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魅妖颜》墓茑萝

43、冰封七灵

　　第四十三章

　　已近黄昏。
　　香颜和泽辰推门进来。
　　“清玥，月眉和渊龙要出发了。若你们愿意一起去，那么，现在就让泽辰解开香颜的髌骨穴，并且封上七灵穴。”
　　慧敏的语气平静，然而，却是不容拒绝的。

　　清玥依然不回答慧敏的话，他抚了抚我的额头，微微一笑，满眼的温柔。
　　“香颜，不要怕，再大的痛苦，我也会和你一起。”
　　清玥起身，站在一旁。

　　我一直看着他。
　　整个解穴与冰封的程，我们的目光没有分开过。
　　窗帘被慧敏拉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充满了奇异的蓝色光芒，犹如置身水底，空气中充满冰冷的微小晶体，有浅蓝色雪花缓缓飘落……

　　我双膝交叠，端坐在床面上。泽辰则坐在我的身后，双手合十，十指纠结。
　　刺骨的寒冷，从他的指尖，渗透我的血脉之中。
　　冰棱在我体内伸展，如利剑穿透我的身体，我的心脏被这些冰棱一寸一寸割裂，我的身体正在四分五裂……
　　清玥，救救我，救救我……我想喊，却喊不出来……

　　我看到清玥痛苦而惊恐的脸，然而，他却无能为力……
　　清玥，清玥……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彻心彻骨的痛深入骨髓，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清玥的脸在我的目光的消失……
　　黑暗中，出现五光十色的光芒，如深邃的星空，如无边的黑洞……

　　“姐姐，我是香影！”
　　妹妹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出现！
　　“你在哪……”我喊道。
　　“姐姐，你看不到我的，我还在往生岛。姐姐，不要相信他们，他们一直都在欺骗你，他们想吸取你体内元气，他们想借助你摆脱往生岛的诅咒，我们不能再在梦中相见了……姐姐……十五月满之夜，我等你……”

　　“香颜，香颜……”我在清玥的声音中醒来。
　　清玥将我抱了起来。
　　我竟然下意识地用手将清玥推开。
　　“放开我!”
　　我的举动让清玥大感意外。

　　我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香颜，我是清玥……”清玥说道。
　　“你刚才又晕了过去。”当他再次伸手抱我时，我不再反抗，只是木然地看着他。
　　他把让我放在地上，当我的双脚触及地毯时，他停住了。
　　“香颜，试一下，你现在能站起来的。”
　　的确，我能自如控制双脚了。

　　我能够站立了，然而，双脚仍有些麻木。
　　我一把将他抱住，才没有倒在地上。
　　清玥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到客厅，此时，月眉和渊龙已经在客厅了。
　　“还有多久？我们已经等了好半天了。”月眉望着呆头呆脑的我说道，“能站起来了吗？”
　　“嗯。”我答道。
　　“可以出发了。”于是，月眉与渊龙起身率先离开。
　　清玥拉起我的手，跟着离开客厅。

　　黄昏的风都是温暖的，深秋的夜如此的美丽。
　　车水马龙、火树银花、流光溢彩的街道让人陶醉，穿着艳丽、浓妆艳抹的时尚靓女更让人赏心悦目。人们似乎在庆祝阴雨的停歇以及洪水的退去。
　　在人类的繁华世界里，我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对这世界的向往与新奇。

　　我们在人群中穿行，清玥的高大与俊美使他如鹤立鸡群般出众。
　　不少人向他投来目光，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那是一种好奇或欣赏、羡慕或妒忌、欲望或遐想的目光。我躲在清玥的身后，尽量避开所有人的目光。
　　如天堂一般，霓虹闪烁，灯火辉煌，大厦如林，鳞次栉比。
　　我学着其她的女孩子，亲密地挽着身边男子的胳膊——我的这一动作，让清玥略感意外，然而接下来便是惊喜，他对我咧嘴一笑。

　　我紧紧贴着他，不再有任何恐惧，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在熙熙攘攘的陌生人中，这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觉。
　　前方不远处的月眉与渊龙，他们则更像一对情侣。他们吸引众人的目光，并不亚于清玥。浅绿雪纺，黑发飘飘，蓝眼幽幽，月眉精通人类所有的时尚。超凡脱俗、冷若冰霜的面庞使她看上去更像是仙女下凡，再美丽的人类女孩子也会也对她投来艳羡的目光。
　　幸好，我的七灵穴已经被封住，没有香气的散发，因此，我不再担心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这里是夷陵市最为繁华的商业步行街，店铺林立，琳琅满目，摊贩众多，目不暇接，衣服、皮包、围巾、竹篮、饰品……各种可爱的时尚小物件更是让人流连忘返，人类的想象力真是无穷无尽。
　　月眉与渊龙在一家大型KTV前停下了脚步，我终于明白，他们是想来唱歌。

　　“香颜，进去吗？”清玥问我。
　　我点头。
　　我几乎从未唱歌，在中学音乐课程上，我也只是滥竽充数——我根本不相信我的喉咙会发出歌声。
　　在狭小的电梯里，四个人默默地站着。月眉拉着渊龙的手，窃窃私语着，还不时望着我得意一笑。
　　我不看他们，胆怯地站在清玥身后。

