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此深海之物》沙窦shadow

23、背叛和理想

　　【二三】背叛和理想
　　萨福兰王国的城墙外，黑羽玖子一边轻轻哼着某种轻快的曲调，一边调整着自己的相机。片刻后举起来，给萨福兰王国的正式入口拍了个全貌。
　　“好——纪念完成。”
　　“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故事呢？”她放下了照相机，却用手指框出一个镜头，朝向皇宫的位置，然后忽然向下比划了过去。
　　——地下室的方向。
　　……
　　“wesker。”
　　听到Adam的声音，靠着墙席地而坐的人动了动。
　　wesker的伤口已经得到整齐得体的包扎，敞开的领口能看到渗血的白色绷带。他的手上带着手铐，锁链链接到牢房的栏杆上。他向前稍微倾身，在灯光的余晖里露面，栏杆的影子一条一条地投在他的身上。
　　“我和joker可能会潜入狄普尔，这趟你与巴吉尔将军随行，提供一切你能够提供的情报。”
　　“我没意见。”
　　wesker很快就回答了。
　　“你要保证，不会动任何不必要的念头。”Adam警告他。
　　“对你保证有用吗？”wesker歪了歪头，说完嗤笑了一声，用捉弄人的语气棒读了一句“我保证”。
　　“请不要用这种态度。帕普利卡和巴吉尔将军明明在帮你，还有怪盗joker——他们原本不用这么做的。”Adam提出了不满。这次wesker没有怼回去，两个人有半天没有说话。
　　觉得空气差不多要快凝固了，wesker绷不住先开了口：“你就只是来通知这个？如果这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接受一切安排——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怪盗wesker。”
　　Adam的语气变了。wesker感觉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很严肃的话。
　　“我从海里捞上来的那只皇冠，是狄普尔以前丢失的国家财宝——当初就是你把它从王国偷出来的吧。”
　　“看来你调查过了。不过那次我可是有好好发出预告函哦。”
　　“然后也是你把它扔进大海。后来，”Adam咬字很重，“发现它重见天日，你宁可制造巨大的车祸也要从怪盗infinite手里毁去它——你为了摧毁一只皇冠而伤人！如果那场车祸里出了人命怎么办？”
　　“宝物是国家的荣耀吧——可如果它抛弃了它的战士，那么也就没有资格拥有这份荣耀。不管是宝物，还是人命，我都会追到天涯海角……摧毁它。”
　　wesker说着话的时候，把牙咬得像是马上要扑向猎物的动物。
　　隔着栏杆，Adam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压抑着的愤怒。他甚至有点想后退，但他没有动。
　　似乎也是察觉到气氛有点发展得不像是自己的风格，wesker移开了视线又移回来，他看到了Adam的手套，虽然是黑色的看不出有脏污，但在昏暗的光芒里，他还是敏锐地看出了一点血迹的反光。
　　这是Adam从楼上跳下来后，打自己那一拳时沾上的血。
　　“……那是我的血吗？看来弄脏你的手了啊。”
　　不知道是想道歉还是想挽回话题，但至少都显得很不诚心。
　　可如果是想调整气氛的话，wesker没有成功。因为Adam还是一直保持着认真的态度，甚至想要深入了解他这个人了：
　　“所以你去做怪盗——目前为止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战友吗？”
　　就像京剧变脸一样快，wesker居然笑了笑，往后仰去，在墙上靠成一个仿佛很舒服的姿态来，舌尖一卷就调出玩味的声音，抬起手对Adam指了指：“不，在那之前都是个人兴趣。你有美化别人的习惯？”
　　旋即，wesker直起了身，手掌一翻便对Adam竖了个中指。
　　“别天真了，理想主义的小鬼。”
　　Adam的眉心一沉。可wesker就像没察觉一样，换了一副恶面，撑起身来，任由手铐的链条绊着他的脚叮当作响，他一拳砸在栏杆上，最大限度地贴近Adam的脸，呼出的气息都带有血腥味和攻击性，变本加厉地道：
　　“说真的，看你跑来跑去，自己累得睡眠不足的样子，我早就觉得很可笑了。喂，值得吗？何必呢。你就抱着扼杀一切罪恶的愚蠢理想吧，直到你这条小命走到尽头，你都不会看到那一天的。
　　“因为只要有人存在，恶念就是和正义同生共死的。”
　　铛的一声响。
　　Adam打了wesker一拳，可是由于他贴着栏杆，就打在了铁杆上。刘海和阴影遮住了他的脸，看不见表情，也听不见呼吸，只是铁栏杆被打弯了，印出一个个在wesker看来小小的指骨的形状，一星点血从Adam的手套渗出来，也透过布料表层wesker干涸的血液，最终沾在了栏杆上。
　　Adam什么也没说，wesker也不动了。他们沉默地等到砸出的回音一圈圈消失后，Adam转头跑出了地下牢房。
　　Adam远去的脚步声听不见了。黑暗中，终于响起wesker的身体跌落在地面的闷声。
　　……
　　那家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Adam在去狄普尔的路上，他还在这么想着。昨天晚上因为生闷气，翻来覆去了一个钟头，好在最后还是睡着了，养了些精神。
　　巴吉尔将军他们走陆路会绕远，joker多半是乘坐sky joker，大抵会很快——可狄普尔沿海，所以他决定先去找自己的潜艇。
　　离开皇宫的时候，Adam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千鸟？”
　　千鸟转过身来，朝Adam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你还在这里。”Adam上前。不知道昨天晚上的骚动，这个侦探看到了没有。
　　“昨天晚上，这里相当热闹，不是吗。”千鸟是指皇宫，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也在指着萨福兰皇宫。
　　“嗯。毕竟是怪盗发预告函的时间，但当时没能允许你们进去。”
　　“得手了吗？”千鸟这么问，仿佛真的只是因为好奇，“怪盗——得到‘公主’了吗？”
　　Adam看着千鸟的眼睛。他张了张嘴。
　　“得到了。”
　　他说道，还补充了一句：“保护得很好。”
　　“是吗。这样啊。”千鸟笑了笑，“那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呢？”
　　“我要……回去了，先回家去。”Adam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地，但这也确实不算撒谎，他确实是要回到潜艇上面去的。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