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标记》无尽夏的影子

101、第 101 章

　　房间里逐渐温暖了起来，初雪的天连同空气都浪漫了几分。
　　“程默……”
　　他仔细吻着他的眼睑，慢慢地，细密的吻便落在了他五官的每一寸皮肤上。
　　“嗯……”程默回答得有些模糊不清，一点点接受着他的吻，回应着他的热情。
　　许珂将他整个抱了起来放到了桌上，轻轻地吻着他的喉结，进而一点点上移着，寻到了他的唇，便将他的呻吟含进了嘴里。
　　衬衫的扣子有些难解，一颗一颗的，小小的扣子在他的手里却是怎么也握不住。
　　他似乎有些急切了，手上的力气也在控制不住地加大，“撕拉”一声，白色的衬衫被他直接撕开。
　　程默被吓得上身往后一躲，可很快许珂又着急地追了上来再次将他吻住，腰上的手掌在逐渐收紧、发热。
　　感受着他粗鲁地扯开自己的衣服，程默略带无奈地垂了垂眸子，手指温柔地滑进男人的碎发间，轻轻地安抚着他莫名烦躁的情绪。
　　他纵容着接受他的吻，宠溺着回应他的欲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沉沦的究竟是谁了。
　　也许是真的得到了安抚，许珂的动作也逐渐放轻了，他不再一味地索取着什么，而是用他的唇轻轻浅浅地去触碰程默的脸。
　　温热的吐息喷撒在他的下巴、鼻尖，而后再悄悄地从他的眼睛、额角再次回到了他的左耳旁。
　　最近，许珂对他的左耳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执念，每一次的亲吻都习惯性地在耳廓上面留下一点牙印，甚至是尝到一点血腥为止。
　　“程默……”
　　他的声音里掺杂了太多情绪，倾注在呼唤他的每一个名字里。
　　“嗯……”程默仍旧记得去回应他，手指捏着他的后颈，轻柔的动作始终如一。
　　他的呼吸声在耳边越来越重，更是越来越灼热。
　　程默察觉他有心事，但没主动问他。
　　许珂突然紧紧地将他抱进怀里，然后重重地一口咬在他的左耳上。
　　“嗯哼……”
　　程默闷哼了一声，整个身子都绷了绷，连温柔的手指都用了几分力气。
　　“许珂。”好一会儿，程默叹息一声，终于问出了口，“你到底怎么了？”
　　许珂不答，反而是莫名奇妙地反问了一句话:“纹身的时候，疼不疼？”
　　像是在自言自语，但程默却心情复杂地没有应声。
　　如同心底的一点小心思即将被戳穿，那种复杂又迫切。
　　“你……”
　　他轻轻吞咽着惊愕，迟迟没有回音。
　　许珂用手指摹着他的肩线，一寸一寸地将那件半脱的白衬衫褪下，冰冷的指尖摹着他的肩背，有意无意地在寻着什么。
　　“来之前，我去了一趟纹身店。”
　　许珂的声音轻柔，载着一丝极其刻意的随意，“老板说，洗纹身的时候更疼一些，所以，我就自己纹了一个。”
　　程默的眼睛突然睁大，他难以置信地想要去看他的表情，可许珂却将他抱得更用力，像是试图揉进胸膛。
　　“明明吊威亚摔下来手臂骨折都还能笑着，明明被私生追车撞成脑震荡都能面无表情，明明……”许珂顿了顿，低笑声里满是自嘲，“可是程默，就纹两个字母，我却在店里面哭了半个小时。”
　　程默觉得脑袋如同宕机，下意识地觉得不安，无力地抓了抓他卫衣上的带子，试图将手从他的领口处往下探入。
　　但许珂不准。
　　他握住他不安分的手，紧紧反钳制在他腰上，程默艰难地动了动，力气却不及。
　　许珂的手掌很大，轻松便能覆盖他一半的蝴蝶骨，他用指腹揉了揉那片瘦骨，一遍又一遍地去亲吻他的耳廓。
　　“程默……”
　　程默的动作一顿，而后他将脸埋进了他的肩背上。
　　许珂却又像是好不容易从沉沦里清醒，在客厅的黑暗下，借着透过窗户的银白色的朦胧的月光，他的眸子里却像是吐着红血丝，满满的都是痛苦与阴鸷。
　　“我有个问题。”他抿着唇，在他的肩头落下一吻，“你如实回答我，好不好？”
　　他如此的庄重，又如此的恳切，程默感受着，疑惑着，却偏偏信以为真着。
　　“嗯。”他的声音轻柔地飘在这个房间里，有着他都未能察觉的哄人耐心，“我如实回答。”
　　许珂的手指在他的蝴蝶骨上勾勒，像是故意那般，他的吻开始了，可他的问题却是迟迟未来。
　　程默喉结一动，差点便沉醉在他制造的那片刻欢愉。
　　许珂一点点将他身上那件被自己弄坏的衣服褪去，轻吻便直接沿着他的肩骨而下了，他的手臂用力窟着程默的上身，掌心也似是完全掌控了他。
　　他用力锢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已经将他的上衣褪下半身，裹着寒意的手掌紧紧握住露出的小臂，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里愈合已久的疤痕。
　　可突然，他又停了。
　　那双眼睛，就这样强逼着程默与他对视。
　　“在你决然赴死的那个夜晚，有没有哪怕一刻，有那么一丝丝的生念呢？”
　　他的声音在颤抖，可完全压过了这句话带给程默的震惊。
　　程默脑子里的阀门“轰”地一声塌了。
　　程默错愕地盯住了他的眼睛，心里的慌乱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
　　这个事实从许珂的嘴里说出来了，许珂终究还是，发现了。

