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帝女》洛水嫡仙

1、楔子

　　崇德八年八月初九，当我的父皇皇太极驾崩于清宁宫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我正在宸妃生前居住的东宫关雎宫中批阅着从御书房里搬进来的奏疏，父皇在今年年初因身子不豫的时候，都是我仿了他的笔迹在御书房里听他口述，润色后批阅的，知道真相的也只有范文程一人而已。
　　我放下了笔，倏地站起身来，对着室外的青衿喊道：“宣索尼入宫，正黄旗巴牙喇立刻封锁宫门，非两黄旗大臣无奉召不得入内。”
　　青衿应了一声，我转首对一旁侍立的红绡道：“红绡，陪我去清宁宫。”我看了眼桌案上的尚未完成的奏疏，微微皱眉地将它们全部锁进柜子里，然后披上一件明黄色披风，就着宫车尽快的赶到清宁中宫。
　　我的母后哲哲面对这般的情况，显然是措手不及，她低泣着安排人办理着后事，而后宫的正妃都到了，算上去我的表姐庄妃，贵妃，和淑妃，还有一些庶妃侧妃们也依次按着顺序跪在暖阁阶下。刚刚进殿的我，从母后身边大宫女莹儿拿到一套白色镶明黄边的素衣孝服，在皇父灵前给他上了香祭拜后，就使了个眼色给母后，我们去了西暖阁。
　　“母后，我已经宣了正黄旗侍卫拱卫后宫，巴牙喇秘密守卫清宁宫，后宫的安全你们放心就是。”我淡淡地说道，掩饰住眸底的伤感。
　　哲哲听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敏敏，你父皇去了，你……”
　　我略略打断她的话：“父皇去了，母后我们也要为自己打算了。”我静静地说道：“眼下，我虽掌握着正黄旗，但不能主导大局，母后我们需要看看，豪格、十四叔还有我的那两个弟弟，究竟谁登基对我们，对大清最有好处。”
　　哲哲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不用说了，当然是福临了。大玉儿是咱们科尔沁的格格，不立他还能立谁？”
　　我微微眯眼，清冷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暖阁里：“母后，父皇赐予的是给母后的恩典，而不是给科尔沁的恩典。十四叔兄弟占据了三旗，九十八个牛录的兵力，还是先汗王的亲军，战斗力相较于两黄旗巴牙喇也是不差的，正红旗的大伯虽说那般，但也不过是中立，济尔哈朗不会死磕，两黄旗中，正黄旗四十七个牛录，还有我的镶黄旗十个牛录，而豪格有镶黄旗三十三个牛录和两蓝旗四十九个牛录，也就是说，目前的情势是，我们只能在十四叔和豪格当中选择，若是我们想要扶了福临上位，怕是十四叔和豪格第一个要联合打压下我们再说。更何况，”我嘲讽的一笑：“我那庄妃表姐并不能哄得十四叔第二次把皇位让出去。”
　　我看着母后有些发白的脸色，微微笑道：“母后这些年因着我，也和小玉儿表姐交好，算起来，小玉儿表姐也是我们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豪格的福晋也是小玉儿的妹妹，和咱们清宁宫的交情也是极好的。”
　　我顿了顿道：“不过，正黄旗到底是父皇亲军，掌握着皇宫大内和盛京城的布防，索尼他们待我也是忠心，豪格跟十四叔那个都是要名正言顺，那么正黄旗那天子自将的地域优势就来了，这就是我们的筹码。”
　　“可是……”哲哲有些犹豫，不知原因。
