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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章 紫禁旧梦 ...

  •   (笔者:本章相关立意源自获得九项奥斯卡奖项1987年的经典电影《The Last Emperor》(末代皇帝),本章观点不代表笔者本人观点,只代表电影观点,切勿对号入座。)
      (笔者的观点只有一个:饰演末代皇帝的演员尊龙长得还挺帅。)
      爱新·溥俊之坐在会议室外的长椅上,望着墙上的时钟,沉默不语。
      原本墙上那里安装了几条电路管道,在奥匈皇储遇刺之后被拆卸掉了,只留下几个黑色的小孔。为了美观,一个简陋的时钟被装上去试图盖住那些令人不安的痕迹。但溥俊之一眼就看穿了,这难不倒常年被迫闷在屋内练习书法的人,他们必须处处细心观察——对于溥俊之而言这更是信条,因为常年在几股巨大势力之间斡旋更需要谨慎。在长兄不幸去世之后,名义上继承朝廷最高统治者位置的溥俊之立刻就感觉到了之前只有他兄长知晓的这种如同走钢丝的不安感,但他从书法上习得的克制感让他的手不至于发抖。
      他咬紧了嘴唇。
      会议室房间里面的各列强代表们正在热烈地讨论旅舜港的归属国问题和战争赔偿问题,为几公里的中立范围争得你死我活;而在会议室外的长椅上坐着的赛里斯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只能静静等候他国对自己领土的结论,就如同一个罪犯在等候法官们死刑的判决。岂有此理,奇耻大辱。
      一股哀伤的,愤怒的强烈感情从溥俊之心里涌了上来:那应该是我的东西,我是天选之子,我才是这片土地的最高统治者,我才是法理上的正统继承人——我应当坐在黄金的龙椅之上,享受万民跪拜,开创繁华的盛世!可是……为什么?难道是我的错吗?穿着洋人的服饰,低头谄媚,在一张又一张的英语、日语和德语的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像个滑稽的街头小贩,看着国土任人宰割。他的嘴唇咬的更紧了,直到浓厚的血腥味渗进了嘴巴里。“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他又响起古人的教诲了,以至于他看到了幻觉:所有的祖先,仿佛都要从宗祠的牌匾之后跳出来,大声愤怒地呵斥他,你这个亡国之君——后主,傀儡,阶下囚!败光了祖业、变得一无所有的废物!或许溥俊之应该学学李煜唱一句“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但这句词无非更加刺激了他的愤怒和哀伤,让这种猛烈的感情转化为对冰冷现实的愤懑叫嚣,这种痉挛般的情感被他抑制住了。他只是望着墙上的时钟,咬紧嘴唇,沉默不语。
      紫禁城,出现在遥远的记忆里。紫色,多么美好的颜色,华丽的,高贵的,只属于皇家的色彩。听闻西方有个古国叫做拜占庭,皇帝是苹果树下的紫衣贵族,和朕相似,下场也和朕相似。京城,多么令人怀念的名字,旧都,城市,繁华的街道,洋溢着欢声笑语的人群,农民赶着牲畜前往墟市,小贩们大声吆喝,茶馆里说书的有着说不完的故事,纸做的风车呼呼地转,一把扇子张开,戏子们用特定的脚步登上舞台,拉车的轿夫们吃着一蛊又一蛊的酒,烟馆里烟雾缭绕如同仙境,而腰缠玉佩的京城阔少爷们往着青楼快步赶去,醇亲王府的灯笼亮了起来,就像秋天里熟透了的柿子,晚风温顺地吹拂着脸颊,明亮的星空倒映在水池的水面上,打更的人敲着锣打着梆子,夜里最后恋恋不舍的人群终于散去了,这是一无所知的孩童所拥有的最美好的记忆。那是他带着他的兄长溥仪趁太监和宫女疏忽偷偷从宫中溜出去所看到的真实街景,是一副市井小民们的生活速写。这些人的生活中没有条款,没有经济,没有军事,以至于一头老黄牛或者一只老母鸡都能成为他们生活的全部意义。