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与黎明》》海伦娜·琼斯

11、出院

　　“我觉得你需要一剂生死水或毒药！”斯内普危险的眯起眼睛，海伦娜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听到“毒药”两个字再加上对方恼怒的语气，她毫不怀疑这位魔药教授说到做到的能力，于是乖乖的钻进被窝里，“不不不我不需要…我…我老实了…”

　　这次海伦娜是真安分的待了几天，虽然她在偷偷摸摸用左手想把魔杖拿过来时…一不小心被斯内普发现还顺便挨了个脑蹦…

　　“我假设你肩膀上的那个球状物是脑袋”斯内普冷冰冰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海伦娜捂着头躺回床上，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从那以后斯内普就把她的魔杖没收了，只有上学用的几本书还在海伦娜手里…当然她好像除了这些也没别的东西了。

　　“早上好，先生”海伦娜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容，把手中的魔药课本放在一旁，接过斯内普递来的早餐。

　　“我刚才问了你的主治疗师，她说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斯内普靠在沙发上翻阅着最新的预言家日报，头也不抬的说，“一会儿我去办出院手续，你最好待在这里别动，如果你脑袋里没装满浆糊的话。”

　　“我保证不动”海伦娜使劲点着头，蓝色的眼睛水盈盈的，在阳光的点缀下扑闪着光亮，斯内普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透过空气中流淌下的光晕默默凝视着对方，只觉得有说不出的感觉轻轻挠着自己的内心。

　　等斯内普办完手续回来以后，海伦娜已经围着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了，病房也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条，几乎看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

　　斯内普皱了皱眉，难道这个家伙不清楚自己的手还没好吗？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没数…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他一边想着一边朝小姑娘走去，大概是听到了细微的声响，海伦娜忽而转头，隔着一米的距离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和斯内普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对视在一起，心头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她费了好大劲才压下心底掀起的阵阵波澜，不自然的垂落下眸子。

　　“让这只笨鸟出去飞就行，但愿它没随了自己主人那巨怪一样的脑瓜把我告诉它的地点忘得一干二净”话音刚落，胖球就嗖的一声窜了出去，斯内普看着它撒欢儿的背影，顿时感到一阵头大，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宠…他抿了抿唇，又把目光转向这个“其主”，淡淡的问，“你是选择现在就走还是下楼以后再走？”

　　海伦娜看见了斯内普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不禁有些奇怪，“有什么区别吗先生？”

　　斯内普将左手伸进口袋里，略微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没区别，走吧”

　　话音刚落，海伦娜的手腕被对方紧紧的抓住，下一秒她发现周围变得一片漆黑，随即感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用力挤压，根本透不过气来，整个人仿佛要被勒得变形了，天旋地转的，接着-----

　　海伦娜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脚步踉跄，她觉得自己刚从一辆剧烈摇晃的巴士上下来，看什么东西都在转动，勉强扶着斯内普才站稳。

　　斯内普盯着她煞白的脸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薄荷糖给她，其余的什么也没说。海伦娜接过后像找到救命稻草般快速撕开包装，清凉浓郁的芳香在口中融化，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魔药香含在里面，彻底抚平了她难受的感觉。

　　“好点了就跟我进来”斯内普见小姑娘的面孔终于有了一点血色，皱着的眉头也松下来，用魔杖打开身后的黑色大门，此时海伦娜的理解才跟上了她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经历了生平第一次幻影显形，而她现在所处的地方…貌似是某个教授的家…

　　“你愣着干什么？”斯内普看了她一眼后转身进屋，海伦娜赶紧小跑两步跟上去，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她经常在斯内普袍子上闻见的魔药香，沁人心脾，她忍不住又多吸了几下。