　　“无论如何，下一朝的皇后还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我微微笑道：“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保证母后你母后皇太后的地位，和我议政固伦长公主的身份。”
　　哲哲有些心动，我再加一把火：“更何况，福临到底不是母后亲生的，他若登基，庄妃表姐成了皇太后，这两宫皇太后并尊，虽说母后是姑母，又是正宫皇后，到底不如亲娘亲啊，到时候，圣心也是重要的。庄妃表姐虽说待母后恭顺，那也不过是妃嫔待皇后的态度，一旦成了并尊的皇太后，又是圣母，这后果可不好说呢。”我看着哲哲的脸色变化，继续道：“而且，我朝制度，向来是一后四妃，这两宫并尊到底不如母后一人继续为皇太后不是？庄妃表姐就算是太妃的话，也是五宫主子之一，又是皇太后的侄女，若是十四叔的话，又有新帝情分，谁也怠慢不得的！总比着将来因着权位跟母后起了心思的好啊。”
　　哲哲犹豫了会儿说道：“那继妃……”
　　我心里暗喜，面上却郑重说道：“豪格生母虽说是继妃，但也去的早，又不是父皇册封的皇后，他若登基，母后就是他的嫡母，就是唯一的母后皇太后。他那生母的位分，有我的正黄旗和十四叔兄弟在，是定然晋不了的，而母后的地位也是稳如泰山的。而若十四叔登基，母后在其幼年抚养他们，也算是养母，按照南北朝北魏的做法，养母保母皆奉为皇太后，更何况母后还是堂堂正正的皇后，一国之母，而十四叔额娘殉葬，就算是追封皇后，那也是太祖皇帝的皇后，而父皇的皇后，却只有母后一人。”我注视着哲哲的眼睛因为这句话而明亮，向来母后也真是爱着父皇的吧。
　　“而母后，就因为父皇给我的正黄旗，才允了母后这般的选择，”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就是父皇，赐予母后结发三十年情谊的恩典。”
　　哲哲听到这里，眼泪又掉了下来：“皇上……”
　　半晌，她顿了顿道：“好，既然如此，我在宫里稳住她们，敏敏看样子多尔衮和豪格若想登基，铁定想法子来找你，你去见就是，若觉得哪个即位对大清更好，就这般……”
　　我点点头，毕竟是一国之后，还是有着社稷江山的概念的。
　　回到关雎宫中，我看着已经回来的青衿和红绡，淡淡地笑道：“两黄旗布防可安排好了？”
　　“回格格话，”青衿说道：“婢子用了格格的令牌，掉了两黄旗十五个牛录的兵力锁住皇宫，而两黄旗除了死忠于肃亲王的人，都已经全部奉旨就位。”
　　我冷淡地点头，然后出了宫门，步上凤凰楼，眺望着盛京城，而东面睿亲王府和肃亲王府灯火通明，我转眉看着青衿道：“宣两黄旗固山额真进宫见驾，宣两黄旗巴牙喇营巴牙喇额真进宫。”
　　青衿取了我的令牌，径直下楼去了。
　　我静静的看着红绡，这个资质绝不下于青衿的少女，她抬眉望着我笑：“主子，奴婢的主子想要见你。”
　　我似笑非笑：“哦？你的那个主子的消息还真灵通啊。”
　　“主子说笑了，以主子的资质如何不知？”
　　我弯唇笑了出来：“甚好，见见你那主子的手段。”

　　关雎宫中，一袭蓝色甲胄的豪格在我面前踱步站定：“十妹妹考虑得如何？”
　　“大哥能否把应允小妹和母后的事儿再说下。”
　　豪格略略皱眉：“母后自然是本王侍奉的皇太后，妹妹的正黄旗旗主位不变，镶黄旗牛录另赐五个，嗯，允议政。”
　　我浅浅地笑了出来：“那么，母后遵位的三年里，大哥不得追尊继妃为皇太后，大哥可做的到？”
　　豪格顿然，盯着我道：“你……”
