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番外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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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院长希望儿子继承自己衣钵的愿望最终还是落空了。
当然，就连儿子的感情问题也让他希望落空。
他没想到儿子居然把他那个男朋友藏藏得那么好，还伙同家里人一起瞒他！他以为等廖星沉毕业就好了，却没想到他儿子像是成心跟自己作对，大摇大摆地从家里搬出去继续跟他那男朋友同居，一年两年也就罢了，三四年过去，地址都不告诉家里人！
真是岂有此理！
——其实廖星沉是告诉了的。
只不过告诉的对象有限，仅限廖母和奶奶外婆两位老人。
但是瞒着老廖，也确实是故意的。
他和老廖拉扯这么些年，老廖的态度可谓是大大转变。
到现在，老廖对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已经毫无波澜，因为有更抓心挠肝的事情困扰着他。
就在廖星沉毕业的第二年，一直在传言中的同性婚姻开放落地了。
这一政策公布后，小群里都在疯狂艾特他和明川，恭喜和催婚的玩笑话刷了一版又一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要结婚呢。
与之相反，两位当事人出奇的淡定。他们甚至正在为要不要给两只小猫加餐吵架。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廖星沉明显感受到他爸的变化。
他原本还在气自己儿子找男的谈恋爱，那之后变成了“这俩完蛋玩意儿不会偷偷去结婚吧”。
在这样的疑神疑鬼中，老廖和廖星沉开始新一番斗智斗勇。
但拉锯战总有结束或转折的一天。
这天，廖星沉本打算提早下班去机场接明川，结果刚到门口就来了人，还是熟人，平时经常带猫来体检和咨询，进门时行色匆匆，看见他立刻道：“廖医生！我家转转状态突然很不好……”
廖星沉只好又坐回诊室，
小猫情况危急，抢救、检查、安抚主人……他甚至没有时间掏手机出来给明川发个消息说明情况。
等到终于送走猫主人，廖星沉岗松口气，眼睛忽然被一只手从身后蒙住。
他几乎一秒认出了手的主人，抬起胳膊给了身后一肘子。
身后的人不躲不闪，被打了还在笑。
“奔三的人了，不嫌幼稚？”廖星沉拿开他的手，转过身，对上一双含着懒散笑意的眸子。
明川挑眉：“我还没生气，你倒恶人先告状了。是谁昨天主动说要去接我的？害我下了飞机跟个傻子似的在那儿等，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接，就我没有。”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
廖星沉还没数落完，明川把他往前台一压，吻落下来。
幸好提前让大家下班了，现在医院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廖星沉勾住他的脖子给予回应。
江晟当初也跟着明川来了这边，他们重新找了志同道合的人，重新组建了乐队，现代势头正盛，经常接到商演。明川这几天去S市参加一个音乐节，今天才回来。
两人差不多一周没见面，断断续续地接着吻，眼看着就要失控。
明川的手指探进来时，廖星沉理智回笼，把他往外推了推，指指斜上方：“监控。”
“反正都是你的地盘，一会儿把这段删了。”明川用牙齿咬开他胸口的扣子，手上动作没停。
在一起快十年，亲密接触已经是家常便饭，廖星沉却仍然敏感，被他随便碰一碰就变得像块即将融化的巧克力。
但他还是及时制止了明川的不文雅举动，深呼吸几下说：“……不行，大门没关，待会儿突然进人怎么办。”
虽然他们在前台做这些事就已经够色胆包天的了，要知道大门可是玻璃门，但凡刚刚随便走过一个人，都能看见他们在干什么。
