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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番外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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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关系是在廖星沉是大二、明川大三的时候正式公开的。
那个时候解松岚大四了,考完研紧接着要去实习,忙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见不到他。
公开一个早就不是秘密的秘密,大家反应平平。
解松岚说:“谢谢你们没等到我牙都掉光了,走路得拄拐了才告诉我。”
反应是平淡的,客是要请的。
明川说搬家的时候不是请过了,被一致驳回:一码归一码,你怎么有脸混为一谈的。
这餐饭的时间选在解松岚离校的前一天,也算是给他践行。
解松岚走后,乐队少了一个人,学生会也更新换代,大概是太忙,他在群里发言的次数大大减少。虽说也没有冷清多少,但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总会感叹一句要是老解也在就好了。
大概是从这句感慨逐渐变成常态开始,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快了些。
大三那年,周照华也谈上了恋爱,和动漫社的一位学姐。
张皑和女朋友的关系依旧稳定,吵过几次架,最后也都耐下心来互相沟通着和好了。
廖星沉和明川又领养了一只校内流浪猫,是只非常漂亮的三花,花纹很独特,只集中在尾巴上,其余地方都是雪白的。可惜一只眼睛当初和别的猫打架伤到没有及时医治,结果伤口感染,整只左眼球都摘除了。
新成员的名字廖星沉没敢再让明川来,但最后定下来的也不怎么样。
小名廖小二,大名廖花花。
明川发表评价:“看来我们的确很配。”
廖星沉默然片刻,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反驳。
好吧。
他和明川半斤八两。
花花和光明相处得很是融洽,宠物房添置了新的猫窝和玩具,两只小家伙每天黏在一起,廖星沉的手机里渐渐地被宠物照片填满。
而花花领回来没多久,廖星的大三下学期,大四下学期的明川也要去实习了。
幸运的是明川被安排去的实习地点是一家福利院,不远,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依然变少许多。明川像个上班族似的,每天朝九晚五,中午也不能回来。于是他们每天的消息往来多了一个固定环节——明川发来的福利院食堂的午餐。
毕竟主要是做给孩子吃的,菜品清淡健康,不能说不好吃,只是对大人来说稍显寡淡。
不被猫猫狗狗待见的明川反而很招小孩子喜欢,有时候廖星沉午休时和他打电话,会听见背景音里有孩子在叫他:“明老师,我不想吃饭……”
要么就是:“明老师,我睡不着。”
又或者:“明老师!我要听你唱歌!”
当然,福利院不全是乖巧的孩子,也有调皮一点的孩子。
某天廖星沉刚上完课出来,收到明川发来的一串语音,长达35秒。
这不是明川的作风。他发过最长的语音都不超过十秒,如果是十秒以内说不清楚的事情,他会选择发送文字,这样内容能够传达得更清晰。
廖星沉觉得有点奇怪,刚点开,又一条文字消息跳出来:[刚一个捣蛋鬼把我手机拿走了]
也就是说这条长语音不是本人发的。
但语音已经开始播放。
一开始窸窸窣窣的,然后是明川的声音,稍远的地方:“小磊,把手机还给老师,去吃饭了。”
然后是近处,也就是拿着手机的人发出的声音:“我想再玩会儿……”
“不可以,”明川的声音近了,“下午有安排你们看动画片的时间,你现在没经过老师的同意把老师的手机拿走了,这样不对,知道吗?”
“可我想玩儿……”小孩儿执着地耍起赖皮,自顾自问东问西,“明老师,这个猫好可爱,老大是它的名字吗?这个人为什么叫第一眼啊?好奇怪……”
最后的“怪”字只说出一半,语音便断了。
不知道是小孩子手滑开了,还是明川把手机拿了回去。
廖星沉这才回复:[你的手机这么随便能看到的吗?]
亲亲男友:[意外]
亲亲男友:[下课了?]
亲亲男友:[中午打算吃什么?]
廖星沉跳过他的问题,反问道:[那个小孩儿刚刚说什么,‘第一眼’是什么?]
小孩儿说的那张照片应该是他早上出门前给明川发的,廖老大在猫爬架上伸懒腰,差点儿翻下来的滑稽模样。那么他看到的无疑是自己和明川的聊天界面。
明川什么时候给自己改的备注?
而且还这么奇奇怪怪的。
亲亲男友:[给你的备注]
廖星沉:[我当然知道,但我没懂什么意思?]
