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谷发来抽卡邀请》小鱼羡

66、⑥⑥可怕的真相

　　她的声音像一枚冰冷的尖锥，刺入了吉尔的心脏。

　　疯子般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角，他恶狠狠地说道，“你又不知道……”

　　“你没有去，对吗？”

　　“……”

　　“她的神没有去救她，你说你爱她，你也没有去救她，那你所做的，和背叛她的神有什么分别？”

　　“啊——！”吉尔发出撕心裂肺地叫声，“你胡说，你这个卑贱的下等人！”

　　奈兮退后两步，充满怜悯地看着发疯的男爵，“你想召回她的灵魂，让她重生，只不过是为了弥补你自己内心的愧疚，你有没有问过她，她愿不愿意这样被你禁锢在水底，永远都无法重新转世为人。”

　　“你懂什么！下等人！她被神抛弃了，她的灵魂也不会去天堂，她……”吉尔歇斯底里地大叫。

　　白也猛地踹了他一脚，吉尔痛苦地蜷起身体，没办法继续口出恶言，恶狠狠地盯着白也。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中忽然一亮，恍然大悟，“你，你们是恶魔派来考验我的对不对！”

　　让德拉曾经有一次独自做法，说他看见了魔鬼，只可惜因为没有牺牲的供品，所以魔鬼不愿意和他签订契约，但是他问了魔鬼一个问题，“你何时会再来？”

　　“魔鬼说，它会以年龄二十五岁的黑发黑眼的青年样子出现在我面前，考验我对它的忠心。”男爵气若游丝地说道。

　　这下，奈兮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本觉得这人还有点可怜，现在看起来真是精神错乱了。

　　一个被自己的怨念逼疯的精神病患者。

　　“我们可以杀了他吗？”奈兮忽然发问。

　　白也一愣，“怎么，你想救那些被他杀害的人？”

　　奈兮点了点头，一细想，又有些后悔，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法官，不能给还没发生的罪行提前定罪。”

　　白也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目光若有似无地飘着，“他不知道他一旦死去，就会坠落到最深一层地狱，地狱里的守门恶兽，会把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咬掉，然后肉会再长出来，再一块一块咬掉……如此进行几百年，再被赶入更下一层地狱……”

　　奈兮歪着头，白也的这段描述，她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一缕鲜血从吉尔男爵的口角处缓缓流出，先前的伤口被白也踢了一脚，似乎更加严重。

　　疼痛在身体里蔓延，他越发惶恐起来，眼神中的傲慢渐渐被恐惧替代。

　　侍卫们为什么没来找他，这个魔鬼难道将他孤立起来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颤抖着。

　　“你死了，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白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吉尔把心一横，“我知道你们是来考验我的，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向地狱的皇帝臣服，我要向它进献人牲，我要……”

　　“好啊。”白也高深莫测地一笑，“或者，你可以将他作为第一件祭品。”他优雅地转身，从容指向了蹲在门口偷听的让德拉，弓着身子趴在地上的样子活像一只巨大的灰老鼠。

　　“啊！”藏在阴影之中的修士吓得捂住了嘴。

　　刚才趁着里面动静最大的时候，他想办法抠出了嘴里的布团，捆住手腕的绳子解不开，他便没办法开门放侍从进来，况且以前男爵发过话，一般情况不允许人接近他的卧室。

　　男爵那些奇怪的癖好，侍卫们也有耳闻，当然不敢违抗。估计让德拉扯破嗓子喊救命，只能先把里面那群人喊出来。

　　他从来没有获得许可进入里面的房间，听着里面的对话声，按捺不住好奇，偷偷蹲在门口往里偷看。

　　这下真是懊悔不已，原来早就被白也发现了。

　　男爵对白也的提议没做出什么反应，看在让德拉眼中，反倒以为是某种默许，顿时吓破了胆，大声喊着，“以我尊贵的家族发誓，如果你们胆敢……”

　　“好了，让德拉。”吉尔打断了他，“你说的都对，你看见过魔鬼，他告诉你他会以这样的形态再次来到我的面前，现在他又让我献上活人，这和你说的一模一样，所以……”

　　“所以？”修士悚然，一脸惨淡青白，“所以大人要拿我当供品？”

　　吉尔没回答。

　　“可是我之前，之前都是骗您的啊！”让德拉绝望了，他曾经在男爵的酒中加进了毒茄根，诱惑他和一名唱诗班的少年还有自己同时发生了关系。

　　男爵饮用的酒一直都被他动了手脚，目的就是让吉尔陷入混乱的□□关系，难于自拔。

　　大部分来城堡里的都是骗子，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和自己的动机差不多，便抢在前面揭发了这些人的骗术，令男爵对他的信赖感大增。

