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重现历史的第十六天 ...
-
第几个师弟和第几个九算概念可不同。
默苍离神色平平语气淡淡,只是那句告诫是认真的。“第一个师弟,第八的九算,别太过好奇他,杏花。”
“靠北,你的那个师弟。”蹲在这家伙身边那么多年了,杏花君也差不多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虽然九算都算是矩子的师弟,但杏花君还是知道默苍离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师弟。
在羽国的那段时日,策天凤偶尔会下意识叫一个根本不在场的人名字,在一些琐碎的小事上。
“九算都是有各自的野心,最盛者当属老八。”这话还是这个人在羽国时对那个凰后说的,似乎在九算之中老八的存在感还是很强的,强到提一句就能挑动老五凰后的怒气。
杏花君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起了八卦之心:“所以,这是被你抛下的师弟继承完家业来找你算账的故事?”
默苍离拒绝回答了这个问题,并用反复擦拭镜面作为表示。
。
赤羽信之介一行人与途中树林间急急而行,西剑流军师神色镇定但不难看出一丝被戏耍的恼怒。
回忆起那少年人最后说的话——
“天宙雨雪了解一下,军师大人。”
这条路上必然有阻挡的人,也恐怕就是所谓“天宙雨雪”。雨,不难猜测是院主太叔雨,雪恐怕就是那名白衣刀客,那么天宙又是何意。
赤羽信之介猛地停住脚步并提气震退身后部众,一瞬间西剑流一行人东倒西歪但至少肢体还完全。
一身红的军师大人运转功体压下透骨的冷劲,凤凰上手在握抬头凝神。
白衣的刀客缓步而来,步履踏过霜雪埋覆,雪色的飘带猎猎凌空,玄刀斜提一眼睥睨。
“玉碎三魂冷,松栽七魄寒。九重天欲坠,十殿雪犹残。”
赤羽信之介深知对方绝不在自己之下,更有功体上的压制在后。但即便如此,他身后尚有西剑流要护。
“阁下可知反抗西剑流的后果。”
“笔者认为这不是军师大人现在该问的问题。”
皑皑白雪之后,是浓墨晕染。太叔雨踏步走来,若如乌云滚滚,无墨先行封笔无路。
“乾坤转轴,万里无边。”
术法印下墨影狂澜而起顷刻遮蔽日月。赤羽信之介回头一望便见被墨影隔绝的人只有他一个,当下便明白他们的目的只在自己。
“术法结界,你们目的是我。”
“赤羽军师是西剑流的脑,而脑驱动整个躯体。”太叔雨抬手点了点额角,“而更巧的是,这脑太自信了。自信于认为区区六部八门便可挡下鹰尊,自信西剑流的结界牢不可破。”
说着他摇了摇头叹气一声:“看来还是我们在武力上更胜一筹。”
“中原还有此战力确实出乎本师意料。但,也未免小看吾西剑流。区区术法结界。”赤羽信之介咬牙道,同样的术法结界此地的还不如在书院那处的准备完备。
“笔者怎敢,但请军师大人留步。”太叔雨左手上抬握住弓弝,翻腕垂平弦至满月,离弦之箭直向天穹在半空化作箭雨连绵,雪色的箭镞在漆黑的穹顶如一场流星坠雨。
同一时间,十雪天子玄刀凝雪,刀气纵横而来。凝结的水汽绽出朵朵冰花,又被旋风搅碎成雪。
雷雪的刀遇到连雨的箭再起变化,箭矢为冰雪包裹落地便有冰凌延绵,濒临绝点的冷寒霎时笼罩整个结界。
天时,人和,地利。
人尤可造。
赤羽信之介力求破局单点突围,凤凰刀大开大合,冰上焰,焰中雪。
幽冥战凤凰,雪与火争锋。
赤羽信之介刃上火翼展翅,流火烨烨如凤凰尾羽炫美。火舌舐过雨雪凝晶,划出一道弧线斩向幽冥,不再保留,以全力为敬。
本没有为中原展现锋芒的理由。
本没有随之起舞的义务。
十雪天子振刀相迎,唇边竟现出一丝笑。
武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太叔雨抬手捂了嘴,他没有那么纯粹的热情。书道武论,笔海三豪,所有的年轻气盛都已经葬送在当初的见死不救上。
但这可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鹰尊。太叔雨暗自叹息。
几招过后两相暂退,赤羽信之介喘了口气,寒气便袭如腹腔,丹田内力也随之加速流失。他心知再战不利,欲再搏之时便瞥见已然将弓收起来的太叔雨。
“军师大人这般倒是让笔者难为了。”太叔雨弯唇
“院主这般有把握拿下赤羽吗?”
