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只想直播做饭》小胖蹲

20、第二十章

　　真正看到白天鹅广场的喷泉的那一刻，泷仙仙感觉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作为城市地标，白天鹅广场的面积相当可观。并且在广场中心，还有一个面积不俗的钻石形人工水池。

　　而喷泉就设置在水池的中央。

　　此刻，喷泉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喷出三米多高的细密水雾，形成一条环形的水雾荧幕。

　　伴随着音乐的切换，或人物、或动物、或怪物的光影被投放在环形水雾上，泷仙仙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但能从旁边游客的惊呼中大致判断出是一些家喻户晓的影视形象。

　　显然，就这个喷泉的造型来讲，她肯定是无法按原计划那样利用水幕阻隔她和荀墨了。

　　好消息是，现场的水声、音乐声、尖叫声、掌声足以淹没一切正常音量的交流。

　　泷仙仙绕到荀墨面前，问：“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荀墨的回答她也听不清楚，大致能判断出其中包含了“你大点声”四个字。

　　看着眼前即将归零的倒计时，泷仙仙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喷泉上没人看她，她深吸一口气，毫无感情地迅速念完了台词。

　　一方面是生怕荀墨听到她说什么把她掐死，另一方面是台词写得过于狗血尴尬，光是看着就让人脚趾抠地。总之台词念完，泷仙仙脑门也冒汗了，脸也憋红了，手指也微微颤抖了。

　　她连一点余光都不敢给到荀墨，埋头自己的小手包，假装在里面翻找东西以回避眼神交流。

　　接下来只要拿出翡翠戒指，假装递给荀墨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任务应该就顺利完成了。

　　可惜这一次泷仙仙把事情想简单了。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根据系统判定，环境嘈杂导致任务完成程度低，给予警告一次，当前警告三次，累计三次警告给予一次惩罚。”

　　“卧槽，别别别——”

　　不等泷仙仙狡辩一二，久违的剧痛在胸前爆发，仿佛一列火车从她胸口重重地碾压了过去。疼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无法维持站立的姿势，眼看就要摔倒，她下意识地扶住了离她最近的东西——荀墨的肩膀。

　　找到支点后，泷仙仙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倒在了荀墨的怀里。

　　在荀墨眼里，刚才发生的完全是另一个故事。

　　泷仙仙不顾形象地一路狂奔，把他推到了喷泉广场上，当某著名爱情电影主题曲响起，水雾屏幕上出现男女主接吻的经典画面的时候，她突然来到自己面前，一改往日的直率爽快，扭扭捏捏紧紧张张，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了一大段话。

　　除了“爱”“人生”“重要”等几个关键词，荀墨一个字都没听见。

　　说完后，泷仙仙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然后就开始翻她的手包。

　　荀墨猜测她可能是在找那枚戒指，可泷仙仙实在翻的太久了，别说一个小小的手包，就算三室一厅都该被她搜完了。

　　荀墨看了一眼时间，忽然明白了泷仙仙在等什么。

　　因为下一秒，一朵巨大的红色焰火在夜空中绽放，泷仙仙也冲他扑了过来。

　　荀墨的理智在说，可以推开她，或者躲开她，可他的手臂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伸向泷仙仙的细腰，一拉一带，把她圈进了怀里。

　　他的手指触碰到泷仙仙后背滑腻的肌肤，冰冰凉凉，又很有弹性，像是刚撬开壳的乳山生蚝。

　　心绞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消失，泷仙仙的大脑才终于恢复运转。

　　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她看到了漫天的焰火。

　　各种颜色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升空、绽放、坠落，夜晚被照亮得如同白昼。无数星火在空中交织成网，再下落成金色的雨。流光溢彩，灿若锦霞。

　　从来没有看过烟花的泷仙仙不知不觉中看呆了，完全沉浸在美轮美奂的焰火表演当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坐在荀墨的大腿上，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荀墨的手揽着她的腰，她的手勾着荀墨的脖子。

　　等她注意到这一处境时，焰火表演已经结束。随着焰火的熄灭，喷泉也停止了工作，游客四散开去，喧闹不已的广场瞬间安静不少。

　　安静让尴尬的气氛平添了更多尴尬。如果泷仙仙的脚在地上，这时候应该已经抠出了一栋别墅。

　　这局面就好比，她为了伺候挑剔的食客精心准备了菜肴，却一个脚滑把菜盘子扣在了食客脸上。

　　泷仙仙：累了，毁灭吧。

　　泷仙仙：原书里大佬是怎么对待投怀送抱的女炮灰的？

　　泷仙仙：哦，是打断腿。

　　可荀墨的反应却平静得有些异常，他说：“走吧，我们去吃饭。之前跟你提过的佐梁私房菜，旁边的商场里就有一家。”

　　泷仙仙：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泷仙仙：不愧是大佬，明明很想谋杀他的新婚妻子，却还不忘和搭档密谋复仇大业。