　　他们直接走进了一间小小的客厅，这里给人的感觉像是一间压抑的软壁牢房，封闭，黑暗，几面墙都是书，其中大部分是古旧的黑色或褐色的封皮面，房顶的边缘泛着黑色，一盏点着蜡烛的灯从天花板上挂下来，投下一道昏黄的光圈，光圈里挤挤挨挨地放着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一把旧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呛人的尘埃覆盖在它们上方，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窗帘紧拉着，浓郁的黑色都快在空气中凝结成实质，逼仄荒凉到快让人喘不过来气，任何人看见了产生的唯一想法就是赶快离开。

　　斯内普用余光时不时瞥一眼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小姑娘…黑色的眼眸在观察着她，仿佛要找出她表现出的任何一丝厌恶，嫌弃的神情出来，这样他就有理由给她从外面租一间房子…但是她没有，相反还看起来很自在，除了好奇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

　　毕竟她原来生活的地方比这也强不到哪儿去。

　　当然这些斯内普并不知道，他脑海中只萦绕着一个词，那就是“见鬼了”，这位魔药教授一点也不希望别人踏进他的家…如果不是邓布利多那个烦人精一大早就从壁炉里钻出来告诉他对角巷挤满了的新生们，在酒吧里都找不到一间空余的房间…

　　“这只是是其中一个原因，西弗勒斯，还有在很早之前我查到她的母亲离世，父亲酗酒”邓布利多拍了拍肩上的灰尘，看见对方已经怔愣住的模样完全不惊讶，“她也没有别的亲人”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听见邓布利多这么说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的…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从海伦娜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也就容许了她住在这里。

　　他挥动魔杖，让房间自己动起来开始打扫，之前铺满灰尘，洒落一地魔药瓶的桌面没一会儿收拾好了，虽然房间里还是很压抑，但至少干净了许多。

　　海伦娜目瞪口呆的看着现在非常整洁的客厅，顿时惊叹于魔法的神奇，她望向破旧的桌子，眼神专注而清澈，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时，把一颗玫瑰种子埋在了客厅的花盆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抹微弱的光亮，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有一朵被魔法保护起来的玫瑰笼罩在阳光下，是这间阴冷的客厅里唯一的温暖。

　　她那柔软的蓝眸一瞬不瞬的凝望着那熟悉背影，内心泛起千万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而这些情愫所对应着的那个人就是她面前的这位魔药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

　　“楼上左手边的客房是你的”斯内普从书柜里抽出一本墨绿色封皮的书，拂去上面的灰尘，“这架书墙的背后是暗门，里面是厨房和储藏室，也有楼梯可以通往二楼”他转身看向海伦娜，只见小姑娘怔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斯内普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觉得您家挺大的…”小姑娘清脆又不自然的声音成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斯内普又把手里的书放回去，肩膀靠在书架上挑了下眉，“是吗？”

　　海伦娜心底一凉，要是我抬起头来他再一用摄神取念…呜呜，这就完咯，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她心一横，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痛的她眼里蓄满泪水，紧接着…

　　“先生您真的好善良啊！我只要一想起您每天都准时帮我熬制魔药，记得给我带吃的还教我魔法，就感动的无以言表…”

　　她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回忆起了斯内普忍辱负重的那些年…

　　日日都游仞在黑白两端，为了等到伏地魔回来的那天可以义无反顾的成为一名双面间谍，他把自己搞得不近人情，成为学生口中最厌恶的教授，为了赎罪…他放弃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灵魂，生命…成为一个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懦夫…不曾有人明白黎明前的黑夜有多难熬，也不曾有人知道藏在刻薄冷漠无情的背后，有一颗滚烫炙热的心脏早已在太阳出升的前一秒停止了跳动。

　　迟来的勋章终究是颁给了一张黑白照片。

　　一想到这儿海伦娜瞬间泪如泉涌，斯内普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黑眸里满是茫然怔愣，他不理解为什么上一秒还好好的一个人下一秒哭的快要断气了，而且…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也一点都不善良…她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错误的认知…要知道换任何一个人都会帮她的…

