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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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一日起，师徒二人开始逐渐疏远，望清作为唯一的旁观者，看破却装作不知。
三年后，兰渊的第二个徒弟顺利筑基，尽管灏临已经不必进食，三人却依旧保持着每天在一起吃饭的习惯，三年的时间里，曾经厨艺生疏的望清，也成了精通所有菜式的大厨。
“恭喜你灏临，今日顺利筑基了。”兰渊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枚极品洗髓丹，传到他面前。
尽管灏临不再像以前一样喜欢撒娇黏人，兰渊依旧对他很好，见他修炼一直十分勤奋刻苦，但凡他开口讨要什么，都会满足他。
这枚洗髓丹便是灏临半年前试探着向他讨要的。
“多谢师尊。”虽然东西是他主动要的，如今也确实到手了，可他心里却并没有多高兴。
灏临识海里又响起老者的声音：“这洗髓丹很是珍贵，仅限筑基期修士使用，可以洗去体内杂质，拓宽经脉，修炼起来更加事半功倍。一颗下品洗髓丹的价格，就已经高达一万中品灵石，更别提这还是一枚极品的。你师尊对你还真是舍得，竟然真的给你弄来了，怕是连家底都掏空了吧。”
灏临没有搭话，只是用力地攥着手里装有极品洗髓丹的玉盒。
还有望清，他也没有吝啬，不过图省事，直接给的灵石。
“谢过师祖。”
望清心情极好地点了一下头，问旁边的兰渊：“今天好好庆祝一下，想吃什么？”
“吃鱼吧。”
可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只有灏临爱吃鱼。
望清眼神一沉，却并未拒绝，反而一口答应了。
“可以，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师尊厨艺精湛，做什么都好吃，弟子全凭师尊做主。”兰渊不忘深情地对视，回应时甜言蜜语毫不吝惜，日日皆是如此。
“好，那就做一道清蒸鲈鱼，其他的，我待会儿看着剩下的食材准备。”望清依旧神情冷淡，似乎真的只是醉心于厨艺，并无任何私心。
饭后，兰渊在灏临离开之前，宣布了一件事。
“我打算去一趟碧云丹宗，在我回来之前，灏临就拜托师尊照顾了。”
望清放下手里的筷子，语气冷冽：“我要闭关。”
“师尊放心，弟子可以照顾好自己，不必劳烦师祖照顾。”
“也好，你若是觉得一个人在九峰待着寂寞无聊，就去找四峰其他弟子说说话，四峰的常晖和你大师兄交好，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他。”
“我知道了。”灏临低着头应下，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追问：“师尊这次去碧云丹宗，要多久回来？”
他的不安，让兰渊仿佛又看到了刚刚被他带回九峰的小黑狸，那时候的灏临也是这般离不开他，但凡他走远一步，都要追问。
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兰渊回道：“碧云丹宗与清川剑宗一个在极北，一个在极南，光是往返路程就要足足一个多月。而且这次为师过去是有事，恐怕要耽搁一段不短的时间，少则半年，多则……多则为师也不确定会是多久。”
临走的时候，兰渊瞧他情绪颓靡，笑着将一物递到他面前。
“距离遥远，用传音符恐会迷失方向，你若有事想找为师，就用这个传音令，为师收到之后，自会尽快回复你。”
接过传音令，摩挲着它边缘处的云纹，灏临心里总算没那么惶然。
“那师尊路上小心，如果师尊得空，一定要给弟子传讯，哪怕只有一两句话也行。”
“好，为师答应你就是。”
与灏临的依依不舍明显不同，望清甚至根本就没有出现为他送别。
兰渊最后看了一眼对方紧闭的房门，从储物戒放出一叶小舟，飞身而上，离开了九峰。
这飞舟不大，甚至稍稍有些逼仄，船舱内恰好可容他一人睡下，平时兰渊则在船头或坐或站。
这几年他虽然一直在制作阵盘和阵旗等出售，但赚得的灵石基本花在两个徒弟身上，出发之前，身上的灵石只够买这种空间最小、外观最朴素的飞行法器。
旅途的前几天，欣赏着两边的崇山峻岭，兰渊的心情本来还不错，可再好看的风景，一直看下去，也会觉得无趣，他索性进了船舱打坐，闭目修行。
半个多月后，飞舟抵达碧云丹宗，极南之地异兽众多，都是他不曾见过的，不过他实在无心欣赏。
直到在碧云丹宗的大门不远处，他瞧见一只落单受伤的白孔雀，从密林中慌忙奔走逃窜，似乎被什么别的东西追着，腾在半空中时，偏偏又失了力，直直坠下，从隐入云层的高高台阶上，一路滚落到他的面前。
它全身都覆盖着白羽，头冠和尾翎更是美丽绝伦，尖部在阳光下闪出虹彩，圣洁又清冷，莫名地让兰渊想到了一个人。
只是现在白羽染上了刺目的鲜红，还粘上了泥土和尘埃，实在落魄可怜。
应该没死，既然遇到也算是缘分，能救便救它一回。
兰渊实在不忍，驻足给它喂了一粒回春丹，又给它施了一个净尘术。
那白孔雀的伤势迅速痊愈，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你长得这么好看，以后可得自己小心，千万别再受伤了。”