　　为表配合，泷仙仙厚着脸皮从荀墨身上下来，这个时候一定要假装无事发生，如果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尴尬，大佬就会因为她的尴尬而杀意盎然。

　　“那我告诉耀天一声，让他先回家，别等我们了。”

　　因为心虚，泷仙仙的声音都温柔了三个型号。

　　“不用，我已经告诉他了。”

　　荀墨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冷淡，察觉到这一变化的泷仙仙瞬间噤声，乖乖地在荀墨身后推起了轮椅。

　　紧挨着白天鹅广场有一家定位高端客流量又大的商场，名叫碧海天鹅城，佐梁私房菜的一家分店就在这里。

　　路上，荀墨给佐梁发了条微信。

　　荀墨：你在哪儿？

　　佐梁：飞机上啊，咋了，你有啥新指示，可千万别告诉我不用去西南了。

　　荀墨：我现在带人去店里，吃饭

　　佐梁：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店里都已经开始打烊了，厨师都回家了，你吃啥？

　　荀墨：我就是厨师。

　　佐梁：【容嬷嬷扎针.jpg】

　　荀墨：你让主管装作不认识我。

　　佐梁：【容嬷嬷扎针.jpg，容嬷嬷扎针.jpg，容嬷嬷扎针.jpg】

　　天鹅城整体营业到晚上十点，但因为有电影院和几家开到凌晨两点的饭店，即使过了十点也可以从指定入口进入。

　　泷仙仙对此一窍不通，靠着荀墨的指挥上直梯坐到六楼，出电梯区左转第一家便是佐梁私房菜。

　　店铺门口立着两个古朴的石鼓，玄关处还做了一个小型的园林景观。店内的装修是简约中式的风格，古色古香却不觉得沉闷厚重，桌椅、陈设、装饰处处充满巧思。

　　看着窗明几净空空如也的饭店，泷仙仙小声说：“不会已经关门了吧。”

　　一个三十岁左右，扎着马尾，身材气质都很不错的女士迎了出来，热情地说：“两位客人里面请，想坐散台还是包间，我们的包间都是靠窗可以看见喷泉的。”

　　不提喷泉还好，一说喷泉泷仙仙就焦虑了，忙说：“坐散台，散台开阔。”

　　荀墨感觉这人有点面生，应该不是餐厅主管，看年龄大概是个领班。

　　领班将泷仙仙二人引导至落地玻璃旁的一处位子落座，递上两份菜单。荀墨拒绝了菜单，问泷仙仙：“你想吃什么，时间有点晚，有些菜可能做不了。”

　　泷仙仙哪里敢有什么想法，忙说：“我第一次来这，没经验，还是你点吧。”

　　荀墨倒也一点没客气，对领班说：“姥姥饭盒肉，姥姥煎豆腐，姥姥鸡蛋焖子，再来一个小份的姥姥挂面。一碗米饭，一杯姜丝可乐，一瓶矿泉水。”

　　泷仙仙好奇地问到：“他家的菜为啥前面都带个‘姥姥’。”

　　领班解释到：“这位先生点的几道菜，都属于本店的‘追忆’系列，是创始人佐梁先生根据儿时姥姥做的菜肴的味道找名厨复刻出来的，所以前面都加了姥姥两个字。”

　　荀墨示意领班先行离去，将泷仙仙的菜单打开到第一页，说：“佐梁在本市有三家店，分别是私房菜、创意菜和融合菜，三家店的菜品各不相同，唯独这套‘追忆’菜单是三家都有的。”

　　泷仙仙看着菜单上卖相朴素的几道菜肴，既不私房、也不创意、还不融合，说：“佐梁跟他姥姥的感情一定特别深吧。”

　　“他从小是姥姥带大的，上大学的时候姥姥突然得了老年痴呆，在一个下雪天独自出门后就失踪了。佐梁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找到姥姥，于是就开了这家店，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复刻了姥姥做的菜，希望如果有一天姥姥看到了、吃到了，会想起自己的外孙。”

　　一个在大雪天走失的老人最有可能的结局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为了极其微小的尚未被印证的可能性，佐梁愿意付出这么多的努力，足以证明他是个善良温暖的人。

　　正当泷仙仙为这个暖心的亲情故事感动时，荀墨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冰冷。

　　“佐梁一直觉得姥姥的病情来得诡异，尽管医生说老年痴呆起病隐匿，家人往往察觉不到，但他还是觉得，在他离开姥姥上大学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跟他就是在这时候认识的。”

　　“那他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荀墨沉默了一会，突然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说：“什么也没有，是他自己钻牛角尖，不能接受姥姥走失的现实，想把责任推给某个不知名的第三方。”

　　泷仙仙完全不信荀墨的说辞，他和佐梁一定调查到了什么秘密，也许就是这个秘密促使他们成为了朋友。