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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清道夫 ...

  •   马家,林海儿苏醒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藤条编织的茶几上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林南秋褪去了婴儿肥,脸颊消瘦却英气不减。她头戴发箍鬓边两朵木槿花,披了一条花纹繁复的披肩,披肩及地很是华贵。她穿的是一套林海儿从未见过的服饰,这种服装让她想起课本上的波斯长袍。

      林海儿忍着头晕,坐起身,把照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査赞见她醒了,调亮了房间灯光,林海儿抬起头一见是他,惊慌恐惧中带着一丝厌恶。她确认自己没有伤痕也没有被捆绑,随着房间光线明亮,她也看到这是一间起居室,房间陈设简单,家具跟林家老宅一样都是很有质感的英式家具。这间房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林南秋会喜欢这种居家风格。

      她盯着査赞道:“你绑架我干什么?”

      査赞笑了笑,表现出和蔼可亲:“爸爸接女儿回家,怎么会是绑架了?”

      林海儿:“这是哪里?”

      査赞:“这是马家,你妈妈曾在这间房里生活过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们曾商议过要办两场婚礼,一场在槟城按照华人礼仪,一场在这里办,按照巫族传统。你手上的照片,是她选定结婚礼服时拍摄的照片。”

      林海儿听罢脱口而出:“我妈会和你商量婚礼?要是有也是你逼她的。”她厌恶地将照片反扣在茶几上,査赞蹙蹙眉,走过去拿过相框,把照片摆在书架最高层。

      “海儿,在有你这件事上,我没有强迫她。我和她认可彼此,是你外公拆散了我们!现在,你妈妈不在了,让我照顾你好吗!”

      林海儿嗤笑了下:“如果我没看见你们的订婚照,或许我还能相信你的话。”

      査赞失笑:“你看见我们的订婚照了?海儿,时间会改变人的。我们花了两年时间认可了彼此,但你外公只用了一张去美国的机票就拆散了我们。”

      林海儿哼笑了下:“向往自由的翅膀不应该被束缚,轻而易举攻克的堡垒也经不起风雨。你有孩子,你要是再想要孩子的话应该找你的夫人,而不是绑架我。放我走,不然我就报警。”

      査赞哼笑了下:“你跟警察说什么了?说你妈妈未婚生育,说你在十五岁时就制毒贩毒?说你因妒忌杀了同寝室友?说你不敢回美国,因为你强制管教期还没结束?”

      林海儿闻言双肩一抖:“都是谁告诉你的?”

      査赞见攻击到她的痛点,很满意她惧怕的反应,点到为止开始甩锅:“李伟平说的。”

      林海儿摇头:“他不是这种人。”

      査赞:“干嘛不是了?你真和他恋爱了?女儿,恋爱会降智的。从最开始,就是我让他接近你,可他没用,没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

      林海儿不想再跟他交谈下去,她直接走向房门,一拉开就看见一个肌肉紧实的高大男子堵住了去路。

      昆丁是那种光站在那里就能带出股危压感的男人,林海儿接连退步。昆丁走进房间,轻轻带上房门对她说道:“海儿小姐,你好,我叫昆丁。是带你回家的人。我有必要告诉你,先生是个好人,他给了我们这些孤儿一个家。请留下来给他一点时间,你会知道他是个好爸爸。”

      林海儿的视线平视在昆丁短袖下那一团团结实的肌肉上,她知道这种人其实并不指望通过讲道理让你顺服。她看向査赞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査赞看了看天色,说道:“你睡了十多个小时,还是先吃饭吧。”

      昆丁闻言对门外用马来语招呼了声,走近几个姑娘摆饭。这几个姑娘不约而同地打量了下林海儿。

      林海儿的确饿了,她知道人在饥饿中无法思考。她不再理会査赞和昆丁,坐下端碗吃饭。査赞见罢,和昆丁走出房间。不一会,林海儿听见房间外传来喧哗声,她走到窗口看见一个相貌温婉的妇人带着怒气质问査赞。那位妇人的马来话带着口音,语速很快,林海儿要仔细听才能明白个大概。

      査赞妻子指着林海儿所在的二楼房间质问丈夫:“在你向我求婚的时候你曾保证过,你不会和林南秋发生任何瓜葛。可每当她回马来你就会带着两个儿子去见她,你甚至让我的孩子叫她姑姑。我都忍了!你说你留着这间房间是为了提醒你,马家败落根源在林家。我也信了!你现在把她带到家里,是要让我看清你的背叛吗?还是为了羞辱我?是为了提醒我你之前所说都是谎言?!”

