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保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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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路过正在处理鲜鱼的妇女时，那些人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和她打招呼，“先知大人，早上好啊！”
她一路走来，问好的声音起伏不断，像是一道道浪潮。
女人微微颔首，笑道：“早上好，愿伊安神庇佑你们拥有美好的一天。”
听到米娅“赐福”的众人，瞬间眉开眼笑，她们想过来触摸米娅的袍角，但碍于自己身上难闻的鱼腥味，只好空着手尴尬的站在原地。
这时的人类是很好哄的，只要你能给他们足够的吃穿，那你就是他们的神明。或许说，自古以来的劳动人民都很哄，谁帮助他们，他们就拥护谁。
有个老妇人的家就在附近，她飞快地跑回家中，速度简直不像一位老年人，她从灶台上拿下尚有余温的面饼，将它抱在怀里，然后小心翼翼地送给了被妇女们包围住的米娅。这是她能想象的招待米娅的最好东西。
“先知，这个送给您。”
米娅看着老妇人手中乌黑的、混着尘土与汗酸味道的面包时，无声地皱了皱眉。
“米娅大人，大祭司那边已经等您很久了。您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您想吃面包，祭司们会给您奉上最好的，您不必吃这种粗糙的食物。”一旁默默无声的少女出声提醒道。
她面带嫌恶的看着这些满身鱼腥气的妇女，如果不是石的要求，少女肯定不会踏足这里，在她看来这里污秽的气息简直玷污了她祭司的身份。
听到少女的话，老妇人捧着混着麦壳的面饼，失落地站在一旁，不敢再说任何话语。
旁人都看得出来，她很伤心。
而刚想婉言拒绝地米娅主动走近了这个老妇人，从她手中接过那个粗糙的面饼，放入口中，她洁白的袍子在风中飘展，那些妇女在米娅后面小心翼翼的触摸着它，袍角沾上了一丝丝鱼的气息，但米娅毫不在意。
“很好吃，谢谢您。”米娅细细咀嚼了几下，将口中那个酸涩粗粝的面包吞咽下去，然后对老妇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说实话，这个面饼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也不知是制作者的手艺问题还是放了太久，吃上去有股焦糊和酸臭味。
米娅在食物上十分挑剔，她从来不接受人类的食物，除了因为要在人类面前保持神秘外，还因为这时的食物实在太难吃了，人们在饮食上的创新总是能突破米娅的想象。然而，挑食的米娅却把这个酸涩难吃的面饼咽了下去，仿佛那是什么美味。
看见米娅接过面饼，老妇人这才重新展开笑颜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您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能为您做的是如此少。”
米娅冷静地抚摸着老妇人瘦弱的脊背，安抚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您不必如此。”
“不，您做的是神明都难以企及的伟业。我看得出来，您是真心为我们好，您让我们种田，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我这么大的年龄原本应该死在森林深处的野兽口中，是伊安神救了我，祂赐予我们不敢想象的丰收，让我不至于被那些年轻人抛弃。所以，您不必为那些坏人的言语伤心，请您一定要坚定地走下去。”老妇人不知在平日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连忙安慰着她万分尊敬的先知大人。
尽管米娅在部落众人的心中地位崇高，但在老妇人眼中，她亦是一位孩子。
米娅看着老妇人诚恳的脸和她那双满是疤痕的双手，不知为何没有说出那些糊弄人的话语，而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后，便带着那位祭司离开了这里。
在路上，米娅扫了一眼一脸疑惑的少女，淡淡道：“想说什么就说吧。疑问的话语含在口中，会使你的巧舌腐烂。”
“米娅先知，您是最接近伊安神的人，您为何要迁就这些不洁的人。”少女疑惑道。
“什么是洁净呢？林，有些人外表干净却内心肮脏，即使是华丽的服饰也不能掩盖他灵魂散发的臭气，连波蒂斯都不愿接纳他们的灵魂。这难道就是你认为的洁净吗？”米娅反问道。
少女说不出话了，低下头暗中思考，但米娅看她不以为然的神色，知道林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中。
祭司们尊重米娅仅仅是因为她是最接近伊安的人类，他们始终认为自己的权力是伊安赐予他们的，自然而然要把取悦神明当作是他们的第一要务，哪怕他们取悦的是他们自以为的伊安。
石作为大祭司尚且带人亲自在田地中耕种，他手下这些处理部落琐事的小祭司却已经开始不事生产、脱离群众了。如果想让一个人堕落，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掌握权力。
现在，有些人长出了第二个傲慢的头颅，米娅要做的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砍掉它们。
……
米娅一踏入议事厅，就发现部落中的所有祭司已经到齐了，他们干干净净地坐在平整的圆桌前，与外面那些满身鱼腥汗臭味的民众完全不同，彷佛身处在两个世界。
那些人一见米娅，就立刻站了起来，向她致意道：“祝您安好！”
屋舍内，充作栋梁的松柏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正午的阳光直入殿堂，落在了身处最中央的伊安神像上，给陶土塑成的神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这处屋舍说是神殿，不如说是几处拼接在一起的平房，只不过稍微结实一些、精致一些。
不过在这时的人看来，这也算是一个神迹了，特别是殿宇中供奉的是神圣的伊安神像，这让他们对这处神殿的滤镜又深了几分。
“诸位安好！”米娅平和的回答道，然后找到一处空缺的座位坐下。在确定米娅安稳落座后，剩下的祭司们才找到各自的座位轻轻坐下，等待着米娅对他们的询问。
米娅目光平视，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比如头顶上那让她十分尴尬的神像。
在落座前，米娅特意看了一下祭司们修剪整齐、没有一丝污垢的指甲，微微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她眼中的笑意没有延申到深处。
米娅坐下来听石向她汇报为三日后伊安祭祀准备的祭品与仪式，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视线转向坐在角落处的薇薇安，问道：“薇薇安，现在部落有多少女子有了孕。”
薇薇安用清冷的声音沉静道：“截止到这个月，一共六十四人。”
经过每个月的义诊，现在部落中最了解新生儿的就是薇薇安了。
现在部落中的青年男女大约为五百人，六十四人差不多占了十分之一，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数据。
米娅耐心嘱托道：“薇薇安，那就麻烦你多关注一下这些孕妇了。尽量让她们少受生育之苦。”
薇薇安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明白。
接着，米娅又看向身旁的石，严肃问道：“大祭司，今年的收成如何？”
“托伊安的福气。五处装粮食的屋子都满了仓，今年所有人都不会遭受饥饿的灾难。”
米娅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此番故意一问是为了安稳众人那不安的内心。
果然，在场的众人在听到这个结论后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那你每个月给怀孕的女子多发一份粮食，记住是由你亲自送到她们的手中，不要交给其他人。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米娅着重强调了“亲自”两个字。
孕期是一个女人身体最虚弱的时候，米娅如今多给这些女人一份粮食既是为了给她们补充营养，也是防止她们有了怨气的丈夫或亲人趁此机会痛下杀手。
每个月的祭司巡视，都是在确保这些孕妇的安全。
而这些粮食更直观的作用是鼓励部落生育，光是口头鼓励，又不拿出点实在的，鬼才愿意生孩子。
“是。”石立刻应声道。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保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