过了会儿。
明川发来一条语音。很简短,是他平时的风格。
他说:“这有什么不好懂的。意思是,每天醒来第一眼看见、并且打算看一辈子的人。”
那天中午廖星沉在食堂打了份红烧肉。
甜口的,肥瘦适中,香糯可口。
明川实习两个月,回来后课业结了,之后的时间就是磨毕业论文、准备答辩。
他快毕业,而廖星沉还有两年,剩下一年的学业和一年的专业实习。
这个问题他们早早讨论过,明川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他阴差阳错学了现在的专业,毕业后干不干这行倒是另说。学校的乐队在他和江晟也相继离开后完完全全更换成了新鲜血液,但江晟前段时间问他,毕业后要不要继续组乐队。解松岚是不会再参与了,他读研后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开空。
明川当时没给确切答复。
廖星沉的规划是清晰的,他毕业后要回家,开办自己的宠物医院,但此时还要在Y市待两年。
提起时明川口吻随意,态度却坚决:“怎么,你想跟我异地?这是看上哪儿的野男人了吗。”
廖星沉对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常态习以为常并给了一肘子。
这显然是要陪他两年的意思。
决定和未来都是需要时间一步步走清楚的。不管怎么样,毕业后的明川暂时留在了Y市,去了之前实习的福利院工作,和江晟也在商量延续乐队的计划。
廖星沉继续自己的课业,偶尔应付一下试图改变他想法却屡屡碰壁的老廖同志。
纵观全家,现在只剩下老廖还不知道他男朋友的真容。除他之外,其他的家庭成员多多少少都和明川打过交道。
老廖一边气急败坏,一边抓心挠肝。他既想看看把他儿子掰弯的是何许人也,又怕自己看了会气得当场住院——这个他不知名不知姓不知庐山真面目的臭小子,居然还带着他儿子同居!真是不知羞耻!
然而廖院长拿他儿子束手无策,只剩下无能狂怒。
廖星沉就这么持续地吊着他,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两年的时光在忙碌与安逸的交替下比想象中过得更快。
周照华和学姐最终还是分开了,原因是未来规划冲突,谁都无法舍弃自己的目标,遗憾而和平地分手。分手那天周照华拉他们出去喝酒吃串唱K,在KTV里唱着分手快乐哭得撕心裂肺,张皑看不下去,说你要不给学姐再打个电话,周照华反而冷静下来,默默抽噎许久,说就这样吧,不打扰她了。
张皑和女朋友倒是在那几次争吵后一帆风顺,大四那年的寒假互相见了对方的家长,都很满意,两人决定毕业后一起去另一个城市发展。
又是一个春去夏来的季节,廖星沉正式毕业这天,天气很好。
六月日头正盛,他拿着毕业证书走出校门,看见在阳光下等他的明川。
两年过去,他们已经朝夕相伴了五年。
明川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头发留长了点,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浑身散漫的张狂劲儿反而更甚。
廖星沉觉得自己这些年被他感染了不少,首先穿衣风格就变得多样起来,好几次被明川半哄半逼着穿情侣装,以及一些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风格;行为举止也没以前那么板正了,学会了情绪起伏时顺口而出一句无伤大雅的脏话,话变多了、也比以前更爱开玩笑。
有时几句话说完,他会后知后觉刚刚言辞间有股明川说话的味道,也不知该说是变得更洒脱了,还是变得更“无礼”了。
不过依照旁人对他的评价,也不是坏事。
廖星沉忽然加快脚步,朝明川跑过去。
明川张开手臂,一把捞住他,勾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小廖学弟,毕个业这么开心?”他问。
“可以改口了吧,我现在可不再是你的学弟了。”廖星沉说。
“那叫你什么,”明川挑眉,“小廖医生?”
“你就非得照这格式叫我?”
小廖学弟、小廖舍长、小廖医生……
从他嘴巴里叫出来都很不正经。
明川揉着他的头发:“多可爱啊,一听就是我家的。”
廖星沉:“你就放屁吧。”
明川笑着,不顾周围视线的打量,嘴唇在他额角停了停,留下一个很短暂又很张扬的吻。
“想吃什么?庆祝我的小廖学弟即将晋升小廖医生,今天一定让你满意。”
“所以之前都不是冲着让我满意的?”
明川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廖星沉一顿,抬手给他一肘子,耳尖却悄悄泛起红:“你是想我死吗?”
“没事,我会负责给你收尸的。”明川笑着,收紧手臂不允许他挣脱。
艳阳高照,他们该去往下一个四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