的。
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没吃午饭,两人聊到下午三点。
不是,合着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吗?
这次陈畏没说出口,他揉了揉眉毛想了想:“你开始改了吗?”
“改了一点。”
“能给我看看吗?”
看完他是彻底死心了,临走前还是心灰意冷的问了一句:
“他俩必须得谈恋爱吗?”
“照你的设定,必须。”
陈畏出来,踢了一脚地上的易拉罐骂了一声“操”,发现这真是个万能感叹词,感叹什么都可以。
茉莉说了很多,他心中确实有愧,为了快速完成任务而敷衍了事,全看心情写……等等,他也知道山河表里词不达意,但就是为了怄气,你越说我不行我还非要用这个了。
下午没课,他晃了晃就回家了,今天打击太多了,回家早点睡觉去,进电梯的时候和一个维修工人撞到了,他都没脾气发火。
“小畏下午没课啊?”
“嗯,现在有热水吗?”
“洗澡的话得等一会儿。”
那就等呗,陈畏跌到床上,感到自己没那么累了,也不知道怎么,那天就是点开了他从来也不关注的新闻板块,刊登着一则寻子启示,他正想退出去,突然加载完成的照片留住了他。
这个小孩是……小墩儿?
手机砸在陈畏鼻梁上,一阵刺痛。
“小畏啊,可以洗了。”
“好,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关闭了那则新闻,自我催眠那只是长得像而已,假的,假的吧。
浑浑噩噩走进浴室,浑浑噩噩洗澡,哗啦啦的水声让他头晕,忽然听到了李姐疯狂敲门。
“小畏!小畏啊!姨对不起你!开门!快开门啊!”
阿姨,好像是我对不起你……好麻……一切外音都成了颤音,断了,记忆到这里就彻底断了。
再产生意识的时候是听到很多人说话,很吵。
“哦哦,这不是那个公子哥儿吗?拽得很……”
“谁说不是啊,刚给他爸打电话,还以人家为是敲诈的呢!”
“洗澡电死啊?衣服也不给穿一件。”
“有钱人不还是一样蠢,漏不漏电也看不出,能怪谁?”
“嘿,我看不是意外!”
“对啊!他家那个保姆的老公……”
“李姐,李姐,叫李姐。”
“哦哦,来修东西的不就是李姐男人吗,李姐男人可是电工啊!”
……
彻底断了。
陈畏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电工这俩字儿了,哦,不好意思,他这辈子竟然就这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