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76、七六。不是要再一次按进泥里吧

　　七六。不是要再一次按进泥里吧
　　“这次也非常感谢你的帮助，Patriot先生。”
　　“案子解决了就好。那么，我挂了。”
　　放下电话，Patriot看了看天角的那个月亮。是深夜，但是对于他来说是刚刚黎明——前不久，在进行观察任务的时候，无意间牵扯除了一个关于连环杀人狂的案子，既然已经沾染了，他决定将其解决。当然，他也做到了。警局打来电话，一方面是表示感谢，另一方面，也侧面让Patriot得知，自己的人身安全少了一份威胁。
　　不过对于Patriot来说，都没有所谓。
　　他来到海边，纯粹是为了散心。最近为了这个案子，没怎么休息，一下子要放松精神下来，又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他不算太讨厌这样的夜晚。月光洒在身上，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感觉到，这光是凉的，这月亮也是凉的，冷冷的，又慢慢的。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东西趴在岸边的岩石附近。在尚未开发的海岸无人的角落——月光照不到那个地方，也几乎不会有除了Patriot之外的人在这里出现——一台海洋机器停在那里，躲藏着，似乎还散发出刚刚运行过的余热。
　　“那是......潜水艇？”
　　啊，是怪盗猎人的。Patriot一眼反应出来。想起上次的事，心里好歹还是残留了一点不快，毕竟回去洗裤子还花费了一番力气。但这一次，侦探还是朝那个潜水艇走过去。
　　“Adam，真巧。”
　　Patriot打了招呼，却没有回应。看起来里面没有人的样子？但是，想必依照怪盗猎人的谨慎程度，如果他已经离开，不可能任由潜水艇自己一个艇这么堂而皇之地躺在沙滩上；而他要是在里面，一定会听见的，或者没有听见，也操纵潜水艇沉下去了。可是现在，潜水艇安安静静，一动不动，说明它的主人一定在附近。Patriot确信，这就是Adam的潜水艇。
　　“我很清楚，你不是那种喜欢玩神秘的人。出来吧，这次我没有相机。”
　　依旧哑然无声。Patriot沉吟片刻，朝潜水艇走去，身后传来微小的破空声，他猛然回身，伸手抓住那个扔向自己的东西——张开手掌看看，是一块小石头，就在沙滩上捡的。而顺着石头抛来的方向，Patriot看到凸起的岩石上坐着一个人，身上微微潮湿的感觉让他看起来好像是月光和海雾的一部分，但理性分析起来，应该是下过水。那人的身形和Adam很像，虽然他更高、更壮实，也用黑色的面罩和披风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行事风格也差之千里，但Patriot的眼睛是善于捕捉看不见的永恒规律的——他就是觉得那人是Adam。
　　“你学得狡猾了。”Patriot耸了耸肩，扔掉手里的石头。忽然一声机器发动的响声，Patriot回过头去，看到潜水艇开始往海里爬。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
　　“你不也没回家吗。”对方说话了，声音也和Adam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使用了变声器，还是用自己的本事改变了声音。
　　“说的也是。那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呢，怪盗猎人Adam？”Patriot歪了歪头。
　　“什么？啊，不是。”对方轻笑了一声，从岩石上跳下来，抬起披风的兜帽，将脑袋完全罩住，用完全狡黠的声音，带着笑又直爽地说道，“我不是怪盗猎人。
　　“我是怪盗——EVA。”
　　......
　　上樱学园的夜总是晶晶亮的。就算这个时节没有大片大片的樱花在夜里发光发亮，学校本身的存在似乎总有某种希望的痕迹。一个影子就在这样的夜里，云丝一样滑进了某个窗口。
　　EVA没费什么劲就撬开了档案室的门。学校的档案室和办公室不同，用的还是老式的锁，看起来好像不用撬它，敲它一拳似乎就可以碎掉了。推门而入之后，沐浴在没有窗帘窗前的几只大档案柜就呈现在眼前。它们也全部都是上了锁的，可是有什么关系呢——钥匙就插在钥匙孔里。
　　转动钥匙打开门，Eva开始翻找一个个档案袋。他从上面开始找，并不是因为漫无目的，而是他要找的人并不是什么老资格的旧教师或者旧主任。
　　“你是谁？”
　　一道手电光啪地打在了他的身上。Eva一怔，手里的文件袋差点没抱住掉地下。他转过身，从直射过来以至于刺眼的手电光背后，看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形。
　　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手电筒的光关掉，房间的灯被打开。灯管用得很旧了，但因为是不那么常有人来的房间，各种设备便一直没有更换，于是它散发昏黄的光，让气氛变得有些不严肃。
　　“Glock……先生？”
　　“你是谁？”
　　见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Glock又问了一遍。小偷？对方那副打扮倒确实很像。可是来学校偷教师档案？
　　“我说，财务室好歹也在楼上吧。”Glock抬起手，翘起拇指指了指天花板，“赶紧把东西放下走吧，不然我叫保安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学校都关门了。你有没有吃饭？”
　　“你管我吃没吃饭。”Glock有点没好气。他现在可不想提这个。他是被领导一通电话叫回学校的，为了临时的视察开始整理学生和教师档案，这是个大工程，而且要楼上楼下跑来跑去的累死人。之前也花费晚上的时间，利用黑市网络帮Adam查了一些怪盗Eva的事，一无所获不说现在还困得要死。傍晚的时候，只是想着且趴五分钟，然后到了点就下班，明天再来干，结果居然在档案室的桌子下面一觉睡到了晚上。这刚起床，睁开眼，就听见有人在柜子前面窸窸窣窣地翻东西。
　　“你拿教师档案，是想干什么？”Glock狐疑地挑起眉毛，上下打量那个戴着兜帽，又蒙着面罩的黑衣人士。那是个男人，个子不高，最多也就一米七吧，不能再高了，甚至还不到。但是不知为什么，“味道”有点熟悉，就好像那天在舞会上，认出女扮男装的ori一样，这种“气味”让Glock忍不住对号入座——“等等……你是Adam吗？”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他好像在那儿发呆。这就带来了一丝诡异的空气，Glock回手抽出了手枪，对准了对方，但抬起食指，搭在枪身，没有放在扳机上。
　　“你是谁？”
　　这是他问的第三次了。
　　对方终于给了他答案：
　　“我是……怪盗Ev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