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心脏 ...
-
绝望是会传染的。
暴力和愤怒像细菌一样在人群中传播，而只要挥动棒球棒一次，甜蜜的发泄滋味就永远也不会离开上了瘾的躯体。
一个活生生的普通人自此完全坠入了名为绝望的漩涡，再也没办法抽身离开了。
……所以把它称作一种植根于人性中的「传染性绝症」，也并无不可。
这些沉迷于绝望、将江之岛盾子奉为旗帜与领导人的家伙们，被政府与未来机关称为绝望残党。
在十年前，超高校级绝望江之岛盾子所掀起的「人类史上最大最恶绝望事件」直接将这种「思想病症」散播到了每一座城市之中。
……这是人类第一次距离全然毁灭如此之近。
幸好各国的警察经过频繁发生的各类暴力事件和犯罪组织的洗练，已经十分强盛了，这才勉强压下了绝望的浪潮，达成了绝望与希望长达十年的拉锯状态。
——绝望曾经是每一个人的噩梦。
它比黑衣组织的招揽要危险得多。如果地下犯罪组织的行为还可以被猜到，那么绝望残党们则完全没有预测性可言。
像莫娜卡这样，完全看不出一点疯狂和反社会痕迹的反而才是少见的类别。
降谷零握紧了枪。
他意识到他在和一个庞大而松散的恶魔组织对抗。眼前这个少女是高层中的高层，位居整个阵营王座之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继承者，所谓的二代绝望。
“是盾子姐姐有想要做的事哦。”
塔和莫娜卡慢悠悠地说话。她转过身走到栅栏边上，无聊地把胳膊搭在上面伸下去。
“就算不是莫娜卡，也总会有其他人来帮她办成的。”
——绝望就是这种东西。
将每个人都无法相信的事情轻而易举的做到*……之类的。
或者换句话来说。能做到这些东西的人，才配得上「超高校级绝望」的名号喔。
因为松田引起了江之岛盾子的注意，所以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降谷零迅速理清了现状。
具体原因未知。或者也不需要知道。超高校级绝望的兴趣不会被打消，没了莫娜卡还会有另一个人。
——他必须找到江之岛盾子。
年轻的金发警官从衣兜里摸出了手铐，直接扣住了塔和莫娜卡闲到无所事事的双手。
“现在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但你必须听我的话。”
好像没什么拒绝的方法。莫娜卡也只好很配合地跟在他身后，走小路离开了会场。
降谷零拉开车门，直接把绿眼睛的少女塞了进去。考虑到她根本不是什么残疾人，那么轮椅也完全没有必要带走。
简简单单处理了事。
“对莫娜卡太粗暴了诶。”
坐在后座上的少女发丝凌乱，反而比在露台上的时候多了一点鲜活的生命气息。
她歪了歪头，通过后视镜的反射能直接撞进那双漂亮的绿眼睛。
“——难道你不喜欢莫娜卡吗？”
可怜的小孩是无敌的。而正值青春的孱弱少女本身就是不见血的武器。
就算是因为才能不如她而对她进行长久虐待的兄长，也会对这样的莫娜卡努力温柔一点。
……这就是她在那个最糟糕的家庭中存活下去的惟一倚仗。
但此时此刻，这套百试百灵的战术在眼前这个金发警官身上好像失去效用了。
“和绝望残党谈喜欢太奇怪了吧。”
降谷零在夜晚的街道上风驰电掣。他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她说话。
“现在就洗心革面，打算做污点证人把江之岛盾子送进监狱的话，还有点可能。”
……所以是这种人吗。
莫娜卡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啪得一下把脸颊砸在了车门上，看着窗外的灯火不说话了。
她是不会背叛盾子姐姐的。或者换种说法，她一直在为替迷茫的莫娜卡指明前路的盾子姐姐而活。
——盾子姐姐的期望就是她的期望，盾子姐姐的理想就是她的理想。
就算……盾子姐姐其实一直在利用莫娜卡也无所谓。
绝对绝望的少女眨了眨眼睛。
因为这可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已经明白了的事情啊。
这次超速旅途的终点是一户不算大的小公寓，算是降谷零这段时间的临时住所。
年轻的警察看着眼前飞速掠过的景象，唇边溢出一点笑容。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知道神秘莫测的超高校级绝望的具体位置，那么一定指的是此时此刻坐在后座上的少女。
感谢江之岛盾子要命的用人法则，亲手把整个绝望残党中惟一能刺向她本人的刀送到了他的眼前……！
“就是这里吗？”
绿色眼睛的少女抬着头看向眼前的小公寓，下意识开始轻轻地抱怨。
“警视厅对员工也太不好了吧？”
普通职员的居住条件当然比不上集团总裁的私生女了。
……下意识这么想了之后，降谷零才意识到，塔和莫娜卡其实也正停留在会说出这种话的少女时期。
其实应该更温柔一点的吧？
他拧开门锁，侧过身让被他私自带回来的绿眼睛少女走进去。
客厅不算大，没有拉窗帘。东京夜晚的昏黄灯光从落地窗外倾泻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莫娜卡站在鞋柜边上，没有动。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那片美丽而不算纯净的光。
“在这里就算说什么违反法规的事情，也不会有别人听到了吧。”
绝对绝望的美少女转过身，被锁在一起的双手从从容容地交握。完全没有一点已经成为囚犯的自觉。
“降谷先生这方面意识很好。莫娜卡会夸夸你的哦。”
“好了。”
降谷零摘下手套，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
“现在告诉我，江之岛盾子在哪里？”
塔和莫娜卡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轻警官，只是轻巧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她把指尖抵在唇旁，微微偏过了脸颊。
“秘密。”
盾子姐姐的位置是重要的筹码。现在就抛上天平的话太早啦。
……盾子姐姐本人也会失望的吧？
与此同时的联谊会场中，松田阵平已经喝下了很多杯酒。
眼前是曾经喜欢到会冲动拆解手机的萩原千速，在昏黄而迷幻的灯光中，稍微多喝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吧？
但是握着酒杯的松田阵平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人。
短发，几年不变的蝴蝶结，谜一样的绿眼睛。
当然可以叫她莫娜卡，甚至酒名托卡伊，但是最正确的名号无疑只有一个。
——二代绝望。
前世的回忆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代替了眼前的景象。平心而论，塔和莫娜卡无疑是世上罕见的天才，但站在从小时候就认识的朋友立场上……
“笨蛋。”
松田阵平咬着牙咽下了一口白兰地。
——可以为了江之岛盾子而去死的话，凭什么不能为了他而活下去啊？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心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