      査赞瞟了眼房间窗户,并未有什么动静。他用马来语,安慰妻子说道:“我说过,我要认她。她本来就是我的女儿。先圣说:你们不要因为贫穷而杀害自己的儿女,我供给你们和他们生活资料!遗弃孩子是重业。现在林家败落了,我理应照顾她!你要理解我!这跟我从林家手中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并不冲突!”

      妻子问道:“她多大了?”

      査赞冷冷睨了她一眼,实话说道:“二十岁。”

      他的妻子默算了下林南秋受孕时间,瞬间来气,骂得更大声了:“六零年?那年林南秋骗你入股,林南霑要你撤股,你不服跑去高庭告他,林南秋躲去美国不出庭为你作证。泰国佬以为你要反水,跑到马来想要我们的命!他们姐弟合伙给你下套。林老头还邀请我的依若去参加他孙子的生日宴!我的伊若就是在那场宴会上成了植物人!你居然…在那个时候…在我守着女儿日夜流泪的时候,和林南秋搞在一起!在我们母子三人差点被泰国佬打死街头的六零年,你居然和林南秋搞在一起?!”

      与长住吉隆坡的査赞不同,这位妻子的北地口音更接近泰音,就算在吵架也是嗲嗲地像撒娇。林海儿坐回藤椅,一面吃饭一面听着,心情随之愉悦。墙外传来査赞的声音:“你不要在院子里闹,我们先回房间再说。”

      随后在女人细碎的呜咽声中,杂乱的脚步渐行渐远。

      一九六零年,除了季北宣惨死而外还发生了一件事。林南秋为筹集新药TP上市的资金邀请査赞入股华茂,当时林老爷子也想修复与马家的关系邀请査赞的女儿成为林予安生日会上的小女伴。那时的林家风头正盛,査赞为得到TP配方夜袭精神病院,林南霑为把査赞踢出华茂单方面终止合作。那时的査赞搜刮了所有家当投资林南秋的实验室以及华茂,却被林南霑强制退股,那时的査赞还寄希望于法庭,想通过官司保障自己的权益。他告了林氏,林南霑让媒体大事宣扬这场官司的始末,让査赞的上游毒贩以为他要另起炉灶进入马来清场。

      因这些理不清的旧事,査赞夫人恨极了林家人。

      林海儿当然不知道这些陈年往事,她知道的只是现在要吃饱肚子。门被推开,昆丁端着碗饭拿着筷子走了进来。

      他直接坐在林海儿对面,夹菜开吃。当这个大块头坐下来的时候,林海儿只觉房间里的光线都暗了。

      昆丁问:“菜还吃的惯?”

      林海儿看了眼香茅烤鸡和木瓜丝伴的不知名野菜,说道:“还行。”

      昆丁扒拉了下烤鸡,在鸡块底下夹了块猪肉蘸了点酸辣酱放在她碗里说道:“蘸点料吃,开胃。”

      林海儿原本想拒绝,但看到那只手上的枪茧又闭了嘴。她吃下猪肉块,觉得胃顶的难受遂放下了碗筷。

      昆丁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太娇弱的女子:“叫你多吃点,你怎么还放碗了?”

      林海儿说道:“太硬了,我吃了难受。”

      昆丁放下碗筷,正要训她几句又想到査赞的话,遂起身对外面的人说道:“去煮碗鸡肉豆芽粥过来,煮软一点。”

      再回座位坐下,风卷残云解决了两盘菜。他说道:“衣柜里有衣服,你要洗澡的话就出来叫我,我领你去浴室。”

      “我能打个电话回林家报平安吗?”

      “没必要。他们现在没工夫管你!”

      “那我想要报纸或收音机。”

      “可以。”

      昆丁睨了眼她肩头的披巾,薄得跟透明似的能看见肩头的锁骨,他说道:“等会粥来了快点吃,吃了洗漱换衣。山里冷,你这身太单薄,怕着凉。”

      “好。”

      不多时,女仆端来粥,林海儿吃过之后打开衣柜一看,都是灰白色的长袖连衣裙,她拿起一套在身上比划了下长度及脚踝。昆丁领她去浴室,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后院。

      隐秘的回廊上査赞询问身边的巫女说道:“你看她能挡煞吗?”