　　斯内普看着小姑娘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平生第一次感觉这么无措。

　　其实，海伦娜一开始的初衷只是打算转移他的注意力，见好就收，可是现在全完了，悲伤逆流成河，自己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心疼，眼泪不争气地往下落，止都止不住…呜呜…琼斯你真是好样的…哭成这副熊样儿…海伦娜一边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花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没用，连个眼泪都控制不住…这已经是第二次当着教授的面哭了…太丢人了…

　　“擦擦吧”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声音里有些无奈，海伦娜盯着那双修长的手和几张餐巾纸看了几秒钟，眼泪突然落得更凶了，“呜哇哇呜呜…”

　　她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

　　“呜呜…我饿了…”

　　话音未落，她和斯内普都愣住了，海伦娜的大脑一片空白，使劲想自己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斯内普则是松了口气，这家伙终于不哭了，但看到小姑娘一副被自己说的话整懵圈的模样又感觉有点好笑，若有似无的弯了下唇角，“那我去做点吃的”

　　斯内普转身走进暗门里，留下一脸颓然的海伦娜，她半躺在沙发上，想想自己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行为…有种想要咬舌自尽的冲动。
　　等等…小姑娘猛地从沙发里弹起来，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听见斯内普对自己说话的声音是带着笑意的？

　　……

　　“清醒了？”斯内普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手里正在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刚抬眸，就对上了一双泛红的眼睛，海伦娜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你遭受了洋葱的攻击，看那副模样应该没有人会比你哭得更伤心了”他淡淡的收回视线，把一块培根放入锅里，冒出了滋滋的响声，他微微侧身，把小姑娘挡在身后，“你出去看看那只笨鸟回来了吗”

　　“哦”海伦娜用手悄悄碰了一下他的长袍，从暗门里走出去，刚来到客厅就看见一位白胡子巫师正笑眯眯地逗一只小猫头鹰。

　　“午安，琼斯小姐”邓布利多转过身来，蓝眼睛里满是慈爱，笑容显得非常和蔼可亲，“你的猫头鹰太可爱了，很聪明啊”

　　“我认为是愚不可及”斯内普端着做好的三明治突然出现在海伦娜的身后，略带讥讽的笑了一下，“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邓布利多？”斯内普对这位三天两头来他家里晃悠的校长翻了个白眼，他打算把壁炉封上。

　　“我把小猫头鹰给你们送回来啊，它飞到霍格沃茨了”邓布利多乐呵呵的说。

　　斯内普了然的点点头，很好，这只笨鸟拥有无与伦比的智商，并且为负数。

　　他瞥了一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海伦娜，挑了下眉，“琼斯小姐，别告诉我你又不饿了---没你的份，邓布利多！”

　　前一句的声音虽然没怎么有温度但至少还算平和，后一句的感情那就真是饱满到让人寒意彻骨了，他用魔杖抵住某位校长先生的手，冷冰冰的看着对方，“霍格沃茨还没有穷到连饭都吃不起”

　　“好好好我回去…哦对了，禁林里有很多开学要用的魔药材料，你记得明后天来学校一趟，琼斯小姐如果想来也欢迎哦”邓布利多迎着对方那想杀人的眼神赶紧溜了。

　　梅林，快点把他带走吧…斯内普揉了揉太阳穴，心里一阵烦躁，好好的周末又给泡汤了…都怪这个老家伙…

　　“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拆手上的绷带啊？”小姑娘俏生生的嗓音把斯内普的思绪拽了回来，他垂眸望着身高还不够自己肩膀的海伦娜，用关节敲了敲她的脑袋，“不想留疤就乖乖等着”

　　“那我能跟您去霍格沃茨吗？”

　　“你是去帮忙还是添乱？”

　　“我…”海伦娜像是被人扼住喉咙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斯内普径直走到旁边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慢条斯理的吃起三明治，全程没有多余的眼神留给她，海伦娜落寞的垂下眼帘，轻轻咬着嘴唇。