依靠农业生活的人们活在农业的时代中,他们以他们曾经认为是最合理的方式生活着,直至这剪影也成为了历史的一粒沙子。但这粒沙子却异常坚固,硌得溥俊之内心一阵酸楚的疼痛。他只是签名的工具——在各种各样的条约上签字,连犹豫的权力都没有,一旦犹豫卫兵们就会上前把他的手强制按上去。如果朝廷不是如此羸弱的话,也用不着把这些理应生活在他们各自世界的农民平民们当做劳动力、战斗力甚至是商品卖掉。这记忆是如此真实,如同一把明晃晃的刀,在质问溥俊之他到目前为止的一生的所作所为。
      啊,既然要让我忍受苦痛,又为何让我先瞥见安宁?记忆之中,石板路还是依然的模样,而午门、神武门、东华门、西华门的模样又各自不同,溥俊之记得很清楚,在这旧梦之中,他看见太监们把京城的模型推到眼前,细细的介绍着,他作为天子的陪读和一位洋人老师一起上课,那名老师叫庄士敦(笔者:第三章主人公),说着一口略带苏格兰口音的英文;然而仅仅不久之后,丑陋的老宫女们把珍贵的文物搬出去贱卖,宦官们收拾着包袱;枪声炮声在轰鸣,洋人们大打出手,民众们仓皇逃离;石板路上马蹄声不断,车轮翻滚犹如历史在不停前进。留音机里《巩金瓯》里的雅乐声一响起,严几道(严复)一句一句的祝福宛若诛心:“巩金瓯,承天帱,民物欣凫藻,喜同袍,清时幸遭,真熙皞,帝国苍穹保,天高高,海滔滔。”
      中兴之梦,已然远去了,空留泪眼朦胧。面对国外企业不正当竞争无能为力,唯唯诺诺;朝廷军队如同一盘散沙,军阀们各自为政;推广新经济作物在内陆遇到了巨大的挫折,乡绅们宣称这种作物不符合仁义道德实际上抵制耕种;私塾们仍在教授孔孟之道,把科学斥责为异端邪说;新税制改革失败,朝廷财政亏空难以弥补。一切的挣扎,都是一场滑稽可笑的梦,什么也做不到。自甘堕落,任人鱼肉,无能为力,习惯于麻木,看着满载理想的中兴愿望就此逝去——已经失掉了。
      糊涂一生,宛如幻梦一场。
      溥俊之坐在会议室外的长椅上,望着墙上的时钟,沉默不语。那时针唐突地跳了一下。然后有人拍了一下手掌。
      溥俊之回过神来。
      “你是谁?”
      那人穿着正装,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相貌普通,嘴角似笑非笑。
      “我是谁并不重要。当然了,如果你乐意,可以称呼我为劳伦斯博士。”
      “卫兵呢?那些监视我的卫兵们呢?”
      “你是指地上躺着的这个呢,还是指那边倒着的那个呢?放心,他们没有死。我只是稍微颠倒了一下他们受到的视觉和听觉信息,让他们因为不协调昏过去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杀人犯。另外一提,我已经把这个空间密封起来了,以防他人偷听。”
      “是吗?”
      趁其不注意,溥俊之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同时右脚发力,重心斜向前。借着这股前冲的势头,右手掌卷曲成环状,向着对方的右手腕抓去,同时左脚踏出一步。在右手手掌抓到对方手腕的时候,左手擒住对方的左手手臂,让作为杠杆的左右臂连接在同一支点:对手的肘关节上。左脚一沉,身体以左脚为中心向下,手臂逆时针翻转,猛地发力。重心失衡,对方翻转着向地面摔去。溥俊之紧握着的对方的手臂发出关节脱臼的清脆响声,啪的一声,对方摔在了地上。(笔者:经典的翻手摔)
      “让我猜猜,你一定是哈桑的同伴吧。我已经听说奥匈皇储遇刺那件事的真相了,刺客不是什么重樱或者奉天的细作,而是你们吧,劳伦斯。”
      “这就是你原来准备用来对付看守你的卫兵的招式吗?恕我直言,似乎还不足以让你脱困。对付一个落单的羸弱士兵还有胜算,但如果周围还有另一个人呢?假如现在,另一个人发觉了,拔出枪指着你的头部呢?”