      这位从台湾请来的巫女,头发花白,一张脸满是刺青铭文早已看不清本来模样。她伸出枯瘦的手,掐算林海儿的生辰八字,说道:“她的魂魄能量很强。若要做法化散凶灵场,她一定能帮你挡住冲撞而来的煞气。不过,我要强调一点,她要承认自己是你的孩子,她要亲口说出传承于你的姓氏,才能吸纳本应你和你的家族该承受的亡灵之怒。”

      査赞深吸了口气,马来本土巫族没有姓氏,传统巫族的名字后缀父亲的名字。但马塔其不一样,他们的祖辈和林氏一样离开故土来到马来半岛。因为历史音译的原因,马塔其这个名字最早的译文是马哈德、马哈木等。历经数代更迭,演化成现在的马塔其。他们把先祖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姓氏,为的是牢记他们的故土-波斯。

      回到房间,査赞问妻子要女儿伊若的出生证明,妻子不知道他的目的,以为他真的要认林海儿又是一顿大吵。吵过之后,哭哭啼啼地甩出了伊若的出生证明,和一张贴着女儿幼时照片的居民证。

      其实对于问巫之说,刚开始査赞是有所保留的。但当这位从台湾渡海而来的巫女说出那几个凶灵凝聚场的方位时,他相信了。果报不爽,为振兴家业,他三十多年兢兢业业。可马家的运势就像欲欲浮起的泡沫,总在快要离开水面的时候爆成碎片。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阻碍家族兴旺的正是自己的深重业障。

      当得知査赞想让自己用伊若.马塔其这个名字在马家生活两个月时,林海儿直接骂他是疯子。就连拉维也觉得父亲是不是魔怔了,他站在母亲一边极力劝阻査赞的行为。

      拉维说道:“爸爸,林海儿若是认我们是她家人,你也没必要把她接回老宅给妈妈添堵!现在你甚至要把伊若这个名字给她,伊若才死了没两天,你不是往妈妈伤口上撒盐吗!”

      査赞:“你以为我叫她回来是为什么!巫灵说你大哥犯病的原因是塔娜的亡魂作祟,只要还给她一个女儿就行了。把伊若接回家后,你大哥不是清醒了吗,伊若一死,你大哥就犯病。现在让林海儿成为伊若,能帮你大哥挡煞。”

      拉维宕机了,他万万没想到父亲认女的原因在此。“可…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怪力乱神。大哥在槟城医学院治疗的三年里都不曾发病!”

      “不要提槟城医学院!你大哥就是被他们耽误成这样的,是亡魂作祟,你不要不懂敬畏!你开口闭口的医学、科学,你的脚明明都截肢了为什么还能感到痛?医生给我们的说法模棱两可,他自己也承认医学领域对于人类意识层面的研究只能算触及皮毛。有些事该信还得信,你不信也得敬!”

      拉维觉得父亲的话有道理,遂不再反对:“那,我去劝劝妈妈。”

      査赞点点头,两人正要出书房,昆丁的小弟跑来说:“先生,大少爷带着人要撵走小姐。小姐…小姐好像受到了惊吓。”

      跟着卡布提的小喽啰还是那群旧人,也就是在纽约绑架林海儿的人。卡布提见不得母亲流泪,遂带着人跟昆丁的人对峙想要赶走林海儿。

      “昆丁,你就是我们马家人养的狗,你有什么资格敢挡我的路!”

      査赞刚走进小院就听见卡布提的叫嚣,他额头又是一阵痛,如今跟西家人交易在即,他除了昆丁无人可用。难道要他亲自带希瑞尔去工厂验毒吗?!他走上前反手给了卡布提一巴掌说道:“你给我滚回屋呆着!”

      一巴掌让卡布提应激,他面容扭曲,抽出紧挨自己的一名喽啰腰间的枪对准査赞的额头,说道:“我告诉你,你要伤害我妈,你就不是我爸!”

      査赞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儿子用枪指着额头,闻讯赶来的妻子也尖叫着跌倒在地。

      妻子知道自己丈夫的性格,只要触及他的权威,他真能六亲不认:“卡布提,听妈妈的话,你快把枪放下来。”

      査赞冷睨着儿子,他向前走了一步,额头抵上冷硬的枪管。他说道:“卡布提,你敢拿枪指你老子,你疯了吗?”

      昆丁对着卡布提的手下说道:“你们敢带枪进院子,也是不要命了?”

      卡布提对昆丁吼道:“我的人还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他盯着査赞说道:“我没疯!我只知道要想不被野兽吃掉,就要变成野兽!”他对手下的人说道:“你们去把那女人给我抓出来。今天她要是不滚,就得死!”