“尚未有人需要雨与雪同时出手,你会是第一个吗?”十雪天子轻嗤一声,眉眼傲然。
然而,太叔雨摸了摸下巴放下手反驳了他:“有哦,南方那快玉不就是。”
君子宿,究极乌龟壳,虽然没真的试过,但想来是需要的。
十雪天子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但又好似骂了一句。
太叔雨弯眸笑了笑,但很快便敛起,他确实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拿弓出来就是摆摆样子。
“鹰尊暂退一步如何。”
“这与你说的可不同。”
太叔雨眉梢微挑,语带轻佻:“笔者可不舍得伤害聪明人。西剑流军师,可不仅仅是一个聪明人。”
“太叔雨,你很好。”赤羽信之介毫无疑问被气笑了,那玩笑般的轻慢,不以为意的肆意,高高在上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对西剑流的厌恶。
“笔者一向很好,军师大人谬赞。但军师大人还站得起来吗?”
“小看あかばね しんのすけ乃是不智。”赤羽信之介咬牙,结界内的每一口呼吸都带着不知名的毒气,加速瓦解内力体力甚至是精神力,他现在只庆幸对方的目的只是自己。
太叔雨微阖双目,用毒确实是令人不齿的手段,但他更信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论是策反,还是下毒。
“是冰层里的……”是这里的吧,赤羽信之介屏息,冷入骨髓,寒入心头。
“笔者建议做人不必太过聪明,老老实实待在东瀛不好吗?”太叔雨轻声嗤笑,然微变的腔调另十雪天子若有所觉地偏头瞥了一眼。
墨黑的天穹化开,如水冲淋直至虚无,稻草人空洞的眼神落在不支倒地的红衣军师身上。而他身旁则是尸横遍野,一干人众死相凄惨。
如果西剑流对中原的情报有够了解……哈,算了,就算是中原人恐怕也没几个还记得天归易藏卜算子的名号,也就如银槐鬼市那种所在才会从卷轴记录里翻找一个早就被标记为死亡的人。
“赤羽信之介对自己的武力很自信,可惜了。”太叔雨淡淡道,走过去弯下腰。
“啧。”蓦地他咋了下舌,才将赤羽信之介抱起来。
回到书院两个时辰后。处理完事务的太叔雨才再度出现在十雪天子面前。
“还在等笔者?”鹰尊最近似乎很喜欢在书房待着,明明之前还没这个习惯。
十雪天子盯着那振架在架上弓,乌黑的弓像是无法反射任何光线般,沉重或许是最适合这振弓的形容词汇。
“吾很久没再见到那振弓了。”
从太叔雨开始使用封笔无墨以后。十雪天子回想起这振弓上一回被使用还是七星刚成立之时。太叔雨的箭术是家学,就和他那手蹩脚的剑术一样有着非常鲜明的小习惯。
“也不算太久,只是没需要它的地方。”太叔雨抚过弓身精雕细琢的花纹,数次的重铸再造后,这振弓在收藏上的价值远比用做武器更高。
所以。
本来就不是用以在军阵上射箭狩猎的了。
“笔者只是想起这不是该由吾来做的事。”太叔雨忽然说道。
是对那时打断十雪天子的解释。
“吾知晓。”十雪天子侧过脸。
“是笔者发号施令太过习惯,忘记了这里不是仙岛,你也不是吾的部下。”
“……。”
“抱歉,别生气了。”太叔雨虚敛着眼走到十雪天子面前,“笔者感觉得出来。”
低气压,连周身温度都降了好几度。也得幸亏他功体深厚,要不然可以把天归易藏的大氅往舞啸笔狂身上披了。
十雪天子抬眼,雪色的睫毛密而长将眼上情绪遮掩,他皱了眉:“你以为……吾在生气。”
说是真的生气了,如鹰尊这般脾气早就该炸了,所以现在大概,也许,是在郁闷吧。
太叔雨撇了头,那一缕直发歪斜在眼角,有点痒,他眨了眨眼。人心他一向猜不透,算不明,他只庆幸十雪天子不是那种死板的人,他不会在意这一次自己在武决上的算计。所以不会因为这……
不过,但若是是与六合善士的武决……
哈。刀剑林。
“笔者不大习惯。”太叔雨忽然叹了口气,“若是在仙岛……你会有很多问题问吾。”
“这里不是仙岛,吾没兴趣思考你所作所为是否会对中原未来造成什么影响。”十雪天子说着停顿一会,抬起看向太叔雨道,“吾只需考虑是否对你有影响。”
心头蓦地一跳,太叔雨迟缓了两三息才徐徐开口:“这种话,笔者可是会误会的。”
“没什么误会,字面含义。”说完,十雪天子踏出书房穿入廊桥而去,雪色的身影穿过绿荫渐渐隐没。
作者有话要说: emmm,憋不出来,特效很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