明川轻轻咂舌，还是听话地松手。
放开他前又凑过去讨要了一个亲吻。
不是多过分的吻，廖星沉由着他。
然而就在这时，他瞥见门外立了道人影。
那人影火急火燎地冲进感应门，活像个来捉奸的：“你们在干什么？！”
——廖院长站在大开的玻璃门前，怒目圆睁，脸红得不知道是气的、吓的还是看见自己儿子跟别人接吻羞臊的。
“……”
场面一时静默。
老廖一个震惊就冲了进来，冲进来喊完口号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审视的目光在明川脸上来回打转。
明川虽然没和老廖见过面，但看过廖星沉的家庭照片。
他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道：“叔叔好。”
“你……”老廖下意识要应，觉得不对，又挺起腰气势汹汹，“谁是你叔叔？！”
廖星沉无奈；“爸……”
“爸什么爸，我不是你爸！”老廖恨铁不成钢，“你……你怎么能在外面做这种事？”
“这不是外面，这里是我的医院，而且我们在室内，”廖星沉说，“我还想说您呢，不打个招呼就过来，一来就大呼小叫的。”
老廖气结：“我要是不突然袭击，还不知道你现在居然这么没规矩了呢！”
明川出声：“叔叔，您先消消气，坐会儿吧，我给您倒水……”
“不需要！”老廖扬手一挥，“我早就想见你了，就是你拐带我儿子这么多年——”
“护士长，你方便过来一趟吗？你老公在我医院骂人，能管管吗？”
老廖憋了好多年的岳父威严被他儿子一句语音给打回肚子里，刚出口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你跟你妈告什么状？！”
“我不告状，难道等您医闹？”廖星沉淡定地收回手机，笑容和善，“爸，今天简单见一面就好了，改天我再带他正式上门，您做饭那么好吃，到时候给您准儿婿露两手。”
老廖瞠目结舌，开始思考自己的教育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这些年儿子愈发伶牙俐齿了？
——一定是他儿子这个男朋友的问题！
这小子不行！
廖星沉一套连招打下来，老廖一肚子气话根本找不到宣泄口。
最后在儿子发的那条语音的威胁下屈服，念念叨叨憋着火走了。
他走后，室内安静了会儿。
然后是明川的笑声打破了宁静。
他倚在前台桌边，又不敢笑得太放肆，大概是怕未来岳丈突然掉头回来：“小廖医生，你爸……挺有意思。”
廖星沉想了想刚才的场面，也跟着笑，笑完踢了明川小腿一脚：“你还好意思说？刚刚还嫌事儿不够大，火上浇油是吧？”
“冤枉，我是真想给你爸倒杯水降降火。”
“嘁……”
被廖院长打断后，某件事是彻底断了继续的苗头，两人将前台简单整理了一下，离开前廖星沉没忘记把监控调出来，删了一部分。
廖母很快给了回信，三言两语了解完事情经过，对廖星沉说放心，等你爸回来就教训他。
护士长的教训廖星沉一向是放心的。
老廖消停了一段时间。
然而没过几天，护士长打电话来说：“儿子，最近做好准备。”
廖星沉：“什么？”
“他最近在打听谁家儿子也是同性恋，说是想跟别的家长交流一下这种情况下怎么处理父子关系，但我看没这么简单，”护士长意味深长，“因为他打听的时候，特别关注别人家儿子的品性样貌。”
廖星沉立刻领悟了其中深意。
这是看明川不顺眼，打算给他儿子找个新的。
廖星沉的重点却不在这，而是：“所以也就是说，他现在能够接受我找个男人了？”
廖母：“他早就接受了，就是看你一直吊着他，他拉不下脸主动说。”
“唔，那倒也是……”
廖母说的“做好准备”半个月后就来了。
有些事讲究一个张弛有度、见好就收，廖星沉前段时间刚给老廖拱了个那么大火，这段时间在不着痕迹地哄着，父子俩的交谈慢慢多了起来，虽然都是些“您吃了吗”“吃了就好”“早点休息”之类的闲话。
这天，日常闲话聊了没两句，老廖忽然说：“你后天有没有空？好久没跟爸出去应酬了，就不能抽出一天来陪陪爸？”
诡异的开场白，让廖星沉一下就察觉出了他的意图。
他略略思考一番，应了下来。