      马家后院喽啰不得随意进入,即便有召唤也不能配枪。査赞看着跟在卡布提身边的人,都生了反骨。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在卡布提还未发病的时候,査赞有意让他负责毒品生意,遂给他配的人都是游走丛林贩毒的老手。可至从卡布提生病修养,昆丁起势,原来跟着卡布提的手下都被昆丁的人边缘化。他们碰不了毒,收入锐减,这一次既是父子对峙,也是太子党与昆丁的较量。

      卡布提的手下见査赞没说话,昆丁和他的人又没枪,有人冲进小屋拎着林海儿的头发把人拖了出来。林海儿满脸是泪,已被吓至失神。

      曾经对自己施暴的人,林海儿不会忘记,这一张张脸犹如地狱恶鬼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她寻求主上救赎,寻求心理治疗,她以为自己已经能过勇敢的面对他们。然而当情景重现,当她再一次被人像拎小鸡似的肆意羞辱的时候,她也崩溃了。

      她护着头,也护着小腹,闽东语、英语混杂,不断重复:“不是我非要来的,不要伤害我!我只是林南秋的女儿,不是罪人,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羞辱我!我才十五岁,我只是个孩子,我只是个孩子!纽约离这里那么远,我也离你们那么远,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

      她的话让査赞妻子陷入惊悚,她记得卡布提失踪过两年,他偷渡出去,偷渡回来。回来之后被査赞狠狠教训了顿,然后关了三个月的禁闭,当时她不明就里。今时今日她所看到的一切,她所听到的一切都违背了她从出生之日起就信奉的教义。她失望地睨了眼査赞,如果时间重来,她或许不会答应他的求婚。

      她指着那帮陪在卡布提身边的喽啰对査赞说道:“看看你儿子身边的人都是什么货色?你毁了我儿子。”她对丈夫丢下这句话,颤巍巍地离开这个让她极度厌恶的小院。

      昆丁漠然地看着被枪抵头的査赞,心想难怪你女儿会厌恶你。

      陷入应激的卡布提对着林海儿说道:“因为你姓林,你就有罪!你凭什么敢来我家,穿着我妈妈给妹妹缝制的衣服?你凭什么?”他因激动,握枪的手指向跪地颤抖的林海儿。

      也就是这离开査赞一瞬的工夫,昆丁卸了他的枪,指着卡布提的喽啰们说道:“你们想逼先生、少爷反目吗?还不放了小姐!请求先生宽恕。”一句话,将父子之间的矛盾全算在了这帮喽啰身上。査赞咬紧了牙关,对昆丁说道:“全给我扣下!”

      其实只有贴身保护卡布提的喽啰才有枪,起先他们只是跟着卡布提过来看看当初被L过的小女孩。昆丁手下拱火,说先生要认女,还要把女儿许配给昆丁,又让昆丁接待意大利人。他们怕昆丁真上位,他们来此只是想狐假虎威,让卡布提吓走林海儿。他们也没料到卡布提会拔枪。

      外围持枪安保进入控制场面。

      査赞让人带走卡布提,对着七八个跪地求原谅的喽啰们说道:“你们平日就没少撺掇少爷胡闹鬼混!怂恿他开酒吧,怂恿他卖雏妓,怂恿他走私货、怂恿他绑票、怂恿他咬人!”

      喽啰们求饶,査赞看着林海儿,见她趴跪在地,头发凌乱、胡言乱语的样子。査赞的心也是一团肉,林南秋对他说过为什么要给女儿取名叫海,这一世的他们终究是辜负了。

      査赞道:“一九七二年跟着卡布提出海的人,都给我站出来!”

      喽啰们还是在求饶,都不敢往前迈一步。

      査赞从昆丁手里拿过枪,对着林海儿说道:“女儿,当初伤害你的人不是你哥哥,你不要怪你哥哥!你的仇,爸爸帮你报!”手起枪响,七个喽啰眉心中弹尽数倒地。

      林海儿吓坏了,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哀叫!尸体被人抬走,昆丁抱起林海儿轻声安慰,而林海儿的目光还落在跟着昆丁的一人身上。昆丁寻着目光看去,那人曾是卡布提的手下,业务能力很强,从七二年回到马来开始査赞就把人调给了昆丁。

      昆丁说道:“小姐,这个人是我的助手,看在我面子,原谅他好吗?”那人也不多话,走出一步,跪在査赞面前,一刀割掉了左手小拇指说道:“请先生、小姐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报答你们的恩情!”

      査赞用枪指着那人额头,看向林海儿。昆丁的手捏了捏林海儿的腰示意她不要忤逆,林海儿看着那人任凭鲜血横流连眉头都没皱下。想起林南秋的话,毒贩果然都是没有底线的。她不敢说话,只顾点头。

      査赞满意地笑了笑,持枪的手在林海儿面前晃了晃,刺鼻的硝味不断地刺激她的神经,让她颤抖不止。査赞收起枪对她说道:“现在,你承认我是你爸爸了吗?”

      林海儿还是点头。

      査赞对昆丁说道:“把她带回房间,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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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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