那白孔雀偏偏突兀地伸过来，对准他的唇轻啄了一口。
兰渊捂着唇，迅速起身后退了三步，他竟然被一只孔雀轻薄了。
“你、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胡作非为。”
不知为何，兰渊竟然还从一只孔雀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笑意。
“你赶紧离开吧，我也要走了。”
兰渊继续往碧云丹宗的大门走，那白孔雀就一路跟在他身后，姿态优雅，神态怡然。
取出先前陵游给的令牌，兰渊顺利进入了碧云丹宗的大门。
“不好意思，这位道友，跟你打听一下，你们碧云丹宗大长老的洞府，在哪个方向？”兰渊问话的同时，塞给对方一小袋灵石。
那守门的弟子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原本板着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道友可算是问对人了，我们大长老的洞府正巧我去过一回，道友先直走到第一个路口，一直向左，最高的那座山，半山腰上，种满了柳树的院子，就是我们大长老的洞府。”
兰渊温和一笑：“多谢道友指路。”
“好说好说，下次道友若是还有什么要打听的，尽管再来找我，我日日都在这里守着。”
拜别了守门人，他下意识往身后看，那只白孔雀竟然也进来了，而且守门的弟子根本没有人审查它，好像它这是回它自己家一样。
“你该不会是这碧云丹宗的人专门饲养的吧？”待它走近，兰渊笑着猜问。
白孔雀自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方才守门人说得很精准，在碧云丹宗一众繁花堆簇的景设里，大长老的洞府特征又实在鲜明，所以兰渊很顺利地找到了。
抵达洞府，自报身份姓名给其弟子，最后又提了一嘴是陵游的好友，不多时，兰渊就被请入屋中。
碧云丹宗所有人的住处差不多都是用竹子搭建的，虽然从外面看着简易朴素，但内里的陈设却都并不简单。
柳华真人是在他之后走进屋里的，与兰渊想象中伟岸的形象相去甚远。
他身量不算高，甚至可以用小巧二字形容，肤色还有些偏黑，大约是结丹较晚的缘故，维持着五六十左右的样貌，须发倒是乌黑，一边拍去手里的灵草碎屑，一边走到主位坐下。
“晚辈清川剑宗兰渊见过柳华真人。”
“我这里不讲那么多规矩，坐吧。陵游那小子最近过得怎么样了？突破元婴了没有？”
入座之后，兰渊照实回答：“陵游与弋阳夫夫情深，彼此照顾，自然是过得极好，只不过陵游年纪尚小，还不足三百岁，柳华真人倒是不必太过替他忧心。”
“正是因为他年纪小，才会被那小子用几句甜言蜜语就给勾搭走了，他师尊总操心他，怕他过得不好，一想起来，就跑到我这儿来念叨，你回去之后，记得告诉他，没事多给他师尊发发传音，省得他师尊总来我这儿闹腾。”
“是，晚辈回去之后，一定立刻转告陵游。”
正好水煮开了，柳华没有说话，专心泡了一壶花茶，给自己和兰渊分别倒了一杯。
“多谢前辈。”兰渊接了茶，抿了一口，顿时感觉唇齿间花香馥郁，宛若置身于花海之中。
“这是当地的百花茶，还喝得惯吗？”柳华看他温温柔柔的，还挺合眼缘，语气也软了下来。
“确实与以往喝过的茶不同，但这花香沁人心脾，倒是舒缓了晚辈长途奔波的疲乏。”
兰渊此话一出，柳华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索性也不磨蹭，开门见山，直接问他。
“千里迢迢跑到这里，说说你的来意吧。”
放下手里的花茶，兰渊挺直了背脊。
“实不相瞒，晚辈有一弟子，幼时伤了眼睛，陵游看过说，眼睛已经彻底坏了，除非晚辈的弟子成功化神，重长一双，或是服下复元丹。”
“复元丹。”柳华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
了悟道：“难怪陵游那小子让你来找我，不错，这世上能炼制此丹的人确实不多，我算是其中之一。想必陵游也告诉过你，我这儿的规矩了。你确定要请我为你的弟子炼制？”
“劳烦前辈了。”
“你倒是个好师尊。不过你虽是金丹期，但这一身修为，恐怕没怎么下过苦功，就轻易得到了，我虽然是一名丹修，但平生最不喜修士依赖于丹药提升修为。既如此，你便亲自去搜寻炼制复元丹所需的全部材料，记住，得是你亲手采集的才行。”
“好，那前辈还需要多少灵石？晚辈手头有些紧，需要事先拼凑，还请前辈提前告知。”兰渊苦笑着坦白自己的窘境。
“你是望清剑尊唯一的弟子，他竟然不给你灵石？原来还有人做师尊比我抠门的。”
对此，兰渊选择微笑，闭口不言。
柳华刚想报出数额，脸上突然露出怪异之色，接着便改了口。
“罢了罢了，灵石我就不收你的了，这是名单，你赶紧去采集吧。”柳华把单子扔给他，便开口送客了。
兰渊捏着单子，起身告退，出来之后，那只白孔雀便又跟在他的身后。
“接下来，我要去很多地方采集灵草灵花灵果，你快走吧，回你主人那里去。”
说完，他放出飞舟，一跃而上，谁知那只白孔雀也挥着翅膀，跟着他跑了上来。
“你也要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