正在缓和父子关系中，先给老廖一点甜头，再慢慢打消他的念头、给他洗洗脑吧。
应酬的事廖星沉和明川说了，包括有可能是“相亲”，也跟明川说了。
明川没有表达反对，也没闹，只说：“行，你去，回来记得主动领罚。”
最后四个字咬得暧昧，廖星沉顿了顿，说：“看我心情吧。”
后果就是当晚被绑在床头被迫先领了一次罚。
两天后，廖星沉跟着老廖去“应酬”。
他原本以为会是一个酒局或是小型宴会，没想到是直接上门做客，目的非常明确。
更意外的是，相亲的对象就在不久前见过。
廖星沉看着满面无语的青年，无奈又好笑：“该说……巧吗？”
闻夏点点头：“是挺巧的。”
不久前闻夏带着狗去他宠物医院看病，那狗是廖星沉两年前认识的一个叫林风起的朋友养着的。廖星沉隐约猜到两人之间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这会儿还能有这样的巧合。
老廖和姓闻的叔叔聊得热火朝天，一度让廖星沉怀疑相亲是假的，老廖自己结实了个兴趣相投的朋友想来找对方玩儿才是真的。
手机上明川信息轰炸个没完，他吃着饭也不耽误摸鱼，边随口应声边在桌下回复消息。
亲亲男友：[回我消息了？]
亲亲男友：[小廖医生，怎么吃着饭还能回消息呢，是饭菜不好吃？还是对相亲对象不满意？]
亲亲男友：[可惜了，要是我也在就好了，还能替你把把关]
廖星沉：[菜挺好吃，人家爸爸亲自下厨的]
廖星沉：[相亲对象也不错，比我小两岁，年轻帅气，谦逊又善良]
消息发过去没多久。
明川发来两张照片，一张是站在玄关，换好了出门的鞋，手上拎着车钥匙。
第二张是在地下车库，视角在车内驾驶座。
亲亲男友：[那不就是你理想型？让我也观摩一下]
廖星沉抬抬眉毛，发过去一个地址，收起手机。
旁边的闻夏也在饭桌上坐得快受不了了。
正好这时两位父亲本着给他们创造机会的念头，把两人赶出家门，让他们去看电影。
而廖星沉和闻夏根本没有这样的念头，但他和闻夏聊得来也是真的，两人边走边聊了一段路，在小区门口分开。
明川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人也倚在车边，懒洋洋的，却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廖星沉刚靠近，就被他塞进后座。
明川也跟着进来，将他逼入角落，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廖星沉闷哼，却一点不慌：“怎么不往前开一点，不是说要观摩我的相亲对象吗？”
“没这个必要，”明川勾住他的裤腰，埋首在他胸膛处，声音含糊了些，“理想型就让他活在你理想里，接受现实才最重要。”
这次廖星沉没能阻止他的越界行为。
车内闷了许久，才终于开了一条缝通风。
“你爸不会这一次就罢休吧？”明川一边替他系扣子，一边问。
廖星沉靠着随他伺候，打了个呵欠：“不会，先应付个两三次，让他明白相亲这条路走不通。反正他也知道你了，之后我再把他非要让我相亲的事儿捅到两位老祖宗那儿，她们会教训人的，到时候就好办了。”
整理完衣服，见他犯困，明川在他额头亲了亲：“行，我就跟着我们小廖医生吃香喝辣了。睡吧，到家叫你。”
“嗯。”
廖星沉在车内睡了个午觉，做了一个梦。
梦是短暂的，但他在这短暂的梦里看见了垂垂老矣的自己和明川。
醒来后他想，这个梦不对。
少了点什么。
“明川学长。”廖星沉忽然叫起这个许久没有呼唤的称呼。
“嗯？”明川受用地应，捏了捏他刚睡醒的柔软脸蛋，“到家了，小廖学弟。”
“我们再养只猫吧？”
“又看上那只小野猫了？”
“暂时还没有，就是想养，”廖星沉说，“想养很多，能一直陪着我们就好了。”
明川心一软，捏着他的耳垂揉了揉：“好。”
廖星沉看着他：“我们一起。”
明川愣了下，笑了：“嗯，一起。”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番外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