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69、怪盗与晚餐

　　【六九】怪盗与晚餐
　　晚餐的桌边，wesker没有跟随行老师一起去吃，他另外单独坐在了一张桌边，带着一个青年。
　　Adam同意了他关于这顿晚餐的邀请。
　　吃饭前，他用过于善解人意的声音，告诉wesker说，一直以来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纠结。
　　活得异样的明白。
　　晚餐的内容则是日式的定食。也许是因为飞机上的余韵还没过去，谈话的内容是吝啬的，但至少饭的量很足够，嘴巴塞满了就不用拿来讲话了。
　　直到看到酒店天花板上闪烁的装饰用的玻璃水钻，wesker才找到了话题。
　　“长崎的这家餐厅里也有件宝物。”他说。
　　Adam抬起头来：“如果你是想告诉我你手痒了，我马上就——”
　　“不不，怎么会。”wesker赶紧摆手，“我是想说，吃完饭之后要不要坐电梯，去饭店顶楼看看？那是一幅中国刺绣。”
　　“好。”
　　可能是故乡情结吧，Adam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宾馆离海边非常近，站在顶楼——虽然是封闭的，但还是能感觉到从玻璃窗口透入的腥咸的海风。大厅中央由钢线高高悬挂着一副画框，但是令人惊叹的是，那是两张交叉拼合在一起的画框，上面拉起布，平面的刺绣线条和颜色居然呈现出了立体效果，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赫然都是热烈庄重的一大丛中国牡丹，把笑脸朝向每个方向，烈烈地燃烧着。
　　“‘牡丹’，作品名用中文是这么念的吗？”wesker低头看着介绍名牌，想找点话题。上面日文的翻译是这么写的，但是他看着底下的中文字符，明明白白的是四个。中文难道不是那种一字一音的文字吗？还是说，牡丹这个词在中文里还有四个字的别称？
　　“不，中文名是‘国色天香’。”
　　Adam纠正了他。
　　wesker扭头看看Adam——他没在看自己，而是很专注地看刺绣。
　　“真漂亮。”Adam仰着头说。
　　怪盗猎人满眼都是刺绣。wesker撇了撇嘴。
　　他看了看周围。顶楼原本是天台，看得出来这个展厅是因为“国色天香”的到来而后包起来的，周围都是结实的玻璃，分不清哪里是玻璃做的墙、哪里是玻璃做的窗。天花板不是玻璃的，所以算不上完整的玻璃房，但采光已经很好，地面平平整整铺着地砖，整个展厅似乎都有一种求方正的感觉。
　　现在正好，迎着夕阳，海边的风光很美，很大气。
　　自从从潜水艇里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wesker再看大海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了。
　　……看Adam的时候也是。
　　就在wesker回过眼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小小的噗的一声，Adam的眼神也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头顶的牡丹花开始旋转起来，因为方才一张卡片啪地插进了刺绣的相框里，很准确地没有伤到作品本身。
　　那东西Adam和wesker都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是怪盗预告函。外面刚好完全沐满夕阳金色的耀眼光辉，给卡片蒙上一圈毛茸茸的金边。
　　怪盗infinite，日落之时，即至。
　　“燃烧于二维世界的盛花图
　　最终将簇拥于我的身旁
　　和被剥落下太阳的最后一角
　　——怪盗infinite”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和这次宝物的身份，预告函很细节地增加了一些中国风味元素的图案。
　　但就算看到了这份贴心的小设计，Adam也完全不会增加一点开心，他立即进入了工作模式。“我这就去联系宾馆管理员和长崎警方，”他跳起来轻而迅速地取下卡片，然后看向wesker，“怪盗infinite一般不会拖到深夜才来，他总是黄昏时分就会到达。你暂时在这里等一下，看着刺绣，确保它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
　　甚至还下达了任务。wesker想说什么，Adam已经拿着预告函快步冲进楼梯间了。
　　看得出来他很心急，甚至不坐电梯。wesker知道Adam着急起来，跑楼梯会比电梯快。
　　wesker看了看头顶的刺绣，那些花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依然那么熊熊开着。wesker知道Adam抓过不少怪盗，但是这个infinite是他迟迟没有捉拿归案的一个，而且他的搭档……是ori。
　　“应该会一起来吧。”
　　wesker将双手放进衣袋。
　　怪盗infinite去盗取“女王香槟”的那个晚上，自己和ori撞破了窗摔出去。虽然事后，对Adam的说法是打了一架，但那天很意外——意外的并没有打起来。
　　ori也没有拽掉wesker的假发。
　　他们只是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站着，那么站着，就好像要换一种方式，单凭意念开始角力了一样。
　　“你还打算继续骗他。”ori用明显没有包含真感情的语气笑了笑wesker，当时她背靠着墙，帽檐微微抬起，撤掉的阴影下面露出她的表情，棒读着：“好可怜噢——Adam。”
　　wesker当时虽然用“还没到时候”反驳了回去，但说实话，他心里完全没有底气，不知道要怎么回嘴。其实wesker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时候，什么巧合才算巧合，多么刻意才算刻意。没有想到，自己尚未准备好呢，倒是对方先追上来了。
　　这是一种仿佛被伸过来的手拉住一样的感觉。如果是在被身边的东西一一放弃的时候，这种感觉会变得格外明晰，wesker再清楚不过了。
　　wesker又看了看Adam消失的那个楼梯口，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脑海里钻出来——那这次，要帮Adam抓怪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