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67、你是在跟踪我吗

　　【六七】你是在跟踪我吗
　　“你是在跟踪我吗？”
　　“呃，这个嘛……”wesker抓了抓头发，“我只是得到了关于有人在追杀你的消息，怎么想都觉得应该过来帮帮你——你看，这样，这样我们就真的扯平了，不是吗？”
　　“扯平了……”
　　Adam嘟哝了一遍。还在说之前的事啊，那要这样说的话，是的，算是扯平了。自己拼命救他，他也拼命救一次自己，这样是真正的扯平了。
　　“嗯，对。”
　　wesker眨了眨眼。他觉得这个说辞还算是可以的，不怎么可疑，但是Adam听完之后似乎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他眼睛里的光有点黯淡，之后也没说什么话。
　　换下来的衣服挂在洗手间里没有晾干，但是wesker不打算去拿了，因为潜水艇已经靠岸了。
　　舱门打开，wesker踏上沙滩。踩在舱门前踏板上的感觉，有点像踩在海边的浮板上一样。然后他们把摩托车也弄下来。
　　“那怪盗wesker之后，跟你就没有瓜葛了喔。”
　　wesker推着车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着站在避水仓里的Adam这样说。
　　Adam没说话，也完全没反应，这让wesker猜测不出怪盗猎人对此是什么看法，因而有点慌。他加快推着车跑了几步，到了不那么湿润的沙子上，驱车离开了。
　　沙子被车轮卷起，溅出很远。
　　第二天Glock才开始犯难——wesker开出去的摩托车和自己的是同一辆。当然，那的确是同一辆，但不知道Adam有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当时场面那么乱，他没心思看也是正常的，事后他也没有过问，多半是没有留心，但万一他注意到了，会怎么样呢？
　　Glock思前想后，还是去车店买了车用图案，画了一天的时间换了一个涂装，在车上添加了一些不那么抢眼的花纹。直接改变颜色的话，反而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像这样稍微加工一点点改动上去就好了，到时候如果Adam真的发现这辆摩托车似曾相识，再转眼仔细去瞧的时候就会发现不同，“只是看起来相似的两辆车啊”——他会这么被自己说服的。
　　第三日，Adam回到学校了。悄无声息的。□□的人没有再来，Glock继续接他上下学，放学的时候在老地方等着。
　　Adam按时来了。他看到Glock也按时在那儿。
　　带上头盔，刚刚蒸发掉身体上海水咸涩的摩托车驶上公路。
　　“Adam，你前天请假了对吧？”
　　“是啊。有什么事吗？”
　　“我也要请个假啊。”
　　Glock没有回头，看着前面的路，大声说。
　　Adam没有反应过来，也大声回问：“什么请假？”
　　“我接到了学校通知，要出差一段时间。可能一个月半个月的，也可能更久——我不知道。但从明天开始你不要等我啦，我明天就出发了。”
　　Glock说完，Adam没有回声。他以为对方没有听清，就加大音量又说了一次。
　　他开着车，没法儿回头，所以他没看到自己身体后面露出来的Adam的眼神变了模样。就像一个人保持着原本的表情坐在那儿，但是灵魂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Adam，你有听见吗？”
　　“您去哪里出差？”
　　摩托车在路边停下。Adam跳下车，但是一只手按住了Glock的车头。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先去和另外几所学校的老师集合，然后一起去大数据中心学习。”Glock拍拍Adam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你在学校好好完成自己的学业就好了。”
　　Glock用爽朗的声音这样说完，重新拧油门，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几缕头发被风带着扬起来，在Adam脸上投下了很深的阴影，深到快要看不见他眼里平时的那点光了。
　　……
　　来到机场，坐上了去长崎的飞机。Glock和身边的老师谈天着，他知道日本不大，很快就会到达目的地。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开始下意识觉得，就算自己坐上了天空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也一定不如Adam潜水艇一般的速度。他已经觉得那孩子乘坐他那个奇妙的家，能够去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
　　……嗯，不不，沙漠还是不行。他去萨福兰的时候还是要坐车吧。
　　Glock打开手里的登机手册，只是想随便翻看一下，打发下时间，接过突然一声闷响，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飞过去了。
　　他坐在靠外面的座位上，刚才飞过去的是……空姐的推车。似乎被人踢了一脚，很快地向前冲刺，磅地刚好撞在最前面一排厚厚的座椅上。
　　Glock想探出头，回身看，一点气流擦过让他本能地缩回位置上。有东西贴着他的脖颈划开衣领，准确挑起了狗牌的链绳，钉在前面人的椅背上。
　　棍子。
　　几秒钟之前Glock还以为是劫机的。但那个金属棍非常的眼熟。
　　“Ada……m？”
　　回过头，Adam已经一脚踩在Glock的座椅靠背上了。拔出金属棍，狗牌弹起来，在Glock和Adam面前跃起，擦过Glock的鼻尖后摔落到胸口。衣领已经被弄乱了。左右的老师全部吓傻了，愣在那儿谁也没说话。
　　“上樱在日本的北端，南端的长崎对它来说可真远。也许距离没多长，但它们是永远不会靠近的两端。”
　　Adam是不提倡闹事，也不会伤人的，但是——Glock用余光瞟了一眼变形的推车，马上被棍子顶住太阳穴拦回来——Adam从椅子上下来，用棍子抵着Glock的脖颈来到他面前，看起来相当生气。
　　他没有表情，但是行事开始发狠，这是生气的最高级别信号。
　　登机指南手册已经飘落在地。Glock的手指抓紧了座椅扶手，他忽然开始把一些事情联系在一起了。
　　“那怪盗wesker之后，跟你就没有瓜葛了喔。”“我接到了学校的通知，要出差一段时间。”“可能一个月，也可能更久……”“我再问一次，要来我家吃晚饭吗？”
　　那些声音变得很乱，像串在一起又被扯碎的项链，掉进水里，化成泡沫变成了一片朦胧。唯一明晰的只有Glock耳边，清清楚楚的Adam低声说出来的话：
　　“你是就此决定永远逃跑了吗——怪盗wes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