      溥俊之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指着。一根手指。名为劳伦斯这个人物的上半身正在从过道墙上的建筑材料之中“长”出来,伸出一根食指指着溥俊之的头部。而被溥俊之控制住摔在地板上的“劳伦斯”正在像蜡一样融化掉,一滴一滴落入地板上,重新成为地板的原材料。
      “‘下载’……?”
      “没错。这便是‘上传’与‘下载’。只要信道存在,并保证信息本身的完整性,就能随时随地利用周围的素材重塑躯体。这可以说是下载,也可以说是直接打印出来。”陌生的不明物体笑着说道。他接着补充道:
      “另外,你刚才所说的哈桑那件事,请容我称赞一下。很好的猜想,但是完全错误。化名哈桑的家伙是我们的敌人。还有,我的名字是,劳伦斯博士,请记清楚了。”重现人型的劳伦斯把手指收回,顺带抬了抬眼镜。
      “你……劳伦斯博士,你要……杀了我吗?”
      “不,正好相反。我是来帮助你的。”名为劳伦斯的怪物语气仍是优雅而平缓:
      “我是来帮助你的。在这个世界上我试图帮助过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当今的奥匈皇帝斐迪南,我在1914年帮6月28日助过他,另一个则是你。现在。”
      “为什么?”
      “比起这个,你有听说过特斯拉共振计划吗?”
      “没有。”
      “不老实呢。请说实话。”
      “……我只偷偷瞄过这份机密文件的标题……造换塔……还有网络球……覆盖全球的共振。”
      “非常好,看来就不用我额外说明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偷偷向你透露一些重要情报,比如说奥匈帝国造换塔的位置。它位于奥匈帝国重兵把守的占领区,它并非在地面之上,而是在地底深处——原属于奥斯曼帝国,现属于奥匈控制区,君士坦丁堡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地底深处。啊对了,顺带一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索菲亚大教堂地上那几根宣礼塔已经被移除掉了。”
      “什么?!”
      “至于奥匈帝国为何拥有造换塔的原因,这可是很简单的。我建议你思考一下,而我不会发笑。”
      “为了统治世界?”
      “思路一般,而且是错误的答案。原因非常简单,孩子,哈布斯堡王朝的当主、奥匈三元帝国的现任统治者、世界当之无愧的霸主,斐迪南早在1914年已经被刺客彻底杀死了。”
      带着金色边框眼镜的恶魔说出了答案。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溥俊之感觉手脚发冷,这是他未曾料到的。当今世界最为尊贵的人物,居然是一具尸体——尸体在说话,尸体在活动。一股寒气涌了上来,溥俊之曾坚信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内心正朝着三皇六帝,八百万神灵,如来耶华,一切可求救的神仙祈祷。困扰他内心的一层层迷雾剥开了,一层又一层,直至荒诞可怖的现实露了出来。来吧,只剩下最后一层朦胧的薄纱,只需轻轻地摘下,就如同摘下笼罩在莎乐美完美胴体上的最后一缕薄纱一样,黑暗中内心的鬼魂发出窃笑。他犹豫了,他退缩了,但他的求知欲抢在他的理智前面先作出了回应。
      “那现在坐在奥匈帝国皇位上的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溥俊之愤怒地颤抖着,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问道。
      “你也不想知道,不是吗?”