　　“这些天，月眉与渊龙每天夜里都来这里唱歌。如果你不喜欢唱歌，我可以带你去你别的地方。”清玥对我说道。
　　我摇摇头，嗫嚅道：“没有关系。”
　　月眉突然说道：“清玥，你们必须要和我们在一起的，否则你就不能带香颜出来！”
　　清玥的嘴角轻轻一笑，对月眉的话不屑一顾。我明白，三个人守住我一个人，比清玥一个人强——也许，慧敏他们对清玥不再放心。

　　“如果你和香颜想去别的地方，我们愿意跟随。总之，咱们不能分开！清玥，你理智一些好吧，你要明白香颜现在的处境……”月眉说道。
　　“够了！”清玥说道。
　　我拉了拉清玥的手指，示意他不要生气。
　　电梯门打开。笑容满面的服务生将我们引进一个豪华的大包间。

　　黑暗的空间，污浊的空气，震耳欲聋的音乐，这并不是喜欢的地方。
　　我一言不发地坐在清玥身边，清玥也并未唱歌。他一直津津有味地吃着爆米花，并时不时地看看我。
　　月眉则一直站在屏幕前自我陶醉地唱着，她的歌声动听极了，如水般清澈温柔，相信能胜过任何一个当红歌星。
　　渊龙则在一旁动情地打着节拍，并不时地与月眉一唱一合。我也不得不为月眉的歌声倾到，唯有清玥不以为然。

　　“你会唱吗，清玥？”我问道。
　　“当然会了。呵呵！”在昏沉的灯光下，清玥的脸庞显得更为坚毅迷人，“你要知道，在落仙湖，每月十五，我们都要到湖面唱歌。靠歌声引诱人类前来。所以啊，月眉的歌唱得好听，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这是诅咒赋予鲛人的天赋，与生俱来擅长所有的乐曲，人类的歌曲只需听一遍，我们就能将所听的曲子唱出来，甚至将曲谱写下来。”

　　我睁大了眼睛，听得入神。“你们应该去做明星！”
　　清玥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们的歌声只能给自己听，当然你例外。”
　　“为什么？”我问道。
　　“人类如果听到我们的歌声，他们会丧失自我，进入一种梦幻境界，任我们处置。用仙风观苏半仙的话说——我们的歌声是邪恶的。当然，唱歌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诅咒施予给我们的无法抑制的欲望。慧敏与泽辰法力稍强，已经完全能克制和摒弃唱歌的欲望。但是月眉和渊龙不行。”

　　“你呢？你能让自己永远不唱歌吗？”我问道。
　　“我还不确定，不过我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唱歌。只有稍稍使用法力，便能打消唱歌的冲动。”说完，清玥对我狡黠一笑，“香颜，你可不要让我十年心血毁于一旦啊。”
　　“嗯。我不会让你唱歌了。”我说道，“不过……月眉怎么能够唱歌呢？”、

　　“月眉可不能跟我比啊，她的灵力是无法与我相比的。而且，这次来唱歌，也是瞒着慧敏与泽辰的，要是被慧敏知道了，月眉可就惨了。所以，你不要怕她，如果她太对你凶，我们就将那唱歌之事捅了出去！”
　　说完，清玥开心地笑了起来，并将手中的爆米花递给我，“吃吗？”
　　我摇摇头。

　　“看来你还惦记着香草熏鱼呀！你可以尝试吃一些其它的食物，香颜。”
　　我仍旧摇摇头，“我也不想吃香草熏鱼了。前些天一直是月圆之夜，之后，我就从来没有饥饿过。”

　　月眉和渊龙一曲合唱之后，停歇了下来。
　　“不如我们跳舞吧！”渊龙提议道。
　　“好！”清玥说道，他望望我说，“不能唱歌，我们跳舞吧。会吗？香颜，就是那种慢慢摇的交谊舞。”
　　我摇摇头。
　　此时，我才意识到，在很多方面，我真是一无是处了。

　　“不会，我教你吧。”清玥一把将我拉了起来。
　　此时，渊龙已经将月眉搂住，随着轻缓的音乐起舞。
　　“看看月眉，很简单，你很快会跳的。人类的爱情通常离不开舞蹈的，你在学校没有学过吗？”

　　我仔细观察月眉的步伐，然而，我始终无法使脚步灵活自如地移动。我几乎是踩着清玥的脚移动的。而清玥只是一个劲儿地憨笑着。
　　我涨红着脸，把手从他肩头拿开。
　　“好啦，好啦，我们不跳了。”清玥松开了我，“我们就看月眉渊龙跳吧。”
　　月眉与渊龙也停了下来。

　　“清玥，我们去迪厅，怎么样？这样慢慢摇着多没意思。”月眉说道。
　　清玥望望我。
　　我根本不知迪厅是什么地方。
　　“香颜，你去吗？”清玥问道，“那也是跳舞的地方，我想你不会喜欢那种地方。”
　　“去吧。”我点头道。
　　此时，我不会离开清玥，直到本月十五。

　　“那我们走！”月眉看到我同意去那种地方，顿时喜上眉稍。“香颜，去了就不要半途跑出来，否则让人扫兴。”
　　“月眉，我们必须得十二点前回到酒店，否则香颜身上的七灵穴会自行冰释。这样，她身体的香气就控制不住了。”渊龙提醒道。
　　“那当然，十二点前，我们飞会去！”月眉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我们走出KTV，回到万头攒动繁华大街。
　　清玥紧拉着我的手，他似乎一直在担忧着什么，不时回头看看我。
　　月眉走得很快，我们不得加快脚步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