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大帅崽崽

3、破裂

　　分了吧
　　分了吧...

　　萧橙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他缓缓低下了头，心脏再也不受他的控制，像被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他浓黑的睫毛不可制止地颤抖了一下，下一秒，他跌坐在沙发上。
　　一站一立，格外冷清。
　　极度的沉默下，凌空开口。可萧橙一点也不想听。

　　“我觉得我们淡了，没有那种感觉了，情人间的悸动和心动也消失无迹，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很奇怪，可能只是不爱了吧...”凌空很模糊，他觉得萧橙不爱他，所以想着宁愿断得快一点，也不想成为被甩的那一个。吐完最后一个字，他感觉喉咙像被锁住了一样，他看见萧橙坐在沙发上，神经恍然被提到最高处，他眉毛不禁跳了跳，强撑着冷静，冷漠来掩饰内心的决堤。山体坍塌，压在了路上，安静的小山庄，无一幸免。他不知道对不对，但他觉得，如果是萧橙先说了，那他会很难受，虽然现在也很难受.....

　　萧橙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像在思考什么。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凌空站在原地，他不知道怎么做，只能一言不发地盯着萧橙的发圈，头发看起来很细软，和他这个人一样，温柔绅士有礼，也....从不失控....

　　时间在手缝里穿梭，沙子在一点点的漏。如果萧橙还没有反应，凌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傻了。但下一秒，他傻了。
　　萧橙抬头了，眼周的红，鼻子也很红，眼睛大大地睁开，眼眶里是湿的，睫毛也不可避免地被沾湿。
　　相比说萧橙哭了，凌空更愿意相信他是在水里憋气呛到了。但萧橙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支离破碎的哽咽，“好”。
　　声音的暗哑，哽咽，难过，都无一不让凌空心疼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萧橙在他面前哭和难受。虽然是萧橙收拾好情绪只留下哭了的痕迹，但也是非常罕见的。之前都没有。其实也有，只是凌空不注意 。
　　凌空呆住了，他手举在半空很想抱抱他，但是猛然间想起他们已经分手了，不合适，手支楞在半空中，放不下，却也拿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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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年，结束了。萧橙搬开了，把房子和一切都留给了凌空。他跑去了上海，自己一个人溜达了很久很久，到处寻，像个不知迷途的醉鬼，闯荡在最黑的巷口里，他想还能不能再在巷子里遇见金光闪闪的齐天大圣。这么一想，他倒也是魔怔了。祝明寒看着他又失恋了，自己状态也不好，在工作上处处碰壁，便索性跟萧橙一块去到上海疯。当萧橙醉乎乎地跟自己说要找巷子，眉眼弯弯的，看起来笑得很开心，可睫毛框住得那对像窗户一般的眼睛，缺早已泪湿。祝明寒看着也难受的紧，大大方方豪爽地喊“好！老子陪你耍一次疯！”于是，他们花了两个星期，去到了各式各样的巷子里，热闹的，安静的，住人家的，开店的，新的，旧的，都去了个遍。
　　去到了一个有点老却四处兴起着传统的巷子里，他看见有个老爷爷，推着一车的布偶，他远远一眼就看到了在中央熠熠生辉的齐天大圣。手里拿着金箍棒，耀武扬威，意气风发。他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事情，倒也像个小孩一般，跑到了大爷旁边，抓起那只齐天大圣，买下来了。大爷笑眯眯地，合不拢嘴“这可是我的最爱啊!哈哈哈，我自己整这个娃娃，可整了老久呢！你个小娃娃，有眼光！你长得可好生俊俏，不晓得有没对象哉！”
　　萧橙也征了征，叹口气说：“没有呢，大爷，可能我就适合自己一个吧！”说着说着，他心里的酸涩再也持不住了，一下子倒了。但他情绪一向收拾地很快。
　　“唉!小伙子可不兴这样说呀,正是花好岁月，只是现在没得，以后啊，定会有佳人常在身侧，岁岁年年，人依旧！哈哈哈哈，莫要哀愁！你这般俊俏，定会有的！”
　　定会有的。
　　祝明寒看了看爽朗地笑着地老人，扭过了头，拍拍萧橙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定会有的。”
　　萧橙笑了笑，但是笑得很苦涩。他否定着。不会有的，也不会有了吧。小孩子的懵懂，少年的悸动，青年的心动，成人的深情，他从来都只给了那一个人,这注定着，他无法再将心掏出来，挖给别人了。
　　祝明寒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一路上都看着萧橙这个好哥们是怎么走过来的，特别是他和凌空分开的那几年里，他看着萧橙怎样的受伤，又是怎样的将自己一层层裹住。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一撕开，还是血淋淋的。他看着萧橙又重新陷入的欢喜，但他知道，萧橙的伤一直在心里，从来没有被治愈过。这三年，他看着萧橙卑微又谨慎，他也急。他烦，为什么，凌空不再主动多爱点萧橙。到现在分开了的结局，祝明寒也是猜到了，看到萧橙这样地痴迷，真是让人忍不住感叹一句：“还齐天大圣，情圣封你一个都不为过。”

　　他很难理解萧橙这样的深情，却也多少明白一点。一次次地栽在同一个人里，一次又一次地提心吊胆，他不理解萧橙是怎么坚持地这八年，明明都是那样的痛苦，为什么又飞蛾扑火般的像个傻子般，一次又一次的，哪怕难受到了极点，伤心极了，却还要硬撑着，不放手。但他明白萧橙对凌空的喜欢，就像是深深扎进土里的草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星星之火，却足以燎原。

　　他知道他们实际上并不能消沉多久，生活还要继续。回到酒店，祝明寒问了句：“打算什么时候回北京？”
　　“不回了。”
　　？？？？？这是要转到上海发展？？？？
　　“为情所伤？又像之前那样，不想和他在一块地？”
　　“对，那里有他，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太难受了...”萧橙认命般捂住了脸。
　　“呵，以前换个学校，现在直接换个城市，牛逼。况且你换个地，你就不想他了？”
　　“。。。。”
　　“你怎么总那么消极，换个人不行吗？真是个情圣，你以前日夜颠倒的那段日子，我可不想再看见，发烧发到40度还丝毫不觉，你说你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也有，怎么就老是为情所困。我也知道劝不动你，但起码，别再那么不知日夜，颠倒自己，既然分了就好好重新活着，跟过去道个别吧。”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躲避，我知道这样不是个办法，但是我很累，就是想逃。”萧橙手里转着杯子，头垂着，睫毛像夏日里扇凉的蒲扇，低低的搭在眼上，浓郁的看不清情绪。
　　“你那么喜欢他，怎么又答应他分手？”
　　“我觉得我耽误太久了，他适合更新鲜的人，而不是我这样老套又落俗的人，连句情话都讲不出来...”
　　“你又知道他适合新鲜的人？”
　　“他和我在一起没有那种开心与欢喜，和蔡万遥有...”
　　“哦~酸酸的”
　　“....”
　　“唉，不过你放过他了，也顺带放过你自己吧。”
　　“....”

　　他从来没放过自己，如果思念和心动，只由自己掌控就好了。这样，从一开始，他就不会不知迷途地一脚踏进这片泥泞。你洁身自好，我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