　　我双手交叉，抬眉看着他道：“大哥难道不知，这正黄旗是父皇赐给母后的恩典，若母后一句话，甚至说一句你是她的养子，那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况且，有本公主的正黄旗，以及号令两黄旗的令箭玉佩和十四叔的三旗在，你敢追谥你的母亲？再说，母后也知不许你追谥生母是不近人情的，只需你熬个三年罢了，大哥好好考虑吧，明儿个一早宫门才开，本公主和母后都等着。”
　　说罢，走出了关雎宫，回到凤凰楼的后院。我站着看红绡，淡淡地说道：“你那主子的心思还真不小，设陷阱给本宫？”
　　红绡有些奇怪的问道：“主子再说什么？”
　　我换了一身明黄色的戎衣，披上镶白边的披风，戴上斗篷，叫了刚回来的青衿道：“跟红绡一起陪我出宫。”
　　我冷眼盯着红绡道：“既然你不说，那本宫只有亲自去一趟王府拜见一下几位了。”
　　红绡终于跪倒在地：“奴才不敢，求主子赎罪。”
　　这个奴才还有用，我这般告诉自己。
　　睿亲王府大门面前，我掏出了十年前十四叔献给父皇的那颗传国玉玺模本，也就是素日常用的“制诏之宝”给了王府的管家，然后在马车边等候着。
　　不出一会儿，一个白甲侍卫匆匆走来，领我和青衿红绡一同进去。
　　一路穿过院子，抵达王府的议事厅，在厅里可以看见两百旗大臣的身影，一路穿过议事厅，抵达厅内的静室。
　　室内的人很少，我的十二叔、十四叔和十五叔，还有两百旗的固山额真，令我诧异的是还是有颖郡王阿达礼和代善长子岳托。
　　“十公主来此……”率先开口的是岳托，当年他和十四叔还是我骑射的启蒙教习。
　　我看着青衿将我的那颗制诏之宝拿回，别再腰间的荷包里放好，取下斗篷道：“岳托堂兄何以认定我是永淳？”
　　上座的十四叔有些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块黄玉缡龙玉佩：“哪里，不过是敏敏常住御书房，且四嫂又是中宫罢了。”
　　我眯眸一笑，摆手坐在右首位，对面是我的十五叔：“甚好，永淳刚刚见了红绡的主子大哥，可她就不肯带我见另一个主子，永淳心急了些，也就过来看看了，十四叔莫怪。”
　　红绡在王府内就变了样子，恭谨沉默的侍立在一侧，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十二叔皱了皱眉：“诺敏你有话就说，”我面前的三个兄弟都和我父亲有着杀母之仇，但是有两个是被我母亲抚养大的，其中有一个还跟我的庶母兼表姐有了恋情。
　　我似笑非笑，固伦长公主如何能够被灭了威风，我稳坐在椅子上，抬眉正视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睿亲王：“永淳的筹码不多，制诏之宝，正黄旗的旗主，不知十四叔以为如何？”
　　一直沉默的睿亲王淡淡的开口，没有了以往的慈爱，只有淡漠：“十公主想要什么？”
　　我到这时候却没有一丝慌乱，气定神闲的交叉双手，稳当的坐在椅上，静静的问道：“我先问一句，十四叔有没有想过，我的表姐，永福宫庄妃。”
　　他那沉静的眸子里孕育着不知深浅的波涛，盯住了我。
　　“若是十四叔有着立福临为帝的打算，永淳会让母后认豪格为子，以两黄旗死守盛京宫禁，许贵妃嫁郑亲王为继福晋，十一弟封王，舒尔哈齐追谥亲王换得两蓝旗效命，以礼亲王爵世袭罔带，遵正红旗地位等同两黄旗换得大伯帮助。十四叔的正白旗永淳没法子，但是镶白旗，还是有些缝隙可循的。”
　　“为何？”他淡淡的问道，而其余的人早在我说那番话的时候就惊呆了。
　　我轻轻地笑道：“我的宸妃表姐的托付，为了我那可怜的八弟弟，还有父皇的夙愿”