　　“有吗？”许珂还在逼问着，那种不放弃的执着，将程默内心深处的阴暗撕开。
　　他慌了。
　　程默没有回答，而是想凑过去吻他，却忽然被许珂拦住了。
　　许珂的眼神，陌生而冷漠。
　　程默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无助。
　　“许珂……”
　　身体一时卸了力，重重地埋在他的怀里。
　　他声音嘶哑，泪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他还在试图遮掩，“你不要这样……”
　　哭腔微抖，抖得许珂心都碎了。
　　他对他始终心疼，又心软。
　　许珂用手去摸他的脸，动作轻柔地抬起他的下巴，盯着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
　　“程默啊……”
　　他擦干了他脸上的水渍，给了程默一个长长的吻。
　　很漫长，也很平静，直到程默抿到一点咸味儿才主动停了下来。
　　那是眼泪的味道。
　　因为，许珂同样在哭。
　　“…许珂？”
　　他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不敢再动了。
　　良久之后，一点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被压在他的肩颈边。
　　“抱歉。”许珂突然说话，声音又低又哑，“我有些，控制不住。”
　　程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许珂再次哭了，这一次，终于有了一点声音。
　　“你离死亡那么近的时候。”许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差点就真的失去你了……”
　　他只要一想到，如果那个时候的程默没有抢救过来，那个时候毫无生念的程默没有被强行留住……。
　　“不要再做那样的事了。”许珂的情绪缓了缓，声音里还是带了重重的鼻音，“我拜托你了程默。”
　　“除了是我的爱人，你更是你自己，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够放弃你。”
　　“所以，请你对我的爱人，好一点。”许珂抬手摸着他左耳后面的那寸皮肤，“程默，请你永远更爱自己一点。”
　　没有谁的标签，不是谁的附属，你只是你自己的必需品。
　　程默眼神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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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想回国，是在许珂生日那天。
　　那一年的6月18日，从华人街来，他站在桥上，然后偶然之间，那块大屏幕上，是许珂粉丝为他做的生日大屏。
　　那一刻，他才恍惚地回神。
　　程默在想，啊，原来许珂都已经是大明星了。
　　他忽然很想很想他。
　　“许珂，我想去找你了。”
　　当左耳后面的刺青有了颜色，程默才得以松上一口气。
　　那一瞬，程默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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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他问他。
　　“你更爱你自己了吗？”
　　他无数次看着屏幕里那张冷冰冰的脸，看他如何努力地应付着每一个场面，如何强制性安排每一个能上热搜的机会。
　　他不在乎名声，只在乎名气。
　　许珂似乎只是在活着，却并不关心活得开不开心。
　　那不是许珂。
　　“许珂，你说让我走慢点，可是，你走得明明比我更快。”
　　那个比谁都红的大明星，几近几次让程默觉得惶恐，忐忑间，害怕许珂成为了他的高攀不上。
　　“许珂，为什么要做不喜欢的事？”
　　程默的话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强势性地同样是逼着他回应。
　　这个时候的程默一点也不温柔。
　　他的语气是强硬的，却同样含带着些许紧张与太忐忑。
　　许珂瞬间无力。
　　他的说教此刻失去了说服力，程默一点点的质疑。
　　看着他幽深的眸，程默主动抬手去揉他的脸。
　　“所以，我真的很自责。”
　　他无声地叹息着，“许珂，我后悔了。”
　　窗外的雪簌簌，声音中带着一种极其祥景。
　　许珂更加地沉默着，目光沉沉复杂。
　　“我不该让你等着。”
　　程默凑近，直视那双没什么笑意的桃花眼，无奈而坦诚，“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接受我的懦弱，承认自己更在乎你的。”
　　许珂眼眸动了动，呼吸一重。
　　程默的笑脸在灯光下更加明媚。
　　“许珂，我向你道歉。”他拿着他的手，带着他摸着自己那早就被咬红的左耳，“明明是直白的惦记，却非得虚度这么些年才告诉你。”
　　“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没什么求生欲，但是，你承载了我一半的精神力，后来才发现，我对这个世界，应该惦记得更多。”
　　“许珂，因为你，我才看到了世界，所以，少在乎你一点，似乎都不太行得通。”
　　有了欲望的动力，比程默想象中的还要鼓舞人心。
　　他的话类似告白，却又比直接的爱意更让人心动。
　　许珂看着他，刚才那种沉重的气氛已经完全消散。
　　他慢慢地笑了，眼角更加柔和。
　　“我能怎么办呢？”
　　许珂反握住他的手，抓在自己的右耳后，“哪怕位置差不多，可是，我好像还是输给你了。”
　　他摇了摇头，终于落下一个深情的吻。
　　“程老师，你确实学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