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夏心动》落以

4、第 4 章

　　程可可望着镜中被呛得通红的脸庞，恼羞成怒地对手机那边说：“程吉吉，你说什么呢？”

　　程喆反而很是无辜：
　　“我说的是实话啊！”
　　“大学那会儿，两个学校的男生打架，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袖手旁观！”
　　“后来听说他从来不打架，见人打架也不上前拉架。”
　　“你说，他是不是身体不行！”

　　程可可：……
　　原来“身体不行”，还真是字面意思。

　　好吧，承认是自己污了……
　　程可可讪讪：“哥，你说得对。”

　　程喆继续：“这种弱不禁风的弱鸡，将来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女朋友吗？所以，千万别被他的外表给忽悠了。”

　　程可可口头应付着，心里却一个字都不相信：肖煜今天这一脚，明显比一般男生打打闹闹的把式强太多了，怎么可能弱不禁风？

　　*

　　七月初，暑假正式开始，黎蔓和柳凌都回了家，只有程可可留校，开始了她在云盛的实习之旅。

　　程可可入职后，被分到了平台前端研发部门。三级部门主管大约二十五六岁，胖胖的，笑起来一口大白牙：“我也是D大的，欢迎校友加入我们部门。”

　　主管把程可可领到工位区，和同事们依次打了个招呼，然后把她领到唯一空余的工位处，有些不好意思：“就剩下这一个工位了，位置可能不太好。”
　　互联网公司推崇开放式办公模式，但这个工位，位于整个工位区的最角落，正前方还有一根承重柱，基本将大半个工位挡住。

　　程可可乖巧回答：“没关系，我觉得挺好的。”

　　主管听后却反而更加不自在起来：“等有了空位我一定给你调换哈！”

　　嗯？
　　为什么从主管的脸上看到了大写的“于、心、不、忍”四个字？

　　新工位的右手边是巨大的落地窗，抬头便能看到湛蓝的天空和林立的高楼。
　　程可可心情愉悦地好想去蓬松的云朵里打个滚，终于和偷偷仰慕的网友学长位于同一空间了！

　　虽然她知道，以对方高冷的性格，是不会同意跟自己面现的，但女孩还是抑制不住地感到兴奋。

　　工作笔记本安装软件等待时间太长，程可可便拿起工卡去走廊里的自助机领取办公用品。

　　她正研究着自助机器上的使用说明，一个女生走了过来，惊喜地喊了声：“可可？”
　　程可可连忙回头，也不由喜出望外：“雪姐？”

　　冯雪比程可可大一岁，小时候住在一个大院里，只是中考后，冯雪跟随爸妈从槐城迁到宜平，俩人便基本上只在微信上联系。

　　冯雪帮程可可把办公用品取出来：“是来云盛实习的吗？在哪个部门呀？”
　　程可可如实回答。

　　“啊？”冯雪瞪圆眼睛，“可可，你不会是坐在那个大立柱后面的工位吧？”

　　“就是那个呀，怎么了？”

　　冯雪看看周围没人，凑到她耳边低声透露：“这可不太好，那个工位气运有问题！”

　　程可可：？？

　　冯雪言之凿凿：“你刚来可能还没听说，云盛内部Top 1的传言：凡是坐在那个工位的员工，都跟一级总肖老大不对付，不是被调岗，就是被辞退。”

　　程可可不由震惊，以高科技前沿技术著称的“云盛集团”居然还流传这种迷信传闻！
　　可是，刚才三级主管给自己安排工位时，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也在隐约传达着什么。

　　冯雪耐心地给程可可解释“工位传言”的由来：“这个工位先后坐过两任二级部门经理，都被肖老大调岗了。今年四月份，一位美女硕士姐姐也坐在这个工位，一个月不到就被肖老大给辞退了！”

　　“为、为什么呀？”程可可茫茫然如听天书。

　　冯雪摇摇头：“表面上是说他们工作能力不胜任，真实原因目前还不得而知。总之可可，你既然坐在那里，千万不要招惹肖老大啊！”

　　程可可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谢谢雪姐了，不过我这种小实习生跟那种高级别的领导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你就放心吧！”

　　*

　　程可可本来想尽快找个机会，问问学长可否见个面，不曾想，刚一入职就赶上了项目紧急上线。

　　秉着新人学习的态度，程可可每天跟着大家加班加点。部门全员争分夺秒地打了六天鸡血，终于迎来了周日的时间节点。

　　可是让人郁闷的是，刚一上线，测试部门就测出了严重的效率问题：5000条数据的页面，渲染将近一分钟！

　　主管立刻组织大家定位问题，很快，优化后的新版本推了上去，但是没有明显改善。主管连忙召集几个骨干员工深入探讨，再次优化。

　　从上午发现问题，一直改到下午四点多，所需时间仍然没有达到合理的范围。主管一筹莫展，整个部门的士气也陷入了低迷之中。

　　程可可负责维护一个功能已经成熟的模块，她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只好努力盯着这部分代码，琢磨着哪里能够优化。

　　大家正焦头烂额着，一个员工笑眯眯地从外面跑进来：“同志们，肖老大回来啦！还给我们带来了下午茶零食！”

　　话音刚落，空气中浓稠得化不开的胶着瞬间被大力搅动起来：
　　“肖老大来了？他不是还没休完假吗？”
　　“哎呀，肯定是为了保证我们上线才专门赶过来的啊！”
　　“芜湖，这回可有主心骨了！”

　　程可可：？
　　是自己错觉吗？这个赶走了好几个员工的领导，貌似民意还挺高的？

　　大家正议论纷纷，从外面大步走进来一个男人，大家立刻围过去打招呼寒暄，程可可也跟着站起身，想目睹一下传说中肖老大的威严。

　　当越过重重人群，一张棱角分明而冷峻的面庞闯入眼帘时，程可可瞬间僵住。
　　她不敢置信地半张开嘴，脑海里只反复滚动一个想法：那个肖家四少，他有同胞兄弟吗……

　　*

　　肖煜把带来的零食放在主管的桌子上，大家立刻一拥而上，嘻笑着争抢：
　　“肖老大，你来得太及时了，自助机周末没有补货，已经光光了。”
　　“是呀肖老大，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们都要饿死了。”
　　……

　　肖煜淡然地抱着双臂：“那庆幸我及时赶过来了，否则明天咱们部门就饿殍遍野了。”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程可可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地退回工位，把身子藏在了承重柱后面。她双手捂脸，叹气唏嘘，呜呜，谁能想到自己当时惊天一锁，就把未来的上司反锁进了卫生间。而这位上司，还是亲哥程吉吉自取其辱的对象……
　　事到如今才发现，云盛“Top1传言”诚不欺我：这个大立柱后面的工位，是真的、真的好有毒啊！

　　大家哄笑着抢了零食便各自回到工位，肖煜则跟主管探讨优化方案。他似乎对整个项目很熟，一连提出了好几个模块的优化建议，最后，他问：“表单处理模块呢？”
　　主管摇头：“那部分老赵离职后就几乎没有做过改动，目前只是做简单的维护和接口更新。”

　　“现在谁负责？”

　　“程可可。”主管说着，回身指向那个传说中跟肖老大有着深厚羁绊的工位，“一个新来的小实习生。”

　　程可可正提心吊胆地扮演鸵鸟，猛然听到主管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起头。
　　于是，她看到这座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山，目光在落到自己脸上时，微微地，扬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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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快就又见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