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夏心动》落以

13、第 13 章

　　David看向程可可的表情像走马灯似的闪过迷惑、怀疑、确认、惊喜、激动一系列变化，最终，定格为老母亲的欣慰笑容。

　　他转头看向肖煜，说了见面以来第一句中文：“肖，你支棱起来了！ “

　　程可可不敢再自作多情地去解读别人的意思，只好装作没有听懂一般低着头。

　　肖煜平淡地否认：“My coworker.”

　　程可可刚才被David盯得很不自在，此时听到肖煜这句“同事关系”的解释，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里也莫名升起了一丝小失望。

　　相比程可可，David更是十二分的失望，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肖煜。

　　肖煜显然没放在心上，平静地给程可可和David做了介绍。没想到David也是D大的校友，只是比肖煜小一届而已，程可可顿感亲近了许多。

　　服务生陆续开始上菜。David问服务生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然后询问程可可还需要什么酒水。

　　程可可连忙微笑谢绝，她见肖煜面前还是空空的，于是好心提醒：“肖老大，你还没点酒。”
　　David则抢着替他回答：“He never drinks.”

　　程可可有些惊诧，肖家四少从来不喝酒？

　　肖煜云淡风轻地附和：“是这样。”
　　程可可不禁有些好奇，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接下来，三个人边聊边吃。准确地说，是肖煜和David负责聊，程可可负责吃。

　　肖煜和David聊天时全程用英语，口语流利，速度很快，程可可不能完全能跟得上，只能从能听懂的只言片语中猜测他们在聊什么。

　　肖煜始终表情淡定自若，只有在谈到一个话题的时候脸色微沉，那是宜平一家叫做“昨日”的酒吧。

　　David长吁短叹，说那是他来中国去的第一家酒吧，没想到被查封了。肖煜没有接话，只是面色冷得让人心悸。

　　空气骤降好几个温度。程可可这才发现，肖煜冷起脸的时候，确实挺让人望而生畏的。

　　David大概觉得气氛不对，连忙岔开话题。他的目光落到程可可的手鼓上，立刻兴奋地站起来，邀请程可可和他一起去舞台上表演。

　　程可可被这个说走就走的邀约震懵了，连忙解释自己只是刚刚学了几个简单的手法，无法胜任。

　　David则鼓动她说肖煜刚点了一首《I’m yours》，节奏简单容易上手，正好适合她演奏。

　　程可可：……
　　这就是传说中的作茧自缚吗？

　　她挠了挠小脑袋，为难地说：“随随便便就上台给客人们表演，万一被你们老板知道了，不太好吧。”

　　“老板？”David笑得前仰后合，用手指着肖煜，“The boss is here.”

　　程可可瞬时震惊。
　　这才后知后觉：怪不得肖煜知道这家酒吧名字的真实含义，又怪不得点菜时说“不是为了吃”，原来这是大老板来视察工作的呀！

　　肖煜淡然地解释：“不是什么老板，只是David毕业时想在这里开一家酒吧，我出了钱而已。”

　　程可可不禁咂舌，好想也能抱这样一条给自己出钱开店的大粗腿啊。

　　David还在继续鼓动程可可：“Come on, come on! Don’t be shy!”
　　肖煜站起身制止了他：“行了，别难为她了，我陪你。”

　　“Bingo!“David得意地冲程可可眨眨眼。
　　程可可这才后知后觉，David其实并不是非要拽着自己表演，只是想借机把肖煜从刚才的沉闷中拉出来而已。
　　程可可突然生出一种想加入他们的冲动，于是抱起手鼓，随他们一起走向一层的舞台。

　　*

　　酒吧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并不认识真正的大老板肖煜，只以为他们是David的朋友，见肖煜英气冷峻，而程可可甜美动人，便热烈地起哄起来。

　　三人登上舞台，David给吉他调弦，肖煜则教程可可这首曲子的手鼓打法。

　　肖煜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击打手鼓的力道恰到好处，节奏轻快而稳定。程可可不禁回想起昨晚这双手在键盘上的惊艳操作，一时晃了神。

　　肖煜示范完毕：“看明白了吗？“
　　程可可这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明，明白了。”

　　肖煜站起来让出位置：“试一下。“
　　完全没有听讲的程可可只好硬着头皮拍了几个节拍，乱乱糟糟，拍到最后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肖煜略显困惑：“是不是酒喝得有点儿多？”
　　程可可：……

　　肖煜又重新教了程可可一遍，这回程可可很快就掌握了。三个人简单配合了一下便正式开始演出。

　　肖煜横抱吉他，开始弹奏前奏，程可可心领神会，准确切入鼓点，肖煜不由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轻轻赞许地点了一下头。
　　程可可微微弯唇，愈加自信从容。

　　程可可稳定了节奏后，便分出心来偷偷看向肖煜。
　　肖煜微微低着头，半垂的长睫，如鸦羽般投下一层阴影，凝神的样子专注而深情。
　　他偶尔随性地，附和David伴唱几句，相比于David的浪漫轻快，多了几分沉稳冷冽。

　　程可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了Mojito的寓意：
　　初恋一般的心动。

　　*

　　可能因为三个人的颜值超高，演奏水平也不错，整个酒吧都嗨翻了。一曲结束后，原有乐队成员加了进来，后来甚至还有顾客自告奋勇地参与表演。

　　程可可只参与了第一首表演，就乖乖坐到下面当观众。接下来的全程，她一直举着手机录像，而拍摄的中心，始终都是肖煜。

　　等到了傍晚时分，酒吧顾客渐渐多了起来。肖煜终于有了身为老板的自觉性，强行结束了这场自在随性的演出。

　　程可可和肖煜走出酒吧时，霓虹招牌已经亮起深蓝色，“1024”四个数字在缀满星子的夜空下，深邃醒目。
　　程可可拿出手机，端端正正地拍下这幅唯美的夜景。

　　锦水四季温和，哪怕是火伞高张的七月，气温仍像春天一般舒适。程可可和肖煜并肩慢慢走着，脸颊和发梢被温柔的夜风亲吻，突然生出一种别样的冲动。

　　她在内心反复纠结，终于鼓足勇气：“肖老大，你认识……”
　　“ICARUS”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程可可突然感觉到自己裸|露在衣裙之外的手臂，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搂住，整个身子猛地靠近了他。

　　程可可的小脑袋瞬间就炸开了，全身都颤抖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加大马力，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肖煜的手已然迅速离开，并向旁边移步拉开距离，只有肌肤上还残留男人掌心的温热，还有鼻尖上，男人身上清清凉凉的冷杉味道。

　　程可可呆呆地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对方。

　　肖煜语气平淡：“走路要专心。”

　　程可可：？
　　这才注意到，一根横生的枝桠正戳在自己刚才的位置。
　　顿时，空气中悠悠漂浮的粉红泡泡瞬间被这根“横生枝节”一一戳破，满满的悸动和温存全部烟消云散……

　　肖煜仍然记得她刚才未完的话，于是问：“你要问我认识谁？”

　　程可可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讷讷地地编出一句：
　　“肖老大，你认识我哥吗？”

　　肖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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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肖老大：小朋友不仅会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还走路不看路，确实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成熟稳重的男朋友来多疼疼她。
可可：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