　　他纠缠着吉尔，撩拨起他心中的邪念，提出用活人当成供物才能完成地狱仪式。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需要引着男爵走入疯狂，好掌握男爵家族的巨额财富和权力。

　　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是他完全没料到的事。

　　“你骗我？”吉尔混沌的眼球慢慢对焦，“你怎么会骗我？你以你家族的名誉起过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让德拉突然不吭声了，慢慢顺着门框站起来，靠近了白也，眼白处闪烁着狰狞的光。

　　“你，你们杀了他吧，他罪大恶极，他做黑弥撒。你们，你们快点去向皇帝告密，就能拿到巨额赏金，所以杀了他，也是不会被判刑的，我，我可以做你们的证人。”

　　男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你教给我，和我一起……”

　　“没有！我没有！我没办法，我是被你逼迫的，我只是个修士，我没有……”连声反驳道。

　　“让德拉.利维埃！你对得起你家族的荣誉吗？！”吉尔怒吼了一声，更多的鲜血从嘴里冒了出来。

　　让德拉.利维埃？这人是利维埃家族的后人？！奈兮竖起耳朵，惊悚地看了一眼白也，发觉他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你是利维埃家族的人？”奈兮忍不住问了出来。

　　让德拉一脸尴尬，“是，我是姓利维埃，但我的家族是偏支，所以我并没有看过那些黑魔法古籍，所以……”

　　“所以他说的没错，你是个骗子。”白也忽然开口。

　　“你，你不也是骗子，难道你还真的和恶魔做过交易？”修士不服气，被男爵骂他就认了，如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侮辱他高贵的身份，实在忍不了。

　　“那个女孩手上的印记，也是你伪造的吧，是的，肯定是这样。”

　　奈兮心中叹气，真是个土包子。

　　“这房间里的恶灵，是你……不对，你根本不会唤出恶灵。”白也摇头。

　　那股让他烦躁不堪的情绪，应该都来自秘密井道之中封印的恶灵们。

　　让德拉听得一脸懵，他完全不知道秘密房间的事。即使和男爵单独相处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进过卧室。

　　他说过之前看见的有关项链的画像，是在另一间房间里挂着的肖像画，画着圣女的少女时代。

　　男爵花高价收来了民间所有没有及时被销毁的圣女画像，挂满了一整个房间。他有时候会去那间画室找吉尔，就看见了。

　　白也揪住吉尔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拖拽起来，牢牢地盯着那张充满死气的面孔，“谁，谁帮你召唤的恶灵？谁帮你锁住了棺材？”

　　吉尔虚弱地咧开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鲜血顺着牙龈流了出来。

　　“该死。”白也猛地将他像尸体一样丢回床上，扭头问让德拉，“你什么时候来的城堡？”

　　让德拉悻悻地哼了一声，被他的目光吓得一阵眩晕，只好老实回答，“三年前。”

　　“那时候，城堡里还有会黑魔法的人吗？”白也咬牙切齿。

　　“没……”他嘀咕一句，除了他的祖先，当世哪有会操控黑魔法的魔法师啊。

　　“这附近，因为灾难死过很多人吗？”

　　如果就地取材，远比从别的空间唤来恶灵容易得多。

　　“没有啊，六年前战争结束，大家都活得挺安逸的。”让德拉没搞懂他这个问题。

　　倒在床上的吉尔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被奈兮发现了。

　　拉了拉白也的袖子，她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不是平常的样子。

　　“怎么回事？”忧心地。

　　白也甩开她的手，焦躁不安地踱着步子。

　　在奈兮被男爵推落井道的同时，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头探入了井道，顿时感到头痛欲裂。

　　脑中那个久违的声音终于出现，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似是魔咒，“离开这里！”

　　他的心脏痛地像要裂开一样，巨大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

　　漆黑的井口里，乌压压地弥漫着黑魔法的痕迹，厚重地似乎有实体一般张牙舞爪。如果说以前他看见过的，是一两条咒语使用后留下的黑雾，那井道里喷薄而出的黑色力量，起码有上百个怨灵的存在。

　　每一个怨灵被封印在这里，就要用上不止一条黑魔法咒语。

　　简直比在珀斯卡兹镇里见到巫魔仪式留下的黑魔法龙卷风还要强烈百倍。施咒的无论是谁，力量都远远超于寻常。

　　他没办法思考下去，强行忍住痛苦，咬牙救出了林奈兮。之后那个声音就消失了，但令他心烦意乱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那么强大的咒语力量，根本不可能是这个假修士能操控的。

　　白也猛然转身，盯着男爵，“你是不是见过魔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