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74、七四。黑色的怪盗

　　晚上，Glock发消息来说，没有任何情报。
　　这就奇怪了，这就是说，在“黑市”里面的雇佣兵也对这个怪盗EVA没有任何消息吗？除非这是他的第一张预告函，这个怪盗新鲜热乎刚刚出炉。
　　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和皇冠那次不同。Adam不打算在有天空和空气的地方迎战了，他走进控制室，把潜水艇下降到了更深的深度。然而就在刚好十二点钟的时候，潜水艇颤动了一下。
　　不是遇袭。这种颤动adam非常熟悉，是潜水艇准备上浮时候的颤动，可是他人根本不在控制室里，整套潜水艇除了那个遥控器之外都是全部手动的，几乎没有网络能够给任何黑客入侵。他赶紧一摸口袋——遥控器好端端地放在那里。可是潜水艇真的在上浮！Adam跑到客厅窗边，看到外面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浅，水底小鱼也渐渐看不到了，潜水艇正在被迫上浮，越来越接近外面的月色。
　　“这是怎么回事！”
　　潜水艇已经突破水面了。Adam跳上甲板，看到不知何时，在潜水艇的顶部坐着一个披着披风的身影，他全身穿的都是黑色，坐在浑圆明亮的一轮森月面前，整个人仿佛一个浮动的影子。见Adam跳出来，他就站起来，冲着Adam歪了歪脑袋。
　　“怪盗EVA！”
　　怪盗EVA——这分明是个女性的名字，可是当本人站在眼前立着身时，却只见他分明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成年男性。他拉起斗篷的兜帽，几乎将全脸都挡住，下半张脸也拉起面罩，虽然是行事张扬的怪盗，却把自己的身份包括样貌在内完全掩盖。他一身都是黑色，脖子、肩头和小腹处露出小块皮肤，斗篷挂在身后，像是拖着一对翅膀。
　　他是怎么上来的！？周围没有任何船，天上也看不出来有飞艇的痕迹，他的手边没有机器，是怎么隔空操作潜水艇的？怪盗EVA的身体是干燥的，披风还能随着海风飘动，他一定不是从水下开始就扒在潜水艇上的，只能是潜水艇离开水面后跳上来的，他是从哪里下来的？
　　虽然他已经在眼前了，但是——Adam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自己出舱的那个门——出来的时候，门已经锁上了，EVA想要通过自己进去拿照片的话，必须从那个门进去才行。之前做过测试，就算是深水鱼雷，这座潜水艇也能硬扛下几发，所以被直接突破的威胁大概是没有，只要......
　　“晚上好，Adam。”怪盗EVA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正气——不如说正气得过分，一听就好像是正大光明地来的一般，毫无违法自觉的那种清澈。而且，他没有用职业或者外号来叫Adam，而是清楚地念着这个名字。
　　他很自信，和怪盗joker，和很多很多怪盗都一样。但是Adam总是隐隐感觉，这个人的自信有所不同。
　　“如同预告函上所说的一样来了啊，”Adam抽出棍子，做好了对方可能从各种方向攻过来的准备，“怪盗EVA。”
　　他已经准备好了，无论如何，不会让对方进入自己身后的那个门。今天晚上不会有警方的辅助，身在大海中央，也想不出会有什么人能过来——但这样正好。
　　对方不说话，但Adam感觉EVA好像笑了一笑。他一直按兵不动，这让Adam有些焦躁，于是他抽出棍子先手冲过去，没想到对方就好像对自己非常熟悉一样，攻击的线路一眼就被看穿了，EVA抓住了Adam刺过来的棍子，反手把它推向了甲板旁边的金属栏杆。铛的一声沉闷的回响，金属栏杆被直冲而来的巨大的力撞断了。EVA松开手，Adam退回原处，左手按住了右臂——手通过金属棍直接接触震源，已经震麻了。
　　而EVA不紧不慢地抓住了那根折翘起来的栏杆，用力弯了两下，把金属栏杆掰断，将那根棍子握在手中，掂了掂。
　　起手式和Adam的非常相似。
　　好像不好对付，跟其他人的感觉有微妙的不同。意识到这样的不同，让Adam感觉到不安。没有说话，两个人冲到了一起，金属棍对撞，居然擦出了火星，他们分别落身于潜水艇不同的位置，然后再同时跳起，像两道影子一样碰撞在一起，潜水艇不断发出越来越激烈的摇晃，随着两个影子在自己身体上不断交错撞击，它就像被手指交替点压的琴键一样振动了海面，弹奏出一圈圈淡淡的水波，又好像芭蕾舞者的脚尖，在愈加快速的音乐里踩得更快、更快。尚好，两人不分胜负，总是在对立的点蹋下脚步，潜水艇不至于朝一个方向翻过去。
　　EVA反手又是一棍，对着Adam的脸抽下来，他的力气更大，Adam不得不屈膝压了个马步缓解冲力，场面一时陷入僵持。Adam的棍子从中间裂开，扯开的锁链将EVA的栏杆暂时困住，他低头侧身将对方顶开，回手抛出了一根双截棍，然而还是和刚才一样，自己的动作仿佛早就被看穿，怪盗EVA几乎是同时就向棍子回打而来的方向伸出手，将它一把攥住，以令Adam瞠目结舌的熟练手法将它合成短棍再打开——
　　一把闪亮的尖刀从短棍的一侧弹了出来。
　　Adam的金属棍实际上并不是全部实心的。虽然可以分成两个短棍，短棍可以裂开成为双截棍，但实际上两根双截棍并不是同样实心的，其中的一截里面是重量和金属棍几乎相同的刀刃。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类锋锐武器的所需，但他就是想坚持一种“无害道具”的表面现象，甚至面对怪盗的时候，也会信誓旦旦地说出自己“不需要伤人武器”这样的话来而毫不脸红。其实严格来看，不失为一句谎言，而且似乎与joker说过的“怪盗不需要伤人的道具”也有异曲同工的坚持。
　　Adam的原则是不到非常时期，绝对不对人使用它们，甚至不会让它们示人，这确实导致他常常会忘记保养短刀——他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无人得知，甚至连自己都会偶尔忘记的事，为什么对方会知道。但没时间纠结了，Adam手中的短棍同样弹出短刀，在月光下武器的锋反射出冷冷的光，这说明接下来的战斗不再是一场无关性命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