　　多铎淡淡开口，有着骨子里的嬉笑：“我倒奇怪了，敏敏是怎么劝得你母后答应弃了福临的。”
　　我轻笑：“十五叔和十二叔应该感谢我，毕竟我断了十四叔的念头。”
　　看着他们依旧不明白的表情：“我母后最在意的是父皇，其次才是科尔沁。”
　　“她希望成为父皇唯一的皇后，而庄妃表姐，在她心中一直该是晚辈，十四叔的福晋。”
　　“我的正黄旗，就是父皇赐予母后结发三十年恩情的恩典。”
　　看的震惊的几人，我浅浅的笑着，这就是开国帝后之间的感情。
　　低声继续说道：“毕竟，当上了圣母皇太后的表姐，也定是更多为儿子考虑，而不是心向着十四叔了吧。而且，十四叔想来，能够娶庄妃表姐做妃嫔，总比以摄政王的名义亲近圣母皇太后的好吧！”
　　十二叔面色缓和，我知道这位叔叔最恨的是父皇皇太极，其次就是昔日十四叔情人，这些年屡屡影响十四叔的庄妃娘娘。
　　多铎轻快一笑，带着不羁：“敏敏怎么，给我们描绘了这么漂亮的图啊！豪格也不错啊，起码你母后的皇太后地位是铁定能保的。”
　　我垂首摩挲着镶了银边的明黄缎披风边角：“十五叔难道不知母后心思吗，毕竟，我和母后是稍稍偏向十四叔的。”
　　睿亲王似笑非笑：“皇后娘娘和公主待本王如此有信心，本王受宠若惊啊。”
　　我恬然一笑，明媚之色展露在面上：“十四叔不必客气，弱冠之龄以功封亲王位居第二，这般的成就和品貌怨不得我那两个表姐在宫里宫外为你动作不断！”
　　“那敏敏呢？”
　　我心里一顿，可以理解为是这个叔叔的调侃吗？面上沉静淡定：“想来十四叔和大哥都知道，我和母后最基本的条件，其余的，就看两位是如何的善解人意的了啊！”
　　多铎晒笑：“听敏敏这么说，想来四嫂这会儿是抛开科尔沁了！”
　　我瞟了这个没有正形的小叔叔一眼：“科尔沁在二十年内不会衰败，而且诸位叔叔伯伯还有哥哥们的后院里有足够的科尔沁格格来应付支撑黄金血胤的荣耀，因为我的父皇缘故，科尔沁的女子还可以统治皇族后宫后院一代，下一代吗，玄乎着呢。”
　　“四嫂和敏敏，母后皇太后的地位？固伦长公主的荣宠？”十四叔轻笑着将短短的句子吐出来，问道。
　　我眉间不动：“应该说，这两个身份所盖拥有的尊荣和在应有范围内的权势是我们所需要的。至于其他的体面，就看十四叔和大哥的心意如何了。”
　　他的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不要忘记了公主，本王并不认为你会不晓得那些事实。你的父皇逼殉了本王的额娘，天命汗的大妃，夺走了本王当年属意的福晋。一旦本王登基，你作为皇太极最宠爱的女儿，和你的母后的下场会是什么？”
　　“睿王是要看母后和本公主的诚意吗？”我抬眉静道：“睿王不会做出有负于你才智的蠢事过来，就算父皇做了那些，先收拾了礼亲王吧。就算睿王能够登基，父皇会拥有宏盛的陵墓，溢美的谥号尊位；母后不会威胁到什么，又是你元妃的姑母，想来也会是尊荣一世的太后，以显示你的得位是名正言顺的。况且，睿王真是头脑发昏的话，那么，两黄旗就是母后和本公主的护身符。”
　　十四叔突然笑了起来，我也莞尔，然后我们几乎同时说出，
　　“八哥啊，你果然算计到了啊！”
　　“本公主的父皇，已经算到了一切。”
　　完后，十四叔淡淡地说道：“你的父皇的心胸似乎没那么宽广。”
　　“因为他也不确定，我和母后就真的选择了十四叔。”
　　多尔衮饶有兴致：“本王也不确定，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就选了本王。”
　　“并没有选择了十四叔，只不过是有偏向你的倾向罢了。”我淡淡的纠正道。