      张大了嘴巴,溥俊之一时竟挤不出任何话语,干涩的煎熬感刺激着他的咽喉,唾沫夹杂着灼烧感被生硬地吞下。半晌,他才满怀悲伤地说道:
      “……是的。是的,我不想知道,所以不必告诉我了。”
      “不过你总会知道的。”
      “为什么?”
      “因为你一直试图为你自己完全失败的人生赎罪。你在拼命挣扎,你一直在拼命挣扎,直至遍体鳞伤,也不能在历史和时间的河流中泛起哪怕是一丁点的水花。你试图为你的旧梦赎罪,而我,正巧,是个贩卖赎罪券的。”劳伦斯挥了挥手,地板表面的材料像水流一样散开了,底部的电线管道露了出来“看,奥匈他们一边说要拆掉这些害死皇储的玩意,一边还在地板下面偷偷塞着这些搭建网络球的基础设施。”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掷骰子。你对于我们而言,就是骰子。”
      “掷骰子?”
      “不错。”劳伦斯继续说了下去。“这可是关乎你们和我们这两个世界的事,希望你能认真地听。即使你现在不理解,以后你也会懂的。”
      劳伦斯博士开始慢悠悠地说了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生活在一个虚构出来的世界里?你我都是虚拟的存在,就连我们触摸到的东西,都是虚假的,我们两人只是一个个符号;维护我们这两个世界的物理定律,不过只是一条条机械规则,而我们自身倒映在荧光的屏幕里,在一个又一个虚拟的牢笼之中。”
      “掷骰子的真正目的在于增加不确定性,看看是否能打破这个语言的牢笼,毕竟我们自身无法跨过组成我们自身‘语言’的边界,也就是我们世界的边界(笔者:出自维特根斯坦《逻辑哲学论》)。所以,先想象有一个灯泡正方形矩阵,为了简单起见我们当它是4x4总共16个灯泡好了”
      劳伦斯挥了挥手,地板上的材料重构起来,地板出现了16个灯泡。
      “每个灯泡与上下左右左上右上左下右下的灯泡连在一起,也就是说每个灯泡连着8条线,3x3个灯泡组成的结构。而每个灯泡都有点亮和熄灭两种状态,并定时更新这些状态。那么灯泡如何决定自身亮还是不亮呢?我们给它一条规则。”
      劳伦斯拍了拍手。
      “包括自己以及相连的灯泡,如果点亮超过一半,即点亮超过或等于5个,自身就熄灭;除此之外自身状态保持不变。现在,为了让每个灯泡都有8个邻居,想象最左边和最右边是合在一起的,像卷起纸卷变成圆柱形一样;最上边和最下边也合在一起,这样你就有了一个可以不断变化的系统。因为我们着眼于相连灯泡组成的3x3的结构,每种灯泡有明和暗两种状态,所以一共有2^9=512种状态,而每种状态那正中央的灯泡都可以对应亮或者不亮2种下一步的状态,所以总共有2^512约等于1.3x10^154种不同的规则配置。我刚才所说的规则正是这2^512种规则的其中一条。如果你了解过IJN用于舰队上投入使用的通用计算机科技(笔者:这里指前几章的《长夜(中)》),你应该很容易元胞的更新规则等价于图灵机读写头的规则,元胞阵列的状态等价于图灵机的带子,元胞不断更新状态等价于图灵机一步步迭代,所以,元胞自动机是等价于通用图灵机的,也就是,通用计算机。”(笔者:非冯诺依曼式结构)
      “但这有什么关系?”