　　“你觉得我会把一个定时炸弹放在我家里吗？”斯内普忽然开口道，每个音节都像精心雕琢过那样悦耳动听，他抬起头，发现小姑娘丝毫没有动桌子上的这份三明治，不由得把餐盘往对方面前推了推，“我不得不提醒你，再不吃就凉了”

　　望着他那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海伦娜蓦地绽开一抹灿烂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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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几天在圣芒戈待的都快把一年级书本上魔药课的知识学完了，斯内普又见小姑娘都掌握的不错，就把她带到自己的储藏室去识别一下魔药材料都长什么样，等他们从储藏室里出来时，外面的天早已漆黑一片，海伦娜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简直收获满满，在这位魔药大师的精准教导下她几乎把所有的魔药材料都认了个遍，尽管对方在教课的过程中时不时都会冒出几句毒舌攻击，但好在她还不算蠢，斯内普说“两”句也就过去了。

　　当然，也是她心大，毕竟“白痴蠢货巨怪脑袋里塞满了芨芨草”这一类的“核善”词语以及那讥讽冰冷的语气可不是谁都能一笑而过的。

　　“你是我教过最笨的学生！没有之一！”
　　“……”

　　不过在她接受嘲讽的同时，也从斯内普看自己的表情上发现了十分罕见的不解奇怪的神色，这让她顿时觉得受那么多语言艺术的洗礼…值了啊！

　　事实上斯内普感到一阵头大，因为他发现，这个家伙竟然对他的毒舌免疫了！无论怎么说她都一副“你说的对我不生气”的模样…而且从她的眼神里一点也看不出来对自己的畏惧和排斥…斯内普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真拿她没办法。

　　“明天需要一早就去霍格沃茨”他侧眸看向海伦娜，语气微挑，“晨露…”

　　“只有在太阳出升后的两个小时内才会凝结”海伦娜很自然的接过话来，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总算没浪费我一下午的宝贵时光”斯内普和她走上二楼，木质地板看起来岌岌可危，每踩一下都发出尖细的响声，他微微颔首，“你最好不要像个巨怪一样睡得那么死”

　　“好的先生…您的卧室在哪儿…”

　　嘶…海伦娜刚说完就后悔了，她看见斯内普握住一个老旧门把手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好吧，那是看弱智的眼神。

　　“谢谢您今天的指导，祝您好梦”海伦娜眨眨眼睛，然后慌乱的打开自己的房门钻了进去，背靠着木门似乎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哦对，还有一句话没说。
　　晚安，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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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冲破黑暗，渐渐露出了嫣红的笑颜，海伦娜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估摸着现在应该才不到六点，于是又软软的躺下，床单被子枕头都是崭新的，有着淡淡的清香，房间不大，但很干净，一看就是打扫过，屋里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小型的书橱，上面摆放的都是海伦娜开学需要用到的书，还有个行李箱立在旁边，一切都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但…谁能想到这是最不受人欢迎的斯内普教授准备的呢。

　　海伦娜一翻身从被窝里出来，瞬间就清醒了许多，呼…可不能懒床…昨天刚刚答应先生要早起的…她拉开窗帘，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灿烂而明媚，今天天气真好啊~海伦娜轻轻感叹道，无意间发现书架上有一把木质的梳子静静躺在那里，她顿了几秒钟，忽而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刚打开门就看见斯内普也从对面的房间里走出来，迎着对方略微诧异的眼神，她笑意盈盈的说，“早上好，先生”

　　“早”斯内普淡淡的回应，嗓音里带着几分沙哑，显得格外好听，“一会儿去霍格沃茨吃早餐，节约时间”

　　“哦…好的先生”海伦娜悄悄别过头去，她已经完全沦陷在斯内普那如天鹅绒般华美的声音里了…感觉耳朵有点发热…

　　于是她在洗漱时把自己的脸放进凉水里冲了好久，时间长到连斯内普都忍不住问，“你是把脑子落在床上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