　　“无所谓了，只要本王不一时想不开把皇位让出去，不出意料应该是本王得了。”
　　我露出淡笑：“永淳也很好奇，庄妃表姐能不能哄得十四叔第二次把皇位让出来。”
　　多尔衮笑笑不语，然后转首问道：“本王相信，如果豪格登基的话，你母后当了他二十多年的嫡母，这般的威慑力应该远远超过本王吧，那般对你们母女才是最好，况且，”他话音一转，“皇后虽说在本王和豫亲王少年时抚养，但对我们并没有多少的交心，可以说是敏敏一手劝服了皇后，倒向我们，本王想知道为什么。”
　　我眉宇一凝：“母后毕竟抚养了十四叔数年，想必这个养母还是算得上的，按照女真风俗和历史上北魏的惯例这就可以尊为皇太后，况且母后又是正位中宫的一国之母，十四叔和十五叔也是念着母后的情分的，这我们都有数。况且，有了正黄旗和安插在镶黄旗内的钉子，和本公主的存在，母后不会受到任何委屈的。”
　　他拍掌赞道：“甚好，不愧是皇上最爱重的公主，你若为男子，必是超越皇上和本王的一代英主。”
　　我淡淡的笑：“十四叔过奖了，十四叔的能力远超过豪格，待你抵达父皇那个年纪的时候，想来是会超过他的，你，应该是最有可能定鼎中原的人，建立大清朝的天下，父皇应该很不甘心吧。”
　　他幽黑的深眸紧紧得看着我，我不禁心里一突，那目光很是摄人，他静静的开口道：“皇太极一生中最大的幸事，就是有了你这个女儿，固伦长公主的荣耀，你是完全配得起的。若本王得女如此，必以你为嗣！可惜，东莪比你差远了！”
　　我扬眉傲然清笑：“谢过十四叔看中了，本公主凭着自己一样可以建立自己的天下！不过，十四叔真有意的话，等你没儿子的时候，立本公主为东宫也是可以的！”
　　他并不恼怒，畅然大笑：“好，既然公主已经住了好几年的东宫了，想必燕京的东宫慈庆，也是期待着公主临来的吧。”
　　我起身，扫视了周围一圈：“十四叔大概是需要和鳌拜那些人周旋的，本宫就不打扰了，索尼已经被宣进宫，青衿，”我让青衿上前见礼，“宫城西北有一门，以十四叔的能耐，想必已经足够了。”
　　他的唇畔弯起笑容：“本王对天神起誓，若登得大位，必尊大行皇帝中宫博尔济吉特氏哲哲为皇太后，以固伦长公主掌正黄旗，赐正黄旗等同正白旗位。”
　　我也满怀深意的笑了出来，想来，两黄旗大臣联盟也会轰然倒塌，索尼应该满意的：“本公主就告辞了，现在才二更天，离天亮还有不少时间，十四叔就好好准备吧。期待，崇政殿上的戏码。红绡，走吧。”
　　红绡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垂首跟我走出了静室。我停在门内将披风斗篷戴好，就听见十五叔的身影：“红绡，我很喜欢，事后就到我府里吧。”
　　我挑眉没有说话，红绡只是微礼应了。背后十四叔的声音响起：“我让两个人送敏敏你回宫吧。”
　　我没有反对，确实需要这两个人：“十四叔考虑得周全，永淳没有意见。”
　　这次来解决了和睿王之间的心结，成功的达成了协议，虽然还不稳靠，但是睿王夺嫡的可能性已经增加到了七成，再加上哲哲的一锤定音，应该有九成以上了。
　　踏出门外，我仰头看天，如今就看着气数如何了。
　　室内，两百旗和正红旗固山额真，以及英颖两王都口吸凉气，惊恐地对视，众口一词：“她不是人。”
　　多铎面色凝重，也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端坐在上座的多尔衮，面色平静，深邃幽黑的眸子里闪烁着诡谲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