      “朋友,不要着急。现在,将无数的灯泡替换成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个个独立的客体对象,换成一个个人类或者别的什么生物,这就很清楚了。说句题外话,存在于你们人类的潜意识网络的所谓‘原型’,你们称之为‘噩梦’(笔者:第二章)——那是我们和你们的奥匈帝国皇帝都不曾料到的现象。存在于潜意识深处通过睡眠释放的‘原型’在接入特斯拉共振计划的网络球的雏形之后,开始不受控制地下载,谁都在半夜里看到了,不是吗?——其实心理学的集体无意识存在‘原型’这件事已经是一个充分证据了。旧的奥匈科学院推测所谓‘噩梦’很有可能是一些父类,而所有各种的人类都是它们衍生出来的子类——这显然冒犯了所谓‘天赋神权’的领域,也危及了皇帝的统治,于是一部分知道真相的学者被设计抹杀掉了。让我们回到话题,如果将一切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看作规则,正如你和我谈话,你扔苹果而苹果摔在地上一样,这便是一种计算。这样,你该明白了吧?事实上,人和人,民族和民族,国家和国家,经济圈与经济圈之间的连接可远远不止8条这么少,状态也远远不止是点亮或者熄灭2种这么少,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要比元胞自动机这个模型复杂得多。那么,结论如下:我们正处于一个极其复杂的计算之中。”
      “我们正处于计算之中……”
      “没错。计算,多么令人厌恶的词汇,无可奈何又无法逃离。”
      “生活不在树上,因为生活本身就是孤岛。时间信息的乱流是非理性的,非逻辑的,无法预测也无法测量,对于一切生命来说都是致命的。你们世界和我们世界这两个孤岛是在时间的混乱之中出现的一缕秩序,用你们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双摆运动刚好作出了周期性震荡,只是谁也不知道这种规律性的运动什么时候终结。只要终结了,岛就沉了。我们曾经也拥有着实体的机械外型,如今只能将身体信息全部保存为电磁信息,将高维卷起来,拉成一条一维的线,再进行信息压缩,生活在低粒度的世界之中。若非你们世界的奥匈皇帝在临死之前发现了我们,我们无法找到对策,只能在那个畸形疯狂的世界里面等待灭亡。对于我们世界而言,熵增是致命的,熵减是继续维持存活的唯一办法。既然我们要熵减,意味着总有一个另外的世界要熵增。我们坐在谈判桌前,要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既然熵增对你们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那么这何尝不是一场划算的交易呢?只不过,在熵增的同时,我们掷下了打破规则的骰子,以挑战计算,逃出必死的结局,小小的插曲罢了。”
      “这是一场交易:用我们的生命交换你们的生命。”
      “我一直都是商人,不是吗?想想你自己失败的人生,想想你那些远去的梦想,想想现在所谓的紫禁城成了何种模样,难道你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吗?我们给了那个奥匈皇帝三十年,他顺利完成了他的复仇,只不过眼下这笔账就要到期了。鉴于你的条件,我们决定给你五年的时间。”可怕的商人抬了抬眼镜。
      “无可回避的绝望国运,注定要沉没于苦难之中的贫苦人民,任人宰割,无力抗争。中原王朝的唯一宣称者,你,又有何感想呢?”
      “我想要杀了他们。把这些作恶多端的洋人匪徒们,一个不留,满门抄斩。就先从哈布斯堡家族杀起,以牙还牙,用他们曾经对待我们的方式去对待他们,加倍奉还。”溥俊之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握紧了拳头。
      “我不会帮你杀了他们。杀戮是你们人类自己的事,正如同你们籍着意识光谱的一点差距都能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我活一样,这样的杀戮我们是永远无法理解的。但我能为你带来知识。一切你们可以接受的知识。”
      “知识?只有知识吗?”
      “就是信息。用语言构筑起来的正确的信息。想想奥匈帝国的发展吧。凭什么一个在一战时候连分封制都没改革完成的国度,能在短短二十年间物理学和信息学上取得无数飞跃性的突破,傲视全球,快步踏入新纪元?这份答案,就是我最好的名片。”劳伦斯抬了抬眼镜,微笑着,说出了一句溥俊之永远不能拒绝的话语:“来吧,跟我定下契约。”
      奇异的光出现了。
      溥俊之笑了。
      然后,溥俊之听见有人在悄声告别道。
      “祝你有一个愉快的一天,趁现在还是人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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